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密码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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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地密码1-6- 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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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出于生命最终的本能,羊滇突然清醒过来,带着哭腔道:“没有!”

卓木强巴又问道:“你说!我对你好不好?”

羊滇迟疑道:“还……还不错。”

卓木强巴手上稍一用力,羊滇立刻杀猪般嚎了起来,连连点头:“好,好……”

卓木强巴情绪激动,大声道:“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折磨我!”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答错就有性命之忧。羊滇一时呆住了,只是自己的小命在人家手里,朝不保夕,该怎么回答?还是继续口吐唾沫,四肢乱抖算了。

卓木强巴又将这个人的头转过来,让他看着自己,恶声道:“你说!你,知,道,错,了,吗!”

羊滇面容悲痛,两行浊泪挤出眼窝,哀声道:“哥哥,我错了……”卓木强巴好像一个临终之人在合眼前听到自己最想听到的话一般,悲从中来,将羊滇小心地放在地上,眼睛似乎清澈一些了,同样悲痛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你错了,那我叫你来打我,你为什么不出手?难道你忘了我说过,你不打死我,我就打死你吗?”

一听这话,羊滇更是伤心得不行:“哥哥,我也想啊,但我真的打不死你啊!再打下去,我和我那一班兄弟,恐怕比你还先死啊!

呜……”

他哭了,真的知道自己错了吗?卓木强巴摇晃着站了起来,看着躺在地上的羊滇,背着双手道:“来吧,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次我不会还手了,哪怕被你打死也不会还手了。”说着,他甚至闭上了眼睛。

机会!羊滇一看机会难得,赶紧手足并用,连滚带爬,朝门口钻去。见离卓木强巴远了,他才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带着几个还爬得动的兄弟快速逃命,同时害怕卓木强巴追来,还不忘安慰他两句:“哥哥,今天我是打不死你了,改天,改天我叫够兄弟,拿好工具再来……哎呀!”又是一跤跌倒在地,赶紧快爬几步……

“妈的,那家伙怎么回事?和两年前完全不一样嘛!真他妈邪门儿!”左边一个捂着胳膊的人道。羊滇重重地哼了一声。

右边一个蒙着鼻子的人道:“我们真是背运,那家伙这两年多究竟去了什么地方?难道是少林寺?”羊滇重重地哼哼了两声。

身后一个捧着心窝,弯着虾腰的人道:“老大,难道我们就这样……就这样算了?”

右边一个眼睛像熊猫,脸庞如画彩的人道:“还能怎么样?我们二十几个兄弟,都被人家丢翻了……”

“谁说就这么算了!”羊滇咆哮道,“谁敢再他妈说算了,我就割了他妈的去喂狗!走!把所有兄弟都给我叫来!把所有家伙都带上!这次还打不死他,我就不姓滇!”

后面一人暗中猜疑:“好像,老大本来就不姓滇啊?”

这行人急匆匆要去找帮手,谁也没留意,在街灯后有两个背着大大行囊的人正注视着他们。这么深的夜,会是谁呢?

只听左边稍矮一点的人道:“有没有搞错,二十几个人打不过一个人,这二十几个人也太差劲了。”

右边高一些的人道:“你说,他们说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强巴少爷?”

矮一点的人道:“嗯?不知道啊,不过,好像根据教授提供的地址,相约酒吧应该就在这附近。哎,只是周围的建筑物变化太大了,教授又是好几年前来的,以我这样的侦察手段,现在都摸不准门路,我们顺着那几个人来的方向找一找吧。”

高一些的人道:“喂,我说,如果强巴少爷真的喝醉了,就我们两个人,恐怕制不服他啊,还是先联系教官他们吧。”

矮一些的人点头道:“对呀,教官他们走的南边,如果找到了的话应该给我们打电话了。嗯,我们找到那地方就给教官打电话吧。”

醉了,真的醉了吗?真的醉了,还知道自己醉了吗?卓木强巴空对吧台,里面的人在打斗开始时就逃得干干净净,如今更是空无一人。一个酒保原打算回来收拾残局,一看这个煞神还坐在那里,吓得屁滚尿流地跑开了。卓木强巴肆意地挑选着吧台上的酒,不管黄的白的红的,他一瓶接一瓶地喝。这些饮料下肚的感觉真是好啊,喉头像有炭在燃烧,胸口像有火在燎烤,脑袋似乎与身体分家了,是飘忽在半空中的,每走一步,如踏云端。

每喝一口,就砸掉一瓶,卓木强巴在空无一人的酒吧舞厅里肆意破坏,踢断栏杆,掀翻桌子,他只觉得体内有股冲动。想要冲开束缚的冲动,刚才那场打斗就像一根导火索,将体内蕴藏的力量都引了出来,顿时感觉到周围有股无形的力量压抑着自己,他要把它掀开,统统掀开!踢累了,砸累了,又坐回吧台,大口大口地喝着烈酒……喝完又砸,砸完再喝……

酒杯中,‘酒水的波纹一圈圈荡漾开来,在卓木强巴眼里,出现了一个个熟悉的面孔,是英啊?不,是女儿,她笑得多开心啊,一定很幸福,怎么……怎么会变矮了?多吉?多吉为什么还不回村子去,为什么长胡子了!啊,原来是冈日,你和冈拉还好吗?冈拉旁边的人好凶,胡杨队长,怎么会突然看到胡杨队长?他在责骂我吗?张立、巴桑、岳阳,怎么是他们?他们在找我归队吗?哈哈,不对,特训队已经解散了!我们这支队伍本来就不长久的。一想到特训队,酒杯里立刻又出现了吕竞男和亚拉法师的相貌,吕竞男在笑,亚拉法师很慈祥。别了,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你们……酒杯荡开一圈波纹,这次清晰地印出唐敏的脸庞,那张瓷娃娃的脸,笑靥如花。敏敏吗?敏敏,你究竟到哪里去了?以前是你不想和我联系,如今,我却不敢和你联系了,算了吧,断了吧,散了吧……就这样最好了,你应该忘记我……对不起,说好带你一起去看紫麒麟的,我做不到了。波光一转,那威风凛凛呼啸山林的,不是紫麒麟又是什么?紫麒麟,啊,是紫麒麟,你别走,等等我……等等我……在卓木强巴的意识下,自己离紫麒麟是越来越近了,可是那紫麒麟,却越看越不像了,怎么是灰色的皮毛,你的嘴怎么变尖了?那种沧桑、那种睿智的目光,啊,是老狼王啊,我记得你离开了狼群,独自登上孤峰,在月圆之夜,将头朝向部落的方向,那才是你最终的归属,真羡慕你啊,不需要去考虑,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归属,而我,我的归属在哪里呢?你要去哪里?等等,旁边那人是谁?那个穿白衣的小姑娘是谁?老狼王,你要跟她走吗?

'浴血涅磐'

那白衣女孩转过身来,那清秀的面庞,那纯真的微笑,那双明亮动人的大眼睛,呵,是妹妹啊,妹妹翕动着嘴唇,好像在说:“哥哥,要好好活着,要努力活下去啊。”突然,妹妹身边出现了几个模糊的身影,他们是那么的魁梧,他们要带走妹妹,卓木强巴不可遏制地暴喝道:“把妹妹还给我!”

额角一痛,却是猛地撞上了酒杯边缘,酒影里老狼王、妹妹,和那些神秘的人都消失不见了,唯有一杯酒水。“哥哥,好好地活

着啊……”妹妹的声音尚且如此清晰,仿佛就在耳边。妹妹,哥哥好苦,你可知道?傻妹妹啊!卓木强巴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进杯中,砸碎了一镜幽梦。真的该好好活下去吗?妹妹,你告诉我,哥哥听你的,都听你的,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卓木强巴颓然回坐,半生浮云,一杯清酒,酸甜苦辣,皆在杯中。人生就如这酒水一般,年轻时是青壮的高粱,渴望拥抱那碧蓝的参天;长得愈发高挺,步人社会中,便如进了蒸酒作坊,五谷杂粮,各种细菌,搅和在一起,反复地翻炒,所谓命运,便是一次次在那跌宕起伏中挣扎着欲要跳出来;老了老了,也就知道了随波逐流,命运是不可抗争的,所有的色彩,最终都变得透明五色了,那浓郁的清香却已内敛,放得越久,便越甘醇,但就外观而言,却同清水无异。

卓木强巴举杯待饮尽,却在杯中又看到了巴巴—兔的身影,自己竟然还没有忘记她,她的命运,是否也同自己一样多舛?耳边仿佛有人轻轻细语:“看不见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看不见的敌人,是啊,呵呵,现在自己正是被看不见的敌人折磨得奄奄一息。为什么,每次自己想起这句话,都有强烈而恐惧的预感,却偏偏摸不着到底是哪里可怕了,看不见的敌人,看不见……那些绑走妹妹的模糊而高大的身影再次占据卓木强巴的视野……

“砰!”二声枪响划破了午夜的宁静,卓木强巴低头而看,鲜红的血液染红了衣衫,中,中弹了!



羊滇得意地吹了吹枪管的硝烟,旁边那脸上画彩绘的人问道:“老大,为什么不一枪打死他?”羊滇歪了歪头,掰着手指头道:“一枪打死他,太便宜他了。如今废去他一只手臂,这样还搞不死他,那我还混什么混!”转头对卓木强巴道,“兄弟,我又回来了。你不是想死吗?满足你的要求。弟兄们,拿起家伙上啊!”

殊不知,在卓木强巴眼里,全是那一个个身影模糊、不知道来历而莫名强大的敌人,他们抢走了妹妹!找他们拼命……

一时间场面混乱起来,不断有惨叫响起,不时有人被高高抛起,飞向远处。一个人拿着锋利的玻璃瓶扎向卓木强巴背后,却被那厚实的背肌牢牢卡住,捅不进去,卓木强巴反手一抡,那人只见一个簸箕大的铁锤掴上自己的脸,如陀螺般旋转倒地;又一人高举钢管砸向卓木强巴被枪击中的肩伤处,卓木强巴右肩一挺,将钢管反弹出去,跟着就是一脚,那人捂着小腹像虾米一样倒下;“嗤”的一刀,卓木强巴虽然退开,还是留下一道从他左肩拉至右腰的血口子,他手臂一长,捏住那持刀者的咽喉,把他提到跟前,用头朝那人额际一撞,那可怜的小混混感觉犹如火星撞地球,耳朵里雷声大作,眼睛里火山喷发;:“哐啷啷”一条铁链绕上卓木强巴的伤臂,卓木强巴换手拉过,用力一挥,将那人当流星锤甩了出去,砸开周围一片人海……

卓木强巴眼里,前后左右都是敌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敌人?他们太多了,怎么打也打不完。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抢走我唯一的妹妹!把我妹妹还给我!

所有的人都在战栗,所有的人。虽然他们人数众多,敌人只有一个,可那人披头散发,咬牙切齿,有如雄狮猛兽,任何武器靠近他,都会成为他的武器,任何人距他一米以内,就将有痛不欲生的感觉。那些本是穷凶极恶的混混,此刻每个人都感到震惊、恐惧,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疯狂的人,那一身肌肉就好似钢浇铁铸,那动作敏捷得就好像一个魅影,那力量好似无穷无尽,怎么打都打不倒,而一旦被他打中一拳,基本上就失去活动的能力了。

那个男人,明明浑身多处被砍,皮开肉绽,全身上下都在淌血,却兀自屹立不倒,好似一尊魔神。他们打过无数场架,殴了无数个人,从来没有哪一次由这么多人同时围殴一个人,也从来没有哪一次打得这般惊心动魄。打到后来,几乎变得只能格挡,而无法或是不敢进攻,仿佛他们才是挨打的,而那一个人———个手臂受伤的醉汉,要将他们这百来号人赶尽杀绝。

羊滇第四次从人流中被打得倒飞出来,终于不可遏制地害怕了,他们所面对的哪里还是一个人,那浑身带血、如癫似狂的家伙,简直就是从地狱闯出来的魔鬼!他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据以前的小弟调查,那人只是一名普通商人,顶多就是块头大些,第一次也不过和自己打成平手。这段时间那家伙到底在做什么?怎么仅两年多不见,就变成了一台打不倒的格斗机器!看着血肉模糊的卓木强巴,羊滇不明白,究竟是一种什么力量能让那人支撑下去。此时的卓木强巴,浑然不觉周身浴血,只藐视那一个个模糊的身影,心中在呐喊:“妹妹!你看到了吗!哥哥、哥哥把他们都打败了!他们退散了,他们害怕了!我没有倒下!我没有倒下!我一定……一定能把你救回来!”

“枪!枪呢!把枪给我!”羊滇大喊道,他一把夺过小弟手中的枪,握着枪的手却抖来抖去,怎么也瞄不准人群里的卓木强巴。他朝天鸣枪,同时向那些早想退开的人大喊:“都给我闪开!”

人潮迅速退散,只留下中心的卓木强巴,他脚下一片哀号翻滚,他身上伤痕密布,血浴衣衫,却兀自屹立不倒,尤其是那双眼睛,好似划破夜空的霹雳闪电,直叫羊滇心颤。这还是一个人吗?这他妈的是一个什么东西?羊滇艰难地咽下唾沫,将枪往下举,不想,手腕突然被人握住了,不能移动。

羊滇气急败坏地扭头,看看哪个那么大胆子敢阻止他,只见一个表情刚毅的小伙子,正背着一个大背包喘息不已,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不够,可他那一只手,却像一把钢钳,自己挣了几次,都难以撼动分毫。只听那小伙子吃力道:“总算……赶上了。”羊滇何时吃过这种瘪,大吼一声,抽手回枪,准备给这家伙当头一枪。不料,那小伙子的手在枪身上那么一抹,自己就怎么也扣不动扳机,那小伙子兀自喘息道:“枪……不是这样玩的。”

羊滇抽枪,抽了两次未抽动,一拉手臂,跟着一记杖腿,用膝盖向那小伙子腹部顶去,不曾想,那小伙子单手竟然按住了自己的膝盖。身后三个小弟见老大受制,前来帮忙,那小伙子看也不看,一记鞭腿,将三人逼开。羊滇心中不知道说了多少个邪门儿,看来今天真是撞鬼撞到家了,这些厉害的家伙,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他撒手放枪,同时旋身侧踢,那小伙子轻轻避开,还伸手将他的侧踢腿拍向一边。羊滇腿一荡,将枪踢开,赶紧退出两步,向他的兄弟招呼道:“看什么看!给我上啊!”

又是一团混战,只是这次,对手由一个人变成了两个,很快,又由两个变成了三个……

前面三人拖着那小伙子,后面一人手举酒瓶准备偷袭,突然酒瓶被人拿住,他扭头一看,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满脸胡子的凶貌大汉,握着啤酒瓶身道:“想搞偷袭啊,这活儿不好使。”说着,手上加劲,竟然把啤酒瓶空手捏碎了。那搞偷袭的人被溅了一脸玻璃碴子,捂着脸大叫起来。

两人手持砍刀,准备从卓木强巴背后捅他,突然手腕一紧,再一看,那两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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