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怀念(万灵节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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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的怀念(万灵节之死)-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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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抱歉,露希拉姑妈。”她忧伤地说,“我知道听起来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无情,但是我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乔治已经在某个地方安息,不用再替我和我的将来担心了,我必须自己作决定。”
    “乱说,亲爱的,在这种时候是不能作任何决定的——那太不合适了。这种问题根本就没发生。”
    艾瑞丝突然短笑一声。
    “可是已经发生了。在我们离开‘小官府’之前,安东尼就向我求婚了。他要我不要告诉任何人,第二天跟他到伦敦去结婚。我真后悔当初没跟他去。”
    “那实在是个很奇怪的要求,”瑞斯上校温和地说。
    她以挑衅的眼神看着他。
    “不,并不奇怪。那可以省掉不少麻烦。我为什么不能信任他?他要我信任他而我并没有。不管怎么样,现在只要他喜欢,我随时都会嫁给他。”
    露希拉哗啦哗啦地吐出一大堆反驳。她鼓起的双颊不停地颤抖,眼睛涨满了泪水。
    瑞斯上校很快地处理这个情况。
    “玛尔小姐,在我走之前,我可不可以跟你讲几句话?完全是公事。”
    她有点吃惊地低声说“可以”,然后自己走向门口。当她走出门口之后,瑞斯回过头来对德瑞克太太说:“不要这么伤心了,德瑞克太太。你知道,话说得越少,越好补救。我们看着办吧。”
    在她稍微安定下来之后,他跟着艾瑞丝走过客厅,进入屋子后面的一个房间里,在那里可以看到一棵伤感的筱悬树正在掉着残叶。
    瑞斯以公事化的口吻说:
    “我不得不说的是,玛尔小姐,坎普探长是我的私人朋友,我相信你会发现他既仁慈又肯帮忙。他的职务是叫人不愉快,但是我相信他会尽可能以体谅的心情来执行他的职务。”
    她什么话也没说地凝视了他一会儿,然后突然说:“为什么昨天晚上你不像乔治所期待的一样去参加我们的宴会?”
    他摇摇头。
    “乔治并没有在等我。”
    “但是他说他在等你。”
    “他可能这样说,但并不是实话。乔治很清楚我并没要去。”
    她说;“但是那张空椅……是给谁坐的?”
    “不是给我就是了。”
    她的双眼半闭,脸色变得惨白。
    她轻声地自言自语:
    “是给罗斯玛丽的……我明白了……是给罗斯玛丽……”他觉得她快要昏倒过去了。他很快地过去扶住她,然后强迫她坐下。
    “不要紧张……”
    她低喘着说:
    “我没事……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能帮上忙吗?”
    她睁开眼睛看他。她的双眼清醒而忧郁。
    然后她说:“我必须把事情搞清楚。我必须逮住他。”她作了个攫捕的动作——“绳之以法。开始是乔治相信罗斯玛丽不是自杀,而是被人谋害。这是因为那两封信。瑞斯上校,那两封信是谁写的?”
    “我不知道。没有人知道。你自己呢?”
    “我也是想不出来。不管怎么样,乔治相信信上所说的,而且他安排了昨天的宴会,而且他安排了一张多出来的空椅子,而且正好是万灵节……鬼魂的日子。罗斯玛丽的灵魂可以回来而且——而且告诉他真相的日子。”
    “你不应该太过于想象。”
    “但是我自己就感觉到她——感觉到她有时候就在我附近。我是她妹妹,我想她是想告诉我什么。”
    “不要再说了,艾瑞丝。”
    “我必须说出来。乔治敬罗斯玛丽酒而他——死了。也许——她回来把他带走了。”
    “鬼魂不会把氰化钾放进香滨酒杯里去的,亲爱的。”
    这句话似乎令她恢复了正常。她以较为正常的声音说:“但是实在太令人难以置信了。乔治是被谋害的——是的,是被谋害的。警方这么认为而且这一定是实情。因为没有任何其他的可能。但是实在没道理。”
    “你不觉得有道理?如果罗斯玛丽是被谋害的,而乔治开始怀疑是谁——”,。
    她打断了他的话。
    “是的,但是罗斯玛丽并非被谋害。没有道理的地方就在这里。乔治相信那些荒唐的信上所写的,部分是因为流行性感冒后的精神沮丧,并不是一个很叫人信服的自杀原因。但是罗斯玛丽自己有个原因。等等,我拿给你看。”
    她跑出房间,过了不久手里拿着一封摺叠起来的信回来。
    她丢给他。
    “看看。你自己看看就明白了。”
    他打开那张有点发皱的信纸。
    “亲爱的花豹……”
    他看了两遍才交回给他她。
    她急切地说:
    “明白了吧?她不快乐——心碎。她不想再活下去。”
    “你知不知道是写给谁的?”
    艾瑞丝点点头。
    “史提芬·法自雷。不是安东尼。她爱上了史提芬,而他对她很残忍。因此她带了氰化钾到餐厅去,而且和着香槟喝下去,让他亲眼看着她死去。或许她希望他会因此而遗憾终生。”
    瑞斯一面思索一面点点头,但是没有说什么。过了一会儿他说:“你什么时候发现这封信的?”
    “大约半年以前,在一件旧晨袍的口袋里。”
    “你没有拿给乔治看吧?”
    艾瑞丝激动地大叫:
    “怎么可以?我怎么可以?罗斯玛丽是我姐姐。我怎么可以告诉乔治?他那么确信她爱他。我又怎么可以在她死后拿给他看?他的想法错了,但是我不能这样告诉他。但是我想知道的是,我现在该怎么办?我拿给你看是因为你是乔治的朋友。坎普探长是不是也得看一看?”
    “是的。应该给坎普。这是一件证明,你知道。”
    “但是这样一来他们会——他们可能会在庭上念出来吧?”
    “不必要。现在调查的是乔治的死亡,不是完全相关的事是不会公开出来的。你最好现在就交给我带去。”
    “很好”
    她送他到了前门。在他开门的时候她突然说:“这的确是显示罗斯玛丽的死亡是自杀,不是吗?”
    瑞斯说:“这当然显示出她有自己了结生命的动机。”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他走下台阶。他回过头一看,看到她还站在门口,看着他走过广常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第七章玛丽·雷斯达伯特不敢相信地尖叫了起来迎接瑞斯上校。
    “我亲爱的。自从那一次你很神秘地从阿拉哈巴德失踪之后,我就没再见过你。现在你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不是来看我,我很清楚。你从来不作社交性的拜访。有事快说吧,你不用跟我来那套外交辞令。”
    “那一套对你来说实在是浪费时间,玛丽。我一向就欣赏你那X光一样的头脑。”
    “少灌我迷汤了。”
    瑞斯笑了笑。
    “那个让我进来的女仆是不是贝蒂·阿克达尔?”
    “一点也不错!可别告诉我说那个女孩是闻名的欧陆女间谍,因为我绝不会相信。”
    “不,不,不是那个。”
    “那么也可别告诉我说,她是我们反间谍组织的一员,因为我也绝对不相信。”
    “你说的不错。她只是一个女仆而已。”
    “那么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对单纯的女仆产生兴趣了——我并不是说贝蒂单纯,倒比较像是诡计多端。”
    “我想,”瑞斯上校说,“她或许是能告诉我一些事。”
    “要是你好好问她的话,我想你是找对人了。她很有偷听人家讲话的技巧。我呢?我做什么?”
    “你好心一点请我喝一杯,叫贝蒂送来。”
    “那么贝蒂送来以后呢?”
    “你就好心一点走开。”
    “到房门后去偷听?”
    “要是你喜欢的活。”
    “然后我就可以饱听最近欧陆危机的内幕消息而自鸣得意?”
    “恐怕你会失望。这跟政治形势完全无关。”
    “真是叫人失望!好吧,我照办就是!”
    年近五十,袍皮肤、褐头发、褐眼睛的雷斯达伯特太太拉响叫人铃,叫她那漂亮的女仆端杯威士忌加苏打给瑞斯上校。
    贝蒂·阿克达尔端着酒回来时,雷斯达伯待太太正站在起居室的门口。
    “瑞斯上校有些问题要问你。”她说完即走了出去。
    贝蒂鲁莽的双眼带着几分警惕地看着那高大灰发的军人。他从托盘上端起杯子,笑了笑。
    “看过今天的报纸?”他问。
    “看过,先生。”贝蒂小心翼翼地看他。
    “有没有看到乔治·巴顿先生昨天晚上在卢森堡餐厅死亡的消息?”
    “哦,有的,先生。”贝蒂的眼睛闪烁着幸灾乐祸的神色。
    “不是很可怕吗?”
    “你在他家做过,不是吗?”
    “是的,先生。我去年冬天离开的,巴顿太太死后不久。”
    “她也是死在卢森堡餐厅。”
    贝蒂点点头。“有点奇怪,不是吗,先生?”
    瑞斯并不觉得奇怪。但是他知道话闸即将打开。他严肃地说:“我知道你很有头脑。你很会猜测。”
    “他也是被‘做掉’的吗?报纸上说得不太清楚。”
    “为什么你说‘也’?巴顿太太经验尸法庭证明是自杀死的。”
    她很快地瞄了他一眼。她想,虽然他这么老了,看起来还是那么好看。那种安静的类型。一个更正的绅士。那种年轻的时候会送给你一个金币作小费的绅士。真可笑,我甚至还不知道金币是个什么样子!他到底想探究什么?”
    她犹豫地说:“是的,先生。”
    “但是也许你从不认为是自杀?”
    “呃,是的,先生。我不——不这么认为。”
    “那可真有趣--真的很有趣。为什么你不认为?”
    她犹豫着,手指开始不停拉扯围裙。”
    “请告诉我。这可能很重要。”
    他说得这么好听,这么庄重,让人觉得自已是个重要人物而想帮助他。
    “她是被杀的,不是吗?”
    “似乎有可能。但是你怎么会这样想?”
    “呃,”贝蒂犹豫着,“有一天听到一些话。”
    “什么话?”
    他的声音平静而带着鼓励她继续说下去的意味。
    “门没有关。我的意思是说我从来不会去贴在门边偷听。
    我不喜欢那种缺德的事。”贝蒂一副正人君人的样子。“但是我正好端着银器经过客厅到餐厅去,而他们讲话声音很大。她——我是指巴顿太太——正在说什么安东尼·布朗恩不是他的真名。然后他就变得卑鄙了起来,我是说布朗恩先生。我想不到他会那样——他平常那么英俊,谈吐那么怡人。说什么要拿刀子划她的脸蛋——唷!吓死人了。然后他说要是她不照他所说的做,他就要干掉她。就是这样!我没有再听下去,因为玛尔小姐正下楼来。当然我那时并没有多去想它。但是在她自杀的消息搞得满城风雨而他也参加那个宴会之后--呃,我真的吓得毛骨悚然!”
    “但是你什么都没说?”
    她摇摇头。
    “我不想跟警方扯在一起,再说我并不知道什么——并不真的知道。而且如果我说了什么,也许我也早被干掉了,或是如同他们所说的‘到天堂去兜兜风’。”
    “我明白了。”瑞斯停顿了一下,然后以他最温和的声音说:“所以你就写了一封匿名信给乔治·巴顿先生对不对?”
    她睁大眼睛瞪着他。他看不出她有什么心虚的表情——纯粹是震惊。
    “我?写给巴顿先生?从来没有。”
    “不要怕谈起,这么是个很好的主意。自己不受到牵连却警告了他。你真是非常聪明。”
    “可是我并没有写,先生。我想都没想过。你是说写信给巴顿先生,告诉他说他太太是被杀的?为什么,我从来就没有过这个念头!”
    她那么坚定地否认,瑞斯不由得信心产生了动遥然而一切都这么吻合--要是信是她写的,那色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但是她矢口否认,既不心虚又不急剧,清醒而恰到好处。他发现自己不得不相信她。
    他转移阵地。
    “这件事,你告诉过谁?”
    她摇摇头。
    “我没告诉过任何人,老实跟你说,先生,我吓坏了。我想我最好守口如瓶。我试着忘掉。我只提一次——那就是在我跟德瑞克太太顶嘴的时候——她真是担心得要死,马上要我走,到乡下去隐姓埋名!后来她开始教训我,说我打破东西,我讽刺地说不管怎么样,我会找一个没有人被‘做掉’的地方呆。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很害怕,但是她并没有注意到。也许我应该那个时候全部说出来,但是我不太确定。我的意思是,我看到那一幕可能只是在开玩笑。人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的,而布朗恩先生一向人很好,也很会开玩笑,因此我无法确定,先生。你说我能吗?”
    瑞斯同意,她是不能确定。然后他说:
    “巴顿太太说布朗恩不是他的真名,那么她有没有提到他的真名是什么?”
    “有,她提过。因为他说,‘忘掉东尼’——让我想想,东尼什么……他的姓令我想起了做樱桃果酱之类的。”
    “东尼·契雷顿?契拉伯?”
    她摇摇头。
    “比那好听。开头第一个字母是M,听起来像外国姓。”
    “不要急。也许你会想起来的,如果想起来了。让我知道一下。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地址。如果你想起那个名字,写信告诉我。”
    他送给她一张名片和一张钞票。
    “我会的,先生,谢谢你,先生。”
    真是个绅士,她边想边跑下楼去。一镑的钞票,不是十先令。要是金币,那就更好……玛丽·雷斯达伯特回到起居室。
    “怎么样,成功了?”
    “是的,但是还有一个阻碍有待清除。你能用你的巧智帮助我吗?你能不能想出个令你想起樱桃果酱的名字来?”
    “真是怪人怪题。”
    “想一想,玛丽。我不是一个常在家里的人,想不出来。
    集中你的思考力在做果酱上,特别是樱桃果酱。”
    “人们并不常做樱桃果酱。”
    “为什么?”
    “呃,那太甜了--除非你用烹饪用的樱桃,黑樱桃(译者注:音“墨雷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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