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白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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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白牡丹-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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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罗宾已步入而立之年了,但是比克娣娃奶妈对待他仍然和小时候一样,亲热地称他为“少爷”。

  安伯路斯坐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不住地用皮鞋的鞋跟在地板上顿着,两眼还时不时地向窗外望一眼。

  “你等了我好半天了吧?你调查的情况如何?”

  “老大,私人侦探艾尼刚才去塞茜尔·玛利斯女伯爵的家里去了。”

  “你说什么?……艾尼到塞茜尔女伯爵的别墅去了……”

  罗宾闻听此言,大惊失色。

  艾尼曾经用短剑抵住班思小姐的喉咙,恐吓她,并且从她手中夺走了那叠黄色信封;而班思小姐正是塞茜尔女伯爵本人。刚才在女子精神病医院里,罗宾已经亲眼证实了这件事情了。

  艾尼现在又到塞茜尔女伯爵的别墅里面去了,他去干什么?难道有什么对伯爵不利的事吗?

  “什么时候?”

  “哦……大约一个小时之前。”

  “那个时候,塞茜尔女伯爵在她的别墅里吗?”

  “不知道。

  “刚才,我遵照您的吩咐监视艾尼,发现他先到过世的兄长的坟墓那儿去了一趟,又在一家小店里买了点吃的,然后就径直往女伯爵的别墅里去了。奇怪的是他在门回没按门铃,而是直接掏出一把钥匙把别墅的大门打开进去了。”

  “他难道没有小心提防什么吗?比如观察一下周围的动静?”

  “根本没有!他打开门之后就走进去了。而且,我藏在离大门很远的一棵大树后面,他根本发现不了我。”

  “那儿除了你以外,还有别人在跟踪艾尼吗?”

  “当然没有别人!因为门口除了那棵树,再没有藏身之处了。”

  “好了,我知道了,烦劳你了,非常感谢你!”

  罗宾依旧乔装改扮成老博士,乘上了保克哈布驾驶的汽车,风驰电掣一般冲向女伯爵的别墅。

  罗宾在旁边的丛林里从车上下来,徒步走到别墅门口。

  幽静的别墅屹立在黑洞洞的宽广的庭院里面,既看不见灯光闪动,也看不见人影晃动。郁闷的空气像黑幕一样重重地覆盖在华丽、古老的别墅之上。

  罗宾突然回忆起了前天夜里的惊险场面——手脚绳索缚住。嘴里绑着布条的老仆人和恐吓威逼塞酋尔(班思)的艾尼……那把闪着寒光的短剑以及那叠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的黄色信封……

  “为什么艾尼又跑到别墅里去了呢?难道他发现了信封里面都是白纸吗?他是打算再去恐吓塞茜尔,让她交出真正的机密信件?还是由于受了那女子的欺骗而怒气冲天,要找女伯爵寻仇?”

  别墅的两扇大门紧锁着。

  罗宾四下打量了一番,没有发现人影,也没有汽车在附近。于是他敏捷地一纵身,跃进了大门,步上玄关正面的石头阶梯。

  正在这个时候,安装在大门上的警铃响了,整个别墅里都是震耳的铃声,罗宾当然不清楚警铃的位置。

  在这之前,别墅的大厅里灯火通明,有两个人进行着激烈的谈话,与其说交谈,不如说争吵更合适一些。

  玄关的门半开半掩,罗宾把双手伸向半空,在黑暗里缓缓地试探着前行。因为上次他到过这儿一回,对于屋内的情况还比较熟悉,所以他不费吹灰之力,顺顺当当地走进了大厅里。

  他悄无声息地站在那儿,听了听,周围寂寂无声。

  “难道艾尼已经逃走了?还是他发觉我来了,正预备暗施毒手?”

  罗宾发觉艾尼正站在他的旁边,手握利刃,紧咬牙关,时刻准备着给他致命地一击。

  罗宾保持着应付突变的姿态,屏住气息。如若在这个时候,有手电筒的光或火柴的光,那么对手就会轻而易举地发现他站立的地方。并且,如果移动脚步,空气就随之流动,对手也就明白他的位置了。所以,罗宾像一尊雕像那样纹丝不动,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处于紧张状态,不敢松懈分毫。他忐忑不安地站在那里。

  从前的任何时候,罗宾都觉不出时间流逝得缓慢,而现在每捱过回分钟,都好似度过一个小时那么长。

  “时间……啊……太慢了……”

  在往常的时候,罗宾必须把手表靠近耳朵,这样才能听到秒针转动的“嘀嗒嘀嗒”声。但是,现在无需把手表贴到耳边,他也一清二楚地听到了。因而,一想到时间,罗宾立即紧紧地用掌心捂住了手表的表面,惟恐被人听到。

  罗宾小心谨慎地在原地站着,仿佛经过了漫长的等待之后,他觉出了周围有一个物体在运动着。

  罗宾的判断完全正确,他那如针尖一样尖锐的神经末梢异常灵敏,连气流中的轻轻的振动和细弱的声音都能察觉出来。

  罗宾松开紧捂着手表的右手,在黑暗之中摸索着。

  突然,他的手触到一团光滑而绵软的东西,那种触觉尤如手摸在皮毛上一样。

  他把手放在那上面,继续摸索着。那个如皮毛一样的物体一动也不动,并且他的手指感到一阵温软。

  “这是人的体温!”

  突然醒悟了过来的罗宾,又缓缓地伸出手去。结果又碰到了一样滑腻的物体,这个物体动了一动,脱离了罗宾的手。

  罗宾用力一把抓住,那是一个绵软、弹性良好的女人的肩头,她又执拗地挣脱了罗宾的手。

  罗宾仍然不甘心,他又一次伸出手去,在黑暗之中探寻。

  突然,他的双眼一亮,已经在黑暗之中习惯了的罗宾,眼睛刹那间被刺痛了,他慌忙抬手遮住了双眼。

  令人窒息的寂静持续了2、3分钟,罗宾从捂着眼睛的手指缝隙里悄悄向外面看去,眼前的一幕令他大吃一惊。

  只见塞茜尔女伯爵坐在长沙发上,用惊恐不安的目光注视着罗宾,肩上披着的貂皮披肩有一半滑在胳膊下。刚才,罗宾正是从这个披肩的空隙里握住了女伯爵塞茜尔·玛利斯的肩头。

  艾尼正站在罗宾的面前,右手握着一支枪,左手举着手电筒。

  塞茜尔女伯爵和艾尼俩人面无人色,神态慌乱,手足无措。

  他们刚刚在大厅里大声争执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震耳的警铃声。他们知道,有人从大门里进来了。因而,他们迅速地熄灭了灯光,坐在一团漆黑的大厅之中,悄无声息地等待着这个不速之客。

  他们两个共同面临着一个对手,并且对这个来客何时偷偷潜入别墅之中一无所知,所以他们十分小心地提防着。

  当大厅里警铃大作时,他们就纹丝不动地坐等危险的来临。

  他们对于罗宾的行动一点一滴都听在耳朵里,只是他们不能确定,这个不速之客到底是谁。

  刚才还争执不休的艾尼和塞茜尔,此刻仿佛是同病相怜一样,端坐在长沙发上,静静地等待着不可预测的危机。

  他们俩人既不敢动,也不敢拔腿溜走。

  塞茜尔一清二楚地听到自己喘气的声音,心脏也狂跳不止。她惶恐不安地咽着口水,两手紧紧捂住心口,连披肩从肩头滑落、露出浑圆白皙的肩头也毫无知觉。当罗宾伸手抓住她肩头的时候,塞茜尔吓得灵魂出窍,险些叫出声来。

  艾尼似乎见势不妙,立即站起身来,把手枪拔出来,并且把手电筒取来,对准罗宾打开了。

  “喂!你快把那个可怖的家伙收好吧。还有,你的手电筒光太弱了,为什么你不把吊灯打开呢?”

  罗宾半正经半嘲讽地说道。

  艾尼把枪口对准罗宾的心口,一步步地向后面的墙退去,把开关按下去。

  “啪!”

  悬挂在天花板上的华丽的吊灯,应声大放光彩。

  “你究竟是谁?”

  艾尼不甘心地问。

  罗宾伸手把花白的假头发和胡须揭掉,笑容可掬地望着塞茜尔和艾尼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

  “啊呀!你……原来是俄国青年公爵塞尔林先生……”

  塞茜尔大声惊呼,并且身不由己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什么?你是塞尔林公爵……”

  艾尼也睁大双眼问。

  “正是,我就是塞尔林公爵。你就是私人侦探艾尼·莫格焦先生,我说得没有错儿吧?嗯?”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你无须过问。你来别墅里是为了要挟塞茜尔女伯爵的,是不是?算上这一次,你已经是第二次干这种事啦,是这样吗?莫格焦先生?”

  “啊,你是谁?”

  “哼!第一次你用短剑威胁、恐吓女伯爵,从钢琴盖子下面夺去了那叠黄色信封。但你回到公寓里,把信封拆阅开来,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机要文件,那是一堆空无一字的白纸!所以今天夜里,你又来别墅里挟持她,是不是这样呢?”

  艾尼闻听此言,大吃一惊,半晌说不出一句话。他迷惑不解地盯着罗宾说:

  “你,你怎么知道的?”

  艾尼的眼神之中满含着惊诧万分和惶恐不安。

  “当时,你并没有当场拆阅这些信封,原因是聘用你调查这个案子的人叮嘱你不要把信件拆开,要完好无缺地还给他。

  “或者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你想等你的兄长哥士度回来以后,俩人一块查看信件,以确认那是你们要找的机密文件以后,再把它交给你的委托人。

  “但是,有人打电话告知你,你的兄长哥士度已经去世了,你就匆匆忙忙地跑去为他收尸了。

  “所有后事料理清楚了以后,你把信封打开了,想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机密文件。结果令你大失所望!那里面只有几叠白纸。

  “你认定这是塞茜尔女伯爵搞的鬼花样,并且在你的委托人那里又说不过去,因而你再次潜入别墅来要挟女伯爵,而恰恰这个时候,我也来了,这才没让你要挟塞茜尔女伯爵的行动得以实现。”

  艾尼的脸上由于罗宾的揭露和指摘而变得青一块,白一块的。

  “你将那些信件取出来,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艾尼双手颤抖着从衣袋里取出信封,用小刀轻轻地拆开。

  “请你往那些黄色信封的内侧边上看一看。”

  罗宾温文尔雅地笑了。

  艾尼满脸疑惑地按照罗宾的指示做了,真的在信封的内侧找到了两个几乎小得看不见的字:

  A·L

  “哦,我没有看到,原来这个地方有字,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一个人名的首字母。”

  “哦,是一个人名的缩写形式吗?嗯,A·L。”

  “你难道真的不知道这是亚森·罗宾的缩写形式吗?”

  “什么?

  艾尼大叫一声。

  “啊?亚森·罗宾?”

  塞茜尔也深感意外。

  “亚森·罗宾……那么……你……”

  “是的,女伯爵。俄国贵族塞尔林公爵是我,同时,法国的怪盗亚森·罗宾也是我。”

  罗宾把右手搁在胸脯上,微微颔首,对塞茜尔行礼致敬,这是绅士对女士们所行的彬彬有礼的礼节。

  一抹绯红飞上了塞茜尔女伯爵的面庞,她美丽的双眸顾盼生辉、闪闪动人。因为亚森·罗宾是那个时代法国女性的梦中情人,没有一个女士不为之神魂颠倒的,当然塞茜尔也不例外。

  “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怪盗亚森·罗宾先生吗?”

  艾尼声音沙哑,他似乎不敢相信似地又问了一回。

  “千真万确!艾尼!虽然现在我改名叫做塞尔林公爵,但我确实就是亚森·罗宾本人,这不会有错!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亚森·罗宾的声音和相貌永远是个不解之谜。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我,是地地道道的俄国公爵塞尔林!”

  说完,罗宾仰天哈哈大笑,旋即他又说道:

  “艾尼,你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你被人当作工具了!”

  罗宾取出一支地道的哈瓦那雪茄,边点着边说:

  “有一个人委托你们兄弟二人从塞茜尔女伯爵手中抢回那些秘密信件。那个人并不是法国人。虽然她是谁我还不十分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个委托人兼幕后操纵者是个褐发的异国女子。

  “这个心肠歹毒如蛇蝎一般的美人和她的那一帮走狗们,正是杀死你兄长哥士度先生的元凶。”

  “这是真的?这是真的吗?是他们下的毒手?”

  艾尼吸了一口凉气,脸色刹那间变得像纸一样白。

  “不会错的!这是我亲眼所见的。

  “前几天的夜里,在济若里大街上,塞茜尔遭到两名暴徒的劫持,恰好被我撞见了,于是我搭救了女伯爵。我觉得那两名歹徒也是那个褐发美女的爪牙或同伙。

  “那天夜里,我送女伯爵回家的途中,她衣襟上别着的一朵白色秋牡丹遗落在我的汽车上,所以我准备还给她。

  “我以为在哥雷休夫人举办的宴会上,可以遇到塞茜尔女伯爵。于是我就混进了宴会之中,但结果被两个蒙面大汉劫持,被囚禁在一间图书室里面。

  “褐发美女看见我的衣服上佩带着牡丹花,以为我和塞茜尔女伯爵有着某种联系,所以她就指使她的手下人设计将我绑架到了一所空房子里面。”

  “照这么说来,褐发女子与塞茜尔女伯爵是敌非友唆?是这样吗?”

  “是这样的。但是以前,你并不了解这些详细的内情。不过,有一件事情太不可思议了。塞茜尔女伯爵委托你的兄长哥士度先生监视揭发美人的活动,他们约定以白色秋牡丹作为联络信号,所以褐发美女才会以为别着一朵牡丹花的我也是女伯爵的同伙。

  “你们兄弟两个在展开侦探、跟踪工作的时候,有时候是并肩作战、目标一致。但是如果委托者要求你们严守受理事件的机密,你们连兄弟之间也要守口如瓶,不能吐露半分。当然,做为一名私人侦探,一定要遵守游戏规则,于是,这就造成了你和你的兄长各自受雇于人,各自展开行动的局面。”

  “你的意思是说——我和哥哥分别为彼此有仇的委托人工作?”

  “是的!”

  “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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