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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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天下-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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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的东西自然会争取,用我的‘方式’!晔儿,你冰雪聪明,能否明白我的心意?”
杨怡一字一句讲得极缓,仿佛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身后方云不知何时都放缓了呼吸,生怕惊扰到这本不该她听闻的隐秘!
绣床上,星晔泪如泉涌,模糊的泪眼却仍倔强的盯着对面已看不清楚的身影,娇嫩的唇瓣让贝齿咬得几近崩裂!“再如何,他也只是奴隶!瑞姐姐……为了他,就,不怕我回去让奶奶放弃你?”
“你是王爷,御座之下的第一人,不管是否再搏一次,与他都是天与地的距离,你们,不可能在一起!”
“我是江靖府嫡孙公子,帝云真正的第一军神江靖陇甫的孙子!既然身在此地,奶奶的用意昭然若揭,两家联合,与你有多大的助力?他是你的左膀右臂?对你的帮助能超越江靖府?你要为了一介奴隶,将我推给皇帝?”
秀气的小手将身下的锦被紧紧捏破,江靖星晔的声音由哽咽到激动再到大声喝问,泪水流得力竭!
看着秀榻上神色激动的人儿,杨怡眼中划过一丝愧歉,但声音却是如常的坚定与平淡——
“不错他是奴隶”她坦然承认,没有掩饰也没有责难,“但我却是,逍,遥,王!”
“我的封号是先皇在我十五岁首征大捷后的庆功宴上亲口许诺,‘封祀应做逍遥王!’只要我封阙还在,就有一次请旨的权利!将一个奴隶去籍立为王君,我想,我那个皇帝姐姐应当拍手欢迎吧!”
“老柱国思量甚深,世族谋百年,安知一场联姻就可以百年无患?江靖府能给予我的,和我能反哺回去的东西,晔儿,不是你区区一场联姻就可以保证的,更不是失去它就会飞烟灭的,老柱国是江靖一族的族长,她看得,比你更远!”
杨怡平静的分析,却如同世上最残忍的刀剑,将一个几乎全身心依附在自己身上的人儿割得血肉模糊!看着原本古灵精怪的人儿越来越苍白的小脸,杨怡终是有些不忍,别开视线。
许久,“对不起,若是你不愿,我不会让你嫁入深宫,我……瑞姐姐保证!”
“瑞姐姐……”紧咬的薄唇终于淌出殷红的血液,迷蒙的泪眼直直注视着她的眉眼:“你可知……我有多喜欢你?”
“……”多喜欢?记忆里一幅幅画面走马灯般的闪过,一场一幕仿佛都重如山岳,怎可斗量?前身知道不知道他的爱意杨怡不清楚,可她却从她的记忆里看到了自己无法负担的情义!
杨怡不是无情,可她更清楚那是赋予谁的感情!即使穿越时空,即使继承了前身的身体,但有一些底线还是不容践越!
所以,面对他哀伤的视线,杨怡只得垂下脑袋,无法回应!
“呵呵……”对面传来凄切的笑声,星晔以手掩面,泪如泉涌!“晔儿今年一十有六,从记事起便与瑞姐姐一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十六年……比那奴隶还要久远的际遇,我居然……输了?”
“千姬雪瑞,我恨你!!!”
一声嘶吼,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意,一抹鹅黄的身影越过杨怡,飞奔而去!
漆黑的帐外,一堆堆篝火散发着妖异的光亮……

处理下

新月初升,西山的营地里一片喧腾,火光跃跃,烤得金黄的野猪肉香四面飘满,引得一群几乎将鼻子凑上去的狼崽子们发出一阵阵迫不及待的怪叫……
中营的副帐里,方云看着直冲而去的星晔,几乎三两步就要追将上去,余光却下意识地瞟了一眼依旧端坐安然的杨怡,讪讪收回了跨出的脚步,抓了抓后脑勺,有些不安的问:“王爷,这……”
杨怡淡淡瞟了她一眼,将手中茶杯放下,一把靠在靠背上,有些头痛的揉揉眉角,说:“没事,他从小跟着老将军长大,见识不是一般闺阁男儿可比,如今身处山中暮色四临,他就算闹着回家也不是现在……让他一个人呆一会也好……”平淡的声音中掩不去满身的疲惫——尽管每一丝心理走向她都看得清楚,但深陷其中才知道,这般直面需要多大的毅力!
微微叹了口气,摇摇头,她实在不擅长处理这方面的事啊!
方云看了看王爷,又看了看帐口,也只好抓着脑袋退了回来,有些不明所以。
“算了,叫巡逻的稍加注意一下,这边着人收拾,别让晔儿回来又发脾气。”杨怡挥袖而起,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扭头吩咐道。
“呃……是!”
中营,大帐。
奢华大气的驼绒地毯铺陈,床以沉檀,桌以黄梨,锦被金丝,玉枕雕花……即使出门在外,这枝蔓细节也无处不显尊华!
只是,雕琢精美的檀木床边,凌乱不堪的丢弃着各种东西,纱布、药箱、小刀、灯台……四处散乱,也不见人收拾,显得格外格格不入!
“嗯……”就在这时,一声轻吟从床上传来,带着轻轻嘶气的声音,一个浑身缠满绷带的人儿微微动了动身体。
“绳索?是在刑房?!”
迷迷糊糊间,千行感到自己的四肢都被什么固定,顿时一个激灵,猛地将双眼睁起,身上肌肉瞬间收紧,似乎防备着不知什么时候将会落下的凌厉的鞭子!
“不……不对,刑房的绳子没那么……软和……”下意识的挣扎间感觉到那仿佛轻轻一扯就会断掉的绳索,千行满心不解,终于将视线投向他被拉扯得高举过头顶的双手,微微一怔——
“纱布?”
那带着明显稀疏网格状的柔软物体不是纱布是什么,他还是上次伤重被主人安置时才用过的!
主人?!
似乎想起什么,千行趴伏着的身子微微一颤,却牵连了背后的伤势,轻嘶一声,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伤都被人细细收拾好了,甚至连额上昨日磕出的伤口都用了药,渗着丝丝清凉的味道,将那不适的温度都稍稍压下了几分!
不仅如此……千行环顾自周,觉得恐怕有些不妙!这里……不是主人的大帐吗?他身下的檀木床还是他亲手搬进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主人赶回来了?回想起昏倒前那抹模糊不清的记忆,千行微微有些恍然,随即又有些疑惑——
自己受刑不过,主人看在他还有些用处的份上,救他一把或还说得过去,可他受刑毕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一介奴隶,主人以什么理由赐下医药,还允许自己睡在主床上?
他还不知道,杨怡为他做的,远比这震撼千万倍!
轻轻转动手腕,内力运转,缓和了一下酸麻,千行就不再动作,仿佛怕一不小心挣断了束缚——内力未被封住,那层薄薄的纱布对他而言实在太脆弱了!
身为奴隶,挣断主人设下的束缚便视为叛逃!
他不敢,亦不愿!
“呵……”
不知过了多久,帐外偷瞧的杨怡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将床上的人儿惊了一跳。掀开那不知被抓了多久的帐帘,杨怡端着个托盘,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看着床上不知该继续被“绑”着,还是该起身请安的千行,面露狡黠。
“原先就想要是我不解开,你会不会就一直这样躺下去?看来还真是猜对了……”杨怡一手托着托盘,将另一只伸到他下巴上,抬起那张仍有些苍白的俊脸,笑道。
千行脸色微红,嗫嚅着道:“对不起,主人……”
“嘘——”杨怡压住他蠕动的唇瓣,四目相对,浮出一抹柔和的笑意,将手上的托盘放低,示意他看过去——
一大碗烤得金黄喷香的野猪肉,配着一壶美酒,一饭一汤,让千行近两天两夜没祭奠过的五脏庙顿时一阵咕咕叫!
“噗,咳咳,呵呵呵……”看着瞬间红透脸的男人,杨怡实在忍不住喷笑——让千行更加羞愧的想埋掉自己!
将床边乱七八糟的东西随脚扫到一边,假装没开见千行眼里一瞬间闪过的可惜,杨怡单手托着托盘,一手伸向绑着他的纱布,一边道:“幸好你昏迷时没有用内力的意识,不然单单几条纱布可阻止不了你,还不知道要怎么帮你上药呢!”扯掉纱布,杨怡对还有些愣愣的千行笑道:“说来也真是,怎么每次你回到我身边来都带着一身伤?莫不是看上我这药好?”
“不,主人。下奴不敢!”千行才刚想起身,又连忙俯身,做请罪状。
“别紧张。”轻轻抚了抚他长长了些的黑发,杨怡微微叹息,转身坐在床边,将手里的托盘放在他身前,柔声道:“吃吧!”
这些是……给他的?
千行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托盘,恍惚间仿若回到了多日前,那个……还没有江靖公子的军营!
为什么?不是已经……厌倦了吗……
看着喷香的饭食,氲氤的水汽却模糊了视线,千行垂头,不想被人看见,却挡不及一双泪珠落在食案里,亮晶晶,一眼就得分明!
“这又是怎么了,莫不是水做的不成?”手上一用力,将他的脑袋抬起,看着还带着伤痕的苍白小脸上,眼泪像断线的珍珠般掉落,心中一疼,不假思索的俯身吻了上去,将灼热的红唇覆上两处湿润的去处,带着和某个时候一样的的柔和安慰道:“别哭了,别哭了好吗?”
双手捧起他的脸颊,又一个深深的缠吻印了下去,动作轻柔,绵绵婉转,仿若珍重着绝世的宝贝——待到不会换气的千行又是憋到满脸通红,杨怡方才恋恋不舍的抬首,却又将自己的额头顶在他的额上,小心翼翼的避开伤口,脸对着脸,她听见自己吩咐——
“千行……以后有什么事,不要憋在心底,有什么委屈,告诉我。我不仅是你的主人,还是……你的妻主啊!”

妻主

“千行,我不仅是你的主人,还是你的啊!”
一句话,让千行苦得麻木的心脏瞬间紧缩,泪如泉涌!
妻主,妻主……这是多大的殊荣才能出口的称呼?多少良家公子将望诸天神魔求遍,但嫁入妻家,不得主君之位都没有叫妻主的权利——或许一些侍君之类凭借宠爱也可以这般称呼,但毕竟名不正言不顺!
只有主君,身份与家世皆荣的人儿,才配有这项尊荣!
而他……甚至连一般奴隶都比他高上一等,他是……贱奴啊!
因为失去血色而略显苍白的唇角剧烈颤抖,似想开口,努力了许久才发出艰涩的声音:“主人……不嫌弃,我是……贱奴?”
杨怡轻轻一笑,又伸手拭去他淌了满面的眼泪,她说:“千行,我的夫,世上没有平白得来的尊敬,也没有毫无理由的做贱,你不觉得这些天来,一直都是你太过在意了吗?倒是……你的身份来源于当年那场大变,是我亲手把你拘在身边,我问你,你……恨我吗?”
恨吗?
千行眼前浮现一幕幕如走马灯般的记忆场面,那一次次的折辱,一场场的毒打,她的亲口命令,所有人都可以做贱他,仿佛全世界都把他抛弃的孤独……满心的冰凉,如在眼前!
锦床上,他不由自主的将自己抱紧,仿佛这样就可以留住一点温暖,博得一丝垂怜……
“千行……”看着他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动作,杨怡眼中微黯,伸出一半的手生生停下!“报应吗?”想起存储在记忆中那无数次的“罪证”杨怡心中苦涩——
对不起,没能尽早遇见你!对不起,无法将你的苦难抹去!对不起,那一段时间的视而不见……
她在心中道歉,有苦涩蔓延,蠕了蠕嘴角,却什么也讲不出……
此身非彼身,那种话怎么讲得出口?又有……谁信?
呵……其实星晔还有一点没有讲全——若我的努力抵不过你的恨意,那么……千行,我会……放你离去!
巨大的苦痛突袭心间,仿佛所有的空气都被抽离,心神一瞬间失守,内力反卷,原本稳健的身形突然一晃……杨怡狠狠闭眼,努力吞下涌到喉间的腥甜,再睁开时却是一片黯然!
杀母之恨,辱身之仇,大……于天!问出这个一直避开的问题,千行,我终于要失去你了吗?
“主人……”
就在她以为一切都无法挽回时,突然感到一个怯怯的力气拉了拉她垂下的袍袖,一声轻唤将她惊醒!低头一看,是千行!
千行将头垂着,似乎也在沉思的样子,一手轻轻扯着杨怡垂在他手边的袍袖,没有注意到杨怡的异样!他缓缓问道:“主人……今天用的是‘承影’吗?”
杨怡一怔,随后才反应过来,千行问的是今天她将他从树上救下来时,斩断铁链的是她那把一直不离身边的宝剑“承影”吗?
承影是当世名剑,也是当初云州刺驾时刺向前身,却被爱女心切的潇竹贵君挺身挡下,并最终死于剑下的那一把!前身一直将它带身边,从不离身。但杨怡却没有记起这一段记忆,一直当作前身比较钟爱的兵器带着身上,直到现在千行问及才有一道略微有些模糊的记忆浮现,让她记起了由来!
该死!杨怡这才想起,这把剑还是前身一把砍下千行母亲头颅的剑!
她一直随身带着这东西在他身边晃悠?!
怪不得……
杨怡苦笑一声,更不带什么希望了,极轻的应了一声:“是,是……承影!”一句话,仿佛耗尽了她的体力,说完,杨怡长长吸了口气,袖袍一挥,转身就要离开,她想一个人静一静!
但是……袖子被人紧紧拉住了!
杨怡低头看着紧紧撰着她紫金色袍袖的苍白大手,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却不开口,将视线转向一边不自何时抬首,目光灼灼望着她的千行!
“主人可还记得十二年前,下奴在这把剑下立的誓言?”千行拉着她的衣袖,还带着泪光的眼睛望着杨怡,显得有些耀眼!
十二,年前……
只记得有火光一片,混乱中,当年还是孩子的前身一手持剑,踹开那低矮的牢门,一身一剑,成为一幅染血的风景。
她举剑,向着他的族人——
他起身,挡在她的剑前——
“这把剑,插在我父君的胸口!”她说,稚嫩的脸上泪水肆虐。
“这把剑,也砍下了我母亲的头颅!”他展着两臂挡在她的剑前,两眼通红,却流不出泪水!
“已近死了很多人了,不要再杀人了好不好?”他苦苦哀求,父亲和妹妹,以及大部分的亲族就在他的身后!
“不够,这怎么够!这怎么比得上父君!怎么比得上我的父君!”她记得前身挥舞着宝剑,哭喊者,状若疯狂!
“我来还!”他跪在她的面前,对几乎砍到身上的锋芒视而不见,对着她坚定的承诺:“我是她的孩子,母亲欠下的债,我来还!”
……
“母亲……欠下的债?”杨怡无意识的喃喃,想起她名义上的父亲,惨死在她身前……忠字大于天,护驾不力是为大罪!千行是将自己受的罪当作为母亲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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