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惊魂六计:旧衣柜里谁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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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惊魂六计:旧衣柜里谁在哭-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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扛着方便面走进大厅,没看见管理员,估计在哪个楼层巡视呢。我们两人轮流扛着箱子,爬到24楼时已经累得快趴下了,抬眼一看,管理员正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地望着我们,一脸幸灾乐祸的神情。

“来客人了啊?”他的目光在张宝亮身上扫视着。

“嗯。”那目光让我有些厌恶,我朝张宝亮示意一下,我们拼着最后一点力气,从他身边闪过。张宝亮故意用方便面纸箱撞了他一下,他似乎没感觉到疼痛,身子撞了个趔趄之后很快又站稳了。等我们进入房间,再看楼梯口,已经没了人影,下楼的脚步声慢慢远去。

“这个人古怪得很。”张宝亮说。

我们轮流洗了澡,身体已经累得散架了,便不再多说,倒下就睡。不到两分钟,从敞开的卧室门里,我便听见了张宝亮响亮的鼾声。我虽然累得没一点力气,神经却异常活跃,翻来覆去始终睡不着。从窗外传来霓虹灯的微光,将卧室里照得十分清楚。城市中已经很少能看见绝对的黑暗,我索性坐起来,将脑袋凑到窗口往下欣赏路面上闪闪的灯光。楼层高得几乎阻隔了一切声音,看着车来车往,小得几乎看不见的人形在马路上行走,像是看一部无声电影。

看了一会,我担心自己醒着会阻止暗中赠送物品的人进来,便赶紧回到了床上。依然睡不着,瞪大眼睛望着天花板,竖起耳朵凝听一切动静。

起初寂静无声,渐渐地,天花板上传来脚步声,仿佛有人在来回走动,偶尔夹杂着含糊不清的怒骂声,一会是男人的声音,一会是女人的声音。难道又是流浪汉吗?我竭力让自己忽略这声音,它却一个劲地往脑袋里钻,我满怀疑惑,在恐惧和怀疑中翻来覆去,不知道什么时候,终于睡着了。

似乎只睡了不到一小时,天就亮了。尽管仍旧困倦得很,却再也睡不着。张宝亮仍旧在打鼾,我轻声穿过客厅,打开冰箱门——又是满满一箱的食物。我拿起一瓶鲜奶,喝了一口,味道很鲜美,看来没有问题。匆匆洗漱过后,我又尝试了其他几种食物,味道都很好。看了一眼熟睡的张宝亮,我取下采集器,从电脑里读取昨夜的画面。只看了一会,我就发现这工程太浩大了,一个人根本无法完成,不得已,只好摇醒了张宝亮。

“哥哥,今天是周末啊,你让我多睡一会。”张宝亮哀号着。

“冰箱里又出现东西了。”我说。

他的瞌睡马上醒了,一个翻身坐起来,也顾不得洗漱,直接扑到了电脑前。我们两人轮流快进查看画面,翻来覆去看了一上午,没看到任何人进入房间。

“这也太奇怪了……”他喃喃地念叨着,看了我一眼,目光停留在我的裤子口袋上。我今天换的是一条及膝的中裤,随手摸了摸裤子口袋,没发现钞票。

“没有钞票,可是冰箱里却有食物,这是怎么回事?”他眼睛发直地念叨着,整个洗漱过程中都在想这件事,我跟他说话他也不理。其实我觉得重点不在于没有钞票,重点在于没有人进入房间,冰箱里却有了食物,这是为什么?

快到中午了,我肚子有点饿,烧了一壶水准备泡面吃。水坐上后,我打开冰箱,取出一片吐司,刚咬了两口,就被刚洗漱完的张宝亮一把夺过去塞进嘴里。

“我呸!”他一口吐了出来,冲到洗漱台上拼命洗嘴巴。

“你神经啊?”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臭的!”他擦着淌水的嘴巴,恶狠狠地盯着被他扔到地上的吐司。

“我刚吃了还新鲜得很,香喷喷的。”我说。

“你味觉出问题了吧?”他激动得快要跳起来了。

我们俩互相瞪了一会,便转而瞪向地上的吐司。我捡起吐司,在没被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一股酸臭在口腔里弥漫开来,我赶紧也去吐了出来,顺便漱了漱口。

然而,我刚才咬的是同一块吐司,确实是鲜香柔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尝试着在自己咬过的地方再咬了一口,同样是臭的。

我想起冰箱里那几种尝试过的食物,拿出来再一一尝试,已经是明显的变质了。

塞满整整一冰箱的食物,又再次成了垃圾。

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以前食物都是好的……我的目光渐渐在张宝亮身上凝聚起来,他有些发毛地看着我:“你这是什么眼神?”

“以前食物都是好的,”我说,“自从你来了之后……”我停了下来。这么说也不对,不是自从张宝亮来了之后食物的味道才变坏,而是从他尝过冰箱里的食物之后,食物才全部变味的。

而且,以前早晨起来,冰箱里并没有塞满,都是等我下班回来之后,才会看见满满一箱的食物。

为什么从昨晚张宝亮到这里开始,一切都改变了?

我禁不住又看了一眼张宝亮。

也许……

一个想法猛然蹿过我的脑海,我冲进厨房,蓦然拉开冰箱门。

苍天啊!

尽管已经猜到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我还是震惊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整整一个冰箱都塞满了食物!

张宝亮冲进来,看到这种情形,也愣住了。

我们两人半晌没说话,终于,他冒出一句:“李唐,我看你还是别住这了,太可怕了!”

是的,确实太可怕了。



我们俩都在这,厨房门敞开着,我们的目光几乎一刻也没离开冰箱,而它也从来没敞开过,但,就在我们眼皮底下,它迅速将自己填满了。

这已经不是人的力量可以办到的。

“也许,有秘道?”张宝亮忽然喃喃道。

我眼睛一亮。

冰箱里有秘道,这想法荒谬异常,但这是最后一种人为的可能。我们不厌其烦地将冰箱腾空,所有的食物都堆放在厨房的地板上。

裸露出内部的冰箱,冒出一阵阵寒气。这是一个具有白色内脏的冰箱,上面三格,下面也是三格,还有一个玻璃框用来装鸡蛋,当然现在全都空了。一眼就能看出,冰箱里既没有秘道也没有暗格。张宝亮将冰箱插头拔去,仔仔细细在内壁外壁上检查,又将冰箱挪开,仔细检查了冰箱四周的墙壁,没有发现任何秘道。我们索性将整个厨房都检查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

“有鬼,有鬼……”张宝亮喃喃念叨着,推动冰箱想将它推到原来的位置,脸上神色忽然变得十分古怪。他蓦然打开还没有插上插头的冰箱——

满满一冰箱的食物!

而刚才塞满冰箱的食物,现在仍然堆放在地板上,散发着缕缕寒气。

他说得对,确实有鬼,这绝非人力可以办到。

“李唐,我看你这房子没问题,有问题的就是这冰箱!”张宝亮肯定地说,“还有衣柜里那些衣服,都扔了吧!”

我有点犹豫。冰箱和衣服都是好东西,加起来要好几万呢,都扔了,我实在是有些舍不得。但不等我回答,张宝亮已经将冰箱往门口推去。我并没有阻拦他,关键不是冰箱,冰箱也只不过几千块钱,可那满满一柜衣服,没有好几万块钱下不来,我这辈子还从来没穿过那么好的衣服呢。

张宝亮将冰箱放在门口,将地上那堆食物也一股脑扔出去,之后便在走廊的墙上寻找起来。

“你找什么?”我问。

“奇怪,你这里真奇怪,怎么没有一个号码?我家里外边的墙上都贴满了,什么修电器的、开锁的、废品回收的、家政服务的,号码一大堆,你这里干净得像刚刷完一样。”

“这是24楼,没有楼梯,谁那么勤快跑上来?”

“不行,今天就得把这冰箱处理掉。”他掏出手机便打,跟对方简单聊了几句便挂了。

“行了,我找了平时帮我收垃圾的一个熟人,他马上过来。”他说,“这可是好东西,他肯定赚翻了。”他走进卧室,拉开衣柜门,抓起几件衣服正要往外扔,我一把按住了他的手。

“衣服就算了。”我说。

“你没搞错吧?”他吃惊地看着我。

“这衣服都挺好的……”我惋惜不已地摩挲着那华贵的衣料,也许是因为就要扔掉它们了,这些衣服的手感显得格外好,简直就像婴儿的肌肤,让我忍不住摸了又摸。

“你要是不扔,我可不管了!”张宝亮有些怒了。

我听到了这句话,却还是不忍将手从那衣服上拿开。

“你看你这表情,真恶心!”张宝亮一把将我推开,我踉跄几步,头脑骤然清醒起来。眼看他将所有的衣服拉出来抱成一堆,我竭力控制住自己阻止他的欲望,转过身去走到落地窗前,两手抠在防盗网上,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房间门口传来说话的声音,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走出去,看到几个气喘吁吁的壮汉,领头的一个瘦小的年轻人苦笑着对张宝亮说:“亮哥,这楼真是极品,累死我们了,说吧,你们开什么价?无论如何得给个优惠,不然太对不起我们这双腿了。”

“优惠什么,白送给你们!”张宝亮说,“你们看看货!”

年轻人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走到冰箱前,拉开冰箱门看了看,惊呼道:“这里还有吃的,怎么不清空?”

“坏了,你们随便处理吧。”张宝亮说。

“这衣服标签都还没剪呢……老天啊,这个牌子我见过,一套最低也要两万,你钱多烧手啊?”年轻人的神情显得更加不可思议了,他和几个手下检视着那一堆衣服,粗糙的大手在柔和的衣料之间穿梭,我看得一阵心疼,几乎想要扑上去把衣服从他们手中夺回来。

“不行……”张宝亮看了看他们的神情,又看了看我,“我不放心,别害了你们……我实话跟你们说,这些东西不干净。”

“这么干净还说不干净?”一个壮汉嘟囔着,满脸羡慕地举起一件衣服细看。

“要是穿了这衣服会撞鬼,你敢要吗?”张宝亮冷冷道。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半晌,那年轻人才开口道:“亮哥,你开玩笑吧?”

“你觉得呢?”张宝亮瞪了他一眼。

那年轻人恋恋不舍的目光依次从衣服和冰箱上扫过,忽然拉大嗓门,做出苦脸道:“那你喊我来干什么?我把这个卖给别人不是害人吗?”

“我给你钱,你给我拖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烧了。”张宝亮说。

年轻人不做声。

“路费两百,怎么样?”张宝亮说。

“三百。”年轻人说。

两人讨价还价了几分钟,最终以230元的价格成交。几个壮汉扛起冰箱,张宝亮和年轻人提起衣服。

“李唐,跟我们一起去吧,顺便在外面吃个饭,回来再收拾。”张宝亮对我说。

我的目光直直地落在那些衣服上,满心都是不舍。他拽了我一把,我这才把门关上,着魔似的跟在他们身后。

“我来拿吧?”我忍不住想夺过年轻人手里的衣服,想最后感受一下那舒服的手感。

“你最好别碰!”张宝亮一下子将我撞开,警告地瞥了我一眼,“我看你有些中邪了。”

我还想再伸出手去,那年轻人已经机灵地闪开了。

年轻人的卡车开到一栋废弃的旧厂房前,所有华贵的衣料,都在那里化为灰烬。我看着熊熊火光中渐渐消失的衣服,胸口竟然一阵一阵地酸痛,一种莫名的悲伤充斥胸间,仿佛正在烧的不是衣服,而是十分重要的朋友。等衣物燃尽,这股无法言喻的悲伤才从胸口散去,这次又散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来没有过什么悲伤。

我们离开的时候,那一伙壮汉正在努力将冰箱砸毁,崭新的冰箱很快就面目全非了。

整个上午,几乎什么也没吃,到了这个时候,我和张宝亮的肚子都狂叫起来。我们在小饭店里随便吃了点东西,张宝亮便和我分手了。

“要是还有什么古怪,马上搬走。”他再三叮嘱我。

我点点头。

一切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望着张宝亮远去的背影,我感到有些不确定。

今后,再也没有满满一箱的食物等着我,口袋里再也不会出现钞票了吧?我感到有几分惆怅——虽然已经过去了,但现在回想起来,回到家中,就有人为自己准备了食物,那种感觉真好……有食物,有衣服,有房子,有零花钱,衣食住行全都齐了,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有父母帮自己解决这一切……我们想要的不就是这样的生活吗?可我自己却把这种生活毁了……我边走边想,逐渐感到懊恼起来。

有人对自己这么好,这就足够了,何必管那是人是鬼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呢?

今天搬运这些东西的230块钱,超出了我的预算,这个月又要过得紧巴巴了。银行的存款坚决不能动,得留着买房子。

如果每天还能从口袋里取到钱该多好……

我的脚步不由自主变得有些沉重。

24楼漆黑的楼身又出现在眼前。和以往不同,这一次,它竟然让我感到有几分亲切。

我是不是太冲动了?得到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发觉那其实是挺好的东西,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走进大厅,管理员穿着一身红得晃眼的制服,正在地板上压腿。他朝我龇牙一笑,牙龈也是鲜红鲜红的。

我把那房间里的东西扔掉了,他不会怪我吧?虽然有免责声明,可万一他要是不讲道理,那也是相当麻烦。我心虚地垂下头,不敢跟他打招呼,快步从他身边走过。

又是一身大汗,楼道里充斥着我身上的汗味。尽管汗珠一滴滴往下落,衣服却并没有显出汗迹,仍旧十分柔软舒适。好衣服就是好衣服啊,我刚产生这个念头,便蓦然停住了脚步。

我身上的衣服,就是从那衣柜里取出来的!

今天早晨换上这身衣服,便一直没脱下来,张宝亮和我都没注意,以至于把它保留了下来。

一阵狂喜掠过我的脑海。

我伸出手指,颤抖地抚摸那柔和的衣料,像是抚摸一个久违的朋友,竟然不自觉地热泪盈眶。将手伸进裤口袋,充满希望地摸了摸——没有钞票。奇迹已经结束了吗?我拈起衣领,透过重重的汗味,嗅到了衣柜里特有的气息:那仿佛一去不返的旧时光,那仿佛我们很久以前丢弃的伊甸园,芬芳温暖,让我的心一阵一阵颤动。

我就这么抚摩着衣服上了24楼,居然没觉得怎么累。

打开门,一种奇妙的感觉流蹿过全身。迅速走到厨房一看,几乎是意料之中的,一台崭新的白色西门子双门冰箱静静地立在那,冰箱门上反射出我淡淡的影子。打开门,满满一箱的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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