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贤良 作者:约素(文秀网2013-09-30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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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贤良 作者:约素(文秀网2013-09-30完结)-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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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再怎么分辩这些闲话也按不下去的。”
  宝兰喃喃道:“是啊,奶奶怎么就没想到呢。”
  “她怕是只想到不让红绫来分宠了吧!”沈宜织想想都替郁清和不值,“一个还没收用的通房,何必这样。将来她自己有了身孕生了嫡子,想打发出去也很容易,何必借刀杀人。就是真要借刀杀人,也把利害关系理清了再来。你瞧着吧,这事传出去,搞不好说得有多难听呢!”
  “偏偏爷又不在京城……”宝兰也发愁。
  沈宜织一翻身坐起来:“不行,不能容着这些话传出去。明天你再去找小六,让他务必把人给我看好了,不怕花银子,能救一定要救回来,万一夫人要放这谣言出去,若是人死了就说不清楚了。”
  “姨娘——”宝兰眼睛一亮,“夫人可以放谣言,我们也可以让小六去传话呀,就说夫人无凭无证诬陷继子,草菅人命……”
  沈宜织苦笑着摇了摇头:“宝兰,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打老鼠伤了玉瓶儿’?”
  宝兰明白这意思,只是不解。沈宜织苦笑道:“你知道那些御史是做什么的?他们可以风闻奏事。就是说,听了外头传的话,他们就可以上折子弹劾官员。咱们侯爷是打仗起的家,如今手里没兵权,可是外头那些有兵权的将士们听说有不少曾在他手下当过差呢。这样的人,皇上是既要用,又要防。要是咱们府里闲话传多了,御史们弹劾侯爷一个治家不严,皇上说不准就降罪。你当爷不知道夫人想做什么吗?他为什么不让人往外传闲话?不就是为了侯府么。咱们都在侯府这棵大树底下呢,这棵树倒了,咱们谁也好不了。”
  宝兰忿忿:“难道就让夫人这么横行霸道的么?”
  “叫小六想想办法,能不能把今儿这事往侯爷耳朵里传一传。这种事只有侯爷自己过问,别人说什么都不好。”
  “奴婢知道了,明儿一早就去找小六。”
  “你也小心点。”沈宜织又躺下,“丫鬟们不许总往二门跑,别让人看见再捉了你的错。如今这孩子没了,青枣儿倒是不用避着嫌了,明儿拿银子去叫厨房熬点补气血的粥汤给秋晴送过去,顺便打听打听,秋晴到底为着什么就思虑过甚了。”
  宝兰答应着,放下帐子自去找青枣儿了。沈宜织却怎么也睡不着。孟玉楼今天的表现真是让她失望万分,郁清和不在,这一房就指着她这个当家奶奶出来主事,可是她竟只为着私利不顾大局——或者说,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大局。侯夫人给郁清和娶这么个妻子可真是深谋远虑,就是将来郁清和做了世子乃至做了侯爷,孟玉楼能当得起世子夫人、侯夫人么?
  也许她一开始就想错了?也许她不该劝着郁清和跟孟玉楼和好,而应该劝他换个妻子?可是这话又说不出来,毕竟孟玉楼也没有害人的心……沈宜织翻来覆去,这一夜怎么也没睡好。


☆、第一百零八章

  没睡好的还有嘉禧居里的孟玉楼,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兰草听她折腾了好一会,不放心地起身过去看:“奶奶这是怎么了?”
  “兰草,你说红绫若是死了,爷回来会不会怨我?”孟玉楼到这会儿有点心虚了。
  兰草迟疑了半晌:“红绫不过是爷没收用的通房,怎能跟奶奶比?只是,只是今儿晚上确是让沈姨娘出了风头……”
  “是啊。”孟玉楼发起愁来,“若是谁都不说话,红绫死就死了,可是她偏偏出来求情,爷回来定是会觉得她良善贤惠……”
  兰草也觉此事很是棘手:“谁知道沈姨娘有那么大的胆子……可是奶奶若是当时说句话……”同是丫鬟,红绫也还罢了,芬儿明明尽心伺候了却落得那等下场,兰草也不免兔死狐悲。
  孟玉楼发脾气道:“我怎知她是要做什么?当时姨母那般恼怒,我若出去说话,少不得有一番没脸。韩青莲那贱人怕正等着看我的笑话呢!”
  兰草觉得这也有理:“奶奶是何等身份,沈姨娘能拉得下脸皮来,奶奶自不能跟她比。如今人也扔出去了,奶奶若可怜她们,明儿叫人送几两银子去给她们也就行了善了。”
  “可是爷回来……”孟玉楼想到郁清和走之前的怒意,不觉有些心虚。
  “人是夫人发落的,又不关奶奶的事。何况红绫自己嘴不好,确实也曾咒过秋姑娘肚里的孩子,如今也算咎由自取,爷也怨不着奶奶的。”
  孟玉楼也是这般安慰自己的,但无论如何,一想起今晚沈宜织侃侃而谈的模样,就觉得心里发虚,胸口像堵了一团气,死活也睡不踏实。
  浑浑噩噩过了一晚,孟玉楼早上起来就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兰草见她脸色蜡黄的,担心得不得了,赶紧到小厨房去吩咐煮一碗奶奶平日最爱吃的鸡汤火腿干丝来。孟玉楼恹恹地坐着,干丝端到眼前,她一眼瞥见汤面上漂浮的一层油花,顿时就一阵恶心反胃,转头便吐了。
  这下倒把兰草吓了一跳,赶忙把碗推远些,上来替孟玉楼抚背顺气,连声问:“奶奶怎样了?可是哪里不好?”
  孟玉楼干呕了几口,稍微舒服了些,扭头看见桌上有陈醋拌的五香大头菜,便道:“挟些那个给我。”连吃了几筷子,方觉清爽了,舒了口气道,“今儿这菜拌得不错,那油腻的搁远点儿,倒是这个酸酸凉凉的好。”
  兰草觉得有几分古怪。孟玉楼虽是南边人,却不大爱吃酸,平日里这拌的凉菜只动一两筷子也就罢了,今日怎吃这许多。不由犹豫道:“奴婢看请个大夫来瞧瞧罢,奶奶这样儿跟平日里不大一样呢。”
  孟玉楼皱眉道:“那边刚闹出小产的事来,我这边就请大夫,叫人怎么想。”
  兰草才不管那边闹什么:“奶奶的身子重要,管那边做甚。一个作死的奴婢罢了,还敢碍着奶奶请大夫么?”说着便去吩咐小丫鬟们请大夫。孟玉楼见她这样,也就不拦着了。
  正房奶奶身子不适,姨娘通房们少不得都要过来问安伺候,大家团团坐在厅里,看大夫隔着屏风给孟玉楼诊脉。片刻之后,大夫起身拱手笑道:“恭喜奶奶,这是喜脉,奶奶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哄的一下,厅里乱了营。
  孟玉楼是又惊又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兰草一叠声地念着佛,扳着手指头算日子。韩姨娘低头说着恭喜,手却在袖子里紧紧地捏住了自己的手帕,指甲隔着帕子都要掐到掌心里去。香苹是大声笑着,一边向孟玉楼道喜,一边连声说要去给侯爷和侯夫人报喜,整个厅里乱糟糟的,大夫几次想说话都被一干女人们的声音压了下去。
  沈宜织一直冷眼看着,见兰草是真正地高兴,瑞草却先是怔了一怔,随后才又是道喜又是恭维,心里不由得开始琢磨。看看大夫一脸无奈地站着,便上前提高了声音喝止大说大笑的香苹:“大夫还有话要说呢,香姨娘过会儿再道喜也不迟。”
  香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沈宜织训斥了,面子上抹不下来。她虽是个婢妾,但因做姨娘的时间长些,又是侯夫人赏下来的,平日里来请安的座位都要在沈氏姐妹前面。因沈宜织不与她计较,时间一久竟觉得自己就合该比沈氏姐妹身份高了,这会儿不由得就拉了脸冷笑道:“怎么看沈姨娘这样儿,奶奶有喜了你倒不欢喜呢。”
  沈宜织理都不理她,只站在屏风边上问大夫:“奶奶这一胎怎样?平日里还要注意些什么忌讳些什么,还要请先生细细地说与伺候的人知道。”
  大夫捋了捋胡须,欣慰地道:“这位姨娘虑的周到,老夫正是有话要说。奶奶身子寒气重,这一胎务必要好生保养着才行。”
  孟玉楼一听这话,方才的欣喜又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忙道:“我,我这一胎可有什么不妥?”
  大夫道:“奶奶宫寒,因此不易受孕,如今虽怀上了,也要防着坐不住胎。”这话还没说完呢,孟玉楼就觉得眼前一黑,吓得兰草赶紧扶住了连声叫喊,旁边香苹也跟着闹起来。
  沈宜织在旁边看着,只觉无语。大夫这还没说孩子保不住呢,就这么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忍不住重重咳嗽了一声,瞪着兰草:“大夫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张张慌慌的喊什么?莫非以为奶奶这一胎就保不住了?”其实她最想上去冲着孟玉楼喊两嗓子,但是不敢。
  兰草扶着孟玉楼,见她并不曾晕过去,这才松了口气哭道:“奶奶可别吓唬奴婢!”
  沈宜织冷着脸道:“奶奶有孕这是大喜事,哭哭啼啼的触谁的霉头呢!”转头对大夫道,“我们奶奶不曾生养过,于这些事上知道得不多,还请先生细细的将要忌讳的事写下来,容我们拿了好生地看看,免得一时忘记了不好。因这屋子里没个生养过的,先生千万别嫌絮烦,写得越细致越好。若我们奶奶顺顺当当地把孩子生下来,我们爷还有重谢。”
  这大夫虽不是常来侯府诊脉的,却也知道平北侯府子嗣艰难的事,若是孟玉楼能生下孩子,这重谢倒真不是镜中花水中月,当即满口答应下来。沈宜织叫小丫鬟准备笔墨,将大夫请到偏厅里去,上了茶水点心请他细细地写。转头又问孟玉楼:“奶奶看,这大夫封多少脉敬为好?”
  孟玉楼这会儿心里也定了一些,见沈宜织一切都安排得妥当,便顺着说了一句:“封十两银子罢。”又道,“瑞草去与夫人报喜。”
  沈宜织暗想这会儿去报喜对侯夫人来说无疑是报丧,郁清明那边刚没了一个孩子,孟玉楼这边就怀上了,何喜之有,但也不吭声,只叫丫鬟去封银子,并好生伺候大夫。


☆、第一百零九章

  香苹方才被抹了面子,这时候忍不住道:“沈姨娘倒事事做起主来,倒似你是当家奶奶一般。”
  沈宜织冷淡地道:“香姨娘还是闭上嘴的好。奶奶有孕是动不得气的,你这里挑三窝四的说给谁听?方才不是你又哭又叫的,大夫早就将话先说与奶奶听了,哪里还轮得到我去问。”
  香苹张嘴就要分辩,孟玉楼听得不耐烦,按着头道:“行了行了,都闭嘴罢!我没什么事,这里也用不到你们了,都回自己屋里去,让我安静一会子。”
  众人都散了,兰草方小声劝道:“奶奶别生气,这会子身子要紧。沈姨娘虽说僭越了些,话却是说到点子上的。若不是她问,说不定这会大夫那话还没说出来呢。”
  孟玉楼烦躁道:“她也没规矩,那香苹也不是好东西!明明是看不得我高兴,挑着让我生气呢。”
  兰草拧了热帕子来替她擦脸,笑道:“奶奶既知道了,就该自己好生保养着,若是这一胎生个哥儿,沈姨娘也罢苹姨娘也罢,谁还数得着她们呢!”
  孟玉楼摸了摸自己还平坦的小腹,不觉欢喜起来:“怎么像做梦似的——真的有了?”
  “可不是真的嘛。”兰草也欢喜得不行,“奶奶方才是没看见,韩姨娘那样儿……”
  孟玉楼也觉得得意解气:“当初她有身孕的时候,今天腹痛明天头晕,没少折腾。果然那秋晴是她寻来的人,就这作耗都是一模一样的。”
  兰草笑着正要说话,瑞草满头是汗地拎了一大包东西回来,笑道:“夫人听说奶奶有孕,欢喜得不得了,立时叫人去寻了这些药来,说给奶奶好生补着身子。这都是好东西,奶奶看这人参,两棵都是三十年的,夫人让切了参片,时常炖了人参鸡汤给奶奶喝。这一棵是五十年的,留着奶奶生产的时候用。”
  孟玉楼看了那上好的人参心里也喜欢,刚说叫兰草收起来,红绢打帘子进来,手里拿了一叠墨迹未干的纸,屈膝行礼道:“这是大夫写下的孕中忌讳之事,嘱托奶奶千万莫要大意。”眼睛扫一眼瑞草拿来的一大包药材,又道,“大夫说了,孕中进补自是必要,但进补须对症,有些药材看着补身又贵重,可是奶奶未必可用。忌用的药材这纸上都写了,奶奶千万莫大意。”
  瑞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红绢姐姐不是一向伺候爷的嘛,怎么这事还劳动到你了呢?”
  红绢冷淡地道:“奶奶是爷的妻室,奴婢既伺候爷,自然也要伺候奶奶,难道爷和奶奶还不是一体的?还是瑞草你只管伺候奶奶,爷就支使不动你?”
  瑞草被噎了一下,看向孟玉楼,却发现孟玉楼拿着那迭纸在一一细看,忙改口道:“奶奶仔细累了眼,奴婢替您念吧。”
  “不必。”孟玉楼将那叠纸交给红绢,“你来念,兰草你跟瑞草一起,把那药材里忌用的都挑出来另外放着。此事不必回夫人,夫人好心送药,莫再惹得她不欢喜。”红绢素日只跟着郁清和,连她这屋子都极少踏进的,更不在她眼前当差。今日却自己送上门来,又说什么爷和奶奶是一体的话,孟玉楼自觉果然母凭子贵,心里也有几分得意。
  红绢抿了抿嘴,接过那厚厚一叠纸念了起来。所忌讳的药材不少,除了一些大部分人都知晓的药物之外,便是一些虽补身子,却不适合孟玉楼所用的东西,人参首当其冲。
  瑞草拿着那几枝人参便不由得叫了起来:“人参是补气益气的,奶奶素日就虚寒,如何反不能用了?”
  红绢冷冷看她一眼:“莫非你懂医理么?奶奶是遵医嘱,还是该听你的?大夫这里写着呢,人参大热,如今天气正炎热,吃了火气上冲,与奶奶身子并不相宜。莫非大夫还不如你明白?”
  瑞草无话可说,恨恨地低下头去。孟玉楼初也不解,但听红绢这样说了,又觉得有理,叫拿了那纸来自己细看,见里头列出几样常用的好补药,都是不宜自己身子的,其中有两三种从侯夫人送来的药包里翻了出来,不由得道:“幸而叫大夫写了这个。既这么着,就照着大夫写的办。”
  红绢看看没自己什么事了,便告退出来,径去了卉院。沈宜织正在廊上乘凉,见她回来便问道:“那纸都给奶奶细看了?”
  红绢到这时候才有些佩服她:“姨娘料得极准,夫人送了一大包补药过去,里头有两三样都是不宜用的。光人参就送了三株,还叫奶奶天天炖鸡汤喝呢。”从前郁清和说沈宜织通医理,她还不怎么相信,只觉得她大概是穷人出身,知道些个土方子罢了,现下倒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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