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生员 作者:[美] 詹姆斯·帕特森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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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生员 作者:[美] 詹姆斯·帕特森 等-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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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现在问题就在这儿。我悄悄到家时可不敢见她的面。我会伤透她的心的。
  我在华盛顿和纽约换了两趟车。每一次停车我都会心揪一下,冷到极点。就是这儿了,我猜想。前边有个路障,他们打算把我扔在这儿!可是一路上都没有什么路障。一路经过了一座座城镇一个个州,行程对我来说还不算太快。
  我发觉自己老是在幻想。我是一个不出名的小骗子的儿子,现在我又回来了——成了通缉在逃的大罪犯。我甚至都超过我家老头子了。我要是不会溜冰的话,当年准会和米奇和鲍比一样成长。是冰球给我开启了另一扇门。我作为波士顿基督教青年会球队最佳前锋曾获得过利奥。J。芬纳提奖,然后直接被招入波士顿大学。这更像是中了彩票。直到二年级的时候我拉伤了膝盖。
  尽管奖学金还可保留,但学校给我一年时间证明自己有能力在学校继续待下去。我成功地做到了。他们或许认为我不过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运动员,会很快跟不上学习,可是我在另一个世界开始了新的生活。我不必再回到原来生活的那个圈子里,等待米奇和鲍比出狱。我开始读书,我这辈子第一次认认真真地读书。让所有人惊讶不已的是,我竟然毕业了——还是优秀毕业生。我在斯托顿学院——一个青年管教学校——找到一份工作,教八年级学生社会学。我家里人简直难以相信。他们真的付钱给一个凯利家族的孩子去教书?
  不过,这一切都完了。就在一天之内——就像这样。
  车子过了普罗维登斯,一切都变得熟悉起来:莎伦、沃波尔、坎顿,这些都是我小时候打过冰球赛的地方。我开始感到紧张起来。
  我来了,我回家了。不再是那个去波大读书的孩子,也不再是那个离开故乡来到佛罗里达的孩子。
  现在的我,则是一个被追捕的人,所遭通缉的罪名比我老头子犯的所有事儿加起来还厉害。‘
  有其父,必有其子,当汽车在波士顿的大西洋道终点站停了下来时我这么想。就算儿子离开他的父亲。
  就算儿子离开父亲十万八千里。
  “舍特莱夫特工理出头绪来了,”艾莉的上司弗兰克。莫雷蒂耸耸肩,就像在跟执行主任助理汉克。科尔说,你信吗?他们三人在迈阿密警局顶层的办公室里。
  “她在凶案现场找到了可能被用来撬画框的工具。然后她还在被害者个人物品中发现了与斯特拉顿报警密码一致的数字。随后我们在一辆车内的一个大袋子里找到了被偷的警服。”
  “看来你的艺术学位终于派上用场了,舍特莱夫特工。”执行主任助理科尔笑着说。
  “两起案子才刚刚有点眉目。”艾莉说话有点紧张,这是她第一次和执行主任助理面对面。
  “从波士顿地区小宗刑事犯罪记录来看,那些遇害者互相都是熟人。”莫雷蒂从他那张老板桌上把一份预备报告滑了过来。“以前从没发生过这样的大案。这组里还有一名成员也住这儿,已经不知去向。”他翻过一张照片。“就是这个奈德。凯利。他昨晚应该在本地一间酒吧当班,但没出现。这不奇怪——因为南卡罗莱纳州警方在95号州际高速公路边上的一排路边店旁找到一辆属于他的庞迪克旧车,在离这儿四百英里的北面……”
  “很好。这个凯利有前科吗?”主任助理询问道。
  “少年犯,”莫雷蒂说,“记录已经删除。但是他父亲可不是省油的灯。因伪造账本、藏匿盗窃赃物等各种罪名三次入狱。按照通常做法,我们会把这小伙子的照片在棕榈滩那家酒店周围散发,那是另外一起犯罪的案发现场。不知道会不会找到什么线索。”
  “我实际上查看了一下那个犯罪现场。”艾莉自告奋勇地说。她告诉两位上司,死亡时间不相吻合。还有,棕榈滩警方打算把这起谋杀当成是劫色案。
  “看来我们的特工还有当凶杀案侦探的念头啊。”汉克。科尔大笑着说。
  艾莉稳住自己没被他的奚落击倒,可脸上还是泛出红晕。这案子要是没有我,他们还理不出什么头绪来呢。
  “好吧,我们为什么不把有些事情留给本地警方去处理呢?”科尔冲她微笑着,“看上去可能是这个奈德。凯利暗算了他的老朋友们,是不?他现在可已经完全变成手腕强硬的罪犯了。那么你怎么看,特工?”他说着转向艾莉,“你准备好飞往北方去追踪这家伙吗?”
  “当然。”艾莉说道。不管是否是他们的恩惠垂青,她喜欢身处重案组引人注目的感觉。
  “他会去什么地方,有什么主意吗?”
  莫雷蒂耸耸肩,走到墙上挂着的一幅地图前。“他有家,根在那儿。也有可能是他的藏身地。”他在那个区域插上了一个红色图钉。
  “长官,我们猜是波士顿。”
  “确切地说,”艾莉补充道,“布洛克顿。”
  位于布洛克顿城南坦普尔街和主街拐角的凯尔蒂酒吧通常都在午夜时分打烊。一般是在布鲁因斯的赛后电视报道或者“今晚棒球”
  节目结束后,或是店主查理把最后一个喝得醉醺醺说话语无伦次的酒鬼从百威啤酒旁打发走。
  今晚,我是幸运的。店里的灯光十一点三十五分就暗了下来。
  接着几分钟之后,一个身形高大、一头鬈曲棕发、身穿连帽的法尔茅斯运动衫的家伙大声唤道,“明儿见,查理”,然后随身关上门走到人行道上。他肩上搭了个旅行背包,开始沿主街走去,没入了仍觉料峭的4 月初的寒夜中。
  相隔一段确保不被察觉的安全距离,我在街的另一侧跟踪着他。
  这里的一切都已改变。过去我们经常光顾的男士用品店和巨无霸油炸圈饼店如今成了一家肮脏不堪的自助洗衣店和一家低档酒吧。这个我正在跟踪的家伙也变了。
  他是那种体格粗壮、肩宽胸阔的家伙,脸上挂着趾高气扬的微笑,要是他想的话,能轻而易举地把你的手腕给拧断。在本地中学的墙上还挂着他的照片,因为他曾经代表布洛克顿中学获得过地区摔跤赛一百八十磅级别的冠军。
  你最好想好怎么干,奈德。
  他在尼尔森路左转弯,越过电车轨道。我隔了大约三十码的样子跟在后头。大概是听到了脚步声,他往身后看了一看,我立即躲进黑暗中。旁边是我小时候经过无数次的一排排的破简易房,现在看上去更加衰败不堪。
  他在拐角转弯。左边是一所小学和巴克利公园,那里有我们过去经常玩“捉老鼠”赌钱游戏的篮球场。隔了一条街的伯金斯区的那一块是鞋厂旧址,已经封了好多年了。我回想过去我们为了躲避做礼拜或是逃课是如何躲到厂房里,还在那里抽烟。当我也在拐角转弯时,突然发现他不见了。
  啊,你这个大笨蛋,奈德,我骂着自己。你永远不擅长突袭别人。
  而我反倒成了遭受突袭的人。
  一下子,一条粗壮的手臂扣紧我的脖子,一个膝盖朝我后脊梁骨顶了过来,我身子不由得往后抽了抽。这个狗娘养的比我印象中还要强壮。
  我挥动双臂试图抓住他,将他从我背后甩过来。我都快要窒息了。我听到他哼了哼,加大力气,把我往后拧。我的脊柱仿佛都要被扭碎了。
  我开始惊慌。我要是不赶快转过身来,他就真要折断我的脊背了。
  “谁接到了?”他突然朝我耳朵细声问道。
  “谁接到什么?”我拼命挣扎呼吸。
  他扭得更紧了。“弗吕蒂最后关头那孤注一掷。橙碗体育场。1984年。”
  我用臀部当杠杆,拉紧我全身的肌肉,努力想要把他往前推。
  他抓得更紧了。我感到肺部一阵烧灼般的疼痛。
  “杰勒德……费伦。”我最后喘出个名字来。
  突然间,掐着我脖子的手臂松开了。我单膝跪倒在地,大口吸着气。
  我抬头看到了弟弟戴夫得意的笑脸。
  “算你走运,”他大笑着说道,然后伸出手来拉我,“我本打算问你谁接到了弗吕蒂大学生涯最后一个传球。”
  我们互相抱了抱,然后戴夫和我站在那里,互相打量着各自改变了多少。他长得更魁梧了,现在看上去已经是个男人,不是小男孩了。我们互相在背上拍了拍。我已有四年没和我的亲弟弟见面了。
  “我可想死你了。”我说着又拥抱了他。
  “是啊,”他笑笑说,“我也想死你了。”
  我们大笑着,就像我们小时候那样,两人的手扣合在一起。不过他脸色马上变了。我可以看出他已经听说了我的事。当然,现在为止每个人都知道了。
  戴夫有点无助地摇了摇头。“哦,奈德,到底那里发生什么事了?”
  我带他一起走进公园,坐到石墩上,跟他说了我去沃思湖区我们房子那儿的时候,是怎么看着米奇和我们其他几个伙伴的尸体被抬了出来。
  “啊,上帝啊,奈德。”戴夫摇了摇头,眼眶湿润起来,手托着耷拉的脑袋。
  我伸出胳膊搭到他肩膀上。看到戴夫哭可真难得。说起来有点怪——他比我小五岁,可他一直就性格坚毅、充满自信,即使是当我们的哥哥身遭不测的时候。我却一直到处嬉耍,就好像我们俩的角色被调了个个儿。戴夫现在是波士顿学院法学院二年级学生。他是我们家里的亮点。
  “事情比你想的还要糟。”我捏了捏他的肩膀,“我想我正被通缉,戴夫。”
  “通缉?”他猛地抬起头来,“你?因为什么?”
  “我不敢肯定。也许因为谋杀。”我按照这个描述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跟他和盘托出。整件事情。我也跟他讲了苔丝。
  “你说什么?”戴夫坐在那儿呆呆看着我,“你出现在这儿是通缉在逃?你跟这些案件有牵扯?你参与了这起疯狂行动,奈德?”
  “是米奇按照指令安排了整个行动,”我说,“可他不知道对方临时改变主意了。肯定有人从这儿进行遥控指挥。不管这人是谁,戴夫,他就是杀害我们朋友的人。除非我能做出证明,人们肯定以为这凶手就是我。但是我想你我都清楚”——我凝视着他的双眼,实际上就像看着我自己的双眼一样——“米奇为谁干活。”
  “老头子?你在想爸爸和这事有关?”他看着我的样子就好像以为我疯了,“绝对不会的。我们在说的是米奇、鲍比、迪。都是弗兰克的亲骨肉。还有,你不知道——他病了,奈德。他需要做肾脏移植手术。他病得都不能再干坏事了。”
  我想戴夫此时正斜眼盯着我。我不喜欢他这种表情。“奈德,我知道你在那边过得还不错……”
  “听我说,”——我抓住他的双肩——“看着我的眼睛。不管你听到什么,戴夫,不管证据怎么显示,我都和这件事无关。我像爱你一样爱他们。我拉响了报警器,就仅仅干了那事。我知道自己干了蠢事,而现在要为此偿还。但是不管你听到别人说什么,不管新闻里怎么说,我所做的全部事情就是拉响警报。我想米奇是为了弥补在斯托顿的失手才接这个活的。”
  弟弟点了点头。当他抬起头来,我从他脸上看到了和刚才不一样的神情。这家伙和我同屋了十五个年头,我和他篮球单挑一直赢到他十六岁的时候,他是我的亲兄弟。“你希望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现在没有。你在念法律。”我叩了叩他的下巴,“如果事情变糟,也许我会需要你的帮助。”
  我站起身来。
  戴夫也站了起来。“你打算去见老头子吗?”我没回答他,“这么做很傻,奈德。要是他们在追捕你,他们会知道的。”
  我拍了拍他的拳头,张开双臂拥抱他。我的人高马大的小弟弟。
  我慢跑下山。我不想转身,因为我怕如果转身,我就会忍不住要哭。但还是有什么让我无法抑制情绪。快到伯金斯的时候我突然转过身来,“是达林。”
  “呃?”戴夫莫名其妙地耸耸肩。
  “达林。弗吕蒂。”我咧嘴大笑,“道格拉斯的弟弟。是他接住了道格拉斯在大学比赛时的最后一个传球。”
  我在斯托顿27号公路旁的豆城汽车旅馆落脚过夜,这儿离凯尔蒂酒吧有几英里路。
  晚间新闻里报道的全都是这个事情。布洛克顿人遇害。我朋友们的照片。还有我们在沃思湖的房子的镜头。看了之后睡意全无。
  第二天一早八点钟,我叫了辆出租车把我送到伯金斯,在离我父母的房子还有几条街的地方下车。我换上了牛仔裤和大学时的旧运动衫,头掩在红袜棒球队的帽子下。我有点害怕。我认识这儿的每一个人,尽管已经过去四年,这儿的每一个人也都还认识我。但是我害怕的不光是这个,是我将再次见到我的母亲,这么多年后,以这种方式回家。
  我也默默祈祷警察千万别在那里。
  我匆匆经过几幢熟悉的带斜坡走廊和棕色小院的老房子。最后,我认出了我们家薄荷绿色的维多利亚式样小屋,看} 二去似乎变得比我印象中的小多了,也不怎么经得住风吹雨打。我们当初究竟是怎么在这个地方过日子的?老妈的丰田四轮驱动车停在车道上。弗兰克的那辆林肯不知去向。我猜邻居托马斯。沃尔夫正要回家,对么?
  我斜倚着路灯柱盯着我们家看了几分钟。看上去一切正常,于是我偷偷从房后潜入。
  透过厨房的窗户,我看到了母亲。她已经梳洗穿戴好,穿着苏格兰费尔岛毛衣和灯芯绒裙子,正坐着喝咖啡。她还是那么漂亮,只是现在看上去老多了。怎么会不老呢?一辈子和“白小子”弗兰克。凯利打交道能不老吗?
  好了,奈德,该是做个男子汉的时候了……你亲爱的朋友们死了。
  我敲了敲后门的玻璃窗格,妈妈抬起头来,脸色煞白。她站起来几乎是冲到门口把我迎进来。“上帝啊,你怎么会在这儿,奈德?
  哦,小奈德、小奈德、小奈德。“
  我们紧紧拥抱,母亲使的那劲儿就仿佛刚把我从死神手中拽了出来。“可怜的孩子们……”她把脸贴在我身上。我可以感到她在流泪。接着她一把把我拉开,眼睛瞪得大大的。“小奈德,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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