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洛22 哑证人(沉默的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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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洛22 哑证人(沉默的证人)-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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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过去的几天中,我一直责怪自己毫无必要去冥想(“冥想”二字下划了三条线),但我却越发感到不安。也许我把一件琐碎之事看地过于重要(“琐碎之事”下划了两条线),可不安的心情仍然存在。我真的觉得,解决了这件事才能使我的心情平静。实际上这件事在伤害着我的心灵,影响着我的健康。自然,我的处境困难,因为我不能跟任何人提及此事。(“不能跟任何人提及此事”这几个字下划了一条重重的线)。当然,梢用一点您的智慧,您会好所,那个事情并不存在,只是我的虚幻。事实也许会做出完全是无辜的这种解释(“无辜”两字下又划了线)。尽管事情看上去不大,可是从小狗的皮球事件以来,我的怀疑越来越大,也越发地惊觉起来。所以我欢迎您提出您的看法,并对此事交换意见。我肯定,这样就能大大减轻压在我心头上的重担。也许您能告诉我需要花多少钱,您建议我现在对此事应该做什么呢?    
  我必须再次提醒使您记住,这里没有一个人知道此事。我知道,我说的这些事实都微不足道,也不重要。但我的健康状况不好,我的神经(“神经”下面划了三条线)也不象以前那样了。我知道,心中积存的这种忧虑对我是很不好的,我越深思这件事,就越确信我的看法是完全正确的,不可能会有什么偏见。当然,我从不想对任何人(划了一条线)讲这事(“这事”下面划了一条线)。    
  希望早日听到您的忠告    
  顺致    
  敬意    
  埃米莉·阿伦德尔    
       
  我翻阅着信,仔细观察了每一页。    
  “可是,波洛,”我带着埋怨的口气说,“这信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朋友耸耸肩说:
  “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有些不耐烦,轻轻地拍了拍信纸。    
  “多么奇怪的女人!为什么阿伦德尔夫人……也许是位小姐……”
  “我想她是位小姐。这是一位典型的老处女的书信。”    
  “是的,”我说,“真是位爱大惊小怪的老处女。为什么她不讲出要讲的东西?”
  波洛叹了口气说:
  “正如你所说,——很遗憾,她的思维失去了逻辑性,变得杂乱无章,黑斯廷斯……”    
  “确实如此,”我赶紧接上去说,“她失去思维能力了。”    
  “朋友,我不愿那样说。”
  “我要那样说!写这样一封信是什么意思?”
  “看不出什么意思——这是事实。”波洛承认说。    
  “一篇冗长的信,没一点内容,”我继续说,“是不是她宠爱的小肥狗病了使她不安——一只得了哮喘病的小哈巴狗,还是一只中国种的狗!”我好奇地看着我朋友,说:“这封信你读了两遍。波洛,我很不理解你。”    
  波洛笑了笑说:    
  “黑斯廷斯,你是不是要把这封信扔进废纸篓里?”
      “我想我是要这样做的。”我对着那封信皱了皱眉头。“也许,我又象以往那样固执,可我看不出这封信使人有多大兴趣!”
      “然而这封信有一点使人很感兴趣——这一点从一开始就吸引了我。”    
  “等一等!”我叫了出来,“你别说,看我自己能不能发现!”
      或许是我太天真了。我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信,然后,我摇了摇头。    
  “不行,我看不出来。老妇人受到了惊吓。这一点我认识到了——但是受惊吓的老妇人多了!也许这是老妇人无事生非——也许真跟某件事有关,但我看你也说不出来。除非你的本能……”    
  波洛举起手,有些怒气地说:    
  “本能!你知道我是多么不喜欢这词。‘计从天来’——这是你推导出来的,我一生从不会这样!我波落洛,用理性。我用我的大脑细胞,我发现这封信里有一点很有趣,可你完全忽略了,黑斯廷斯。”    
  “噢,好吧!”我没精打采地说,“我愿领教。”    
  “你领教?领教什么?”    
  “我的一种说法,意思是:我让你自己得意地告诉我,在哪些方面我是一个笨蛋。”
      “黑斯廷斯,你不笨,只是不善于观察。”    
  “好吧,不谈这个。有趣之点是什么?我推测,‘夜间发生的小狗事件’这一点就是有趣之点吧!”
      波洛没理会我说的俏皮话。他沉着、冷静地对我说:
      “有趣之点是写信的日期。”
      “日期?”
      我拿起信看。信纸上写着日期,四月十七日。    
  “是的,”我慢慢地说,“奇怪,怎么会是四月十七日?”
      “今天是六月二十八日。这是很怪,不是吗?这是两个月以前的事了。”    
  我摇了摇头,表示怀疑说:
      “也许这没有什么更多意思。只是手误!她想写六月,但错写成四月。”    
  “即使是你说的那样,信也晚了十到十一天——这也很怪。但你的判断确实是错了。从墨水的颜色看,说明信写得比十天或十一天前要早得多。可以肯定,信是四月十七日写的。但为什么信没发出?”
      我耸了耸肩说:    
  “这很简单,这位多事的老妇人改变可主意。”    
  “那她为什么不毁掉这封信?为什么把信保存两个月之久,而现在才寄出呢?”
      我不得不承认此题难解。实际上,我真想不出一个满意的答案。我只是摇摇头,闭口不言。    
  波洛点点头说:    
  “你看——这是问题的关键。这是一贯决定性的有待探索的奥秘。”    
        他走到写字台那里,拿起钢笔。    
        “你要写回信吗?”我问道。    
        “是的,我的朋友。”
      除去波洛钢笔沙沙的响声外,屋里一片寂静。这是一个炎热、无风的早晨。马路上的尘土和沥青味都从窗户里飘了进来。    
        波洛从写字台旁站了起来,手里拿着写完的信。他拉开一个抽屉,从中拿出一个小方盒,又从小方盒里拿出一张邮票。他用一小块湿海绵把带胶的邮票沾湿,正准备把邮票贴在信封上。    
        突然,他停了下来,邮票还拿在手里,用力摇着头。    
        “不!”他叫了起来,“这件事我做错了。”他把信横腰撕掉,扔到废纸篓里。    
        “我们不能这样去出来这是!我的朋友,我们得去一趟!”
      “你的意思是去马克特·贝辛镇吗?”
      “完全正确。为什么不去?今天伦敦的热天不使人闷得慌吗?乡村的空气不是更清醒吗?”    
  “嗯!照你这样说,”我说,“是不是我们开车去?”
  因为我已经买了辆旧奥斯汀牌小汽车。    
        “好极了。今天天气喜人,适合开车兜风。用不着围围巾了。可还得穿上春大衣,系上丝领带……”       
  “亲爱的伙伴,你不是要到北极去吧!”我带着抗议的口气说。    
  “可也得注意,不要着凉感冒了。”波洛一本正经地说。    
  “象这样的天气会着凉感冒?”    
        波洛不顾我的抗议,还是穿上了一件黄褐色的大衣,脖子上围了条丝手帕。他认真地把那张沾湿了的邮票背面贴在吸水纸上吸干,然后我们两人就一切离开了房间。    
   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  
 
  
  六 我们到小绿房子去     我不知道波洛穿着大衣系着手帕围巾有何感觉,但在我们开出伦敦之前,我自己觉得向火烤似的。在这样炎热的夏天,开着敞篷车也一点不觉得凉快。    然而,当我们的车开出伦敦,以较高的速度行驶在公路上时,我的兴致就来了。    我们驱车行驶了一个半小时,快到十二点的时候,到了马克特·贝辛镇。以前这个小镇位于一条主要公路上,后来新修了一条现代化公路,使小镇离北边主要交通线三公里远,这样小城镇便保持了古代尊严的风貌和宁静。小镇的一条宽阔的大街和壮观的广场似乎在向人们说:“过去这里曾是一个重要的地方;对任何有理性和有教养的日呢来说,我仍跟过去一样。让这个显得飞速发展的世界沿着它新式道路飞快地前进吧!我这个小镇从建成那一天起还一直保持着完整和美丽。”    广场的重要有一个大停车场,但只有少数几辆车停在那里。我把奥斯汀车停好,波洛脱掉他那累赘的外衣。用手整理好他那左右对称并发亮的两撇小胡子,然后,我们准备开始下一步行动。    我们试着问路,而且也只问了一次。所得的回答不象往常问路时得到的那样:“对不起,我在这个地方也是陌生人。”看来很可能在马克特·贝辛镇除我们辆之外没有陌生人!表面给人的印象就是这样!我早已感觉到:我和波洛,特别是波洛,在这里很引人注意。在着美丽而富有传统的英国小市镇里,我们两人特别显眼。    “小绿房子?”一个身强力壮、长着一对象牛眼睛的男人若有所思地把我们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他接着说:“一直往前走到上街就找到了。在左边,但门上没名字,过了银行的第一个大房子就是。”他又说了一句:“你们准能找到。”    当我们出发向他指的方向和地点走时,他双眼一直盯着我们。    “哎呀,”我埋怨地说,“我觉得我们在这里特别显眼,特别是你——波洛,简直完全象个外国人。”    “你认为别人注意到我是一个外国人了——是吗?”    “太明显了!”我肯定地告诉他。    “我的衣服可是英国裁缝做的。”波洛若有所思地说。    “衣服不能带头一切。”我说,“不可否认的事实是,你波洛有一种格外引人注意的个性,我常常觉得奇怪,这种个性竟然没有影响你的职业生涯。”    波洛叹了一口气说:    “那是因为有一种错误的想法深深地引在你的脑海里,你觉得侦探准是一个带着假胡子,藏在大柱子后面盯梢的人!带假胡子,那是老把戏;隐蔽、盯梢那之是我职业中最低级的部分。我的朋友,我赫尔克里·波洛需要的只是坐在椅子上来思考。”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我们在这异常炎热的早晨,沿着异常炎热的街道行走。”    “黑斯廷斯,你的话回答得干净利落。这次我承认,你说得我无话可讲。”    我们很容易就找到了小绿房子,但使我吃惊的是——看到一块房产经济人的招牌竖在外面。    正当我们盯着看招牌时,狗的吠叫声惊动了我们。    这只狗所在的地方灌木稀疏,因此我们很容易就看到了它。这是一只猎狐狗,全身多毛,她的四爪紧紧地扒着地,重心略向一边倾斜。它带着满意的表情和得意的神态吠叫着,显示出它的吠叫是出于友善的动机。    它好象是在向人们说:“我是一只好的看家狗,不是吗?不要介意我的吠叫!这是我喜欢的运动!当然,吠叫也是我的职责。我就是让人们知道,这里有一条我这样的狗!今天早晨多么枯燥无味,我有点事干还不错!要进围栏里来吗?我希望你们进来。真他妈的憋闷。我可以跟你们谈谈。”    “喂,伙计!”我边说边伸出了拳头。    这只狗把脖子伸出木围栏,用鼻子警觉地闻了闻,然后轻轻的摇着尾巴,断断续续地吠叫了几声,似乎在说:    “没人把你们介绍给我,当然我就得这样!但是,我看你们是知道下一步该怎样做。”    “好伙计。”我说。    “汪……”狗温和地叫着。    “噢,波洛,怎么办?”我不再和这只狗对话,而是转向我的朋友问。    我朋友脸上的表情异常奇特——一种难以揣测的表情。用最恰当的词来描绘,似乎是一种有意压抑下的激动情感。    “狗的皮球事件,”他嘟哝着说,“好了,至少我们这里有一条狗哦了。”    “汪汪……”我的新朋友又在叫,然后它坐下,有气无力地哼着,并充满希望地看着我们。    “下一步怎么办?”我问。    狗似乎也正要这个同样的问题。    “当然,找那两位先生——叫什么名字——加布勒和斯特雷奇先生。”    “这倒确实需要。”我表示同意。    我们转身沿着原来走过的路往回走,结识的那条狗在我们后面失望地叫了几声。    加布勒和斯特雷奇先生的房子在马克特广场。我们走进一间靠外边的办公室,室内暗淡无光,在那尔我们受到一个两眼无神的年轻妇人的接待。    “早晨好。”波洛有礼貌地说。    这位年轻的妇人此刻正在接电话,她指了指一把椅子,波洛就坐下了。我看到另一把椅子,把它搬到前面来。    “我说不准,我不能肯定,”那妇人对着电话筒毫无表情地说,“不,我不知道利率是多少……什么,请再说一遍?噢,自来水,我想应该有,不过我不能完全肯定……很对不起……你找他,他出去了……我说不准他什么回来……是,我当然要他给你们……是的,你告诉我吧……电话是8135吗?对不起,我没听清楚。噢,是……8935……什么?是39……噢,是5135……好了,我让他给您打电话……六点以后……噢,请原谅,是六点以前……非常感谢您。”    她放下话筒,把电话号码5319草草地写在吸水本子上,然后转过身来,双眼盯着波洛,流露出想和气地问他干什么,但又对他表示出没什么兴趣的神情。    波洛轻松地说:    “我听说就在小镇的旁边有一所房子要出卖,名字叫小绿方子。”    “什么,您再说一遍。”    “有一所房子要出租或出卖,”波洛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名叫小绿房子。”    “噢,小绿房子,”这年轻妇人含糊不清地重复着,“你说的是小绿房子?”    “一点不错。”    “小绿房子。”年轻妇人绞尽脑汁想着,然后说,“噢,好吧!我想加布勒先生会知道这事。”    “我能见加布勒先生吗?”    “他出去了。”这年轻妇人以一种略感满足的口吻说,好象暗示我们:“这一点我还能回答。”    “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我可真说不定。年轻妇人说。    “你知道,我正在附近找一多房子。”波洛说。    “噢,是的。”年轻妇人说,但仍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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