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飞刀同人--李寻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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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飞刀同人--李寻欢-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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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相看两厌,虽是邻近,但凡无事,绝想不起来要碰面。

  不知为何,渐凉的秋风中,暮色四合的此际,骤然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油然升起找他一起喝一杯的念头。

  金无望不解我这两年来等阿飞回家的期盼,不知我此刻拔剑四顾心茫然的寥落。

  但起码在他面前,不需伪装或掩饰他早已见过我最糟糕的样子。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我从来不屑对自己承认,却也从不抹煞:金无望沉默的了解眼神,确实能助人心定。

  走到隔邻那重小院落。

  暮色已四合。

  四下并没种什么花树,只疏疏落落几块虬劲假山,盘绕着薜荔藤萝之类。这些叶子都是愈寒愈见精神,疏星淡月中,还依稀能看出苍翠繁茂的风骨。

  闲闲信步穿过中庭,悠然走近抱厦。

  一边伸手想自己掀竹帘子进门,一边已准备好扬声道扰。

  指尖还没挨着,我的声音也还在喉间,却已经听见一两声柔细如丝、柔媚入骨的低低呻吟。

  明显是僮儿作怪。

  渚儿倒是规规矩矩,立在金无望身后伺候,正拿着对檀香木的美人拳,轻轻敲着背。眉目更妖娆些的烟儿,整个人挨在金无望身畔,不顾主子正翻着账本卷儿,张开双腿骑坐在他腿上,正淫荡晃动身子挨擦着,鼻中断续哼出声来。

  屋子里,桌上菜已收、酒微凉,还摆着八碟应季鲜瓜果。

  我愣住。

  突然想起来,这两个僮儿原是另一处南馆的,被打骂着接客,偏苦命,撞见嗜好折腾人的主顾,实在忍不得,约了投水求死。算他们命大,竟被金无望无意出手救了,还替他们赎回了卖身契。这两个孩子跪地死求,除了伺候男人什么也不会,哀求留下来为奴报恩,金无望也就留着服侍起居。

  这般出身的孩子,会什么服侍?

  无非是取悦供主人淫乐。

  看见金无望似乎无动于衷、又似乎颇享受的神情,我突然发觉,心中竟在意着他身边没有王怜花,金某人也是可以纵情享受人生的。

  难道这世上,没有一个人非王怜花不可?

  正自恍惚着,我完全没注意到,有脚步声自回廊急急过来。直到看清那他手中小心翼翼捧着烫酒的热水,听见他恭敬招呼〃王公子〃,我才注意到,自己不该站在这里。

  冷冷点头,算是受了下人的礼。

  不等金无望招呼,我便掉头径自走了。

  回房坐下,想平息心头那股无名火,我挥退盈盈笑着过来服侍的几个俏丽使女,信手抄起案上她们刚放下的银剪子,修剪烛花儿。

  方抬手,已听见门外金无望的声音:〃公子若有事找我,命人传唤便是。〃

  声音平板,听不出喜怒哀乐。

  我已很仔细辨认,还是觉得既似讥讽,又似关切。

  僵片刻,我转过念头,不但不怒,反悠然轻笑出声:〃金兄来都来了,怎么不肯进来见见小弟?〃

  金无望应声而入。

  看着摇曳烛光中略带浅笑的我,他的眼神像爆出一丝光芒,很快又归于死灰般摄人的冷静。。。。。。就像不曾有过任何涟漪。

  目光在他面上略萦绕片刻,我侧头浅笑。

  自信以我千面公子天生的风华,再加上这番刻意做作,其慑人心魂处,绝非绝色温婉的小僮儿所能企及。

  抬手轻抚咽喉,我略皱眉,笑容渐敛去,低声道:〃两年来金兄这般操劳,小弟现成享用,不胜感激。不知金兄对房中伺候的孩子满意否?或者再挑几个绝色的送过去,略慰辛勤?〃

  金无望一愣,转瞬又似乎想通了什么,声音也突然低沉了:〃这两年来,总算是跟金某相安无事,今日何出此言?至于绝色。。。。。。论美貌倾国倾城,何人能及怜花?〃

  我站直身子,嘴角缓缓漾出邀请的笑意:〃这么说来,金兄想要似我这般的?〃

  金无望死盯着我,慢慢眯起眼,呼吸明显变得急促。

  沉吟片刻,他声音竟染上了几份痛楚:〃怜花有什么需要金无望操持的,但请吩咐。如果你揣度新的交易颇不易,必须付这种香艳的报酬才能驱遣金某,却也不妨明言若真有机会享用怜花的无双美色,金某欢喜得紧。〃

  金无望的眼睛像在燃烧,又凛冽透出寒意。

  突然觉得心有些乱:面前这个男人,似乎正在说愿为我做一切,甚至乐意挑战任何危险,得以享受我给的诱惑。

  其实,我并没什么事需要金无望去做。

  急急流年如滔滔逝水。。。。。。我只是想找一个旗鼓相当之人,全副心神只关注我一个,能为我效死为我寂寞。

  面前这个金无望除了武功阅历,也未必还有什么可观之处。但比起庸庸碌碌的张王刘李,他总算不是平庸之人。

  如果我真的直言,说不上喜欢男人抱在怀中轻怜蜜爱的滋味,却不介意解衫任他纵情,金无望会不会觉得我失心疯了?

  不知沉默了多久,金无望突然冷笑:〃公子是怕金某辜负所托,还是考虑把这诱人的报酬另觅人享用?〃

  我垂首低叹:〃金兄误会了,我本是想找你喝酒。〃

  探询的目光光死死盯住我片刻,金无望神色渐渐转温暖,短促一笑:〃怜花适才何不明言?想我陪你喝酒,自是随时都可以。〃

  我似笑非笑:〃不过方才看到那两个小童,还真怕打扰了金兄。。。。。。话说回来,金兄真懂得享受,这般狎昵娈童的风流,啧啧。金兄也真好性子,若有奴婢胆敢这般卖弄姿色扰我做事,早就杀了。〃

  金无望像是明白了什么,不由一脸哭笑不得的神气,淡淡道:〃那两个孩子太不懂事,可能无意之中得罪了怜花?无知下人而已,打也好换也好都是小事,回去我自会教训,何苦累怜花费神?〃

  我话都已经说得这么明显了,金无望竟然连两个娈童都不舍得杀。

  无名火起。

  我反而笑得格外明媚:〃王某怎会萦怀下人的性命?些许小事,若金兄百事缠身没有空闲,就不劳费神了。〃

  静默了片刻,金无望笑笑,平静地:〃我这就命人送那两个孩子离开。你。。。。。。天渐转凉了,善自珍重。〃

  话音一落,他转身便离去。

  明知道,金无望不过是回隔邻的院落,并不是天涯。可他远离的瞬间,心突然被巨大的落寞突然紧紧攫住。

  金无望。

  这个会在我耳畔沉沉叹息,却从不强调理由的男人。

  人人视为我妖魔寇仇,只有这个金无望,会在以为我不注意的时候,轻轻叹息一声〃傻孩子〃。

  他要真走了,长夜。。。。。。会冷。

  我忍不住仓促开口,笑容倒还能故示悠闲:〃你要走便走罢,我不拦你。如今的江湖精英丧尽,想重现云梦仙子的功业不易,但让人人见识一下真正的呼风唤雨,也算赏心乐事?不知金兄可否像当年效忠快活王,助我一臂之力?〃

  那个谦和中隐藏傲然、敢当面绵里藏针教训我的小李探花,已跟阿飞携手离开,自己双宿双栖去了;

  多来年如梦魇沉沉压在心头的沈浪已中计,沉默黯然返回笠岛,想必终此一生,都不会再跟我如昔日老友般相见;

  今日金无望再一去,放眼当世,再也没人敢对我王怜花说三道四。

  这。。。。。。真的就是我想要的无拘无束?

  那还真不如做点什么,一洗十余年来蛰伏的寂寞。

  听见这句话,金无望步子停住,叹了口气:〃我本来以为,怜花爱上金陵的美色胜景,早已没兴致重出江湖、中兴圣教。〃

  语气中正平和,就像闲话家常。

  竟觉得这话格外贴心本来么,以我之才,想〃中兴圣教〃云云,当初何苦解散?又岂会等到风雨飘摇的今天才来旧事重提?

  可。。。。。。他要离去的脚步,竟不因我要重新君临江湖的危言而多停留片刻。

  我握住胸口,强忍气苦,竭力挤出诱惑的笑容:〃金无望也是顶天立地一条汉子,竟真甘心看妓院的账本消磨余生?〃

  金无望突然转身,似乎觉得很有趣地看着我,悠然道:〃效死争锋之事,不适合拿来交易。明知怜花对顶天立地不执着,为一时兴起许这么重的报酬,金某还真不忍心轻易允诺。〃

  我冷笑:〃金兄这算是拒却?〃

  金无望缓缓摇头:〃怜花真心要做什么,我总助你便是。〃

十  流连

  一句允诺听入耳内,竟令我浑身一僵。

  金无望的话相当痛快,我是不是可以把它理解成〃只要王怜花肯亲自满足金某人的色欲,便有了得力臂助?〃

  但,这世上,终究有什么是我王怜花真心想做之事?

  也许,像我爹快活王那样,收罗天下美女珍玩,尽一人声色嗜欲之欢?

  也许,像我娘云梦仙子那样,用尽所有的力气与岁月,沉迷在仇恨里,去报复一个并不值得的男人?

  见我姿态显不欲再说话,金无望神情恢复平日的冷漠傲然,转身便走。

  没多久,听见守在外面的侍女悄声询问:〃金爷安好。。。。。。公子的茶凉了吗?婢女是不是可以进去伺候。。。。。。〃

  金无望只低低〃嗯〃了一声。

  脚步声渐渐远去。

  没来由的,我突然有些恼怒,冷冷喝道:〃外面是翠棔?还是紫楝?〃

  紫楝柔媚的声音几乎即刻便响起,辞气多少有些怯生生:〃公子要歇息了?翠棔也伺候着呢,刚去端搁院子里去去烟气的熏香炉。〃

  近身三个丫头都怕我的脾气和凌厉手段,除了这两个,茜栎姿色也颇看得过,两年来这已经换了一次煮茶莳花、伺候枕席的本领容易长进,可是这种畏怯声气。。。。。。想到那两个姣童在金无望身边卖弄痴嗲的模样,又一阵难言的焦躁涌上心头,不由恨声:〃罢了,都出去。〃

  窗外寒蛩断断续续鸣,伴随滴漏轻响。

  连跟亲人相聚简单过日子都不可得,心灰透之后,我头一回认真从金无望的角度想:他不过是冷面冷心的一条江湖汉子罢了,天地之大任由逍遥,他为何还留在金陵受我辖制、听这些气话?

  圣教早就散了,就算要安顿旧时弟兄们,他做的也已经很够;沈浪被我羞辱之后冷然离去,定不会再嘱托他什么。

  以金无望的理财本领,辗转一直跟着我,肯定不是为了一碗安稳茶饭那么简单。

  难道。。。。。。他真是真是为了我的美色,甘心陪着王怜花?

  念头刚转到这里,我不由冷笑,很快打消了这个荒唐思绪。

  王怜花姿容再惊才绝艳,到底流年似水。。。。。。这么个冷人出地宫就不跟我有任何牵惹,就像之间的床笫交易没有发生过。

  何况金无望黄金白银流水般花出去,要美姿容还不容易?多少盈盈十几岁的僮儿买不回来?就算他不曾买,也还有偏要跟着伺候他的。

  再说,前院便是闻名遐迩的兰菊苑,金陵第一的繁华销金窟,什么懂眉高眼低的美人儿召唤不来?

  突然心里觉得空落落的。

  名利权势财色。。。。。。金无望都不必靠我得到。

  但金无望不讲任何条件、不得我任何恩惠,却默默陪了这两年。如果他哪天改变主意,不想再耗在这金陵烟花地了,我是不是真完全不在乎他离开?

  我。。。。。。竟没有什么可以叫他留下的。

  想到这里,竟再也坐不住。

  我倏地跳起身,急急便往门外走。

  没走几步,我便僵在当地。

  院落满眼的月华如水,丹桂霜菊暗香浮动。金无望倨傲的灰蓝背影居然挺立着,默默仰望幽蓝天际。

  听见我的脚步声,他转身淡淡地:〃怜花还不睡?〃j

  我深谙人性在寂静深夜,多少会脆弱些。这种时候想说什么事情,谈利害得失,还真不如直指人心。

  索性直盯着他问:〃金兄流连在我这里不去,难道是为了小弟?〃

  金无望平静地:〃怜花想问我什么?〃

  听见这一问,我自己心头也一阵迷惘。。。。。。想问他什么?

  金无望突然轻笑:〃难道,是想听我说你的魅力?这不难金某虽然不再为任何人卖命、不再效忠任何人,却也答应了怜花,我会助你达成心愿。〃

  我问:〃既然不可能是你效忠于我,那这般痛快允诺可以助我任何事,你想要什么?〃

  金无望冷冷地:〃我要的,你给得起么?〃

  我本就不是忸怩女子,索性干脆道:〃莫非。。。。。。你真看上了我这张脸?〃

  金无望皱眉,摇头。转瞬似乎改变了主意,道:〃如果怜花突然改变主意,把对沈浪那番心思用在我身上,想依样画葫芦,也用色欲作干戈,我倒是欢喜得紧。像怜花这样倾国倾城的容貌,我当然会甘心任由驱策,来换美人青睐。〃

  口中说着欢喜赞叹的话,口口声声是被我的美色所动,甘心被我控制。可是那辞气却冷淡从容,没有半点为美色而心旌摇荡的痕迹,让我不禁暗暗切齿会这样说话的男人,我怎么敢把他的这种话当真?

  强压住满心焦躁,我故意微笑:〃如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霄?跟金兄并肩进退多年,关心一下也不为过,何必这么开小弟的玩笑?〃

  金无望打量我片刻,微喟:〃我说真话的时候,怜花怎么就不信呢?〃

  经历过多少起伏,难道我真会傻到相信这种话?

  我强笑:〃金兄真会开玩笑。〃

  金无望短促一笑:〃我不是沈浪,不喜欢忘记某些事情。〃

  这句话令我悚然而惊:想当年,金无望跟沈浪是真正并肩生死的知交,而我,不过是沈浪苦口婆心想感化的一块顽石。

  强要沈浪之后,他最令我愤懑的,便是过人的平静,以及淡淡一句〃怜花,你只是一时意气。。。。。。我们多年相识,还是好兄弟〃。

  金无望既然知道此事,为何两年来却绝口不提?

  难道他甘心追随,是监视我不能有异动?

  激愤之情油然而生,我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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