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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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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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珍想都没想就说:“挺好的,出去走走,带上妈一起去吧?我等等去银行取了钱,晚上回家给你。”
宋福七呵呵笑:“取什么钱啊,我身上有。”
南珍很认真的说:“那怎么行,爸你带着妈去吃点好吃的,买点喜欢的东西,我最近生意挺好,不要给我省。”
下车时,宋福七一脸关怀:“南珍啊,别太累,注意自己的身体。”
南珍笑着说好。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1)

傍晚,南珍接到陈阿婆的电话,阿婆拜托她去学校接一下她的小外孙阿宝,外面雨下的太大,阿婆没办法一个人把孩子接回来。
南珍忙答应下来,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开车前往。
学校门口都是来接孩子的家长,一把把雨伞遮住了视线,让南珍差点找不着阿宝,倒是阿宝机灵,站在小卖部门口喊她:“南珍姨!”
南珍寻着望去,小家伙踮着脚被风吹得东摆西摇。
南珍赶紧跑过去,这时才发现阿宝身边站着他的老师——姜维。
这个时候雨伞基本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雨水在妖风下斜着吹进伞内,南珍下半截全都湿透了。
姜维的眼镜上也沾了雨珠,递给南珍一罐热咖啡,很烫手,显然是刚买来的。
南珍牵着阿宝小小的手想往雨里去,被姜维拦下,他说:“雨太大了你开车不安全,先去我办公室坐坐吧。”
这么大的雨,开车是不安全。
南珍的高跟鞋里都是水,她想着要把阿宝背起来,但是姜维比她先做到这步。
阿宝乖乖趴在老师背上,姜维一手托着孩子的屁股,一手撑着伞,南珍要帮他,他摇头叮嘱她:“你自己抓好伞别被风吹跑了。”
阿宝就笑了,南珍问他笑什么,阿宝老实说:“阿婆说南珍姨小时候不爱吃青菜,现在就长不高也不长胖,每年台风来阿婆都怕你被吹走。”
南珍囧了囧,姜维笑出声。
南珍一本正经教育阿宝:“所以你要乖乖吃饭吃青菜。”
阿宝恩了声:“才不要长不高。”
南珍低头看脚上的高跟鞋,抬头捏了捏阿宝圆乎乎的脸。
姜维说:“我本来想给你打电话的,可阿宝就是要来校门口等你,所以我就陪他等你了。”
南珍才想到,这家伙会让陈阿婆做媒,原来是有这一层关系啊。
三人进了教学楼,阿宝的书包还在班里,南珍过去收拾,姜维先背着阿宝去办公室,办公室里有干毛巾和热水。
可他们转眼又回来了,看着南珍说:“雨太大了,同事们都留在办公室里,咱们呆在这里也不错。”
南珍点点头,接过毛巾先给阿宝擦了擦。

阿宝基本没淋到雨,摆开作业开始用功学习,遇到不懂的地方就逮着姜维问,南珍跑到窗边给陈阿婆去了个电话报平安,说等雨小了就回去。
陈阿婆很放心的让她慢慢来,不着急。
南珍回头去看,一个小阿宝可以忽略不计,这就是妥妥的相亲现场啊!
姜维逮着了南珍看他的目光,朝她笑了笑。
南珍忙转回身,给店里打电话。
接起来没人说话,她就知道是则冬了,老妈子一样交代一番才挂断。
挂断后短信就来了,则冬问她:“你为什么不回来?雨好大。”
南珍琢磨着回他:“有事,很忙。”
则冬就不再问了。
南珍回到阿宝座位前坐下,支着手看小学的数学题,她从小学习就不好,也没那个心思认真做作业,每次考试不及格,试卷都是让宋权代替家长签字的。
姜维夸阿宝:“阿宝好聪明,这么快就做完啦!”
阿宝笑眯眯,南珍帮他收书包,小孩子嘴快,问姜维:“姜老师,你喜欢我南珍姨吗?”
姜维和南珍都愣了。
阿宝特别不好意思的捂着嘴,可童言童语还是一字不落:“我阿婆说你特喜欢我南珍姨。”
南珍赶忙去捂阿宝的嘴,可姜维却开朗地笑了,他点点头,“是啊,你阿婆没骗你。”
“哎你这人!”南珍真不知道该去捂谁的嘴。
阿宝还想再交流交流就被南珍拎起来:“走了走了,回家吃饭!”
姜维看看外面,今天确实不是个一起吃饭的好日子。
外面的雨小了些,他送南珍和阿宝出去。
一路上,还是他抱着孩子,他其实特别想牵南珍一下,因为南珍真的是被台风吹得东倒西歪,脚上还穿那么一双高跟鞋。
好不容易坐进车里,阿宝全身干爽,姜维站在车外,衣裤都粘在身上。
南珍问他:“载你一起走吧?”
他摇摇头:“等等搭同事顺风车就行了。”
南珍其实也不想车里多个男人。
风大雨大的,他特别执着,问南珍,“以后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南珍摇了摇头。
他说:“那就发短信吧。”
说完就跑进雨里,南珍根本来不及拒绝,决定要把这人拉黑。
路上,阿宝特别天真地问南珍:“南珍姨,你喜欢我姜老师吗?”
南珍说:“闭嘴哦,小心我把你扔出去。”

南珍把孩子安全送回去,陈阿婆开心的有些过头。南珍不经感叹,用心良苦啊阿婆。
陈阿婆跟南珍说:“阿婆跟你说哦,小维人很好的,家里条件也好,人家是真心的。”
阿宝跟着起哄:“阿婆我们姜老师跟我说他特别喜欢南珍姨!”
南珍第一反应是砰的关上了阿婆家的门。
阿婆叮嘱外孙:“阿宝啊,以后见着你宋爷爷和连奶奶可绝对不能说,知道吗?”
阿宝懂事点头:“当然知道,阿婆你说宋爷爷和连奶奶是坏人,阿宝才不跟他们讲话嘞!”
南珍望天,捏着阿婆塞给她的两颗苹果走了。
临走前,阿婆是这样说的:“南珍啊,最近天气不好,可能要常常麻烦你了。
陈阿婆唯一的闺女在外省打工,夫妻俩没时间照顾孩子,只有将儿子留在老母亲身边。
南珍不喜欢亲近的人对她那么客气说话,假装不高兴了,陈阿婆笑着说:“好好好,下次阿婆给你做好吃的。”
她这才笑开来,反正也没什么事,就没再回店里。
两个苹果放在包里,第二天去店里分给了则冬和阿彬。
一进门阿彬是要哭的表情,南珍问:“干嘛?失恋还是挨揍了?”
阿彬指着仓库门告诉南珍:“则冬哥受伤了。”
南珍惊了,忙过去看,见则冬侧躺着,一直自己给自己揉着后腰。
“这是怎么了?”南珍问他。
则冬没表示。
“能坐起来吗?我带你去医院吧,走!”
他淡淡摇了摇头。
阿彬拉着南珍出来说:“昨天下午雨太大,后面漏雨挺严重的,正好落在烤箱那个位置,你打电话回来时则冬哥不让我说,我们俩就自己补房顶,我在下面递工具,有客人来买蛋糕我出去了一下,就剩则冬哥自己一人踩在梯子上,等我回来的时候则冬哥就躺地上了,好一会儿起不来。”
阿彬说着说着就哭了,南珍捏他脸:“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
阿彬捂着脸:“我则冬哥可疼了,还不让我给你打电话!呜呜呜!”
南珍突然想到,昨天,她跟则冬说:“有事,很忙。”

南珍端着一杯温水进去看则冬,他的身上难得有味道,她看不见伤在哪里,只能知道他给自己揉了药酒。
“喝点水好不好?”她问。
则冬摇摇头。
南珍有不好的预感:“你是不是坐不起来?”
他干脆闭上眼不理她。
“我看看,伤哪儿了?”她的手摸到则冬之前揉的地方,见他皱了皱眉。
“很疼吧?”她问了个废话。
“想吃点什么?”她心里不住地自责,都说了要罩着他的,却让他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则冬摇摇头,表示什么都不想吃。
南珍顺手把手机放在他床头,出去张罗吃的。
正巧这时姜维的短信来了,跟南珍说:雨大,如果出门就别穿高跟鞋了,危险。
署名是姜老师。
是那天来店里点了一客炒饭的姜老师。
昨天南珍出去时,他也想提醒她别穿高跟鞋,危险。
则冬反扣了手机,却又有短信进来,姜维说:就知道你不会回复,没关系,我可以等。
不一会,南珍端着碗米汤进来了,怎么劝则冬都不肯吃,南珍说:“你不吃我生气了啊,要带你去医院打针了啊!”
则冬轻轻的,将她的手机递过去。
南珍疑惑的翻过来看,看见两条短信。
额,她昨天忘记把这个人拉黑了。
在南珍的店里,下雨天几乎不会放音乐,因为南珍喜欢听雨落的声音,要是大雨,豆大雨点拍在玻璃上,啪啪啪的,很好听。
房间里两人都不说话,只能听见雨声,则冬想翻身,南珍帮了一把,他就整个人趴着,南珍看不见他的脸。
雨下的天都暗了,久久,南珍说:“他说喜欢我。”
则冬睁开了眼。

她的身边根本没有能说话的朋友,就算是尤凝,她也不愿去对她诉说。
只是不想让好友觉得她过得不好。
而又为什么会跟则冬说这些呢?
大概是下雨的天人多思愁。
南珍笃定,她很放心,他不会说出去。
不是因为不能说话而不说,就算能说话,则冬也不会乱嚼舌根。
南珍爬过去看则冬,则冬迅速闭上了眼。
“你不会觉得我烦吧?”南珍问。
则冬慢慢将脸侧过来,看着南珍。
“他在追我。”她说。
则冬根本搞不清这些人世间的情爱,从前在书中读得,金风玉露一相逢,更胜却人间无数,可南珍为什么看起来那样的悲伤?
南珍说:“他的爸爸是我的小学老师,他现在也是老师,他说以前就见过我,可我一点都不记得,他还是我哥哥的同学,好像是关系很好的那一种。”
南珍说:“也不知道阿婆为什么那么喜欢他,一直为他说好话。”
南珍说:“我怎么就不记得了呢?我其实记忆力很好的啊!”
则冬拿着手机戳了戳她:“所以,你的重点是什么?你还要说多久废话?”
南珍卡壳了,暴躁道:“重点是他在追我啊!”
则冬还是听不懂。
“我,我是寡妇呢。”南珍垂下头。
“我们国家的法律没有禁止寡妇再嫁,你不要立贞节牌坊。”则冬安慰道。
南珍再也坐不住,从他的床单滑到地上,整个人恹恹的,开始说那些她从没有跟别人提起的事情。

她说:“则冬,我以前有一个哥哥,叫宋权。”
“哦,我不是我哥的亲妹妹,后来有一天,他要娶我,我同意了。我只是想留在那个家里,大概不管是谁,只要能给我一个家,我都能答应。”
“但他死了,在我们婚礼那天。”
则冬安静的听着,听她说到这里就停了。
他趴在床单上,伸手正好可以摸到南珍的脑袋。
南珍把头埋在手臂里,过去的一切如这场台风,每次想起,都将她吹得东倒西歪。
忽然,感觉头顶被人摁了摁。
则冬脸上淡淡的,像在摸小狗。
曾经,那些小动物处在极端恐惧之下影响到了实验数据,他就会这样摸一摸它们。
被熟悉的气味熟悉的温度这样抚*摸过后,它们通常都会安静下来。
南珍居然也在风雨飘摇中安静了下来。
她没有再说什么,阿彬敲门进来,问需不需要帮忙,南珍已经站了起来,端着米汤水说再去热一遍。
从头到尾,则冬在扮演一个树洞。



☆、(2)


则冬伤了腰,南珍叮嘱他要多休息,可隔天,就见这人爬起来做事。
南珍凶巴巴:“不缺你一个!”
也不知这家伙怎么给自己揉的,今天居然能站起来走路了,还真神。
则冬看南珍不高兴,就乖乖回房间去躺着。
中午南珍端来鸡汤,看他那可怜样就忍不住埋怨他:“你怎么这么笨啊,你胆子怎么这么大,你个子那么高怎么就能摔成这样!”
则冬不吭声,快快的喝汤。
南珍吼他:“烫不烫啊你!”
他才缓下速度。
南珍越想越不对劲,出来后逮着阿彬询问:“昨天到底怎么回事?”
阿彬一直不肯说,南珍威胁他:“我会扣工资的告诉你!”
阿彬终于吱吱呜呜的说了出来:“那天有人来买蛋糕,好像是你邻居,一直跟我打听你的事,话说的有点难听了,后来……后来则冬哥就摔了。”
南珍明白了,再去看则冬时,问他:“昨天你想帮我出头对不对?”
则冬点点头。
南珍有些意外。
从第一次见则冬,他就是那种世界末日了都与我没什么关系的个性,唯独挂心的就是后院那几盆花草,可这样的人,居然要为她出头。
南珍眼睛酸酸的,十几年的街坊邻居总是看她笑话嚼她舌根,可认识不到两个月的这个男人,却会维护她。
他还不会说话呢,他想怎么维护她?
南珍带着鼻音:“笨蛋。”
则冬静静看着她。
“你是笨蛋吗?”
他摇了摇头,一脸我很聪明的表情。
“那你想怎么替我出头?”
“我可以跟那些人讲道理。”他靠在床*上打字。
他说:“人类是高级动物。”
南珍拿走则冬的手机,说:“以后不许这样了,不需要,我不怕别人说,你也不必在意。”
则冬看着她,眼神里说的是:其实你在意的。
南珍看懂了,她说:“我不在意。”

陈阿婆原本盘算的挺好,趁着下雨天让南珍多跑跑学校,跟姜老师多交流交流,那感情,肯定嗖嗖地飙升!
可汀城的这场台风没领悟到老人家的好意,在下过几场雨后,很快便放晴了。
天格外的蓝,太阳格外的猛烈,咖啡馆瞬间被小姑娘包围起来,买冷饮的队伍排了老长。
南珍笑眯眯的打着算盘,看她家穿白衣的招财猫。
则冬将打包盒递给客人,被问:“咦,这个瓶子好可爱哦,多少钱?”
则冬摇摇头。
下午时,瓶子前就被贴了张小纸条:非卖品。
于是人们就知道了,店里的帅哥和桌上的玻璃瓶,都是店主的所有物。
南珍在傍晚接到陈阿婆电话,问能不能去接阿宝。
南珍望望外头,这个点钟的气温还很高,太阳恋恋不舍地不愿回家,水泥地板嗤嗤地冒着热气,人们走在路上活像一块块煎盘上的猪肉。
陈阿婆年纪大了,这怎么受得了!南珍立马应下,抓起车钥匙就走了。
果然,校门口外站着姜维和阿宝。
阿宝仰头问南珍:“南珍姨,我可以吃冰棍吗?”
南珍买了两根冰棍,跟阿宝一起吃的津津有味,姜维没得到冰棍,站着一旁笑。
南珍越看他越不顺眼,凶他:“笑什么!”
姜维说:“南珍你就像个孩子。”
屁!南珍心中咆哮。
姜维说:“你以为拉黑我就没事了?”
南珍当然知道拉黑姜维没什么作用,这不,她还是得来学校,还是得碰见他。
南珍才不理他,牵着阿宝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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