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平笑着点点头。站起来：“大概说的是我，东西在包里。”
“还真是？”中年民警有点儿不可思议。这是什么地界儿，全国的政治文化中心，各种闹事的见多了，枪械还真太少见了，看杨平也没有暴起的意思，就过去要拿包，“你没病吧？”
杨平呵呵笑：“您老小心点儿，这包里的东西不说过亿也差不多了，对了还有工作证您看看，就在包里的夹层网兜里。”
中年警察一愣，想起来了，这里是琉璃厂啊，全是玩古董的，真得小心点儿。职责所在，他拿起弓箭手背包，打开一样一样地把东西摆在茶桌上，一把墨翠转轮，一块大土豆半开明料蓝水翡翠原石，一块极品田黄冻石，几样杂项小件儿。
陆老板有眼光，都看傻了，小曾几个不是太懂，倒没那么震撼，只有徐峰老老实实地坐得很端正。
中年警察找出了杨平的京北文物管理局荣誉理事长的工作证，翻开对着杨平看了看，又拿起墨翠转轮端详了一会儿：“报案的人用的是磁卡电话，也没说清楚，大概就是这支枪了。嗯，这算仿真q，一比一比例的，这得没收，治安处罚就算了。”
杨平乐了：“呵呵，你真打算没收？没想过后果？这支枪是墨翠高冰种的，估价也得几千万，你最好拿好点儿，别磕了碰了。等会儿估计故宫博物院的院长会去你们那里找你，他的级别不够的话还有别人。”
中年警察确实没想到这黑黜黜的仿真转轮有这么大的来头，有些骑虎难下：“老陆，真有这么蝎虎？我这是职责所在，你们别挑衅啊。”
老陆艰难地把目光从桌子上转过来，也闹不清怎么一把真枪转瞬间就变成墨翠转轮，但少点儿事也是好的，连忙解释：“先坐着说呗，都是误会，刚才那俩人都不是什么正经人，又是纹身又是浑身串儿的，看着都像黑涩会。哎呦，老岳，您别这么拿这把枪啊，来来这有托盘。”老陆连忙从柜台是拿起一个黑丝绒托盘，“放这上，这要是磕了，那就惹了天祸了。”
中年警察有些坐蜡，赶紧把墨翠转轮放在托盘是，批评：“你们玩什么不好，几千万雕个这？法律明文规定，1：1比例的枪械模型就是仿真q。你这不让我为难嘛。”
杨平知道是自己作妖惹来的事儿，笑着递个台阶过去：“岳警官，实在是给你们添麻烦了，本来这东西是瑞士骆氏家族预定的，今天和那俩不着调的话赶话呛起来就拿出来显摆了显摆，对不起对不起。”
岳警官一听这东西还涉外，确实不是自己能掌控的，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小心地把墨翠转轮放在托盘里：“这里是玩古玩的地界儿，以后少整点儿这些擦边球。还有你，”指指徐峰，“刚表现好了些日子，别给我找事儿。”
徐峰讪笑着挠头：“知道知道。这边真没事儿，岳叔。刚那俩小子一看就不是好人，拿着几串破珠子挤兑了我们半天。杨哥这才拿出这……嗯，这把墨翠枪把他们镇住喽。”说着凑过去小声提示：“岳叔，杨哥这两天要在大会堂举行慈善基金会成立仪式，背景深得很，差不多得了。”
岳警官背着手，寻思了一会儿：“嗯，那就这样，小吴，收队吧。老陆你就尽给我找事儿。”
“老岳。这话说的外道了，”陆老板舍不得把眼睛从墨翠转轮上移开，敷衍：“你这趟真不是白跑，多开眼呐，这拿高冰种墨翠雕手枪的，自打有翡翠这东西以来就没见过。唉，作出境界了这是。”
岳警官没工夫听这些，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我们先走了。你们以后……唉。”本来想说教两句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转身出了店。
徐峰还在后面紧着招呼：“岳叔，那您慢走啊。”
算是虚惊一场，小柳拍拍胸口。松口气嗔怪：“吓死我了，杨哥，以后别玩这些危险品。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嘛，害人家担心。”小柳一身灰色小西装。里面白色深v衬衣，一拍胸口真真是波涛汹涌。
杨平小心肝儿有点儿承受不住。咽口吐沫：“呃，小事件，嘿嘿。”这货又多瞄了两眼。
小柳看见杨平贼兮兮的目光，得意地靠近点儿：“讨厌……”
小曾捂着额头不忍直视，另外俩货脸部表情丰富，肌肉抽搐。徐峰好奇：“杨哥，那真枪呢？怎么一下子就变成墨翠了？”
杨平玩着华中银质火柴盒，叹口气，寂寥得很：“就是魔术很简单的，拿东西就不拿出来了，京城这地界儿太危险。唉，我现在怎么对文玩有种恶心的感觉。”他端起鸡缸杯品口茶，“对了，徐峰，岳警官认识你？”
徐峰双手捧着南红h1正琢磨应该配条什么链子挂脖子上呢，这货也不怕得颈椎病。点点头：“我们邻居，我家都是警察系统的，本来家里让我上警校，但我看见那身警服就难受，索性自己干，比那自由多了。”
铁子搓搓莲花菩提上的三眼天珠，叹气：“唉，杨哥，你也别往心里去，玩文玩的人都爱显摆，但还是看个人素质了，像那样的还是少。”
杨平搓搓下巴：“我以前是玩和田玉入行的，当时玩和田玉真是挺高雅圈子。自打玩起珠珠串串，整个人都不好了。刚开始是恨不得像那俩货一样，手腕上脖子上挂一两斤都不嫌沉。这都不是问题，最重要的是我在街面儿上见到珠珠串串挂满的那种人就没一个素质高的。核桃盘的嘎啦啦直响，那种低频噪音在大街上没什么，在银行排队，图书馆一些安静的地方就特别刺激人的耳膜，有人看他几眼，他还不觉得影响到别人，反倒洋洋得意以为别人羡慕他的核桃，唉……”
小曾给杨平宽心：“杨哥，那都不是玩核桃的人，真正爱核桃的都是文盘，有几个是武盘的。”
杨平点头：“是，我刚才说的只是一个方面，文玩门槛比古玩低得多，几乎可以说是不用任何常识，十块钱就能入门。这就决定了文玩的圈子良莠不齐，深得其中五味的人能从其中感悟岁月沧桑，但大多数人还是拿文玩来显摆，炫耀，要不怎么说文玩已经成了黑涩会刷存在感的东西了。”
他给自己添上茶：“现在的黑涩会已经不是光膀子纹身，戴手指粗的金链子，张口m，闭嘴tmd那时候了。”杨平喝一口，润润嗓子，“现在的黑涩会都是一身干净的唐装，手里拿着佛珠，身上挂着各种文玩，平时闻香品茗，还能人五人六说一大套励志警句，温文尔雅，举止得体。反倒是玩文玩的满嘴脏话，志得意满，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陆老板点头怅然：“是啊，深有同感，还是素净点儿好。”
杨平收拾心情，拍下手：“好了，不说这个了，以后咱们引以为戒吧。陆哥，在哪里镶嵌你给引荐引荐。”
老陆给杨平指点了地方，又悄悄把他拉到一边：“这个……小杨，你这杯子能不能那准是真品？”
杨平呵呵笑：“我是能肯定，但是我肯定没用，这还得找专家看看。”
陆老板给杨平让根烟：“小杨，那能不能我找人看看，如果确定没问题，能不能……能不能转给老哥？”
杨平不奇怪，这琉璃厂开店的谁不想有几件镇店之宝：“陆哥，你真想要？那鉴定没问题你打算出多少钱？”
陆老板一看有希望，喜出望外：“你真的肯转让，太好了，这样，今天春拍有件雍正款鸡缸杯拍了三百五十万，这里面还要扣税手续费什么的，老哥占你点儿便宜，三百万怎么样？”
杨平现在正穷凶极恶呢，一拍即合：“行啊，老哥说话了这面子得给，陆哥，什么时候去鉴定？”
“现在，就现在，”陆老板怕夜长梦多，这京城地界儿上有钱的人太多，好东西只要一露头，那些大户闻着味儿就来了，这得赶紧敲定，“我朋友就在镶嵌首饰的边儿上，咱们现在就走，这红宝石的杏儿老哥给你镶了。”
陆老板找个锦盒让杨平把鸡缸杯装起来，关上店门，生意也不做了。小曾哥仨也约好晚上把人凑齐去四合院聚一聚。小柳就喜滋滋地期盼，这晚上让杨哥多喝点儿，是不是就能顺利拿下了？（未完待续。。）
ps： 圣诞节快乐。
第三百零一章 开眼了
哥仨走了，陆老板带着杨平小柳来到街角的一家首饰店。中年女老板和老陆是熟识，先是客套了一番就让小柳拿出红宝石杏儿。
女老板瞄一眼，直接有些晕，坐在鼓凳上两手直摁太阳穴：“哎呦，晕，你……姑娘你这是……你是格格吧？”
小柳听得直翻白眼：“什么意思啊？”
女老板回身拿出块白绒摊子铺开在柜台上，让小柳把红宝石杏儿放在上面，苦笑：“这么大的红宝石杏儿，那原料得有多大，浪费掉多少才能雕出这么一颗杏儿，这不是一般的败家啊。全国敢这么玩的我没见过啊。”
杨平心说，可不是么，那位讲究的是举中华之物力……嘿嘿笑：“老板，我想节约点儿时间，能不能直接在上面打个孔，穿绳子？”
女老板有发飙的倾向：“打眼？”白了一眼杨平，转过去对小柳碎碎念：“姑娘，可别听有些不着调的男人忽悠，这东西就是传世的宝贝。你要是放心呢，就把东西放在我这里，我给你镶钻做个大挂坠，要是急的话，摁……就用18k金沿着这杏肉缝给你镶金。可不能换别家，真不能糟蹋了这好东西。”
小柳捂着嘴吃吃笑，杨平也乐呵：“老板你也不用挤兑我啊，我们赶时间，要不就先镶18k金的吧，工艺真好改天再找你镶几个。”
女老板有点儿接受不了，感情这才是正主：“那个……您还有？几个？”
杨平点点头：“嗯。还有，这样，小柳你留下看着老板给你设计好，你喜欢是最重要的。我和陆哥去办点儿事。要是我们先办完就过来找你，这边要是先做好你就给我打电话。”
陆老板又给交代几句就带着杨平走了。
女老板拿出一本厚厚的镶嵌花式让小柳参考，还旁敲侧击：“姑娘，我姓张，你贵姓啊？”
“哦，张姐，叫我小柳就好。这种花式这么复杂要用多久？”小柳的注意力全在各种镶嵌图案上。
张姐给小柳端来杯茶：“喝点儿水。这种花式得三个多小时，我亲自给你镶嵌。小柳，刚才那人是你男朋友？”
小柳接过杯子笑着点点头：“谢谢，嗯……”
张姐抿嘴：“小柳。你放心。姐的手艺可京城你找不出第二家了。那个……你男朋友说他还有几个。是不是真的啊？”
小柳看看绒布上的杏儿，满眼都是幸福：“他说有肯定有，张姐。这东西真有你们说的那么珍贵？”
张姐叹口气：“唉，他都没给你说过这东西有多珍贵？看来这是真爱了……”
小柳没明白：“什么意思？”
张姐摸摸红宝石杏儿，羡慕：“这么珍贵的东西送你都没说有多珍贵，那还不说明他很爱你么？也是，你这么年轻漂亮，搁谁都会捧在手心的。”
小柳有点儿顾影自怜了，是啊，这么美的人，他咋就像个木头呢？
杨平不知道小柳的幽怨，跟着陆老板一路走到一家古香古色的小二楼，也没看门头就进去了。
还没看清楚情况里面就传来一身洪亮的笑声：“哈哈，老陆，今儿怎么舍得不看店，跑我这遛弯儿来了？”一个光头大胖子手里盘着一条很透的手串迎过来。
陆老板严肃：“找你来看样东西，走走，楼上说。”
大胖子一愣：“呦呵，这是淘着玩意儿了，那就楼上请。”
杨平是被店里的一组柜台吸引了，里面全是手串，问题是自己看不出都是什么材质的。也不好问就跟着上了二楼。
二楼全是古董了，正经的明清家具，不是杨平的那种仿古的。各种青花，粉彩，石刻，铜器，木雕……
三人来到一张小叶紫檀方桌前坐定，胖老板让伙计去泡茶。陆老板介绍：“这位是齐老板，玩瓷器起家的，这位是小杨，我朋友。”
互相客套完，伙计端来壶茶，齐老板给二人倒上：“老陆，今天带小杨来是淘着什么好玩意儿了？”
陆老板端起茶：“是有好玩意儿，但是先说好，你不能抢，你这人最不讲规矩了。”
齐老板那手串在光头上蹭蹭，鄙视：“我说老陆，我怎么说也是行里数得着的，最讲规矩了，小杨你别听他踩呼我。”
老陆嘿嘿笑：“小杨，把鸡缸杯拿出来让去老板掌掌眼。”
杨平从背包里比划比划，取出一只鸡缸杯放在桌上，陆老板瞅了一眼，急眼：“小杨，你这不对啊，好玩意儿也太多了，这这……”
杨平没明白：“陆哥，这话什么意思？”
陆老板小心翼翼地拿起鸡缸杯，有点儿瞠目结舌：“这不是你刚才喝茶用的啊，这款是矮圈足这是清雍正创烧的，厉害啊，赶紧的，老齐，给看看。”
齐老板努努嘴，示意陆老板把鸡缸杯放桌上，杯子放定，他拿起来仔细端详，蹙着眉：“好，好玩意儿。东西没错儿，壁薄如玉，款识青花书“大清雍正年制”六字楷款，加画双方圈，嗯，好东西。小杨，老陆给你什么价我加一成收了。”
陆老板有心一茶杯砸他光头上，真是睚眦欲裂：“这就是你丫讲规矩？！”
齐老板讪笑：“急什么眼啊，玩笑玩笑，咦，听你这话，小杨还有一只鸡缸杯？”
杨平欲哭无泪，嗨，这都什么事儿，从空间往外去的时候没注意，那一只是装盒了啊：“这个……嘿嘿……”
老陆也反应过来：“小杨，你可不能藏私，快，快把那一只也拿出来。你当初要我那串嘎巴拉我可是没多言语。”
没办法，只能拿了。
两位老板看着桌上的两只雍正鸡缸杯，眼珠子都绿了。齐老板咳嗽两声：“这……小杨用这杯子喝茶？”
杨平这时候淡定了，点根烟，好整以暇：“嗯，家里多，随便喝喝。”
齐老板的双下巴肉眼看以看见的急速抖动：“呃，家里多哈……老陆，这两只杯子你也吃不下，不算老哥我不讲规矩吧。”
陆老板也是眼角抽抽：“你先看东西，这是小杨的我也做不了主。”
行家一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