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死坐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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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死坐席-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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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

  “金森不知道这件事吗?”

  “我想不会不知道。据说SIC的进口代理店好像早就向菱井、古川试探过,但他们均因不信任萨森而回绝了。”

  “金森为什么想和那种不清不白的公司合伙呢?”

  “那当然是谋图增大销售额吧!由于公司内部的帮派斗争,商社也想提高销售额,所以顾不上面子了。此外,如果和萨森合伙,还可以打进拥有世界上最强大的商业情报网的犹太人商业集团,所以有形无形的好处很多。”

  “可是,金森要参加的项目到底如何呢?”

  “乍听起来油水很大啊!SIC和墨西哥的下加利福尼亚州政府合营,正在加利福尼亚半岛的恩塞纳达附近建造一个炼油厂。下加利福尼亚州位于加利福尼亚半岛北部太平洋沿岸地域,同索诺拉州等一起占国土的百分之二十,但人口却不足全国人口的百分之七。州政府一直为人口过少而伤脑筋,如果和美国资本合资在此建造一个大型石油基地,也能摆脱人口过少的现象。”

  “从SIC方面来看,这个项目是和墨西哥州政府的合作,所以在有政府为后台的墨西哥境内绝对不会出问题,对吧?”

  “的确如此。金森专务董事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欲参加这个项目的。恩塞纳达靠近美国国境,而且离洛杉矶也很近,在这里建一个大型石油提炼基地,可以向洛杉矶和旧金山机场的喷气式飞机提供燃料,从而独占美国在太平洋沿岸的石油市场,这才是萨森的真正意图。”

  “原油从什么地方来呢?”

  “据说大部分将从中东各国购买,其余靠墨西哥原油补充。”

  “萨森国际有限公司和墨西哥州政府的计划我基本上清楚了,不过,金森准备以什么形式介入呢?”

  “当然,萨森在金融方面会出现麻烦。从萨森惯以用别人的金钱去做买卖的经商方法来推断,他们肯定正在寻找为其保证原油贷款和建设炼油厂资金的资助者。”

  “从萨森的立场看来,是金森他们把好事送上门来了?”

  “的确如此。正因为如此,萨森本人才特意微服来到日本。”

  “感兴趣的是萨森方面吗?”

  “嗯,好像也并不完全是这样。当这个计划正式公布后,好像原泽常务董事受金森专务董事旨意悄悄地飞往洛杉矶要求合作。据说萨森当时不了解海外知名度低于菱井和古川的墨仓,一度拒绝过,但因为菱井和古川根本不理那个茬,萨森这才急转直下向前来提出要求的墨仓露出了微笑。”

  “这真是奇耻大辱!要是传到了会长的耳朵里,会长肯定会大发雷霆。”

  “因此,他们所有的工作都是秘密进行的。”

  “后台是高义先生吧?”

  “发起人可能仍是金森专务董事。他最近的退却是难以掩盖的。特别是因液化天然气问题丢丑以后,他更加着急,所以,如果不把海外的重要项目搞到手,一举收复失地,那他在三金会的发言权必将丧失掉。”

  多亏了阅读过众多资料,弦间也清楚个中原委。金森曾经注意到国内外液化天然气的需求急增,便和科威特谈判,并签定了日本长期进口的意向书,但在最后关头,终因对三金会的高道派威胁太大而流产。

  从那件事之后,金森派的发言权便减弱了许多。公司内部经常讽刺在三金会没有发言权的成员,说他们就像在无人理睬的伦敦海德公园一角坚持演说的讲演者一样。

  “那么,关于要求合作的事已经进展到何种地步了?”

  “很遗憾,这方面的情报目前还没有掌握,不过从萨森亲临日本来看,恐怕已经到了相当的程度。”

  “没有三金会的认可,能够签署合同吗?”

  “我认为完全可能。墨仓组织上的弱点就在于权限的集中和下放方面没有保持适当的平衡。在公司内部,各部门能够独自处理的一些小事也要一一和上面商量;同时,超越权限的独断专行现象也很严重。因为有过一次有关液化天然气的痛苦经历,所以他们完全有可能在下放的权限范围内单独和萨森鉴定合同。”

  “这就必须在事前加以阻止喽?”

  “当然。只要将这些材料向会长汇报,就完全能够阻止住。”

  “我希望有确凿的证据。有关萨森和墨仓的合作内容我几乎什么也不知道,即使让会长知道现有内容也不会起多大作用,为了在三金会上进行追究,就需要寻找具体证据。”

  “如果能弄到合同草案就好了!”

  “其次是萨森国际公司的实质,若能搞到萨森是家皮包公司的证明,也能阻止他们的行动。”

  “总之,现在对SIC实体认识不足。”

  “无论如何,你都要动用一切渠道给我调查!我也想到美国去一趟。”

  琳达那保养得很好的肉体浮现在弦间眼前。男人在枕头边往往嘴松,即便是怪商萨森,在闺房中也难免向妻子透露点什么。

  弦间的最好情报来源就是女人的肉体。

  金森的背后有高义和高明,如果把这个项目揭露出来赶他们下台,弦间的地位就会得到巩固,说不定还能接任他们的权力。自己现在不仅仅是“秘密警察署长”,而且还是墨仓总帅惟一的孙子的父亲,竞争对手的下台可以确保自己的地位。

  “所长也去美国?”

  外表显得拙笨的水野此时露出了微笑,因为他知道弦间的情报来源。

  4

  金森雄治郎早晨起得很早。他每天4点起床,首先做15分钟自己编排的体操,等身体舒展活动开以后,就到佛堂念观音经,5点离开佛堂,在浏览报纸的时候,早餐也准备完毕。早饭吃得再慢也不要紧,因为到6点30分车子才来迎接,时间绰绰有余。

  早上公路上车子很少,所以7点钟便可以到达公司了。由于去得太早,所以除了值班的守卫以外,其他人还都没有上班。本来可以再稍稍地睡一会儿,但他一旦醒来后就再也躺不下去。

  以前是让司机5点30分来接他,因为司机那时要大声喊叫,所以才推迟了一小时。

  那天早晨5点30分,金森从佛堂出来后正准备用早餐时,突然有位客人来访。

  “什么?山岸!他来这么早干什么?”

  金森有些纳闷。墨仓财团的情报搜集官山岸英光到金森的私宅还是第一次,而且是这么早来,肯定有不便在公司里讲的急事。

  “请他进来。”

  金森命令家人道。他没有理由将山岸拒之门外,而且现在离上班还有不少时间。

  “专务董事,早安!这么早就突然打扰您,实在抱歉!”

  山岸躬着细长的身子走了进来。

  “暖,没关系。你起得也很早嘛!”

  “我也是很久没起这么早了。我想也只有在这个时间才能在府上见到您。”

  “你还没吃早饭吧?一块儿吃怎么样?边说边谈。”

  金森用眼色让家人再准备一份早餐,然后请山岸就座。

  “早上可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呀!”

  “不,我并不是来吃早饭的。”

  金森等山岸的饭菜上来后才拿起筷子,他先慢慢地喝了一口酱汤,山岸有点拘束地在一旁陪着。

  “那么……”

  金森看着山岸,示意他说出来访目的。

  “我想您也许听说了,会长后妻的女儿那美小姐正式结婚了。”

  “是位名叫弦间康夫的人吧?”

  金森的眼睛瞪得圆圆的。

  “您果然知道!”山岸得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弦间去美国了。”

  山岸注视着金森的反应。

  “去美国了?”

  “昨天乘日航62航班飞往洛杉矶了。”

  山岸的眼神似乎在说:“怎么样,这事您知道吗?”

  “你为什么来告诉我这件事?”

  金森一边喝着酱汤,一边反问道。

  “说实在的,前一时期会长让我调查弦间康夫的身世。这主要是因为那美小姐找了一位会长不满意的男人,所以才叫我去查清他的真面目。可是,那时候那美小姐早已怀上了弦间的孩子。总之,弦间身上肯定有不少毛病。会长说只要把他的真面目揭露出来,那美小姐一定会觉醒的,于是便命令我必须彻底查清弦间的经历。然而,就在我即将到弦间留学两年的美国之前,会长突然让我停止对他的调查。”

  “那是因为会长觉得反正拆不散他们了,即使对弦间追根究底也没多大意义了吧!”

  “会长也是这样说的。”

  “要真是这样,你也没有必要再来告诉我了!”

  “我手下原来有一男一女两个警察出身的部下,不知是有什么门路,两人都是经会长亲自推荐而进入公司的。这两个人最近突然辞职不干了,我原为他们另谋高就了,可他们却进了弦间新开办的企划公司。这个公司的经营情况简直莫名其妙。”

  “哦,如此说来,弦间的部下原来是你的职工喽?”

  “您好像已经知道了有关弦间公司的事。”

  山岸似乎感到有点意外,他原以为金森不会知道这件事的。

  “我也有情报渠道。”

  金森说着又添了一碗米粥,然而山岸碗里却还剩大半碗。

  “你为什么这样注意弦间呢?”

  “恕我冒昧,我觉得您也在跟踪弦间。”

  相互旁敲侧击难免令人着急,但接触点逐渐接近了。

  “你再来一碗米粥吧!”金森一边若无其事地搪塞,一边说,“弦间去美国与我有什么关系?”

  “完全没有关系。”

  山岸停住拿筷子的手,瞥了一眼金森的眼睛。

  “没有吗?”

  “没有就好了。我只是感到在对待弦间这一问题上,好像您比会长更起作用。也许我忙中出错了。今天早晨的米粥很好喝,谢谢!对不起,我要告辞了。”

  山岸放下手中的筷子,准备起身。

  “且慢!”

  金森抬手叫住山岸,山岸站在金森视线看不到的地方微微一笑。

  “你到这里来的意思是不是表示想为我效劳?”

  “当然是这样。在我看来,会长任用弦间的目的好像在于让他当自己的秘密警察,就是说,会长已不相信我这个墨仓财团的情报官了。”

  “会长到底让弦间调查什么呢?”

  “您想让我说吗?自从会长叫我调查弦间以来,我就一直暗中跟踪他。弦间最近命令我的两个旧部下注意搜集美国的某家公司和某个人的材料。公司是萨森国际有限公司,那个人就是该公司的老板阿布拉希姆·萨森。我得到的情报说萨森最近访问过日本,而现在弦间去了萨森的根据地洛杉矶……”

  金森在听山岸叙说的时候感到腋下冷汗津津了。山岸真不愧是墨仓的情报专家,他什么时候发现了萨森秘密来日本的呢?或许他还知道金森和萨森秘密会见的事。比这更令人愕然的情报是弦间正在调查萨森的情况,与萨森国际公司合作的项目在签约之前是绝对不能让高道知道的。

  遗憾的是萨森的名声不太好,三金会里的高道派如果事前知道和那种臭名昭著的人合作,这项目肯定要泡汤。可是,商界能人哪一位似乎都或多或少地散发着臭气。为了在商界这个冒险的海洋中航行,首要条件就是直感。即使在看来风平浪静的大海里,也不知什么地方潜藏着什么样的暗礁。为了战胜暴风雨,越过激流,冲击死海,驶出复杂的海峡,把事业之船引向彼岸,就需要天生的直感。作为经营者的能力和领导水平也都取决于这种直感。智力、教养以及出身等都只能充当横渡商海的船长制服而已。从已经结束了航海而停泊在平静港口的大船来看,仅靠直感航行的船只都似乎有种怪味,但运来美味货物的是正在航行的船,已经抵达港口的船没有新鲜货物。

  在总公司上层悠闲自得的高道派根本不懂得这个道理。不,即使明白了也要装出不明白的样子。总之,一切威胁他们安乐的人统统都是十恶不赦的。

  金森一想到这帮家伙事先若知道了和萨森的合作项目,眼前就浮现出了一堵绝望之墙。

  然而,金森并不是绝望中的船只,而是拴在将要倒塌的码头上的废船,已经不可能面向自由的大海远航了。但他想在成为码头上的废铁之前再冒险出一次海,沐浴一下自由的春风和太阳的光芒。与萨森之间合作的项目正是基于这一想法而出笼的。

  高道的“女婿”弦间开始调查萨森就已说明这项目已经被高道派知道了。山岸对此究竟了解到了哪一步呢?

  “我明白了,我信任你。今后你就为我干吧!你的待遇我会考虑的。我想请你马上调查一下弦间飞往洛杉矶以后的动向,他是带着什么目的去美国的?何时会见了什么人?去了哪些地方?你要对他的一切行动都进行监视,逐一向我汇报。”

  “遵命。”

  “当然,这个汇报仅限于我一个人。”

  “这是理所当然的。我若不是这样打算的话,也就不会起这么早前来登门拜访了,请相信我吧!”

  山岸会意地笑了。双方都明白这含意的深层意思,但都不说出来。山岸显然知道萨森和金森之间所洽谈的项目。为充当金森的鹰犬而来,但又不直言挑明,这就是山岸的高明之处;明知有可能遭到内外夹击的危险,而又接受了送上门的讨好,应该说金森也是相当老道的。

  时隔两年的洛杉矶天高气爽,万里无云。从飞机上俯瞰洛杉矶的大街,看上去和两年前一样,飘着白浊的尘埃。但是,在这两年期间,弦间的人生却发生了很大变化。一下飞机,他就感到空气中有一种芳香,仿佛是什么地方飘来的花香。洛杉矶的年降雨量为369毫米,一年只有10天左右的阴天,即使在严冬,平均气温也不低于摄氏12。8度,盛夏的平均气温为摄氏22。7度,是典型的温带气候。

  在阳光弥漫的干燥的空气之中,弦间嗅到了女人的芳香。空气中的气味刺激着他的记忆。这里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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