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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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母-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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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几秒钟之前,她还和我脸贴着脸。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毫不客气的问。
猛然,我想到了什么。
不对啊。刚才说话的明明是我妈的声音。
“你过来。”她说。
我又懵了。如果只听声音的话。我毫不怀疑她就是生我养我的老妈。
“儿子……过来呀。”
“放屁。”我不知哪里来的火气,大概有一半是因为恐惧吧。
她像一团漂浮在半空中的乌云。晃悠悠的说:“宝娃,我是你妈呀。你不认得我了?”
我努力想着这是怎么回事。除了我妈,没有人会这么叫我。包括我爸。他从来都直呼我的名字。
眼前这个……让我想想该怎么描述她。暂且算个人吧。她怎么会知道我的乳名?
我觉得浑身冰凉:“你……怎么……”
“我是你妈呀。你过来。”她没有在再靠近我,而是站在离我不远的某个地方。
“你少骗我,你不是我妈。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我心里一惊。一直以来。她在我心中的影像就这样被我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我注意到,她听到怪物两个字的时候颤抖了一下。这更加肯定了我的判断。
我忽然想到村人的说法。她,难道就是……
“你就是那条蛇?”我小心翼翼的问。
那朵乌云迅速消散了。不,没有消散,它只不过换了一个出现的方式。
我的面前出现了一条金色的蛇。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它的样子,但是耀眼的金光提醒我,那是一条蛇,就是那条蛇。除了一身金色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它昂起头,朝我低低的嘶鸣着。没有说话。
我胆战心惊的看着它。生怕它真的说出几句话来。
“你真聪明……”还是老妈的声音。
我觉得我要崩溃了。
“叫我妈。”它说。
我怀疑自己的听觉。
“我不会再说第二遍了。”它裂开嘴。分叉的舌头。
我大怒:“干你妈啦。”然后拔腿就跑。
我毫无方向感。我相信任何人在这种时候有不会去注意这点。因为这是徒劳。
跑了几步我就彻底绝望了。这是一片沙漠。黑色的沙漠。每一处都一模一样。
我慢慢的蹲在地上,我在等死。

老家诡事 18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渐渐清醒过来。
迷糊中我好像抓住了一只手。立刻紧紧拽住,再也不愿松开。那只手拉着我往前跑。我没有反抗。
然后又有一只手抓住了我的另一只手往相反的方向拉。
我被夹在中间扯来扯去。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
我睁眼一看。是老爸,表情看起来很着急。
“千万别松开。”他大声吼道。
我再一看。我的另一只手正紧紧的抓着三头——大概是吧。蓬头垢面,拼命的想挣脱我铁钳一般的手。
“怎么回事?”我问我爸。
“他要自杀,别松手,别松手。”听到自杀两字我一下没反应过来,忽然一阵剧痛。三头扑在我手上就咬。鲜血立刻从他嘴角渗出来。
我大叫一声想把他掰开,老爸却大声叫道:“让他咬,你坚持住。”我差点晕了过去。却见他飞快的绕到我前面想抓住三头。
由于离火很近,老爸的头发被火燎了一大截。
“你小心点。”我忍痛叫道。
三头没有抬头,但我看见他的眼睛像钢珠一样转了个圈。盯着我爸。脸上露出阴狠的笑意。再看踉踉跄跄的老爸,正好处在他跟大火之间,顿时浑身冒冷汗。
“老爸,小心。”我还没说完。三头突然凌空一跃。
到现在,我还为当时他那一跃心惊胆战。他的两条腿以一种及其诡异的姿势弯了上来。在我的惊叫声中踹向老爸。
他要把老爸推进火里!
我心脏一瞬间停止了跳动。
我的提醒明显慢了一拍。老爸仰天便倒了下去。看着即将葬身火海的老爸,三头的脸上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痛快,就像报了几世大仇。
我大骂一声,扑了过去。
我不知道我的速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快,就在他掉入熊熊烈火的前一秒钟,我抓住了他的左手。猛地一用力把他拉了回来。
老爸面如土色呆楞了很久都没反应过来。
也就是在同一时间。三头整个身影都淹没在刺眼的火光中。等我反应过来去抓他时已经太晚了,我连他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只能眼睁睁的目睹他的惊世之举。
我一直记得他全身燃起大火之前猛一回头给我的那个眼神。
说不清楚里面包含了些什么东西。却让我浑身都不舒服。
直到整件事快结束的时候,我才知道,那一刻,他的脸已经真真切切的和那个老太太重合在了一起。
我忽然想到了点什么东西。发生在我们之间的事,一晃而过,不留痕迹。
大火烧了半个小时才渐渐熄灭。这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早起的人们已经在准备他们即将为之忙碌的一天。
我们呆呆的坐在尚在冒着灰烟的废墟旁。眼睛都死死的盯着这一堆灰烬。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木木的问。
“我一直觉得他有这种倾向。没想到还真做了。”老爸神情十分落寞。有点英雄垂暮的味道。
“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你有没有觉得他对某些东西有过分的崇拜?”
“崇拜?”我立刻想到他被群蛇咬得浑身伤痕时的颓丧眼神。那种眼神,确实很像信仰被剥夺之后的灰心丧气。
但是他信仰的是什么?
我想到点东西。只觉得寒意凶猛的侵入心脏。

老家诡事 19

我不想去深究。因为我有预感,结果对我绝对没好处。
我能做的只有站在灰烬旁边沉默。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在我爸说出那个计划的时候我其实一直抱着好玩的心态。我想不通三头这么做的意义,不过换个角度一想,其实他活在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意义呢?活在噩梦中的感觉一定很不好受,虽然我不知道他的噩梦里有什么。
我更没想到的是,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充分的,一丝一扣的重复了他的经历,并且过之而无不及。
我也有过和他同样的想法。那种折磨就像床明明就在你面前,却一百天不准睡觉一样,是的,我曾经想过自杀,但我毕竟还是没走这步。这些都是后事了。言归正传。
回去后我就把这件事的整个过程详细的说给我妈听,当然我没提那个声音和她如出一辙的老太太,我想忘掉这件事,包括这个神秘的老人。有时候我甚至在想她是否真的存在。
她听完后神情十分木然。看得出的悲伤。不过没像我想象中的那样嚎啕大哭。这让我松了一口气。我最怕女人流眼泪。
我陪她坐到半夜,她一直不说话,专注的神情表明她在思考什么。
果然,她说:“有没有人看见你们?”
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安慰了她几句,让她不用担心。
村里的人都知道三头神经不太正常,自杀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不用担心造成某种误会。
像我想的一样。接下来是村长的大闹,却不知道该找谁闹去。很快就平息了。
警察从那一堆灰烬中找寻尸体的时候我也去了,但没靠近,而是远远的观望。说实话我心里对三头有些畏惧。不论是活着还是死了。我不敢再看他被烧焦的模样。
你想的没错。我有点内疚。虽然我爸一再说这事根本怪不到我身上。但我没法心安理得。
想起三头临死前的那个眼神,我就觉得浑身冰凉。
在我完全猜透他的用意之前。我想我还是尽量避免以后做噩梦的机会。
本来这次回家是想好好玩玩。但从一进村就有种诡异莫名的气氛把包裹着。我没有心情再呆下去。
七月二十二号。是三头的葬礼。
三头今年只有二十三岁,按照习俗,他应该尽量低调的入土为安。但我妈不同意,坚决找来了各种阴阳师吹吹打打,说这孩子活着的时候受尽了委屈,死了要让他好过一点。
我不太在乎这些,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于是那天是热闹的一天。村里的很多人都来了。一派繁荣。
所以真是讽刺。
一整天我都把自己关在屋里,连吃饭都是我妈给我端进来。我就是不想被这种气氛沾染。这会让我很不舒服。
葬礼进行到晚上,大部分的人都散了。大概九点半的样子,家里只剩下我们三人。三头的棺材就端端正正的摆在屋中间。
三个人就这样在棺材旁坐了一夜。谁也没有睡觉。第二天就要下葬了。

老家诡事 20

像头天一样,我没有出门,呆在屋子里看书。但我看不进去。
我脑子里不断回荡着那个老太太的影子。这些天她没有再出现。但我知道,她绝对不会就此消失的。如果她是那条蛇,我烧了灵蛇庙,就更加不可能放过我。
我已经做好了迎接她的准备。无论她是蛇还是其他什么东西,我都无所畏惧。
事实是,她构成了我今后噩梦的绝对因素。但却并不是因为这个。
好了,现在来说说那件怪事。
虽然我捧着书本,但我的大部分听力都放在屋外。我今天格外警惕。所以当我妈尖叫的时候我立刻就听到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不知道是惊讶还是害怕的情愫。能确定的是她一定看到了什么东西。
我放下书快步跑出去。
还没看见人。我就闻到了一股焦臭味,是毛发烧着的味道。我大吃一惊,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屋外。恰好和我妈撞了个正面。
看到她没事我一颗石头才算落了地。忙问她什么事。
她一脸不可思议,还没回答,就看见一团火球蹦蹦跳跳的向我跑了过来。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刚才看见的,就是这个吧?
那团火来势很凶,我闪得已经够快了,还是被燎中衣角,我手忙脚乱的把火扑灭,那团火已经不见踪影了。
但是还没完。
很快,又有一团火苗突然从墙角出串出来,从我胯下钻了过去。我惊出一身冷汗,这才看清原来那些火苗居然是一只只烧着了的鸡。
那些鸡被火一烧就没命的到处乱窜。却不知这样火势反而越来越大。不一会儿,四处都能看见烧得发黑的碳鸡。
我惊讶的说不出话。忙跟着我妈向鸡舍跑去。
果然。接近鸡舍,立刻就又有几只火球飞奔而来,我赶紧躲开。鸡舍已经烧着了,火焰正在向临近的屋脊扫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妈说:“刚刚下葬完就出了这种事。这孩子是怪我待他不好啊。”
我说:“你别胡思乱想了,赶紧救火吧。”
我妈方才如梦初醒。慌忙叫来邻居,端着水盆水桶。火势不是太大,很快就控制住了。但是飞跑的火球却十分不好处理。
鸡一旦受了惊都会下意识的往角落里钻。而那些地方正是堆积柴薪最多的。
“妈,我去别处看看,你把这儿看着。”
说完我就向其他地方找去。还好鸡身上可燃的东西着实不多,火都不会持续太久,有几处柴薪着了火,但都不大,很快就被我扑灭了。有一只居然跑到了我的房间里去,蚊帐被烧了个大破洞,有一段墙壁也被熏黑,整间屋子都散发出一股焦臭。
我把烧焦的鸡一只只捡回来。这些都是我妈的心血,不知道养多久才能长这么大。却被突如其来的一阵怪火烧了个精光。
我刚松了口气,忽然又听见我妈的叫声。屋外一阵骚动,几个帮着下葬的邻居和村人此起彼伏的尖叫。接着我就闻到了一股焦臭。和刚才不同的是,这种味道我好像在什么地方闻到过,以至于让我呆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
我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老家诡事 21

几天之后当我躺在市医院的重症病房的时候我还在想那场莫名其妙的火灾。
事实上除了烧死了十几鸡和一个人外,火势并没有再蔓延。
这也是最诡异的地方。我起初以为火是从鸡舍燃起来的,但是很快证明我的结论是错的,我仔细看了很久,没有任何着火的条件。
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一只鸡着火后冲入鸡舍,殃及鸡群。
我想不明白的是,这只鸡到底是怎么惹火上身的。
直到几天之后,我依然不明白。
没有人会无聊到把汽油倒在鸡身上。但它的火势却达到了所能达到的极限。
就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一直拿着一只火把悄无声息的放在鸡肚子底下。它却在嘻嘻的笑。
这个念头一闯进我的脑海我就猛然记起了什么。
那个味道。
就在三头自杀的那个晚上。就在他跳进火堆里以后。我就闻到了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焦臭味儿。
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足以让我做一整夜的噩梦。
经历了九死一生后。我终于还是挺过来了。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我只知道事情往往都不会按照人们期望的那样发展。
人生的乐趣,也许就在这里。同样,所有的恐怖和危险也就此开始酝酿。
我摇摇头,把目光收回病房。
洁白的床单,狭窄而宁静的病房。床边的桌子上放着一簇郁金香。
最后一个病人今天早上转移到普通病房。这间不停闪烁着各种仪器的重症监护室就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一下子觉得很孤单,就像全世界的人都离我而去。
即使护士小姐的笑容甜美到让我忍不住想扑上去。即使这里有最好的医生日夜给我做检查,把我当老爷伺候。
我依然孤单。
我手脚还是不能动弹,活动严重受限。视力完全被束缚在五米以内。呼吸沉重而急促。脑子随时都有可能陷入瘫痪状态。
我全身上下扎满了各种针管。以至于当我想坐起来看看窗外的世界都必须有人扶着。
扶我的人叫王蕾。是护士。本来她绝对不愿说出她的名字,但是我用了点手段。把她逗笑了。不要从这件事上来判断我这个人。
我知道她名字的目的是想方便一点。我不喜欢整天护士小姐护士小姐的叫。还有她的笑容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绝对是真心的笑,不是敷衍。
这至少让我在觉得自己快死了时候有一点点愉快的东西。
“好了,我手都麻了。你躺下吧。”她收回我腰间的手。对我笑了一下。
“你扶我。”
“躺下也要我扶?”
“要。”
“没见过你这种病人。你去死了算了。”
我艰难的扯动嘴角想笑。结果却很像哭。
“我还没见过……你这种护士呢。我死了看你怎么办。”说完一句话我像跑了一千米一样累。
“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去看看其他人了。这像什么事,整天泡在你这里。”她嗔笑着说。留给我一个俏丽的背影。
“记得给我买……”
“石榴!”她头也不回的说:“你还有完没完了。”
我刚刚躺下。脑子昏昏沉沉。有人敲门。
我知道不是她。她从来不会敲门的。完全不像个护士样。大概又是例行检查吧。
门响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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