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雅先是一愣，然后陷入了挣扎中，这两个选择看起来就像是方云故意设下的陷阱，选择强者之路，或许方云就会对自己失去信心，而将她当作冷酷无情的人，而且又与自己的理念相驳。
选择病人的话，似乎又意味着自己主动的放弃了强者之路。
“病人……”朵雅痛苦的回答道。
“很好，选择病人。”方云笑了起来：“也许你所学到的东西，并不止是医术。”
“难道你不怀疑，也许我只是违心的选择呢？”
“因为你挣扎过，犹豫过。”方云笑了起来：“如果你很坚定的选择病人，那我或许就该犹豫了。”
第863章西域传说
能够犹豫，本身就已经说明，朵雅内心的摇摆。
面对这样的选择，或许许多人都会抛弃自己以往秉持的道路，而选择力量。
可是，朵雅虽然向往强大的力量，可是她并未因此迷失自己的道路。
这才是最让方云所接受的，方云没有许下承若，因为他也看不清楚朵雅的未来。
这就是天道遮天，不论修为再高的人，也无法看清自己的未来。
而无法看清朵雅的未来，正是说明了未来，朵雅与方云密不可分的关联。
一夜的时间，众人已经将比丘思的巨大身躯，剥皮拆骨，一个强大的神祗，最终也只是落的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当然了，这些收获无一例外的收入方云的包囊中，吴泰与钢猛虽然看的火热，却也明白这些价值连城的东西，落在他们的手中，也只是暴敛天物。
等了一夜，也没有看到比丘思的同伴出现，这让众人都放下心来。
唯一不甘心的只有铁森一人，刚刚获得强大力量的他，迫切的想要再寻找一个对手，同时也可以印证自己的道路。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方云看了眼朵雅。
朵雅复杂的眼神看着方云，这个先前曾经被她当作一个好色之徒的少年，如今却已经挂上了自己老实的名头。
不得不感慨世事无常，朵雅沉默许久，终于开口道：“我想先去太吴国，那里有我的叔叔。”
“也好，若是什么时候你想通了，便来寻我。”方云点点头道。
“大人，那我们现在是？”
“去太吴国。”方云淡然说道。
方云的语气不容置疑，吴泰与钢猛虽然不愿意在路上耽搁，可是不敢违逆方云的命令。
队伍调转方向，向着太吴国前进，方云看着朵雅忐忑的心情，不禁问道：“你那叔叔是做什么的？”
朵雅的神色有些迷茫，半饷才摇着头道：“不知道，他只是三五年来我家中拜访我爹一趟，至于他做什么的，我也不清楚。”
远远的，几只巨兽看着队伍逐渐的离去，这些巨兽的体形完全不亚于比丘思的体形，分别为一头长着三个脑袋的巨鸟，一头金色毛发的巨猿，一条十个脑袋的巨蛇，还有一条小山一样的巨鳄。
这些凶兽每个都散发着半神一般的气息，可是他们的气息远比比丘思更加庞大澎湃。
“看到了吗，比丘思居然被那群人类分尸了。”
“可悲，堂堂一个神祗，不但似在人类的手中，居然连尸体都无法保存下来。”
“如今只能请主人复活比丘思了。”
一听到主人二字，这些巨兽的眼中，流露出的是恐惧与一丝的心悸。
这种眼神显然与他们野兽一般的暴虐相去甚远，就好象站在这里的，不是一群山峰一般的凶兽，而是一群人类在攀谈。
“那些人类呢？就这样放过他们？”众兽不满的说道。
巨猿隐隐是众巨兽中的带头，它的目光傲慢而冷厉，扫过众兽：“你们觉得，那个队伍里的强者，会是那么轻易可以对付的了吗？”
“再强大也只是人类，我们都已经凝结出自己的国度，虽然没有成为下位神，可是与普通的下位神，战力相当，凭着我们四神联手，难道还对付不了区区一个人类吗？”三头巨鸟不屑的说道。
“你不了解人类，在人类之中，是分为两种极端的分化，一种极为弱小，他们在我们的眼里，就如蝼蚁一般的存在，任凭我们杀戮折磨，也无法反抗。”巨猿的目光里，流露出一丝沧桑：“还有一类，他们强大的令神都为之颤栗，在同阶之中，几乎无法找寻到一个可以匹敌的对手。”
“哼……哪里有你说的这话总人类，如果有的话，也不会十万年了，人类还只是这个世界的配角。”九头巨蟒不屑的说道。
“你们不知道，不代表他们不存在，你可知道西域发生了什么？”巨猿的目光扫过其他三兽。
提及西域，众兽的眼睛再次露出谨慎，他们很清楚西域里有什么。
虽然西域的面积，只是占据着东土大陆五分之一的面积，可是上面却有着这片大陆上，数量最多，也是最恐怖的存在。
那里有着就算是他们，都为之恐惧的堕落邪神，那些堕落邪神的邪恶，比起他们这些兽神更加可怕恐怖。
他们这些半神在那些邪神的眼里，可能与人类没什么区别。
他们曾经进入过西域，可是很快的，在丢下三个同类的尸体后，便狼狈的逃出西域。
无法想象人类是如何在那片土地上生活了几万年，至少他们是做不到。
在他们的眼里，那是一片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魔境，那里的神祗多的足够令他们头皮发麻，而那里的邪神，更是恐怖的让他们夜不能寐。
“西域那发生了什么事？”
原本趾高气扬的三兽，全都发出颤抖的声音，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无法掩饰的从言语中表露出来。
“在西域里，出现了一个人类！”
众兽先是微微一轻，接下来刚想说一些不屑的言语，可是巨猿的声音里的颤抖，比起三兽更加的剧烈。
“那个人类进入赤霞谷，屠戮了三百神祗！”
众兽的目光一凝，脸上倨傲的神色已经在瞬间被恐惧取代，凝固的表情，显得极其滑稽，很难想象一群野兽，居然能够表达出如此拟人化的表情。
三百神祗？那是一种寒意，冷风吹袭而过，凉透了他们的心头。
“你们应该知道西域的大魔王吧，那个被誉为最接近上位主神的无上存在，他也死在那个人类的手中！”
众兽的心脏猛缩，再也无法发出一个音符，眼中尽是不敢置信，紧紧的盯着巨猿，想要从他的表情里，发现一丝蛛丝马迹，想要证明这只是一个玩笑，一个天大的玩笑。
他们很清楚三百神祗意味着什么，他们更明白大魔神是谁。
如果这一切都属实的话，那么这个真相就太过恐怖了。
可惜，他们期待的那种玩笑没有出现，巨猿的声音就如万年寒冰般，刺骨的寒意袭便全身。
“不要以为我是在开玩笑，这一切都是真的！”巨猿紧紧的盯着三兽：“西方的大地之神，派遣他的神之军团征伐西域，可是也被那个人类挡下，你可知道一个月前，西域边缘的神力动荡，那便是大地之神施展出的神力，如果那个人类不是忌惮大地之神，恐怕不死不灭的大地之子也要死在那个人类的手中。”
“还好……还好有分水岭，如果那种怪物离开西域，恐怕这片大陆都无法再待下去了。”众兽的眼中，流露出的不是庆幸，而是心有余悸，就如劫后余生后的惨笑。
在普通人的眼中，他们这群怪物如今居然将一个人类比喻成怪物，可见他们对那个人类，已经惊惧到了极点。
“这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巨猿点点头说道：“可是据说，那个人类的亲人，已经在诸多强者的护送下，离开了西域，你们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难道主人想要……”
“不！”巨猿摇了摇头：“那种怪物，就算是主人，也不会去招惹，而且主人已经下令，让所有座下之神收敛行事，对于有超过皇者以上级别的人类队伍，尽可能的减少摩擦，避免发生意外，导致那个人类直接与人类站到对立面。”
“那个人类就算再强大，也不可能出的了西域，有必要这么忌惮他吗？”
“你不是人类，所以无法明白那种至亲被伤害的那种暴怒，绝对不是我们这种半神能够想象的，如果真有个万一，那个人类绝对会不顾一切的冲击分水岭，主人曾经说过，分水岭是有时限的，如今已经过去了十万年，正是分水岭最脆弱的时刻，一旦有那种强者全力冲击的话，真有可能被他冲破，到时候就将发生谁都无法承担的神战！”
“那个人类真有这么可怕？”众兽再次变色。
“主人虽然强大，可是他也仅仅与大魔神同阶存在，如果要面对一个这种敌人，就算是他也尤为头痛。”
“难道除了主神之外，就再没有其他人能够威胁到这个人类了吗？”
“主神？除非主神不顾世界本源的压制，强行要杀这个人类，不然的话，这个世界将不再有人能够威胁到他。”巨猿冷酷的说道：“而且为了避开这个人类的敏感神经，就连那个人类的家族所在的漠北，都已经大规模的撤离。”
“这么说来，那个队伍来的方向是西域，极有可能就是那个人类的亲属随行的队伍。”众兽的脸色微寒，如果不是巨猿提醒，恐怕他们已经惹下了滔天杀祸。
“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人类始终是人类，一旦主人的伟业成功，到时候这个世界将没有人再能阻止主人的脚步，那个人类也会倒在主人的手下。”巨猿满脸向往的说道。
“是啊，如果主人的伟业完成，也许我们都有机会重新获得无上神力，成为真正的下神，甚至是中位神也不无可能！”
“对，到了那个时候，就算那个人类再强大，我们四神联手，又何惧区区一个人类。”
先前的那种恐惧，在巨猿的激发下，又在无声无息中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对未来的无限向往与期待。
“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尽可能的控制人类国度，为主人前进的道路肃清一切的阻碍。”
第864章妄断生死
虽然方云接连开了几副方子，可是他的身体并没有显得好转，反而越发的虚弱。
众人知道，这是因为那次的意外，方云成全了铁森，自己则更加的虚弱。
路上波澜不惊，偶尔的盗匪，已经不能升起一点涟漪。
在沉闷的路途中，除了偶尔进入一些城镇，还能让他们升起一丝兴趣外，大部分的时间，他们已经靠着狩猎一些野兽，消磨时间。
半个月后，他们终于进入了太吴国，只是眼前兵荒马乱的景象，让他们觉得，这时候到来，绝对不是个好主意。
战争是这个时代的主基调，国与国的互相侵略，已经成了大部分人习以为常的‘节目’。
就连那些难民，都已经对流离失所，失去亲人感到麻木。
队伍落脚的城市名叫雨城，这座雨城已经被邻国岩国攻破，残破的城墙昭然若揭在不久之前，经历的那场惨烈的战斗。
即便是雨水冲刷过，城墙上依旧残留着暗黑色的鲜血。
城内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到处都是悲鸣的哭嚎，那是一副绝望的景象。
吴泰与钢猛等人，对此倒是习以为常，他们本就是军人，所以对这种场景并不陌生。
方云也曾经领兵征战，只有朵雅的脸色，已经无法形容的苍白。
在她的眼里，这里就似炼狱一般的可怕，甚至让她联想起最不愿意想起的画面。
“将车窗放下吧，如果你没有勇气继续看下去的话。”方云撇过头，看了眼脸色苍白的朵雅。
“难道城里的官员，都不管这些人吗？”朵雅颤抖着声音，语气里显得有些激动，又有些气愤。
“他们自身难保，哪里有空管这些难民。”方云叹息着摇了摇头。
城池被破，那些官员要么已经被杀，要么已经第一时间逃走，而敌军显然不会去管这些难民的死活，他们没有下屠戮令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让他们救治敌国之民，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车队终于在一家破旧的客栈前停了下来，客栈的牌匾已经摇摇欲坠，看不清上面的字体。
客栈的后方还有几缕青烟冒起，显然也在这场兵灾中受到了冲击。
不过好在客栈大门还开着，里面的小厮忙碌着，似乎生意比想象中要好上许多。
一个小厮已经小跑的走出客栈，迎着吴泰与钢猛等人满脸歉意：“几位爷，实在抱歉，我们客栈已经容不下您几位了，请去其他的客栈看看，是否开有空余的客房吧。”
“这兵荒马乱的，哪里来的客栈开门，我们找了大半天，才找到这么一家，你这做伙计的，居然主动赶客人，哪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吴泰大为不满的说道。
“这位爷，您有所不知，就因为这兵荒马乱的，所以原本途经本城的赶脚商人过客，都来我们客栈投宿，所以我们客栈真的已经没有闲余的客房了，而且你们这大十几口的，就算是平时，我们的客栈也容不下你们这么多人。”小厮满脸无奈，语气极为恭敬。
毕竟面前这些人，身上的气势与那些肆虐雨城的兵痞子，没什么两样，谁知道是什么人。
若是把他们惹急了，当真杀人放火，在如今这乱世，他们连找个喊冤的地方都找不到。
“吴泰，不用为难这小厮。”
车厢中传来方云的声音，他听的出这小厮的无奈，知道吴泰这般咄咄逼人，也只是强人所难。
那小厮听到方云的声音，眼珠子一转：“这位公子该是大富贵之人吧，若是您不嫌弃，小人倒是能够给您整出一间空房，只是布置并不如何高雅，若是公子不嫌弃的话，小人这便去打点一二。”
“朵雅，你与小知便先在此入住休息吧，我们再去城里转一转。”方云说道。
朵雅的目光闪烁，轻轻摇了摇头道：“师父，还是你入住休息吧。”
方云的脸色，实在白的吓人，她担心还没走出太吴国，方云怕是就要命归天际。
“大人，我看朵雅小姐说的有道理，您还是在此歇息一晚吧，城里应该还有其他客栈开张，多转几圈还是可以找到的。”
“你们觉得我那么容易死吗？”
“像。”小知瞪着大眼睛，凝视着方云。
也只有她才敢这么口无遮拦的说方云，朵雅苦笑的看着小知，虽然这是事实，可是她也没这胆量。
这么多天，她也没弄明白，小知到底是方云的什么人。
可是她却知道，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让她害怕的，就在前两天，她居然吵嚷着，要方云拿出那只恶狼的骨头熬汤。
朵雅当时差点没吓晕过去，那可是神一样的存在的骨骸，小知难道就不懂得害怕吗？
“我还是想在城里走走。”方云依然坚持自己的选择。
“师父，你可是想去看看那些难民？”朵雅闪烁的目光，凝视着方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