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游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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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游骑-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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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姑赫然是闵子康,她已不再易钗而弁,换上了村姑装,显得俏丽而活泼,曲线玲珑, 
浑身焕发着青春的气息,成熟少妇的风韵极为醉人。 
  他却不知,缥缈神龙并未跟随会主从水路到劳家渡,派去禀报会主的人和欧坛主九个 
人,皆被藏身在林中的五位神秘客所制住,消息根本未曾传到会主手中。 
  接着,他心中暗懔,见女人敢于出现,必定怀有更凶险可怕的阴谋,极可能是附近巳布 
下埋伏,他已坠入埋伏中了。 
  他立即运动戒备,但不动声色,欣然迎上说:“咦!闵姑娘,你怎么在此地的?” 
  闵子建抢出,亲热的挽住闵子康的手,激动地说:“谢谢天!妹妹,你怎样脱险的?柴 
姑娘呢?她……” 
  “一言难尽。”闵子康黯然地说,叹口气又追:“在乱葬冈被迷香所熏倒,真算是一场 
恶梦。” 
  柴哲向西一指道:“此非说话之所,走,半里外的竹林十分隐蔽,到那儿再详谈,在下 
有事向闵姑娘请教。” 
  余老大领先便走,一面大笑道:“呵呵!想不到闵老弟好福气,居然有一位出落得花朵 
般美丽的妹妹。哈哈!可借咱们已届不惑。老罗,咱们先走。让他们年轻人亲热亲热。” 
  这番话相当不礼貌,而且语气轻佻,跟在后面的闵子建脸色登时涌现不悦,却又不敢发 
作。 
  这一带没有路,必须沿湖岸转折而行,荒草没径,枯苇籁籁作响。众人排开荒草枯苇而 
行,不久便进入密密麻麻的湖旁竹林。 
  柴哲沿途留心,但并无任何发现。他选择湖岸的隐蔽处商谈,用意是摆脱八魔,和故意 
给棚内候船的两个可疑村夫有机会过湖报信,因为他已看出那两个村夫是武林人,很可能是 
闵子康带来的狗党。再就是他必须找出埋伏的线索,以免予人可乘之机。他的水性不弱,万 
一有变,下湖脱身谅无困难,有岷江墨蛟这位水性天下第一的高手在旁,从水中脱身可说安 
全极了。 
  沿途并无发现,他折山竹林的西北角,在一片近水处的竹丛止步,坐下说:“咱们先歇 
息片刻。闵姑娘可有舍妹的消息么?” 
  闵子康盘膝坐下,苦笑道:“在乱葬冈贱妾被迷香熏倒,醒来不知身在何处,身上软穴 
被制,不分昼夜有人在旁监视,两个艺业不等闲的中年女人,寸步不离,态度恶劣。这期 
间,先后经过五次拷问,有两次曾与令妹对质……” 
  “他们问些什么?”柴哲追问。“问你的下落,与你的学艺经过,我根本一无所知。其 
中最可恶的是罗龙文,粗暴冷酷委实令人痛恨。之后是一连串的追、逃、躲,马不停蹄。在 
紫莲庄起火时,贼人带了令妹从另一条路突围,此后便不再见面。今早在南面的小村中打 
尖,贼人们忙于进食,我便乘机挣断双手的牛筋索,逃出他们的魔手。途中打听出罗龙文到 
了劳家渡,住在劳家祠堂北面的劳六爷家中。我想你们也许会赶来相救,所以化装为村姑在 
渡头等候。不久前,有两个狂鹰的党羽从前面来,在渡头商量引诱你的事。” 
  “他们说些什么?” 
  “你是不是跑了一面汕港村?”她反问。 
  “不错。你是不是也在汕港村?”柴哲饱含深意的问。 
  “我还不知汕港村的方向呢,我是一早便逃脱魔掌的。” 
  “哦!那么,汕港村作为诱饵的人,不是你而是舍妹了。也就是说,舍妹在狂鹰手中, 
而不在罗龙文的控制下。” 
  “这个……据我深得的消息,令妹被囚在劳家渡劳六爷家中,而不在狂鹰之手。目下严 
年奴才与罗龙文,皆在劳大爷家中候船赶返袁州。” 
  “狂鹰呢?” 
  “也在劳家渡。” 
  柴哲往地下一躺,冷笑道:“好,咱们晚间到劳六爷府上走走,见一个杀一个。目下天 
色尚早,三更过去还来得及。” 
  闵子建站起抖掉衣上的枯枝落叶说:“咱们就在此地等候,我去找些食物充饥。” 
  余老大在怀中掏出一口大布包,笑道:“不必了,在下已带来不少食物。你再到处乱 
跑,要是引来了大批强敌,咱们可吃不消。”说完,将食物丢给柴哲。 
  柴哲扭头向坐在左侧不远处的闵子康说:“闵姑娘,你见过狂鹰,可知道他的来历 
吗?” 
  “不知道。柴爷,你似乎并不太关心今妹的安全哩!”闵子康巧妙地岔开话题。 
  柴哲淡淡一笑,用手作枕抬起脑袋,无可奈何地说:“咱们江湖人号称亡命,生死等 
闲,不能说我不关心她,而是我正在为她尽力,事不关心,关心则乱,冲动焦急无济于事, 
我必须冷静地应付一切凶险危难。” 
  坐在右方的岷江墨蛟附掌大笑道:“对,这才是应付困境的至理名言,咱们今晚将有艰 
苦凶险的恶斗,这时必须尽量放松情绪,将生死置之度外,方能应付瞬息万变的危局。哈 
哈!谁知道能不能活得过今夜,再要是穷紧张那还了得?恐怕等不到天黑,咱们已被忧虑、 
恐惧、担心等情绪拖垮了。咱们来说些轻松的事。闵姑娘,恕在下鲁莽,请教姑娘青春几 
何?” 
  闵子康一怔,粉脸涌上红霞,迟迟地说。“贱妾虚度二十载光阴。” 
  “姑娘绮年玉貌,玉骨冰肌,不知可有婆家?不知道哪一位郎君有福了。”柴哲突然反 
常地说,脸上涌起古怪的笑容。 
  闵子建脸色一变,闵子康却羞得低下了头。 
  余老大恶作剧地呵呵怪笑,怪声怪调地说:“闵姑娘,别害羞,终身大事,没有什么不 
可告人的,说吧!” 
  “余大侠见笑了。”她扭转螓首回避众人的目光低声说:“贱妾喜爱闯荡江湖,目前尚 
未定亲。” 
  岷江墨蛟也乘机胡闹,说:“武林男女大多晚婚,都抱有先在江湖上闯荡一些时日,方 
成家立业的念头。闵姑娘二十芳龄尚未定亲,并非奇事。这样吧,区区不才,愿做一次月下 
老人,为姑娘撮合一桩郎才女貌的美满姻缘,如何?” 
  “罗大侠别开玩笑好不?”闵子建微温的说。 
  “哟!老弟,怎么是开玩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事怎能开玩笑?区区认为,你老 
弟早晚要做别人的大舅子,何时做并无关宏旨。不是罗某吹牛,替你找一个十全十美的妹 
夫,保证你不会失望。” 
  闵子建脸色发青,不悦地叫:“此时此地,阁下提这种事,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 
  柴哲哈哈一笑,接口道:“子建兄,请勿误会,罗大侠也是一番好意,想让大家的情绪 
轻松一下。令妹也算是巾帼英雄,武朋友对儿女之私并不十分拘泥,谅想不至于见怪咱们失 
礼的。罗大侠说得不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没有什么可笑的。罗大侠在武林声誉甚隆, 
朋友众多,自然认识不少佳子弟,替令妹作媒,相信决不会辱没令妹的。罗大侠,但不知你 
心目中是否已有打算,所提的人……” 
  “哈哈!柴老弟,你是不是要问所提的人是谁?” 
  “小可正是此意。” 
  “哈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你阁下。” 
  “罗大侠见笑了,小可一无是处……” 
  闵子建正待发作,余老大鼓掌大乐,怪叫道:“妙啊;果真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柴 
老弟,你挪过来些,与姑娘排排坐,让咱们看看你们这对壁人。…·。” 
  “闭嘴!”闵子建怒极厉喝,沉声又道:“姓余的,我警告你,你如果存心侮辱舍妹, 
在下可不容许你放肆。” 
  余老大睑色不变,笑嘻嘻地说:“哟哟哟,闵老弟,干嘛生哪么大的气?肯与不肯,是 
令妹的事。柴老弟出身名门,人才出众,那一点配不上令妹,怎说在下侮辱她呢?女生外 
向,女儿家早晚得嫁人。你做兄长的犯不着干涉令妹的终身大事,你总不能把她留在家中一 
辈子吧?你如果对柴老弟不满,不同意这门亲事,似乎也无权做主,是吧?” 
  柴哲挺身坐起,笑道:“吵不得,咱们千万不可伤了和气。”说完,斜身左移,轻浮地 
按住闵子康的香肩,笑道:“闵姑娘,在下有自知之明,有点配你不上,千万不要在意余大 
侠胡说八道。在下有一位好朋友,年青英俊,一表人才……” 
  他的手搭在闵姑娘的肩上,姑娘想摆脱根本不可能,似乎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她的身 
躯向柴哲引,乍眼看去,像是半推半就。 
  闵子建几乎气炸了肺,不等柴哲说完,奔近怒叫道:“放手!成何体统?你……” 
  柴哲见好即收,放手笑道:“子建兄,冷静些,既然你不愿谈这些事,不谈好了,咱们 
谈谈狂鹰,怎样?” 
  闵子建气虎虎地叉腰一站,愤愤地说:“谈就谈,但不许你以舍妹为话题。” 
  “好,你知道在下已摸清了狂鹰的底吗?” 
  “你……你摸清了?”闵子建讶然问。 
  “不错,全摸清了。” 
  “你说说看……” 
  “他就是报应神端木鹰扬,他脸上有一道疤痕,是在下给他留下的。他从前的旧巢在辰 
州山区,目下做严贼父子的走狗。他有两子一女,长子叫端木长雄,已经娶妻。次子长风, 
一个胸无点墨不知好歹的三流人物。三女紫云,一个蛮横的丫头,很美,一度她曾经对在下 
表示好感,但在下可不要这种有奴才血统的贱女人。倒是报应神的长媳,喝!生得好美,只 
是!只是……” 
  “她怎样?”闵子建脸色铁青的地问。 
  “那是一个人皆可夫的女人,听说床第上的工夫……” 
  “柴老弟,别缺德好不好?”余老大怪叫。 
  “不是缺德,是事实。”柴哲若无其事地说,笑笑又道:“好,不说败德的话,说说那 
端木长雄。这家伙,哼!更不是个好东西,在辰州,谁不知他是个活王八?而他也有一手, 
专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杀人,放火、采花、专和青楼的粉头鬼混,甚至……” 
  “胡说八道,在下不听你的鬼话。”闵子建愤愤地叫。 
  “你不要听,可以不听,但你不能禁止我说,是不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咱们即将 
与端木鹰扬决战,把他的底揭出来大家了解了解,岂不是知彼吗?在下与端木鹰扬不算陌 
生,且将他一家子的卑鄙无耻破烂帐算给你们听听,便可不难知道他的为人了。不错,他早 
年在江湖上颇有侠名。可是,烂泥糊不上墙,天生贱骨,八辈子奴才相,祖传下来的奴根贱 
性,终于今他晚节不坚,仍然走上了做奴才的奴才的路子,自甘下流,卑贱得比狗还要低一 
等。他拾起了杀人的刀,放火的火把,跪在严年奴才的脚下,听候奴才向他发令。他的老 
妻……” 
  这瞬间,闰子建双手齐扬,芒影如电。 
  同一瞬间,闵子康扭身从衣下伸出一具皤龙筒,机簧乍响,针影近身。 
  岷江墨蛟和余老大几乎同时滚倒,远出丈外。 
  柴哲双手外张,坐在地上挺胸而立,针来势如暴雨,完全射在他的胸腹上,无法入体, 
纷纷坠地。有三枚射向五官的飞针,被他不知何时用丢在一旁的食物包所挡住了。 
  他挺身站起,冷笑道:“在下就等着你们现出原形。当面毒骂你们的父母祖宗十八代, 
你这种自命不凡的人怎能忍受得了?” 
  闵子建兄妹大惊,近身出其不意用暗器袭击,居然失手,射不人柴哲的身躯,糟了。两 
人呆呆地向后退,如见鬼魅。 
  柴哲向闵子康一指,冷冷地问:“你从汕港村来,怎么还不知在下已摸清了你们的底? 
令尊的绝脉问心钉与家师的夺命神箭,不比罗贼的蟠龙短手杖利害?你借用罗贼的霸道暗器 
来对付我,可知必是令尊所授意,仍然不知悔改,端的是虎狼心肠。端木长雄,你夫妇俩人 
联手,我给你们一次公平决斗的机会。不然就缴兵刃投降。两条路,踏上路便不能改道,给 
你们五声数决定取舍。” 
  端木长雄向左移步,目光乱转。 
  “阁下,你走不掉的,快死了这条心吧。一!”柴哲冷叱。 
  “水下有咱们两人负责,死路一条。”岷江墨蛟怪叫。 
  “二” 
  “叫救命,大声些。”余老大也跟着怪叫。 
  “三” 
  端木长雄扭头便跑,人影疾闪,柴哲鬼魅幻形似地出现在眼前,沉叱刺耳:“四!” 
  闵子康急忙将五枚淬毒问心针纳入蟠龙短手杖内,显得手忙脚乱。 
  “五!”柴哲沉喝。 
  两人左右一分,撒腿狂奔。 
  “啊……”纵出两丈外,刚落地的端木长雄狂叫,脚沾地却无法站牢,向下仆倒。右腿 
弯挨了一支铁翎箭,怎能站牢? 
  闵子康跃出两丈,耳听身后沉叱震耳:“站住!” 
  她扭身将短手杖一指,发出了淬毒问心针。 
  可是,身后没有人,接着肩后搭上了一只大手。她猛地一肘后攻,伸手拔剑。 
  肘落空,剑也未拔出,咽喉便被一条钢铁般的手臂锁住了,叫不出声音,她拚命地用手 
挣扭锁在咽喉下的手,双脚绝望地向后乱登乱踹。不片刻,便失去挣扎之力,舌头向外伸, 
眼珠子翻白。 
  柴哲将她丢在端木长雄身旁,一靴尖制住了端木长雄十六节脊骨下的阳关穴,浑身都软 
了。 
  “我留一分情义,不杀你们,将你们送给八魔,他们必定万分欢喜。”柴哲阴森森地 
说。 
  闵子康缓过一口气,哭叫道:“柴兄弟,求……求求你,妾身不由……由已,我…… 
  “是你暗算了裴姑娘吗?”柴哲问。 
  “是的。我……我只是奉……奉命行事。” 
  “她目下在何处?” 
  “我……我确是不知道。” 
  “你的公公到了劳家渡?” 
  “是的,与罗龙文在一起。” 
  “家师呢?” 
  “不知道,他并未乘船过去。” 
  “你们该不会忘了我在汕港村的警告,会主为何派你前来行刺于我?” 
  “罗尤文坚持不肯放人,家翁不得不作釜底抽薪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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