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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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牙-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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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甚至参与了玛戈企图谋杀凯丽的阴谋,因为这与你的新目标的利益是一致的。她也可能曾经用手中的把柄威胁你,逼你做她的同谋;我不清楚;但这样做对她来说是合情合理的,因为如果你是同谋,你就不会揭发她的谋杀罪行。
  「不管怎样,袭击失败后,安到这个房间里来嘲笑凯丽,就是在那个时候,你击毙了那个女人。你这样做是一举多得:首先,永远除掉了安,既报复了她,又杜绝了她泄露你同伙身份的可能;其次,把谋杀罪嫁祸于凯丽·肖恩,从而也除掉了她;然后,就是达到所有这一切的最终目标——自由地管理这笔财产用于慈善目的!以那种身份,你可以通过侵吞这笔财产过上好几年的快活日子。你推测——而且我认为推测得很对——你很容易就可以说服埃德蒙·德卡洛斯先生,你的共同受托人,与你同流合污。
  「尽管在某些细节上可能会有微小的出入,我猜我基本上包括了所有要点,古森斯先生?」
  古森斯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说过有一个有关动机的证据。」随后他强打精神,挤出一个微笑,「我听过之后发现那只不过是一些异想天开的胡言乱语。你那个精彩的证据在哪儿呢?」
  「令人佩服,古森斯,令人佩服,」奎因先生鼓掌喝采,「你本来是可以成为一个伟大的辩护律师的,非常有戏剧天赋。你否认,」他语气一变,厉声说道,「你曾指使安·布鲁沫假冒玛戈·科尔吗?」
  「我当然否认,」律师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那女人在『诺曼底号』上露面以前,我从未见过她。我也被她蒙骗了,就像其他人一样。你不能拿我当替罪羊,奎因!我以为她真的是玛戈·科尔呢!」
  「啊,」奎因先生说。他的叹息声中包含了太多的满足,以至于古森斯一听之下当场愣住,随后表情变得越来越僵硬了,「你真的以为她是玛戈·科尔。」奎因先生飞快地一转身说,「你听见那句话了吗,桑普森?那就是最佳封杀点。那是一句可论证的谎言!」
  「你什么意思?」古森斯用耳语一般的声音问道。
  「在这个牛皮纸信封里,」奎因先生一面回答一面把信封递给地方检察官,「有白纸黑字的证据,证明你是在说谎。这就是我曾许诺我将出示的第三件证据,完全能将你定罪的那件证据。
  「该证据解释了你为什么能够早在科尔遗嘱被交到你手上以前就知道有关玛戈·科尔的一切。它还解释了你为什么恰好拥有玛戈·科尔的全部身份证明文件。想听我解释一下这两个为什么吗?
  「1925年,当玛戈·科尔的母亲在法国去世以后,玛戈离开了那个国家,来到了美国。她身无分文,可能非常生卡德摩斯的气,所以也就没有去找他。她乘船去了加里福尼亚,成了洛杉矶一家餐馆的女招待——鲁梅尔先生在过去八小时以内非常繁忙,在得知了要找的东西是什么以后,他找到了这个证据,发掘出许多有关这个故事的情况。
  「就是在那儿你认识了她,古森斯——那是在1926年,当时你正在洛杉矶上大学。你那时候二十五岁,已经是个放荡的家伙了。你有一天晚上喝醉了酒,竟然娶了玛戈·科尔!你把这桩婚事瞒着别人,甚至连你父亲都不知道。你妻子,那个真玛戈,不久后就死在洛杉矶了。你立即让人把她秘密地埋葬了,无疑松了一口气。因为死者体贴地放你逃出了婚姻的陷阱。
  「在这个牛皮纸信封里,」奎因先生大声说,「有两个文件的影印件:玛戈·科尔的死亡证明——在那上面她的名字被登记为玛戈·科尔·古森斯——和你们的1926年签发的结婚证书——应鲁梅尔先生的要求电传到东部来的,而鲁梅尔先生现在肯定是相当疲劳了。
  「安·布鲁沫的同伙必然向她提供了玛戈·科尔的身份证明,对于这一点,我早就胸有成竹;然而说到该同伙自己是如何得到这些证明的,我当时并不清楚;但我推想,有一个十分诱人的可能性,就是用世界上最天经地义的手段——与玛戈·科尔的婚姻关系。我正是根据这一猜想,把鲁梅尔先生派出去执行任务的——他彻夜未眠,通过电话、电报和电传找遍欧洲大陆,最终出色地完成了使命。你满意了吗,古森斯?」
  但古森斯没有回答,他只是颓然瘫坐在椅子上,仿佛他忽然间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似的。然后他用颤抖的双手蒙住了脸。
  下面的故事发生在九月底天气格外美好的一天。博·鲁梅尔先生对凯丽·肖恩小姐说:「好吧,小花脸,下一步我们该做什么呢?」
  「首先,」肖恩小姐说,「我们要了结我们的一些麻烦事——我是指我的麻烦事。你知道,财产,和所有那些无聊的生意。现在是谁在管理它,亲爱的?当然是德卡洛斯先生和古森斯先生——」
  「遗嘱检验法庭也许会指定某个银行来受托管理这个财产。」
  「那也是大同小异。」凯丽叹息道,「一旦把那事搞定,而且——审判也结束以后,我们将会被人遗望,忽视,并且像教堂的耗子一样穷。」
  「穷,你真傻。」
  「噢,难道我没告诉你吗?我们是打算要结婚的呀。从那以后,我们将会『不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博·鲁梅尔,你需要刮脸了!」
  「我们又弹起结婚的老调了?」博发牢骚了,「我历尽千辛万苦才替你挽救了这一大笔钱。凯丽,我就是不想——」
  就这样,等劳埃德·古森斯被审判、定罪以后,鲁梅尔先生和肖恩小姐结了婚,而且从那以后开始「不幸福地」生活。
  这一次是真正的结婚仪式,牧师是经鉴定被认可的,结婚证书也被仔细地检验过,有足够数目的见证人,还有世界上半数的记者——他们好奇地想要看一眼这个年轻女子,在这样愚钝的年纪,如此离谱地不合人类潮流,竟要「为爱情」而抛弃「一大笔财产」——他们异口同声地这样说。
  当然也有礼物。奎因警官感到自己亏待了凯丽,因此送了一套漂亮的瑞典银餐具作礼物。维奥莱·戴悄悄地送了一个美丽的拉利克花瓶【注】。它花掉了她所有的钱。来自好莱坞的礼物比较平庸但数量可观。
  奇怪的是,埃勒里·奎因什么也没送。鲁梅尔先生感到受伤害了。
  「我并不是为了一个礼物,」他向凯丽发着牢骚,「但是总归——」
  「也许他病了,博。」
  「嘿,我还真没往那儿想!」博立刻显得有些惊恐,「我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他们乘出租车去了奎因先生的公寓。奎因先生出去了——奎因先生在埃勒里·奎因事务所的办公室。
  「办公室?」博吃惊地喊道,「他肯定是病了!」
  然而他们发现奎因先生安坐在他的转椅上,身心俱佳。
  「啊,是新婚夫妇来了,」奎因先生说着,急忙向新娘献上搭档之一吻,「婚后的生活怎么样?」
  「先别提那个,」博尖刻打断他说,「你这些日子藏到哪儿去了?婚礼一完你就没影儿了——」
  「我一直都坐在这儿,在这孤独的坟墓里,」埃勒里咕哝道,「思考。想想生活对人的愚弄。顺便问一句,为什么你们俩现在不呆在一个美好而又昂贵的地方度你们的蜜月呢?」
  「因为我们负担不起,」凯丽说,「而且大西洋城是如此的迷人。」
  「是啊,我至今还感到回味无穷,」博说,「我本来想早点儿回来上班的,埃尔,可是你不知道这有多麻烦。刚结婚,还得到处打听哪儿有房子——」
  「大西洋城——房子!」奎因先生大为惊异。「你们想的都是些什么呀?」
  「预算问题,」博说,脸上带着不可救药的已婚男人羞怯的微笑,「我可逍遥享乐不起,埃勒里。一旦我们安顿下来,我就会回到办公室来重操自我推销那一套旧业的,你知道,机密事件秘密处理?交给我们吧——我们从不失手。那老一套——」
  「这事不会有了,」奎因先生肯定地说,「我自己也在到处打听呢,打算找一个新搭档。」
  「什么?」博大叫道,「嘿,这是怎么回事儿?我有哪点不好了?」
  「我的好人,你到站了——结束了。」
  博看上去像是被打中了要害:「可是,埃勒里……天晓得……我总得养家糊口啊,是不是?」
  「一点也不用。」
  「还有,」博恼火地说,「你说我到站了是什么意思?再说这买卖是你一个人的吗?你可真了不起啊。我从来没想到你会——」
  凯丽轻柔地拍拍她丈夫胳膊上隆起的肌肉:「难道你看不出这位先生还藏着一些高招吗?安静点,好好听着,博。」
  「你知道,」奎因先生梦呓一般地说,「自从你们的婚礼过后,我坐在这里,好有一番畅想,中心思想是:我能送给那两个傻瓜什么东西作结婚礼物呢?」
  凯丽大笑起来,博则涨红了脸。
  「能不能是,」奎因先生接着说,「一本珍贵的首版莎翁选集呢?或者是1856年英属圭亚那的古币?或是某位著名君主王冠上的珠宝?或是在里维拉的一所配全套家具和壁画的十个房间的房子?不,我对自己说,太俗了,太平庸了。我送给鲁梅尔先生和太太的礼物必须是实质性的,庞大的,cremede}acreme(精华),有重大意义的。你知不知道,居然被我想到了?」
  凯丽兴奋地拍手:「那是什么?我知道我肯定会喜欢的!」
  「我相信,」奎因先生喃喃地说,「你会的。」
  「行了,快说出来吧,放下你那让人讨厌的臭架子!」博忍不住大声吼道。
  「我决定,」奎因先生而带微笑地说,「向你们献上一份与我的身份相匹配的礼物。我决定送给你们,」奎因先生说着说着又拐弯抹角起来,像他一惯喜欢的那样,「当然具体数字我还没搞清;你们对我可要耐心一点儿,小麻雀们,但是估计,大概总共有——噢,让我们保守一点,我想有一千四百万美元。」
  「一千四——」凯丽不停地眨着眼睛。
  博嘶哑着嗓子说:「再说一遍?」
  「这个数字不一定确切,」奎因先生急忙说,「也许都不会超过区区一千三百万美元。」
  「哦,他是在开玩笑呢。」凯丽呻吟道。
  「听着,你这猩猩!」博吼道,「这是怎么回事?」
  奎因先生微微一笑说:「婚礼过后,我的聪明才智主要被用来想出一个使科尔老头遗嘱失效的办法。你们两个是要结婚,可是按照科尔的遗嘱这又意味着凯丽将会永远失去一笔非常可观的每周五千美元的收入——既然现在玛戈·科尔的死亡已经被确认。」      
  「你是说你已经——想出了破解之策?」博的语气充满敬畏。
  「我们已经胜利在望了,胜利在望了。这里面涉及到一个棘手的问题,但是最有利的法律依据都在我们这边。你是个律师,或者说曾经是。法律为什么规定一个立遗嘱人在遗嘱上签名时应有目击证人在场?」
  「怎么,」博挠挠他新刮过的脸说,「为了确保没有欺骗行为,我猜。为了见证立遗嘱人的签名是他的有法律效用的签名,且该有效签名是在具体日期签在具体遗嘱上面的。对合同文书的公证程序也包含有这种概念——见证签名有效。」
  但是鲁梅尔太太只顾哧哧地傻笑,而博站在那儿,一会儿皱皱眉毛,一会儿又咧嘴笑笑,活像个疯子。
  在那以后的日子里,奎因先生收到了来自巴黎、蒙特卡洛、开罗和巴厘的信件——都是很长的信,写在阔佬们用的豪华的纸上,信的内容有趣到能使最乏味的脸也露出微笑。
  甚至还有一些信是一位名叫维奥莱特·戴的小姐写来的。
  看起来她已重新被鲁梅尔太太聘任为秘书兼伙伴。这位秘书似乎把大部分时间用来在乒乓球台旁把鲁梅尔先生打得落花流水,这一事实使鲁梅尔先生永远处于怒火之中。
  但是奎因先生只是淡淡地一笑,又继续工作了。那又是一个使他费尽心思的案子。
  哪一个案子?
  嗯,那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
  【注】弗兰肯斯坦:美国M。W。雪莱所著小说《弗兰肯斯坦》中的医生,他用尸体制造出一个怪物,最终却被这怪物所杀。
  【注】拉利克: 20世纪初欧洲著名珠玉商。拉利克玻璃器皿是二三十年代最时髦的奢侈品。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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