《嗜血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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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血帝国-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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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脸〃王政,十年前是容川警界出了名的干将。他破了几起大案,曾经连续工作十昼夜,最终将一个罪行累累的持枪系列杀人抢劫犯追捕归案。他当时带着人冲上去的时候,差一点送了命。局里人人都知道他执行任务果断坚决,但私下里也有人议论他下手过于凶狠。当年整治本地有黑社会性质团伙时,有个叫〃黑皮〃的团伙头目仗着自己有把保护伞,便不知天高地厚,公然威胁王政。这小子挺倒霉,在集中整治时被当场击毙。有人说,开枪的是王政的好哥们儿。不过,当时〃黑皮〃手中有一把仿“*〃式手枪。手枪已经上膛,他真是死有余辜。
完成了他事业初期的功业,王政竟然娶了市委书记女儿,有一个可以帮助他飞黄腾达的好妻子,他的仕途一帆风顺。但是,他没有孩子。这不是他的问题,也不是妻子万菲的问题。他们一起去医院里检查过许多次,一切正常,但就是生不出个一男半女。万菲一看见别家的囝囝,眼圈就会红。她托中医院的名医开了两个方子,夫妻俩一人一付,让家里的小保姆小姜给熬了,两人吃了好长一段时间,就是没有见效。
王政知道,这就是报应。
星期天,他把万菲送到了岳父母的家中。王政在岳父母家坐了一会儿,心里有事,便找了个借口,和岳父母打了声招呼就先走了。
〃你去哪里?〃临出门时,万菲问他。她有些不高兴,王政的*韵事她听得多了,那些年轻的姑娘像浪蝶儿似的贴在他身边,赶走一个又来一个。有时候吵上一架,安静一段时间,过不了多久,准会有朋友又看见他搂着年轻貌美的女人出现在各种场所,万菲都快烦死了。有时候她也想离婚,但继母张姨总是劝着她,父亲也不同意。
第七章 诺维家谱(6)
〃嗨,还能去哪儿,有人请吃饭。晚上我会早点回来的。〃他对妻子说话向来客客气气。
他开着妻子的车,一辆红色宝马。其实开他那辆黑色丰田越野车出来会很方便,全市几乎所有的交警都认得那辆车的牌照,但是他不想冒险被人发现。车子绕了几圈,最后在一个僻静的路上停了下来。路边站着一个中年男子,见他车一停稳,就钻了进来。
〃真像秘密行动,老王。我都怀念咱们以前一起执行任务的日子了。〃那人笑着说道。
〃那可是好日子啊老冯。最近怎么样?〃王政也笑了。
〃还那样。〃冯显贵在车里伸了伸筋骨,〃打牌的,老婆不让;喝酒的,老婆还是不让。想焕发一下第二春,又不敢你说这日子。〃他重重拍了一下大腿。
王政知道他也就是说说,冯显贵和他老婆感情好是出了名的。
〃对了,孩子该上高中了吧?学校找好了吗?〃
〃还在上初三呢。明年就该我和他妈忙了。现在的学校,紧俏货啊〃这次他真心实意地叹了口气。
〃没事儿,到时候我替你打个招呼。〃王政对老哥们说道。当年要不是他替老冯挡了子弹,老冯的孩子和他老婆没准就是孤儿寡妇了。
〃行,那行。谢谢你了,老王。〃冯显贵一下便乐开了花儿。
〃咱哥俩还说这些。〃王政摆摆手,又说,〃对了,那件东西,你带来了吗?〃
〃带了。你交代的事情,我能忘了吗?〃冯显贵从夹包里掏出那样东西,递给王政,〃我趁值班的时候弄的,没有别人知道。你放心。〃
〃那就好。老冯,这事儿不能告诉别人。〃他又叮嘱了冯显贵两句。
冯显贵答应了,又想起件事,说:〃对了,我托人打听到一个医生,专治不生不孕不育。哪天抽个时间,我带你和万菲一起去看看。〃
〃你就别瞎忙乎了〃王政笑着把冯显贵赶出车,〃赶快回家陪你老婆,别一会真以为你犯什么错误了。〃
〃不用理她,她就那人。〃老冯一脸认真地和他说,〃真的,你想通了就告诉我一声。那医生可灵了。〃
车开出不远,王政脸上的笑容就没了。
冯显贵交给了他一个U盘。希望老冯能像他保证的那样守口如瓶,这U盘里的东西能要了大家的命。他叹了口气,身边那无形的网,困得他喘息不得。
晏小轩睡得很晚。到了深夜时,刮起了风,已经干枯的树叶再也耐不得了,纷纷地跃下枝干,落在地上,发出窣窣的声音。她关了灯,又开了灯,在床上翻开覆去,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身体里抓挠着。她起了身,推开窗户,那风便猛扑了进来,将她拥个满怀。路上的街灯突然熄灭,夜色深邃,洪荒之中古老的黑暗,在远方看着冥冥众生。晏小轩打了个寒噤,关了窗。
铃声便在关窗时响起,就像是早已经约好了似的。
客厅里的电话铃声不停地响着,晏小轩赤脚站在客厅中央,一动不动。她不敢接她知道,赵逸然的消息总有一天会传来。但是,别在黑夜,她祈祷着,别在黑夜。
〃小轩,你把电话接了啊你再不接,整个单元的人都要醒了。〃周强从自己房间里探出个头,睡眼惺忪。
晏小轩仿佛被这话吓着了,整个人竟然哆嗦了一下。
〃我不敢接。〃她坦白道。
两人对视了片刻,周强拿起了电话。
赵国帆死了 电话来自容川交警一大队。一个小时前,赵国帆和黄雅诗夫妇乘坐的轿车在返回容川大学途中,被一辆迎面而来的大货车高速撞上。赵国帆当场身亡,黄雅诗身受重伤,已经昏迷,正在容川市医院抢救。陪同他们的还有容川大学经济学院的一位年轻的女老师,也在车祸中死亡。她结婚还不到一个月。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七章 诺维家谱(7)
晏小轩呆呆地站在客厅中央。那阵风,穿过卧室,进了客厅,带着些忧郁,还有些凄凉。
〃我要去容川。〃她低声说。
〃我和你一起去。〃周强走到她身边,用手搂着她的肩。晏小轩将头埋在他的怀中,她没有哭,她什么也做不了。
机场里,灯光如白昼般明亮。但是这却是那种不真实的白昼。晏小轩走在梦一般的白昼里,分不清真实与虚幻。
几年前,也是在一个夜晚,她得到了双亲意外死亡的消息。也是一场车祸,黄雅媛与丈夫晏平江因为高速驾驶,车辆从公路上飞了出去。出事前,有朋友看见夫妻俩在争吵。晏小轩只是在殡仪馆看到了父母的遗体。遗体已经经过处理,虽然死者的脸色红润得不正常,但好歹已经没有刚死去时那么可怕。晏小轩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事隔几年,她会再一次面临同样的事情。只是这一次,她要远赴千里,前往那个陌生的,名叫容川的城市。
赵逸然,你在哪里?她在心中问,你知道吗?我需要你在我的身旁。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飞机离开了地面。容川,就在前方等着她。
在容川,还有些人没有入睡。让他们清醒的不是容川喧嚣的夜生活,也不是半夜突然下起的那场雨。容川多夜雨,那雨水在不知不觉中便会将城市打湿,让人有种想回家的感觉。
苏秉全就坐在家里,仍然想着晚上早些时候接到的那个电话。
〃是苏警官吗?〃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女人,声音很好听,但有一点犹豫。
〃是。请问你是哪一位?〃苏秉全答道。
对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又问:〃请问,您是南亭中学那个案子现场负责的警官吗?〃
〃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我叫黄雅诗。我的女儿……就是……就是……受害者。〃她的声音哽咽,她在用极大的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一位刘警官告诉我,你是负责现场的警官。请问,是这样吗?〃
原来已经找到受害者了。
〃是。不过,我已经被停职了。在你女儿的案子上,我可能帮不了什么忙。〃苏秉全很抱歉地说。
〃哦,我已经知道了。〃她说。一定是大刘告诉了她。
〃是这样的,〃黄雅诗停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我女儿的脖子上总是随身佩戴一个小挂坠,想问您在现场看见这样东西了吗?〃
苏秉全见过不少悲痛欲绝的父母,每一次都让他感到爱的煎熬和痛苦。但是,没有一位父母会问出黄雅诗的问题。
他仔细想了想,说:〃没有,遗物中没有挂件。那东西是不是很值钱?〃死者的遗物中失去了一样东西,死者的母亲又专门问及,苏秉全不得不把这样东西和杀人动机联系起来,〃是金子吗?还是玉器。〃
〃不,不是金子,也不是玉器,就是一块彩色的小石头,颜色很好看。其实谈不上值钱,是我们家祖传的东西。我刚才去了孩子的宿舍,那里也没有。所以就想打电话问一下您。打扰了,实在不好意思。〃黄雅诗匆匆挂断了电话。
苏秉全想了想,先给大刘打了电话。大刘正在值班,便把事情说了。
原来,自从黄雅诗与丈夫来到容川,一直没有赵逸然的消息。虽然夫妻二人都不愿意接受孩子已经出事的可能,但是仍然向警方报告了赵逸然的失踪。负责失踪人口的排查的警官直到前一天才注意到这个失踪的女研究生。由于受害人的体貌特征与赵逸然十分相似,这才请夫妻二人前来辨认死者遗体。
刘飞说着,有些感慨。他当时就在办公室里。赵国帆和黄雅诗走进来时,脸上那分惶恐和不安让所有的人都有些不忍。毕竟南亭一案中受害者如何死亡的细节没有向社会公开,赵家夫妻还不知道他们将要看到何种情形。
果然,黄雅诗一见尸体,几乎晕过去,最后的辨认工作是由赵国帆完成的,他认出了女儿肩膀上的胎记。为了安抚死者,王政安排刘飞负责接待受害者家属,他这才在黄雅诗的询问下把苏秉全的电话给了受害者的母亲。
挂断电话,苏秉全陷入深思。作为死者的母亲,黄雅诗没有询问女儿是如何死亡,却来问一件她所说的〃不值钱〃的一个小挂坠。如果是母亲不疼爱女儿,她当时就不会晕倒在死者身前。这中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过了一会,苏秉全决定打电话再问一问黄雅诗。但是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
王政也没有睡着。他披了衣服坐在露台上,点上一支烟,看着密密的雨,手上竟然有些颤抖。
他忘不了黄雅诗的眼睛。他接待了前来辨认遗体的赵国帆夫妻。就在黄雅诗握住王政的手时,她抬起了头。那一刻,她的眼睛几乎不能从他的脸上挪开。他保持镇静,但仍然看见黄雅诗那难以压抑的恐惧和惊讶,还有,就是憎恶。
她认出我了王政呆呆地坐在那里,她认出我了。他的手还在颤抖。两个小时前,他接到了一个电话。
〃事情已经解决了。〃说话人的声音十分平静,不带半分感情。
他们杀了黄雅诗夫妇。他不想问这对可怜的夫妇是怎样死去的。但他知道,真相是致命的。
他的手还在颤抖。但是,在这雨夜里,不会有人发现,王政的手在颤抖。胆怯,也是致命的。
容川医院急诊中心的ICU病房里,黄雅诗的手轻轻地动了动。她还没有死。我不能死,她对自己说。死亡就在眼前,她苦苦挣扎。

第八章 述衍的梦(1)
白色的雾气在周围聚集着,阳光不知道在哪里,但光线却并不暗。脚下的泥土湿滑,草根扭结,叶条茂盛的草甸柔软而富有弹性。草地被水洼隔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五彩的野花娇艳盛开。他在雾中迷失了方向,这世界只是雾的世界,他疑惑着向何处去。转眼间,野花开始凋落,雾气开始散去,原野上生长出成片的新奇的草来。它们不到一尺高,细细的茎上,嫩绿的叶子轻轻地舒展,带着玉质的光泽。草茎的顶端上,浅绿的叶子包裹着白色的花蕾。但是,大地却变成了红色,血一样的红色。那流水,那天空,世界突然统统变成了血红色。
身体中有一种东西在涌动,如即将破茧的蝴蝶在作最后的挣扎。
他看到了一张脸,那个被他杀掉的无名者捂着被割断的喉咙,咧嘴笑着。那人松开手,血液突然向他飞溅过来,他的心开始剧烈地跳动。怦怦,仿佛鼓声在黑夜中响起。
一个声音却在他的耳边低语,但他却听不清楚。所有的声音变成声浪涌来,心跳的声音变得难以忍受。这些声音在催促他,他却不知道该向何处去。
他大叫一声,醒了过来。
述衍坐了起来,晨光已经在东方隐隐展现。子鸢蜷在皮裘里,还在熟睡。她的睡姿十分美丽,睫毛轻轻抖动,像风中颤动的花瓣。
〃怎么了?〃黄原睡眼矇眬地坐了起来,有些担忧地盯着他。这已经是述衍连续第三个晚上突然大叫着醒来。
〃做了个噩梦。〃述衍喃喃地解释。三个完全相同的梦,他的心脏还在胸膛里激烈地跳动着。不远处,长城深色的轮廓已经若隐若现。这个横亘在北方的宏伟建筑,像个孤独怪物静静地伏在时间的河流里。
黄原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长城,震撼和激动让他久久不能平静。蜿蜒的长城是两个世界的分界线。在它的另一侧,一个蛮荒的世界存在了千万年,血腥和神秘仿佛是那个世界所有的一切。至少对黄原来说,确实如此。
〃不知道城墙的那一头是什么样子。〃黄原感慨地说道。
〃草原,沙漠。〃述衍仍然为梦境困扰,神不守舍地说道。
〃还有匈奴人。〃
述衍点了点头。子鸢听着他们说话,睁开了眼睛,看着二人。自从那晚离开安塞山,她就一直跟着述衍和黄原。她一直不肯说家在何处,更不提回家之事。每次述衍和黄原问起她,她便是摇头,什么也不说。她倒是赖上了二人。述衍和黄原既然拿她无计可施,又要提防那些林中怪人,只有将她带在身边。好在子鸢既听话又吃得苦,大家相处得很愉快。
黄原听说过很多关于匈奴人的事情。以前听跟随大将军卫青出征漠北的士兵曾说过,匈奴人逐水草而居,穿毛皮,露宿荒野,食肉饮血。又听说匈奴人婚俗怪异,父亲死后,儿子居然娶自己的继母为妻。在汉人眼中,实在是鄙陋至极。
〃匈奴人真的会娶自己的继母和嫂嫂吗?〃闲谈能缓解紧张。虽然已经远离安塞山,但是,那些林中怪物是不是还在身后穷追不舍?有时候,他们在夜里,会把呜呜的风声当作那林中的哀号。骆非等人濒死的叫声,至今仍然响在耳边。
〃自然是真的。不仅匈奴人,西域各国也有这样风俗。西北与关中不同。汉人男耕女织,居所固定,若是有些什么困难,邻里乡亲都可以互相扶持。但西北各族长年游牧,居无定所。遇到风雪严寒、灾荒疾病,靠的是同族的亲戚子弟。匈奴人不耕地,不种田,饲养牛马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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