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西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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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西厢-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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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他所料,他当真取得了状元之位。那一天的夜里他屏退身边的人,为父亲与梁叔上香。
“多少人自小便开始寒窗苦读,数十年过去兴许连着县试也不曾过得了,现下世间最肮脏之处莫过于科举……罢了,我们亦不要再去沾染,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亦快乐无比。”
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亦快乐无比。
可是在平淡之前,他必须要将自己变得不平淡。
所以,原谅他没有更大的志向了,他这一生只是希望带着她过普普通通的生活,只是她也会这样想么?
一个月过后,依旧没有她的消息,他开始怀疑:究竟是他太过自信,还是他对她太有信心。
她不一定会到长安……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之张君瑞篇(三)

一个月过后,依旧没有她的消息,他开始怀疑:究竟是他太过自信,还是他对她太有信心。
她不一定会到长安……
后院有一个小巧别致的园子,薛管家询问他要取个什么样的名字。
“红苑。”他想也没想便答了。
薛管家立即恭迎地拍手称好,“好名字啊,此处的装置均是以红色为主,叫这个名字果然恰当……”
哪里是因为装置是红色而取名为红苑,而是原本便打算叫红苑所以才装置成红色。
“你着人将红苑好生地修葺一番,时间可以慢,但绝对不能草率。”
既然名字已经取好了,那么即便某人没有来,这个园子的主人也唯此一人而已。
时间过得极快,又一个月悄然流逝。
他终于还是见到了她,看到她当时的装扮,他才知道原来早在之前的之前她已经在他的身边了,只是他一直没发现而已。
那一刻,自责,感动,喜悦……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然而如若她早在之前便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为何又要刻意躲着他呢?
她究竟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还是对他没有信心?
还是……对他们没有信心。
她蹲在地上,眼睛不知道在瞅着什么,她每次一紧张便喜欢埋着头紧盯着一个地方,一动也不动。看着她那副模样,他真不知道究竟是应该罚她,还是……紧紧抱着她。
算了,能走到这一步已经有很大的进步了,他可不想要是适得其反。
其实不用想也知道她只身一人到长安路途上有多么艰辛,然而她却欢欢喜喜地讲了很多路途上的趣事。如若连她那种骗人的技巧他都看不出来的话,那还真是枉费他在商场官场混这么长的时间了。
之后他提起了琉璃珠,她的反应极大,在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她一直都很记挂着自己的父母。
“你现下已经这般大了,能自己养活自己,十几年已经过去了,找不找到他们又有何妨呢?”
有些事情,知道比不知道好很多,他希望她永远不要知道。
她不明白一切所以很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你不懂,因为你是享受过父母的爱的幸福孩子,故而你定然无法体会到我现下这种热切的想法。我一直都很好奇他们到底长什么样,我会不会还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他们当初抛下我的原因……”
如若她当真知道了梁叔梁姨被害的过程,再提起父母二字,她还开心得起来么?
应该不会罢……
恰巧她在路途中遇见了一个名叫“苗夫人”的人,那么何不顺其天意。
他们之间她从来就不会主动,甚至随时想着退开。兴许是因为从小生活的环境的原因,也有可能她从来就没有真正地相信过他。
正如同“花瓶”事件,如若她相信他,那么她就该知道只要她对他说他根本不会在意一个小小的花瓶。不过反过来,兴许也说明在他眼中像只小白兔一般的她有些时候也有很固执的一面。
有些时候气急了,他真想干脆不理会她,可是真的不理会她时,又会担心她胡思乱想得更多。
在那个时候,他就会告诉自己:她还太小,他不能拿比她大六岁的世界来要求她。
后来薛管家与家丁在街上遭到了林行科的报复,他当时很自责,但同时也意识到今日只是管家与家丁,会不会有一天就变成他与她了呢?
所以他不能再等,他的计划必须提前实行。
关于郑泉礼贪赃枉法之事,德宗早就有所耳闻,如若再有人煽风点火,那么要铲除这颗毒瘤便简单多了。
有一次,朝中的一个大臣指出礼部的用度偏高,建议适当削减礼部的费用以扩充赈灾数额。当时朝中持正反两面态度的人各占了一半,折腾了两日,也没有一个结果。
他知道那个曾经经历战火洗礼和考验,深谙百姓疾苦的皇帝,一直有图强复兴的雄心壮志,可惜在安史之乱过后朝廷早就积重难返,他的雄心壮志在一次又一次地挫折中逐渐消失。
这些日子德宗悲喜不定,随着年龄的增大他的脾气便愈加暴躁,猜疑心亦逐日加强,兴许这就是精力不足的表现。因为再没有年轻时的精力去仔细分辨出谁是真心谁是假意。现在的皇帝图的不过是得过且过四字,在日子的逐渐消逝中,他透过他的眼眸看到了无奈与悲凉。
这样的皇帝,如若有谁威胁到他的地位,即便是再亲信的人,他也会“宁可错杀一千,不愿放过一个”。
有些时候要抬高一个人的品行兴许要做一千件事,可是要败坏一个人的品行只需一件就够了。
不久后城中四处传唱着郑泉礼贪赃枉法,道德败坏的歌谣:郑家世世有能人,礼度堪称一。白水当中一点墨,清色无处寻。
皇帝自然也听说了此事,他表面上不大上心,却在卫尚书与他单独提出彻查此事时,不发表任何意见,所以“圣心难测”果真是至理名言。
为了配合卫尚书的计谋,我主动提出可以用科举考试作为诱饵。皇帝欣然答应。
“若是此番当真能惩治有违科举制度的官员,微臣希望皇上能满足微臣一个请求。”
“说说看。”
“微臣一直向往陶渊明采菊东篱,悠然见山的生活,故而此番事件过后,还望皇上能准许微臣退隐……”
事后,卫尚书痛斥过他,“此事的风险有多大,莫非你还不清楚?若用此招的话,确实可以有力地打击郑尚书,可是你……”
卫尚书一直十分看好他,若不是他的诸多提携定然也不会有今日的他,故而他的内心实际上是很敬重这位恩师的,“鸟尽弓藏,所以我退隐了。”
“你,我原先还极是看好你,未曾想到你的志向也就这么点大,当真是我看错了人。”说罢,郑尚书拂袖而去。
努力了这么久,郑泉礼的事终于有了着落。如若成功的话,他不仅能将多年沉积的夙愿了结,更能带着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过着只属于他们自己的生活。
后来计划果然实施了,他被查出科举行贿而收押入牢,由他这颗导火线,刑部自然也就查出了礼部受贿之事,皇帝坐收渔翁之利。行刑的前一晚,卫尚书前来找他,将他偷偷接到了尚书府,两人下了整整一晚上的棋,分析朝中利弊,兴许这是他最后一次做这些事情。
安全地度过了那一日后,在他快要离开时,卫尚书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是一个惜才之人。不过你既已做好了选择,便去吧。
人生得一知己不易,卫尚书是他的恩师,亦是伯乐。他这辈子都会记得他的恩德。
走出尚书府后,他便马不停蹄地赶往与杜君实约好的地方,希望他不在的时候她能安好。
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又瘦了,看上去就好像风一吹就能吹倒一般。
她见到他的时候,全是震惊,都忘了喜悦。
直到确定他还活着,这才抱着他庆幸地道:“还好,还好,还好我没有到另一个世界去找你,否则我就见不到你了,还好……”
“还好你一向都慢半拍,不然我就得到另一个世界去找你了……”他抚了抚她额前凌乱的头发,微微叹息一声,心中想的却是从今以后他要带给她的只能是宠爱。
感谢老天,因为阔别二十三年,他终于能再次拥有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之崔莺莺篇

“夫人,您瞧瞧外面的天,今日是个好天气,不如出去走走吧。”翠儿为她梳着发鬓,担忧地望着她。
已经七年了,七年来她似乎很少能看到她展露笑颜。
“翠儿,我是不是老了?”她伸出右手抚上自己的脸,镜子里的自己与七年前的自己是同一个人么?
“呃……这。”翠儿有些踌躇,她还是很美,可惜却不再是当年的倾城之美了,她的面色有些萎黄,形体显得消瘦不堪。然而下一秒她已对她笑道,“夫人还是很漂亮的,哪里就老了。”
“不要叫我夫人,我忽然很想要再听别人叫一次小姐。”她望着镜子的自己,仿若看到了七年前的自己,“叫我一次小姐罢。”
翠儿不想要她难过,连忙叫道:“小姐……”
小姐,这个称呼是多么的熟悉,然而却又是多么地陌生。
她呆呆地坐于镜前,望着自己的脸。许久过后,她竟然微微笑了起来。
“小姐,现下京城里有一个名为元稹的书生,听说才能极佳,他写的话本子都跌宕起伏的,不如我将那些话本子找来与您打发时间。”
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直至翠儿快走至门口时,她却又忽然叫住了她。
“你说他写的话本子都跌宕起伏?”
“是啊,京城里好些姑娘都看他的话本呢……”
“你去将他请了来,跟他说我要他写话本。”
“……是。”翠儿摸不着头脑,还是应承着去了。
一年后,京中各处都传唱着一个话本《莺莺传》。不知多少人为这个话本里的故事哭泣,更不知有多少人被这个故事感动的痛哭流涕。
她也一遍又一遍地翻阅着这个故事,直到能将里面的每一句话都背下来。好似自己的生命之中真真正正地出现了这样一个感人至深,轰轰烈烈的爱情。
那段日子她过得很好,她喜欢去看庙会,喜欢去玩花灯,喜欢去踏青,仿若自己还是一名未出闺阁的女子。她也每天都笑,见着美丽的花朵她会笑,见着散发着清香的小草她也会笑,她的世界都是美好的。
她还想要再去一次普救寺,那个地方好似是一个传奇。
一个月后,她到达了普救寺,挨个走过了寺中的每一处地方。
后来她遇到了她。那个从小到大跟她一起长大的人。
那个时候她的身形有些臃肿,她……竟然有身孕了。
翠儿惊讶地嗫嚅道:“小姐,那不是,那不是……”
她急忙掩住了翠儿的嘴,不让她叫出声。
她的轮廓跟以前是那么的相似,只是皮肤变得更加白皙光滑了,然而除此之外好像还多了一些什么。
究竟是什么呢?
她站于楼阁之上,细细地打量着那个坐于石凳之上,正侧头吃桂花糕的人。
片刻后,楼道上走来一名身穿白衣,丰神如玉的男子。他举起一把伞,快步地走至她的身前,将伞举过她的头顶。
“今日的日头这样大,坐在这里不热么?”
男子略略有些责怪地对她说道,然而眼中却全是宠溺的神情,即便她在阁楼上亦能看到。
她怔怔地退后一步,身子差点倒在地上,翠儿急忙将她扶住。
他竟然还活着。
他们竟然还是在一起了。
她出神地望着那幅美好的画面,终于明白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了。她的周身都弥漫着一种名叫幸福的光环,那样明亮的光环照得她眼睛都疼了起来。
她变得更加美丽了。
连她都不得不承认真的很美很美。
在那一刻,忽然发现自己很可笑,她居然浪费了自己七年的时光,去比较她与她,去缅怀曾经的过往。
原来这不叫爱。
她不爱他,她不过是太向往幸福而已。
“世上大多事情都讲究一个缘由,可是爱是没有由来的,兴许就只是这么一个缘字。”
忽然她好似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缘,果然就是这样一个缘字啊。
她不再看楼下的二人,而是转头望向远处绿油油的稻田,还有一望无际的花海。
她忍不住再次笑了起来。
翠儿担忧地问道:“小姐,您没事吧?”
她轻启朱唇,精致的脸庞仿若盛放的牡丹般娇艳,“没事。只是忽然发现原来这世界上无论少了谁,它依旧一样明媚。”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之竹里馆一

“这手帕的针脚多细致啊,我要这个……”
“我也要这个,绣得可真好啊……”
“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本城刺绣功夫最最了得的便是这梁氏了……”
“嗯?梁氏?老板,快快说来,这梁氏是谁啊,我们也想要去学学。”两个正处于豆蔻年华的女子兴冲冲地围着绣坊老板问道。
“嗯,本城人还从未有人没有听说过梁氏刺绣的功夫,还有竹里馆的。一看二位便是外地人。”老板摸着自己铺面上卖的绣帕,自豪地夸道:“看看这绣帕,精致得好似没有一点瑕疵,这些均是出自梁氏之手,而这梁氏现下便住在竹里馆……”
“咦?方才我听得别人说竹里馆是一个学院呀,还听得说竹里馆的主人姓越,是个极有才的男子……”
“对极对极,其丈夫便是越氏。”
两个小女子诧异道:“奇怪了,梁氏既已嫁于越氏,为何没跟随越氏更改姓氏呢?”
“还有啊,听说竹里馆的主人长得风度翩翩,丰神如玉,那梁氏定然也是貌美如花的罢?”还未等老板答话,另一个小女子已经又忍不住问起另一个问题来。
“本城之中未曾跟随夫君同姓的女子好似只此一人,你们说这世上哪有嫁人了还不更改姓氏的女子,这成何体统啊,不过那越氏倒也从未在意,说起来好似还乐得此行,那夫妻二人均是怪人……至于梁氏的容貌嘛,确实是貌美得很,还是个才女,看看这手帕上的题诗大多是夫妻二人所作……”
“哇,他们真是郎才女貌……”其中一人已经开始想象着才子佳人的美好画面了。
“那越氏呢?老板你快多说些越氏啊,别人均说他风度卓然,怎么个卓然法?”
“说起来那夫妻二人,还真是了得,一个刺绣,赢得了城中大半的名声,另一个设了个什么棋迷。三日一棋迷,若是能破得了,可得百金,赢得无数才子前去破棋局。只是这棋局吧,门槛亦高得很,凡入竹里馆者必先上交十金,这七年来能破棋局者少之又少,前去解局之人倒是甚多,如此一来这竹里馆的收入比其棋局更让人好奇……”
“竹里馆,这真是一个令人向往的住所……”
两名女子买了手帕,心中却反反复复地回荡着方才老板的话。
竹里馆。
两人好似能想象到幽深茂密的竹林之中,男子清俊卓然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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