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励程闻言也不敢动了。
直到文瑾从厨房回来，卫励程还在原地。
“进来吧。”文瑾伸手把他拉到沙发上。
文瑾把一瓶矿泉水放在他面前，“矿泉水可以吗？”
卫励程点点头。
文瑾等卫励程喝了一口水，才慢慢问道：“你在我家等了很久吗？”
卫励程点点头，又摇摇头。
文瑾又问：“那你吃饭没有？”
卫励程诚实的摇摇头。
文瑾起身到厨房翻翻冰箱里，只剩下一些剩菜剩饭。
她开火，倒油，麻利的炒了一碗炒饭。
招呼卫励程到餐厅吃饭。
卫励程饿得狠了，闻到饭菜香味，立马大口吃起来。
文瑾在他旁边倒了点水，让他慢点吃。
卫励程吃着，吃着，却又停下来了。
“怎么了？”文瑾问他。
卫励程咽下嘴巴的东西，含糊道：“味道还没变。”
文瑾一愣，立刻知道了他的意思。
她笑笑，“是吗？”
卫励程又大口吃起来，整碗饭都吃得干干净净。然后抬眼看着文瑾。
文瑾收拾碗筷，对他道：“你一直没吃饭，突然吃了那么多东西，等消化一下再吃，不然，胃的压力太大。等会吃点水果吧。”
卫励程“嗯”了一声。
即使分割那么久，但那一份相处的默契却依然还在。
文瑾在厨房里洗碗。
昏黄的灯光照下来她整个人陷入一整圈温暖的安宁。
卫励程靠在厨房门框上，平心静气的欣赏着这一幕。
突然意识到，这一切才是他所要的。
再也没有什么阻挡他妄想停留这一刻的冲动。
有一种猛然找到出口的欣喜。
让卫励程不由自主的开口。
他说：“文瑾，我们结婚吧。”
轻巧的男声。带着淡淡的愉悦。
文瑾手上的碗滑落，掉进水中。发出一阵波澜就像她剧烈跳动的心脏。
她愕然的转过头看着卫励程，而卫励程唇边安静的微笑，仿佛自己已经得到了幸福。
文瑾眼眶有些微微的发潮，眨眨眼睛，她吸了一口气，道：“你在说什么傻话。”
卫励程感觉到她那一刻的动摇，唇边的弧度又大了些，沉声道：“文瑾，我是认真的，我们结婚吧。”
文瑾把头转回去，手又伸进冰凉的自来水。把碗捞出来。
她的头脑也镇静了许多。声音渐渐沉稳，“你不是已经有未婚妻了么？”
她尽可能让声音清晰一些，那抖抖的声线却带着点不可抗拒的脆弱。
卫励程走上前去，从背后抱住文瑾，用手搂住文瑾的腰，下巴也配合的落在她的肩膀。
他闭着眼，喃喃道：“我不会和她结婚，我只想和你结婚，从大学就这样想了。想得我每天都睡不着，如果我们结婚了，我一定会好好对你。”
手上却不经意有温热的液体滚过。
文瑾的双眼直直望向眼前那片玻璃反射出的卫励程陶醉的神情。
不知不觉，她的双眼盛不住更多液体，顺着脸颊滚落到卫励程的手上。
卫励程的手又紧了紧。
她低下头，泪眼模糊。
却看到那双手从未松动，她颤声道：“如果我说我已经不爱你了呢？”
卫励程的身躯有那么一刻僵直。
他心里止不住的疼痛，他从来都不敢去想象如果文瑾不爱他了，那么自己又该怎么坚持下去。
可是……
即使看到文瑾和别的男人走得近些，
他就会很难过。
时时刻刻饱受嫉妒之苦。
时时刻刻都想只让她看自己。
可是……
如果文瑾不再爱自己。
那岂不是更大的悲哀。
卫励程哑声道：“你不爱我，就我来爱你，就像以前一样，换我来追求你，爱你。”
文瑾皱眉强压住哭泣的声响，带着浓重的鼻音，“你这样，两个人都不会快乐。太累了。”
这样的话，太残忍。
卫励程眼眶忍不住发热，“不会的，不会的。我们会幸福的。”
文瑾扯开卫励程环在她腰上的手，卫励程被这样的推搡惊醒，退后几步，文瑾转过身看着他，卫励程的眼神哀伤，带着脆弱，不解的看向她。
文瑾吸吸鼻子，脸上还有泪珠，“励程，为我这种人你根本就不值得，你根本就不知道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
卫励程没有说话，只是哀痛的看着她。这一次的拒绝，可能就是永远的不再相见。
文瑾带着哭腔，眼泪根本就止不住，“你一直都在保护我，包容我，我也知道你在方子鹤的事情上也替我做了很多，我真的很谢谢你，我无以为报。”
卫励程有点慌张，文瑾的感谢让他反而更加不安。
文瑾抹了一把眼泪，声音一下子就低下来，用一种悲哀的语调说道：“可是，其实励程你自己不知道，你并不爱我，你只是……只是熟悉我陪在你身边。”
文瑾停顿了一下，抽泣道：“你只是太孤单了，所以才会贪恋和我在一起，如果当初是其他人追你，……那么现在你爱的就不是我了。”
卫励程愣了一下，文瑾说完那句话，觉得人都空旷了许多，原来自己和他分手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什么可笑的嫌弃，自己只是没有自信，没有自信，卫励程会陪在自己身边，满目疮痍的自己就算曾经给过他快乐，却不能一直给他快乐。
因为卫励程真的对她太好了。
她舍不得卫励程会难过，总有一天卫励程会看清一切，远远走开。
她怕有一天卫励程会后悔和她在一起，推翻自己，和他们之间的感情。
文瑾太累了也太怕了。
卫励程睁大眼睛，表情略略有些呆滞。
他真的难道如同文瑾所说，只是贪恋吗？
文瑾收拾了一下心情，她感觉脸上的泪已经干掉，整张脸都变得僵硬无比。
安静了一会儿。
文瑾抬眼去看卫励程，却发现卫励程面无表情。
他死死盯着文瑾，一字一句道：“原来你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作者有话要说：
简直累哭了！
这章在11点放，再加上补的昨天那章在下午2点发，下午５点还有一章。
３更！
哦漏！
希望我还活着orz。。。
这文不会入Ｖ。
第13章 豪赌
13。
文瑾讶异的看着他。
卫励程淡淡的说：“文瑾，你真的很笨。”
文瑾有点受伤的看了他一眼。
那种语气……又来了，说的还是同样一句话。
卫励程并未在意，冷道：“如果这是你希望的，那么，如你所愿。”
文瑾愣愣的看着他，又低下头，不敢再直视卫励程。
紧紧抿住嘴，压抑眼眶突然涌出的水汽。
卫励程转身就走，“砰”的一声。
文瑾的泪跟着掉下来。
卫励程终究还是走了。
文瑾摊在地上，手还是刚才浸入般冰冷，这光投下的阴影让她觉得胸闷。
结果没忍住，不禁小声抽泣起来，可是卫励程已经走了。
文瑾咬住手背，不敢让自己哭出声来，却从喉咙中发出一声声呜咽。
她恍惚听到自己在说。
不要走。
可是，这次，卫励程再也不会回来了。
自己也再也不能去找他了。
原来结局就是这样。
迷迷糊糊睡了一场，文瑾的眼睛有些肿。敷了好久也没见改善。
文瑾盯着镜子里的人有些气闷。叹了一口气，放弃挣扎。
打开门，却被吓了一跳。
文瑾难以置信的开口：“励程？！”
卫励程又和昨天一样坐在台阶上，脸色青白，胡茬稀疏地冒出，双眼有些迷茫。
文瑾有点哽咽。
卫励程的意识已经有点模糊了，他勉强睁开眼，应了一声。
文瑾放下包，摸摸他的头，滚烫滚烫的。
难不成一晚上都待在这里吗？不发烧才怪。
卫励程醒过来时，已经过了一天。
他费力抬抬手，却感受到冰冷的刺痛，想出声说话却觉得嗓子发痒，不禁咳起来。
文瑾一下子被惊醒，她的头发睡得有些凌乱。脸上还有些红痕。
她拍着卫励程的背，把桌子上的水喂给卫励程喝。
卫励程平息下来，他精神好了许多，那天突然昏迷过去把文瑾吓了一跳。
文瑾捂着他因为输液而冰凉的手，关切的问：“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卫励程缓缓的摇摇头。
文瑾看他爱搭不理的样子，有些失落。
把他的手焐热了放进被子里，“你肯定饿了吧，不过只能吃点清淡的粥，我回家做了一些，温度应该正好。”
卫励程默默咽下文瑾喂给他的白粥。
寡淡。
文瑾帮他擦了一下脸，转身去洗了洗保温桶。
回到病房，却看见卫励程在床上又安静的睡着了。
文瑾在他的病床边坐下，手脚不敢动，只能将目光一遍又一遍落在他的五官。
下巴。
嘴唇。
鼻梁。
眼睛。
卫励程突然睁开眼拽住了文瑾的目光。一刹那的对视。
文瑾仓皇下收回目光，不敢看他。低下头尽量平静加速的心跳。
她听到卫励程冷淡的命令：“看着我。”
……
卫励程大病初愈，面容掩不住的疲倦。
那双眼睛却像是熠熠发光。
文瑾被他的眼神吸引，看着他。
卫励程似乎很满意她的表现。
“过来，”卫励程勉强挪动空出一边病床。
文瑾摇摇头，她好不容易和卫励程撇清关系，如今照顾可以说是出于人道，怎么还能再靠近。
卫励程表情一暗，“你如果想让我一直把被子敞开，你就别过来。”
文瑾小声道：“你病还没好，别闹了。”
“快点！”卫励程又厉声催促一声。
文瑾给卫励程转入的是一间单人病房。
助理小王听说卫励程人在文瑾这，松了一口气，毫不担心自己老板的身体健康。
让文瑾用最好的药，住最好的病房，帮忙先照顾一下卫励程。
文瑾为难道：“你别这样，你正输液呢，别回血了。”
卫励程见她不听自己的话，心中不爽，起身一下就把文瑾拉了过来。
明明才刚醒过来不久，力气倒是出奇的大。
文瑾挣了几下都没挣开，而卫励程用的是输液的那只手狠狠抓住文瑾的手腕。
用力过猛，血液立马回流到输液管里。
文瑾看见，惊声道：“你别动了，都回血啦，我过来，我过来，你别用力了。”
卫励程没有放轻力道，直到文瑾上了病床，他让文瑾偎在自己怀里，才没有用力，不过依旧松松的圈着文瑾的手。
文瑾窝在卫励程怀里，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高温的炙热中。
她不敢乱动，只能任由卫励程的手静静抚摸自己的头发。
卫励程的温热呼吸吹动着她的头皮，文瑾觉得一股股惊颤从头顶窜入全身，让她更紧张了，心跳也似乎不正常了。
文瑾悄悄道：“你再睡会吧，嗯？”
卫励程没有应声。
文瑾想了想，又添了一句，“我不会走的，我陪你一起。”
这才感觉到卫励程回应般的碰了碰她的头。
文瑾请假照顾了卫励程两天，休息也有，只是不久就被惊醒。
这一觉，她睡得酣畅，醒来时，自己似乎霸占了整张床。
床上卫励程早就不见了，文瑾有点慌乱的起身，卫励程那边推开门就进来了。
文瑾看着他，呆呆的问：“你能走了？”
卫励程点点头，文瑾注意到他手上也没输液，抬头一看，原来瓶子已经空了。
她赶紧下床，问：“你好点了吗？饿不饿？”
卫励程又摇摇头。
卫励程从那几句话后就再也没有和她说过话了。
文瑾有点难过的低下头。
她垂着头收拾好病床，一时间也不知道做什么，手脚无措。
偷偷瞄卫励程一眼，没想到他也在看着自己，仿佛在思索什么。
文瑾迟疑道：“你觉得好了，那我就先回家了。”
卫励程没有反应，依旧面无表情。
慢吞吞的拿了包。文瑾握上病房的手柄。
卫励程没有让她继续，“文瑾。”
文瑾心一颤，这一声带着初醒后浑厚的朦胧感。让人不由自主想倾听下去。
卫励程自然知道自己在什么场合对文瑾用哪种声调最有用。
果然，文瑾痴痴的转过来看着自己。
他缓缓走过来，一点点靠近文瑾，“昨天我想了很久。”
“我很生气。”
“因为你老是不相信我。”
“不管你以前听到了什么，那些可能是我的真心话，可能不是。”
卫励程顿了一下，虚虚搂住文瑾，“我真想一走了之，可是舍不得。”
叹息一声，“还没走到楼梯口，我就后悔了，就又回到你家门口。”
“我想了一夜。”
他的双眼和文瑾的双眼相互凝望，放柔语气，“你知道我最后想出的是什么吗？”
文瑾摇摇头。
卫励程还是把文瑾搂紧，文瑾的头靠在他的胸膛，听着那一下下挣扎的心跳。
“我想，如果你不爱我，我可以爱你，我可以用一生去证明我爱你。”
文瑾的眼眶一下子就潮湿了。
“你说我不是真正爱你，你说我不懂得如何爱人，可我有你，我可以用一生来懂得。”
文瑾的泪慢慢流下来，浸湿了衣裳。
“如果……”
卫励程声音有些许哽咽，“如果……你真的不爱我，既然你觉得对我有所亏欠，那作为报答，你就和我结婚吧，这样也好。”
文瑾轻轻摇摇头，发出一点啜泣。
卫励程轻轻道：“文瑾，你愿不愿和我赌一场你的一生？我会让你幸福的。请你嫁给我吧。”
这真是世界上最离谱的求婚。
明明前几天的晚上他们已经分道扬镳了。
今天却在糟糕的地点，糟糕的情况下进行了一场没有欢声笑语的求婚。
文瑾的哭声在病房里回荡。
卫励程仿佛并不急迫要回答，他还是那样拥抱她。
文瑾突然道：“可是……你还有未婚妻，你还有父母，你还有家族，你不能弃他们于不顾。”
卫励程仿佛看到了希望，他沉声道：“那是他们的事，但我已经做出了让步。”
文瑾没有出声。
卫励程顿了顿，又道：“其实，重要的是，我们家的户口簿在我这里，我完全可以自由婚姻。”
文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卫励程严肃着说出这话，真的挺搞笑的。
“……”
卫励程拉住文瑾的手，“如果实在不行，你就说你是被我强迫的。”
文瑾眨眨眼，要挣开卫励程的手，卫励程不干，瞪着她。
她明明都愿意了。
文瑾对他笑笑，“我得先回家拿户口簿吧。”
卫励程激动的看着她，一把搂住文瑾，径直亲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结婚了！鼓掌！终于写到结婚了。。
好吧，还有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是在他们结婚后一起面对的。
这个是补更的一章，最近有点忙，不过保证更数。
后面有虐有甜，结局肯定是he。
谢谢各位看官。
再弱弱的问一句：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