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就是个和田籽料五福临门挂件，玩皮的，一两百块钱的东西。”杨平招呼大家坐下，把绿幽灵放在桌上推过去：“我朋友是做水晶的，半买半送吧。”
伍石渠拿起来研究一会儿：“嗯。这种品质的绿幽灵涨得太凶了。我还是喜欢木质手串多一点儿。”
杨平笑笑不吭声。
运泰宾馆早餐还是很不错的。大家吃完早饭，驱车直奔五十多公里之外的东海水晶城。
刘阳开了辆别克君威，杨平陪着坐副驾，磊磊跟着臧桂琴和伍石渠坐后面。
“我们还是去县火车站的老水晶城看看，唉，”一个红灯，刘阳停车叹口气，“现在货不好进了。以前几十万能进一大推，现在几十万就一小手提箱，还没装钱的箱子大呢。”
“刘哥，你们那是进的高端货，克价几十的你又看不上。”杨平太明白这里的道道了。
刘阳倒是坦诚：“便宜货没利润，只能走量。”
杨平也有伸手的意思：“刘哥，水晶城的假货多不多？”
“其实东海水晶城里卖假货的很少，不到百分之一吧。就这施华洛世奇水晶，浦江玻璃工艺制品又占据了绝大多数水晶摊位，这类水晶容易区分。也就是说买到假货的概率很低，就是看品质如何了。”
“这和文玩差不多。真品绿松石上千克价的也有，克价几十块的也有，还是要按品质。”杨平总结，“刘哥，一上午能转完不？”
伍石渠从后面插话：“嗯嗯，是这个意思。”
臧桂琴撇撇嘴：“东海水晶城已经做了二十年，去年这里又开了家新水晶城，小杨你打算半天转完不太现实。”
杨平笑笑不争辩：“我就大略看看。”
距离县火车站约两百米就是老水晶城，水晶城外约有一条一公里多长的原石、半成品、饰品交易地摊，没什么高端水晶。
停好车，杨平饶有兴趣地挨家看看，走得很慢。
臧桂琴不耐烦地拉着磊磊走在前面，她其实比较反感带个陌生人进货的，也不知道老刘是怎么想的，进一次货动辄几十万上百万，这么随便带个生人来，安全吗？要不是看着杨平还带着个很乖巧惹人喜欢的小男孩，她是绝不会同意的。
“小杨，看前面那个大原石摊了没？”刘阳拍拍杨平，给他指了指前面一个围了很多人的摊位，“那里是赌水晶原石的，有兴趣玩两把不？”
杨平不是很热衷：“我打算跟你们买几串高品质的碧玺，钛晶，绿幽灵就行。嗯，这水晶赌石和翡翠赌石一样呗？”
“嗯，不太一样，没那么刺激，”伍石渠摇着一把素面成扇，很有风度地点点头，“十几年前，东海高级中学的一个中学教师，用十二块钱买了一块水晶石，他根据水晶的形态命名为《哈雷彗星》，后来被一位韩国客商以十五万八千块高价收藏，我说的可是美元，九几年啊。”
“这么厉害？试试，试试。”杨平来了兴趣，摩拳擦掌，“伍哥，这水晶怎么个赌法？”
“这个我来给你讲，”刘阳一副很行家里手的样子，抢过伍石渠的折扇扇扇风：“赌水晶和赌石一样都是看皮，这天然水晶原石大致有三种，一种是蛋形，表面有厚厚的表皮；一种是柱状，有的表面皮层也很厚；一种是簇状，表皮较少些。表皮厚的水晶，大家都不清楚里面包的是什么，这就有可赌性了。现在水晶升值力度不次于翡翠，所以赌水晶贼火了。”
杨平从机动鞍袋里比划一会儿，取出那把四虎人物成扇递给伍石渠：“伍哥，你先用这把。刘哥，那咱们去看看？”
伍石渠拿着成扇直咂嘴：“啧啧，小杨我现在还真看不透你了，这把扇子扇骨是小叶紫檀啊，老料满星，这扇坠也不简单，这么白的小籽儿扇贝，看来你玩得很精啊。”
杨平呵呵笑着跟紧刘阳。
伍石渠打开成扇扇扇：“咦……这扇面真漂亮，款……大千？善之？高仿吧？这扇面不便宜，你也真舍得用。”他要是知道这是真品估计玻璃心得碎一地。
刘阳鄙夷：“你就装高雅吧，听场二人转还拿把扇子，也不怕中风。小杨，这赌水晶第一就是赌水晶里的包裹体，赌到有观赏价值的包裹体。就算赌赢了；第二就是赌赌水晶晶体的净度。如果赌到了一块全净体就是完全纯净透明的那种水晶。价值至少翻十倍！水晶的赌性没翡翠原石那么大，但欺骗性一点儿不小，尤其那种开天窗的，因为水晶的折射度很大，在卖家开好的天窗打光看往往贼漂亮，但打磨完才知道不过是块平庸的料子。这就是因为强光线在晶体内的来回折射，造成一种光环往复的情景，反正一会儿我帮你盯着。”
杨平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刘哥。那一会儿就靠你了，我想买几块大点儿的绿幽灵原石和钛晶原石。”
刘阳侧目：“你想看得全是好玩意儿啊，绿幽灵原石现在几千块一公斤，钛晶就更贵了，大概得一万多一公斤。”
三人挤进赌石摊位，几张大广告布上摆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原石。杨平一看心下明了，这水晶的赌性真是比翡翠小很多，基本上皮层都透光，大多是透明或半透明状，而且内外差别不是很大。多数情况下里面的质地可以一目了然。有经验的行家基本不会失手。
摊位前面摆的都是小块的原石，基本都可以看清里面。和明码标价没什么区别。后面摆了数十块大块的原石，最大的估计有几十公斤，有些是开过天窗的，有些皮层厚，还没来得急开。
刘阳给杨平挑了四块小的原石，两块紫水晶，一块钛晶，一块白水晶：“这几块东西还不错，估计加工完能赚个几千块，当然是在能卖得出去的情况下。”
这不白说嘛，杨平问问老板：“老板这四块什么价？”
老板常年摆摊，晒得黑黝黝的，看不出表情，他拨拉拨拉几块原石：“钛晶的三万，剩下的三千。”
“便宜点，”刘阳发根烟给老板，“一万五吧。”
“一万五不行，太低了。”老板点上烟，“两万五。”
杨平哪有时间跟他磨：“两万，我再看看后面打的，要不一起算。”
老板看一眼杨平，呲牙：“行啊，你随便看。”
刘阳拽一把杨平：“后面的那么大，你又没销售渠道，买回去干嘛？其实水晶没那么大的赌性。”
伍石渠也劝：“小杨，看着几十公斤，开了不一定能取出一个大点儿的水晶球，何况我看后面的价位不便宜，划不来。”
“先看看呗，有喜欢的再说。”
杨平扭头看看磊磊跟着臧桂琴不知道转哪儿去了，反正也很放心，就跨过一堆水晶原石，转到后面，蹲下挨个摸摸大块的水晶原石。
和翡翠不一样，感觉都不错，细微的差别很难琢磨，杨平拿着手里的绿幽灵感觉一下，挨个再摸一遍没开天窗的，又感觉感觉那块三万的钛晶原石，继续在那堆大原石找感觉。
不多一会儿，杨平站起来，指着两块大原石问老板：“这两块什么价？”
老板离开塑料凳子，过来看看，竖个大拇指：“你是行家啊，这块是钛晶原石，从缝隙可以看出来，就看它的裂和脏东西多不多了，三十六公斤，三十八万。这块是白水晶，四十公斤，你看这石头多亮，虽然有皮，但是能看透里面的一部分，这块十万。”
杨平蹲那儿考虑，刘阳一点儿不怀疑他的购买能力和购买意愿，所以使劲儿劝：“小杨，即便你开出来晶体很好，但也得有渠道销售啊，水晶毕竟不是翡翠，价格不可同日而语，销售起来会是个很漫长的过程。有钱不置半年闲，你还是跟我看看市场里的水晶成品吧。”这刚认识就把人家带坑里，心里不落忍。
杨平晃晃手腕上的绿幽灵，扬扬眉毛，意气风发：“我就是看看能不能赌出这种品质的绿幽灵。”
刘阳急眼：“要是能赌出来我跟你姓！这都是人家研究过多少遍的东西，哪儿那么容易出这种品质的东西啊。”
世上的事哪有那么简单，刘阳十分后悔刚才给杨平提议赌水晶了。（未完待续。。）
第378章 还不跪安！
臧桂琴带着磊磊转了一会儿也不见那三人跟上，就反过头找他们。看见这仨在睡觉原石摊前驻足，过来没好气：“咱们进货来了，你们尽看原石干啥？”
伍石渠拿扇子指指杨平：“小杨非要赌原石，老刘正在劝。”
臧桂琴给磊磊打开一瓶脉动，不以为然：“买了就走呗，这水晶原石又不贵。”
伍石渠摇摇头：“那是你看的东西小，小杨看了两块几十万的原石。”
臧桂琴瞠目结舌：“诶呦妈呀，小杨你这样我可挑你了啊，我们进一次货也不过几十万，你可不能胡整。”
杨平咧嘴笑笑：“这不正看呢吗，老板这两块四十万，包括那四块小的，可以我立马转账。”
老板这个难心啊，半年也开不了一次这么大的张，但是价格有些低了，要是分开卖这几样绝对卖五十万以上。问题是那得卖多久，刚才这秃顶的说的没错，有钱不置半年闲，做生意讲究是快进快出，他尽力争取：“你这也太低了，算下来一共五十万，你给四十五万吧。”
臧桂琴几乎要跳起来：“小杨，你四十万买几串极品钛晶手串，放着绝对升值，买这原石你咋加工？咋往外卖？磊磊，拉你叔叔走。”
杨平拍拍手，绕出摊位，给老板扬扬下巴：“老板，你看我朋友也不让买，要不就算了。”
老板小急：“好了好了，四十万拿去，拿去。”
杨平哈哈笑：“ok。怎么转账？”
老板叹口气：“后面店里可以刷卡。现金最好。”
杨平售出机动鞍袋侧面的战术水壶。打开喝一口：“谁没事儿带那么多现金，刷卡吧。”
这下臧桂琴戒备之心尽去，人家也是住五星级酒店，说话就几十万打水漂的主。她拉拉磊磊：“磊磊，你叔叔做什么的？”
磊磊想想，大声回答：“我二妈说我二爹是无业游民。”
臧桂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对，只有无业游民才能这么不着调。
转帐很快。杨平跟着老板从店里出来，围观的人们七嘴八舌地起哄：“老板，已经买了，开开看看里面晶体好不好啊。”
“就是，看看有没有大裂。”
“主要是看赌涨了没。”
老板看向杨平，现在东西是人家的，开不开还是要人家说话。
杨平看看时间尚早，他抠抠脑门：“那就把这块白水晶原石打开看看，别的原石老板你给我打包，我带走。赶时间。”
开天窗很粗暴，就是角向磨光机。一边浇水一边打磨，淡褐色的透光皮层很薄，很快磨掉，看得出这一面杂质很多，全是棉絮，有几道纵向裂纹。
旁边一阵惋惜声：“这么大的裂啊，算是赌输了。”
“十万就这么打水漂了……”
“唉，估计值个一万就不错了。”
磊磊听着别人的议论，小脸蹙得像个小笼包：“二爹，你失败了吗？”
“啥叫失败啊？”杨平纠结了，“这叫赌输了，所以赌博绝对不能沾，什么小赌怡情都是骗人的。”
臧桂琴佩服得五体投地，这货十万打水漂了，竟然不以为意还利用这个言传身教呢。
伍石渠叹口气宽慰：“小杨，要不这块水晶我们拿回去给你加工，看看能不能挽回些损失。”
杨平拿出烟给周围几人挨个发一根，刘阳给他点上火。
“这不才开了一小窗吗？没事儿，继续开，麻烦快点儿，我赶时间。”
“吱啦……”小工手里的角向磨光机不停地打磨，已经是废料了，干脆不洒水了，直接脏干。开原石的噪音引来了更多的游客，商贩。
四十公斤的石头其实不算太大，没多久皮层全打磨掉了，老板端盆水浇在水晶上。
嗯？除了几道纵向的通透大裂，这块水晶的晶体不错啊，所有的杂质都集中在一面，剩下的地方依稀可以看出纯净的晶体里包裹着东一簇西一簇的绿色矿物质，如云雾、水草、漩涡甚至金字塔。
“我靠，这是绿幽灵啊，不是说白水晶吗？”
“这要没裂就厉害了，还得打磨抛光，这样看不清……”
刘阳激动地挠挠头：“赚了赚了，这些开出来除掉加工费赚个几万没问题。”
伍石渠高兴地拍一把杨平：“可以啊，赌涨了。”
臧桂琴难以置信：“白水晶开出来绿幽灵，唉，就是不能做大件。”
杨平蹙着眉嘀咕：“赌涨了才赚几万块，果然水晶没什么可赌性啊。老板这裂已经通透了，能不能分开？”
老板吸口烟，捂着心脏，蹲下看看，转身拿出把榔头递给杨平：“小伙子你的运气太好了，这是绿幽灵啊，有没有意思现在就出手？我接着。”
看着杨平似笑非笑地摇头，老板恨恨地：“你要分开就砸了，你自己的东西你自己砸，砸坏了怪不得别人。从这杂质多的面，轻点儿，别伤着晶体。”
杨平从善如流拿着榔头，对着棉絮杂质处的裂纹，由轻到重一下一下的敲击，敲到第八下的时候，整块水晶四分五裂。
杨平捡起一块有道裂纹还没彻底分开的水晶块使劲儿一掰，水晶一分为二。
现在这几块水晶就好看了，裂面不用打磨就和镜面一样光滑，有的晶簇很密集，有的就很稀疏。
刘阳双手拿起一块，哈哈大笑：“现在是大涨了，这一块儿开绿幽灵珠子。唉呀妈呀，极品啊，这得出多少啊。”
臧桂琴也捡起一块儿小的，大概五公斤的样子：“这个金字塔做摆件，嗯。漂亮。”
伍石渠有文化。捡起一块包裹体稀少的。赞口不绝：“嗯？这块儿有意思，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有意境啊。”
杨平奇怪地接过来：“这块就是晶体好，里面包裹体太少了。”
伍石渠扇扇扇子，鄙夷：“这一块比其他六块都值钱，这是观赏水晶，里面有意境的。你看这最下面是一道江波，这儿……这是一叶扁舟，你看这老翁的蓑笠，鱼竿，你看这远山，浮云，多形象……”
伍石渠款款而谈，这时候几个围观的人走到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