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郎(宫廷帝攻,虐)作者:绿隐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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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郎(宫廷帝攻,虐)作者:绿隐疏楼-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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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还有二更……
回去蹭床床~果然还是家里好哇 》。《




第六章

  却说尧飞卿自那次旧伤迸裂之后,一直卧床将养,朱虞也没有再找他麻烦,亦没有来看他。倒是谢子安来访多次,尧飞卿却皆以身子不适为由,避而不见。如此过了十余日,尧飞卿方能下床走动,正蹲在火盆边烤火,忽而有人来报:“督公,有人来访,自称是您的旧识,宫人们不敢阻拦,便带进宫来了,您可想见一见?”
  尧飞卿惘然。旧识,他的旧识早就音信皆断,这却是哪里来的旧识?心下却也好奇,道:“带进来。”
  那人领命,须臾之后,门口慢慢探入一个人影,忽而就窜进来,登时跪倒在地:“将军!”
  尧飞卿看着地上那人,蓬头乱发,衣衫褴褛,叫花子一般脏污不堪。正欲叫人打了出去,那人却抬了头,流着泪道:“将军,您不认识我了么?”
  尧飞卿怔怔,惊道:“岫儿?”
  那人登时又笑又哭,连连磕头。尧飞卿忙将他扶起,惊问道:“你怎的到这里来了?有人欺辱你?你是怎么来的?”
  原来这人名唤段岫,竟是尧飞卿原先身为龙武将军时的家奴,自幼服侍他,一直忠心耿耿。后来尧飞卿被俘,他也无心苟活,出逃后一路讨饭,千里迢迢来到京师寻主,奔波近一年,竟终是寻到了。念他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如此辗转流离,当真是一腔赤诚,可赞可叹!
  尧飞卿久久无话,叫人给段岫收拾干净,又准备了饭菜。段岫也顾不上吃,他一向内向寡言,今次却喋喋不休地讲话,仿佛要将憋了一年的话语统统倒出来一般。终是吃罢饭菜,段岫扑通跪地:“将军,岫儿想留在将军身边,继续服侍将军。”
  尧飞卿苦叹:“这‘将军’的称呼,往后便不能再叫了。你这次来,便来得唐突,你可知我这里是何处,怎由得你随便进出?”
  段岫道:“岫儿知道。岫儿可以走厂子和内务府的路子进来。”
  尧飞卿道:“前几日内务府已送了一批人进来,你现在去也是晚了的。况且,身体乃父母所赐,能由得你随便糟践么?不准再动这个心思。”
  段岫垂了头,心下酸楚万分,不由得流出泪来。尧飞卿忙道:“你既来了,便无需担心,我会给你在宫外安排住处,吃穿用度也不用愁的。”
  段岫道:“我愁的不是那些个吃的穿的,我是哭将军不要我了,往昔多少年的主仆情分,将军也不计了么?”
  尧飞卿叹道:“不是不计,而是没有办法。”
  段岫跪了许久,见他看着火盆无话,知道再求下去也是无用,便道:“将军,岫儿明白了。”
  那声音透着决绝,尧飞卿听了,只得扭了头去不再看他,若是就此了断他心思,哪怕生分了也是值得的。
  正想着将他住处安排在哪儿,忽听得身后一阵异样声响。尧飞卿忙回头看,却见满地的鲜血四散流淌,段岫缩成一团低低哭叫,边上歪着一把沾血的匕首。尧飞卿大惊失色,扑上去将他双手拧到头顶吼道:“来人,快来人!”
  有两人应声而入,尧飞卿叫他们压住段岫手脚,将帕子赌了他嘴,又将白纸在雪水里浸透,糊在血淋淋的伤口上,最后将一截蜡烛烧成栓状,慢慢地自伤口中探进去。一切妥当后他亲自压住段岫,吩咐那二人道:“去找新鲜的猪苦胆来。还有,在内务府的名册里加上他的名字,务必办得周密些。今日之事若是外泄,你们便自求保命罢。”
  那二人领命而去。尧飞卿压着段岫,看他痛得浑身抽搐,面皮已经惨白得不似活人了,气极骂道:“你是忒傻了!这种事弄不好是会出人命的,你却是不知死活了么!”见他痛得神志都不清晰了,也只得死死地压住他手脚,心里思绪万千,一时酸楚震撼,眼圈儿却是慢慢地红了。
  
  天朗气清,谢家兄弟俩又一次结伴去鹤翎山。山上有座鹤翎寺,内中只一老一少两个僧人,清贫幽寂,却倒也独善其身。谢子乔以出资修缮鹤翎寺为由,成日里往鹤翎山蹿,眼睛却每每都长在安净身上。安净是远离红尘世俗之人,自是不搭理他,只与谢子安谈些茗茶棋艺。谢子安是个懵懂的毛头小子,傻呵呵堵在两人之间,全然看不见他哥咬牙切齿的小动作。
  终于这日,山间白雪拢绕,不知何处跑来一只雪兔,谢子安便追上去扑兔子耍。谢子乔看他渐渐跑远,大喜过望,急急溜到经堂,果然见安净在案前抄经,便一个飞身扑在桌上,呱呱叫了两声:“安净法师,可还记得吾这只蛤蟆?”
  安净慢慢地放了笔,淡淡道:“子乔施主。”
  谢子乔印帕承Φ溃骸拔沂抢纯凑馑滦奚傻萌绾瘟恕!
  安净细细看他嘴唇。他耳朵不好,几乎听不见声响,看人口型却是拿手。见他说完,安净莞尔:“多谢子乔施主,一切皆好。但子乔施主公务繁忙,不必时时来此的。”
  “不成,不来亲眼看看,我不放心。”谢子乔抬了脸,坏笑着端详安净面容:“一日不见,我就牵肠挂肚啊——”
  安净视而不见,双手合十,但笑不语。
  谢子乔趴在案上,以手支颐:“我却就想不通了,你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却跑到这佛门来,就一点都不闷得慌么?”
  安净对他这胡言乱语早已习惯了,便不再理他,坐在蒲团上敲木鱼,任谢子乔如何挑逗都不再理会。谢子乔心有不甘,当即躺倒在地上耍赖撂泼,四处乱滚,正好搭上那木鱼的节拍,好一副热火朝天的热闹景象。安净却面色恬淡,只当他是空气,自顾自地喃喃诵经。
  谢子乔滚了半天,自觉无趣,正要起身,却见门口闪出一个人影,目瞪口呆,正是谢子安。
  谢子乔提溜一下起身,讪笑道:“哎哟这地好滑,摔了一跤。”
  谢子安笑道:“这一跤摔得不轻,竟是来回滚了好几遭呢。”
  谢子乔老脸都要丢尽,拽着他领子便拖出鹤翎寺,匆匆与安净作别。安净本敲着木鱼,约莫他们离去,微微睁了睁眼,又默默地闭上了。
  上了车后,谢子乔才发觉子安怀中的布包,讨过来看了,竟是两只兔子,一白一黑,倒真真搭对儿,不由笑道:“红焖兔肉,不错不错!”
  谢子安一把夺回,小心翼翼抱在怀中:“这可不是要吃的。”
  “不吃,难道要养着?”
  “是要送人的。”谢子安朗声,眼睛直勾勾盯着两只兔子,毛茸茸肉墩墩,当真可爱无比。
  “不会是要送给厂公大人罢?”谢子乔笑问,见他脸渐渐地红了,微微惊诧:“真是要送给他?”
  谢子安是连耳根子都红得透了:“上次见他院子里养了一只,想是他喜欢这个,我就……”
  “子安,你可别告诉我,你对他……”谢子乔却再笑不出来,正色道:“他是圣上的人,你可别犯傻。”
  “圣上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圣上,又没有半个名分,凭什么就是圣上的人?”
  谢子乔拍拍他脑仁,沉声道:“圣心难测,岂是你我能揣摩的。但你若是一意孤行,哥哥便给你讲一段往事,孰是孰非,你自己去定夺罢。”
  
 
作者有话要说:刚刚从床上爬下的某绿前来报到……
目前感情线索还没有展开,看官们慢慢等,很快了……
话说现在是考试周哦,祝考试的看官们考出好成绩~(喂有谁会接受你这个万年裸考君的祝福啊呸~)




第七章

  那是四年前,谢子乔刚刚步入朝廷,朱虞尚未夺权,还只是个王,统领天下的则是文靖皇帝。
  那年初春,文靖皇帝宴请诸王,朱虞便带着礼部的几个人去了,谢子乔自然在内。本来这宴请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例行公事,吃吃喝喝,砍几个意图谋反的王也就算了,偏却今次,文靖皇帝身边坐了个不得了的少年将军。气若幽兰,风华绝代,尤其唇角那抹自信满满的浅笑,简直将朱虞的魂儿勾了去。奈何当时赴宴者人人自危,也并未与那少年多做接触。可谢子乔却着实记得,朱虞的眼睛就没离了那少年,满席人人皆屈膝埋首,就他一人直愣愣地看着,全然忘了身在何处。
  事后朱虞叫谢子乔打听,才知那少年是新任的龙武将军,名叫尧飞卿。朱虞当即赞叹:“殊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再难得。”回宫后叫画师凭他叙述画出肖像,却怎么也不似真人神采。一时魂牵梦绕,却一直再无机会得见。
  直至两年之后,文靖皇帝邀请诸王打猎,朱虞才又一次见到尧飞卿。两年未见,尧飞卿出落得愈发俊美无双,尤其那一双水灵的明眸,简直要把人吸了进去。他身着雪白劲装,衣裾翩翩,身骑白马,所行之处,犹如皎云飘过。外表虽略显荏弱,却也是极精射御的,围场的鸟兽皆被他抓了个遍,身手之矫捷,竟是众人所不能及。
  离开围场时,尧飞卿和文靖皇帝并排走在最前,不知说着些什么,两人皆笑得前仰后合。后来,尧飞卿索性唱起了歌,高亢悠扬,绵甜的吴侬软语,在他口中唱出,竟透出一种别样的豪情来。
  随行人群中有人赞叹,尧飞卿浅笑回眸,目光却错落在朱虞身上。
  刹那间,万物皆空,日月无光,唯有那一双如水凤眸,晴如山上云,皎若云间月。
  几月之后,朱虞起兵夺权,攻占了文靖皇帝的都城。文靖皇帝出逃时,不知怎的,偌大的若虚宫,便独独剩了尧飞卿一人。朱虞进去时,见他呆呆地立在大殿中央,眼眶通红,再没了往昔的风采。他手中拿着一柄长剑,慢慢地架在颈上,眼看便要自刎。
  朱虞想也没想,一脚踢开长剑,抱了尧飞卿便亲下去,任凭他拼力反抗,硬是撕了他的衣服,霸王硬上弓。尧飞卿才知自己身手竟是不如他的,他装傻卖愣这些年,竟全是做给文靖皇帝看的幌子,一旦露出真容,便是叫人活不得了。
  之后朱虞便将他强留在后宫,时常和他夜宿。偏却他是个不服管的,日子过安生了便必要闹事,短短一月,杀了四个人。朱虞暗中调查,原是有妃子记恨尧飞卿之美貌,或出言不逊,或背地加害,反倒误了自家性命。只是如此猖獗也是要治的,朱虞一怒之下定他黥刑。自此他整日里带着面具,那班妃子的妒火也平了,倒意外地安生了几日。
  安生归安生,尧飞卿却始终没有好脸色给人看。自古君王多薄情,三千粉黛,哪一个不是卑躬屈膝翘首恩宠。朱虞起先虽常常御幸他,却也愈发厌恶他阴沉的脸色,加之往日他的狠劣行径,便渐渐地与他疏远了。尧飞卿的偏殿成了冷宫,也沦为一些好事妃子的笑柄。于是一夜之间,嘲讽过他的十四名妃嫔,皆呜呼毙命。
  翌日大早,朱虞在大牢见到了奄奄一息的尧飞卿,早被打得皮开肉绽,缩在角落,微微吊着一口气。却说那众妃子里,有几个是极有背景的,总不能稀里糊涂的死了。朱虞得给出个交代,然死罪却是判不得的,恶贯满盈的人,一死了之岂不太便宜了他。于是朱虞朱笔一挥,狠狠写下仅次于死罪的极刑:
  宫刑。
  之后尧飞卿被封东厂掌印太监,真正成了一柄戾刃,任谁人碰了他,不见命也得见血。圣上自此对他绝望,凌之辱之,恨之唾之,愈发的不拿他当人待。
  纵然如此,却始终没有杀他。
  外人看来,圣上端的是拿他当了畜生。可这其中深意,又有谁能彻悟。唯有谢子乔跟他走得近,旁人不知晓的,他能多看到些个。
  谢子安怅惘道:“既是喜欢,为何又不善待他?”
  “圣上贵为天子,素来骄纵惯了,哪里受得了别人脸色。”谢子乔道,“子安,你可万万别去做那飞蛾扑火的事。天下芳草何其多,咱们不差他一个。”
  谢子安抱了那对兔子,沉默半晌,低低道:“我只是敬重尧大人。”
  “如此最好。”谢子乔拍拍他肩头,轻笑:“子安,你还小,凡事多听哥哥的罢。”
  其实他还有后话,却是为了他弟弟的前途,嘎嘣脆儿咽到肚里了。有道是情到多时情转薄,君王的恩宠,撑个一时半会儿,也就浮云一般过去了。冷宫里大有人在,连冷宫都进不了的,更是大有人在。那时候才叫山穷水尽,再没人给你撑腰,报仇的也来了,雪恨的也来了,落井下石的也跟着蜂拥而至。依着尧飞卿的性子,真要失了宠,挫骨扬灰怕都是轻的。这样的人,他哪里还敢叫弟弟靠近。
  
  当晚谢子安便抱了兔笼去找尧飞卿,他却不在房内,听说是沐浴去了。他将兔笼放下,走了几步,又闪身回来:“浴室在何处?”
  那人念他是堂堂的龙武将军,不敢相瞒,便引他到了门外。谢子安瞧着屋里水汽缭绕,抱了兔笼就跑进去:“尧大人,你看我……”
  “滚出去!”
  声音隔着水烟,愈发朦胧空濛。谢子安微惊,急急站定,隐约看见前面的水池里,孑然坐着一人,散发披肩,上身光裸,冰雕玉琢一般。谢子安又走两步,笑道:“尧大人,是我。”
  尧飞卿见他走近,抿了抿唇,向几步之外的衣衫瞥了一瞥。谢子安看在眼里,只当他是害羞认生,愈发地想捉弄他,便步步逼近。其实他却还只是个孩子,自小被家人宠惯了,全然不知晓那些个淫思杂念,只觉有趣,孩子气的恶作剧罢了。
  尧飞卿厉声道:“滚出去,你聋了么?”见他一味地坏笑,尧飞卿掌下出击,激起四溅水花,直逼谢子安双目。谢子安躲闪瞬间,尧飞卿已飞身而起,指尖勾起一旁的浴袍,足尖点地,反手穿衣,轻盈利落,翩若惊鸿。谢子安愈发地想捣乱,放了兔笼,贴身追过去,趁他穿衣瞬间,扬手抽去他腰带。尧飞卿旋出五步远,谢子安扬着手中腰带笑道:“老早就想跟你比试一场,你若想穿衣,就先赢过我。”
  尧飞卿没了腰带,雪白的浴袍松松散散,只得单手捏了衣襟,狠狠瞪了过去。
  谢子安权当是默许,迎上去便是几掌连击。尧飞卿轻盈闪身,余光瞥了腰带,单手还击。谢子安愈发想捉弄他,脚下出招,几欲撩开他衣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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