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剑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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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剑集- 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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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梦怒道:“为什么我不能去?!”

陆血情道:“只因她只见一个人。”

巫梦道:“她是谁?”

陆血情道:“她她是谁,你不必知道。”

“你!”巫梦被气的够呛,她恨不得自己的眼睛上长了刀子,在陆血情身上挖下二两肉来,人为什么总是这样,对自己最亲的人要求往往很苛刻,为什么不能多一些包容和信任。

白雪道:“我认识她吗?”

陆血情道:“雪少,你若是还当我是朋友,就莫要再问我了。”

白雪脸色一整,道:“对不起。”他知道陆血情若非是有天大的难处,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自己作为他的朋友,却一再做出让他为难的事情,这的确应该说一句“对不起”。

陆血情也望着白雪良久,正色道:“得朋友如白雪,实在乃人生一大快事!”

白雪道:“彼此彼此。”

陆血情落身收拾古琴,边说道:“既然雪少同意,那么,我们现在就走”

“且慢!”白雪制止道:“我愿意随你走,不过也有一事相求。”

陆血情毫不犹豫道:“请讲!”

白雪指着一直没有说话,冷眼旁观的龟大爷的道:“我这个朋友方才中了你的铁马金歌内劲,他是随我来的,这一切都不关他的事,我想问问有没有办法能够化解掉那燃烧生命之后的后遗症。”

陆血情自幼就被抱去月宫,和龟大爷从没有过交集,所以两人也一直没有打招呼,他也早看到龟大爷满面如胭脂般潮红,五心烦热,神色交瘁的样子,就知道这是中了铁马金歌内劲的表现,他当即笑笑道:“铁马金歌并没有太大的后遗症,不过休息几月便能痊愈,不过在最近这段时间内,阁下最好还是少妄动真气为妙。”

龟大爷抱拳冷声道:“承蒙关照,老子永世不忘!”

陆血情淡然一笑,并不理会。

白雪听到龟大爷没事,一个心也算放下了一半,喜道:“既然这样,那是最好了。”

陆血情继续收拾好古琴,装进琴囊,背负后背,才道:“既然他已没事,如今天色不早了,还望雪少能够和我同往,莫让人就等了。”

白雪看了看庙外的天色,已经快要落日,他拍拍巫梦的小手,道:“如今这天色也不适合赶路了,不如你们先在这小庙等我,我保证,很快回来。”

巫梦满面的担心,不舍道:“姐夫?你是不是佳人有约就把什么都忘了?”

白雪失笑道:“胡说什么呀。”

巫梦又道:“我会担心你的,姐夫,你一定要记住呀”

白雪笑着安慰道:“没事,我相信陆兄。”

“哼。”巫梦小声嘀咕:“我可不相信他。”

龟大爷道:“凡事小心,有时候世事无常,老子活了这多么年,只相信一句话:人心隔肚皮!”

白雪感动道:“我知道了。”他也知道,要让龟大爷这样的男人说出关心的话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

白雪就这么和陆血情走了,天色渐渐暗下来,龟大爷和巫梦收拾了一些庙外的柴火,点着了围着烤火,毕竟现在天气有点凉,入了夜,有堆火既温暖,也能驱赶野兽。

巫梦烤着火,望着那跳跃的火焰,突然跳了起来,大声道:“不行,我要去找姐夫!”

龟大爷只是在火堆上空烤着双手,他的手比一般人的都大,也要粗壮,他就这么的烤着火,一言不发。

巫梦跳着脚,如一只被火烤到屁股的兔子一样绕着火堆右转三圈,又左转三圈,最后一下子跳到龟大爷的面前,喊道:“龟爹爹,我们去找姐夫好不好?”

龟大爷烤着火,半响才慢悠悠道:“去哪里找?”

“去哪里走?”巫梦一下子愣住了,她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已经不知道白雪被带去哪里了,更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找到白雪,“我把姐夫丢了”想到这里,她不禁气一馁,一屁股坐到了火堆旁。

两人就这么默默的烤着火,良久,巫梦又大声道:“龟爹爹,你干嘛老是在烤火,你能难道一点也不担心姐夫吗?”

龟大爷道:“担心有用吗?”

“我?”巫梦也知道这个时候担心没用,岂止是这个时候,无论任何时候,担心都是没有用的,冷静和镇定才是取胜的关键所在。

龟大爷看她一脸颓然的样子,又道:“你的功夫比白雪好?”

巫梦道:“当然不是。”

龟大爷又道:“那么,还是你自认为自己比那鬼主意一肚子的白雪更聪明,懂得随机应变?”

巫梦低下了头,道:“也不是。”

龟大爷道:“既然你武功也不行,小聪明也不行,那你去找白雪,岂不是只有一种结果?”

“什么结果?”

龟大爷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添乱。”

“我”巫梦终于不再说话了,只能老老实实的坐着,也坐着烤火。

龟大爷沉默许多,才慢慢说道:“陆血情是你哥,也是白雪的朋友,若真是要杀白雪,他也会尽量避免露面,而不是这样来请人。”他这话放佛是在思索,也是说给自己听的,但巫梦知道,他这是关心自己,怕自己担心才解释给她听的。

巫梦小声的“嗯”了一下。

龟大爷继续道:“你不是问为什么一直站在烤火吗?”

巫梦好气道:“是呀。”

龟大爷道:“老子在等!”

巫梦道:“等什么?”

龟大爷道:“若是陆血情要杀白雪,那么自然也会有人来杀我们,老子经过一场大战,体内受伤匪浅,已经气血瘀滞,血脉瘀阻,所以一定要在出手之前,先将双手血脉烤畅通。”

这就是湖,他们的镇定与沉着,是巫梦这样的小姑娘无法想象的。

“原来是这样”

“不过。”龟大爷收回烤的通红的双手大掌,道:“这么久还不见有刺客前来,可见白雪应该是安全的。”

“嗯。”巫梦小声的应着,心里的担心渐渐放下一点。

此时,随着夜慢慢过来,火势已弱。龟大爷又加了几根柴木在火堆里,才缓缓说道:“你可知那个她是谁?”

“龟爹爹?”巫梦一下子又跳了起来,大声道:“你知道那个她是谁?”

这个“她”,自然就是要单独见白雪的人,她是谁呢?

龟大爷先将自己的大脚板冲靴子里掏出来,再用他那烤的通红的右手不自觉地去抠摸着大脚板,边扣边说道:“老子想了很久,这个人要不是现在的月宫主人,也就是拜月大祭司,要不就是”他顿住了口风,拼命的扣着脚板。

“要不是谁?”巫梦着急问道:“你倒是说呀!”

龟大爷道:“要么就是前任大祭司——秋琴。”

第三百二十七章 新郎官到

“啊?”巫梦道:“难道不可能是别人了?”

龟大爷摇摇头道:“要让拜月之子亲自前来请人,这个人的地位一定非同小可,除了拜月教的前后两任祭祀之外,我实在想不到别人了,况且其他人想要的是杀死白雪。”

巫梦道:“难道现在的大祭司不想杀姐夫?”

龟大爷道:“她若是真要杀白雪,早就动手了,我们三个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嗯”

“说了这么多,都是废话,一切等到白雪那龟儿子回来后就知道了,老子也不lang费这唾沫了。”

沉默,两人都沉默了,都在默默的想着心事,似乎白雪走了,他们都没了主心骨,只能等待着,也不知等了多久,月到了上空的时候。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在小庙外响起。

“有人来了?”巫梦也听到了,急忙道。

“不是高手,不用担心。”龟大爷冷静道。

“入席了,入席了!”伴随着那脚步声,居然传来一阵吆喝:“新娘已经进门了,贵客们可以入席了!”那声音拉长了悠悠喊着,居然有板有眼。

“入席了?什么意思?”这一次,连龟大爷也想不明白了,“什么新娘?听这架势莫非是有人在摆红事?”

不过在这种地方,龟大爷做梦也没有想到怎么会有人摆喜酒呢?

“贵客入席了!”门外奔进来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姑娘,她穿着也是很喜庆,大红衣裳绣花袄,欢欢喜喜的过来报喜。

巫梦大声问道:“入席?入谁的席?”

小姑娘一脸奇怪的望着巫梦,道:“自然是我家小姐的喜事了。”

巫梦道:“你家小姐是谁?”

小姑娘耐心的解释道:“我家小姐就是我家小姐啊!你居然不认识?这方圆数百里,还会有谁?”

“鬼才知道你家小姐是谁?”巫梦小声咕囔着:“神神秘秘的地方,神神秘秘的人。”

小姑娘笑笑道:“两位贵客,快快随我入席吧,不然待会儿菜就凉了。”

巫梦大声道:“谁说要去参加你们那酒席了?”

小姑娘被她一喊,小吓了一跳,她还没见过姑娘家这么大的嗓门的。

龟大爷突然问道:“你家小姐出嫁,请问那新郎官是谁?”

“我家姑爷啊?”小姑娘提到那个姑爷,脸上居然露出一种又是骄傲又是得意的光彩,放佛那姑爷就是她要嫁的人一般。

“我家姑爷你们也认识啊,就是江湖人称蝶恋花的白雪!”

白雪,白雪怎么会是人家的姑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白雪的一生中,经历过无数奇异诡谲的故事,才组成他那多姿多彩的一生,如果是别人,突然成了一家的姑爷那自然是奇怪的事,但对于白雪来说,除非是他做了一条母猪的姑爷,否则也实在是难以说是古怪的事情。

白雪随着陆血情一起出了庙门,门外不远处居然还有一条古道,衰草掩道,古道旁停着一辆马车,白雪上车后,陆血情亲自驾车。

车子走了很久,陆血情看来并没有太多驾车的经验,所以马车走的摇摇晃晃的,不过这也容易催人入睡。

白雪并没有睡过去,他也没有规矩的坐在座位上,而是将整个人都躺在车厢地板上,双手枕在脑后,努力的伸长了懒腰。

“陆兄。”

陆血情的声音自车厢外传来,“是。”

白雪慢慢闭上双目,道:“陆兄,要见我的是这个她我还是忍不住要猜一猜”

陆血情道:“你猜”

白雪道:“是小言还是秋琴姑娘”

车厢外的声音沉默良久,才终于道:“你已经猜到了,何必再问下去?”

白雪微微的叹息一声,道:“是。”

沉默,再也没有话语。

不知何时,陆血情低低的哼起了一个小调,白雪听着朦朦胧胧的,渐渐的竟有些想睡着了,摇摇晃晃的马车,还有那低靡的夜眠曲,白雪放佛回到了那个夏日荷叶下,他头枕美人膝,安然的酣睡午觉。

白雪睡得很甜,很美,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般睡过了。

马车摇摇晃晃的驶出去很远,进入了一个小村庄,日头还没有完全落下去,路过那村下的大槐树,再晃晃悠悠的停在一片大场地上,只见外面四周都是不算太小的砖头屋子,广场上空地里铺着夏日里的凉席,凉席上晒满了秋收后收上来的谷子,望上去一片金黄金黄。

那是一种充满了丰收的喜悦,只有经过了辛勤的劳动后,获得的收获才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每个村名的脸上也充满了喜悦,他们在为自己半年的劳动成果而喜悦,也是为了那屋子门窗上贴着的大红双喜字儿喜悦,只见不论是老人还是小孩,身上都换上了新衣服,脸和手都洗的干干净净的,每个人的脸上都透露出一股喜气。

尤其是小孩子,农家里的小孩,最喜欢这种红白喜事了,这意味着不仅可以吃的好,还能玩得痛快。

不过这一些,白雪都没有看到,他已经沉沉的睡过去了。

当白雪再次睁开双眼醒来时,他是被一阵爆竹声惊醒的,发现自己居然没有躺在马车上,而是已经安安稳稳地躺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身子上的疲乏一扫而光,非但如此,还换了一身干净合身的内衣。

他睁开眼,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这是一间很大很气派的房间,夕阳从窗口进来照在袅袅青烟的檀香上,光怪迷离变幻莫测,白雪觉得嘴巴一阵干渴,这是熟睡醒来之后很常见的,但是当他想起身倒杯茶喝时,却发现自己一点儿动也不能动。

“有人吗?”他只能尽量大声的呼喊。

房门“吱”的一声打开,一个身穿大红喜服,头上,耳上,手上全都戴满金灿灿的首饰的妇人推门进来,一见到白雪醒来立即拍手笑道:“哎呦,新郎官醒了,快来人呀!”

白雪道:“新郎官?谁是新郎官?”

那妇人道:“你就是新郎官啊,新郎官就是你啊?”

白雪道:“新郎官是我?那我是谁?”

那妇人吃吃笑道:“你都不知道你是谁,我怎么知道你是谁?新郎官今天小登科,莫不是开心的傻过去了吧?”

这时候已经有三四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娇笑的一涌而进,开始给白雪打水洗脸穿衣,白雪看见她们拼命的往自己身上装扮不由苦笑一声道:“陆血情呢?他在哪里?”

先前那妇人掩嘴笑道:“我的新郎官,这都什么时候了,今天是你大婚,别的人和事呀,就先放一放啊,专心做你的新郎,要知道这春宵一刻那可是值千金啊”

白雪这下真的惊出一身冷汗,明明是陆血情带自己来的,现在他人却不见了,自己也莫名其妙的变成别人的新郎?

“难道这是他挖好的坑,来让我跳?可又是谁要这般戏耍于我呢?”

“新郎官,来!我们抬起脚了穿裤子了”那妇人忙得团团转的在打理白雪,嘴里也是说个不停,道:“大娘我也是做过这么多年的媒人,还从没见过这般俊俏的新郎官呦”

白雪哭笑不得,忽然问道:“我是新郎官?那么新娘是谁?”

“哎呦哪有人这般心急的要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那妇人死命的甩着她手里的丝巾,那浓郁的香气就一阵阵的往白雪的鼻子里钻,大嘴张开咯咯的笑着。

白雪勉强忍受着她那些奇怪的香味,赔笑道:“见总是不能见的,不过名字总该是可以说吧。”

那妇人“哎呦喂”的喊着,不停道:“哪有人临到拜堂还不知道自己的新娘闺名的呢?”

白雪强笑道:“还烦请告知”

那妇人道:“你到时候见到不就知道了。”

“我”白雪又气又急;却也丝毫没有办法,他本已至化身境界,周身气血随之意念而动,已经几乎不可能受制于人,更不会被人点住穴道,可偏偏此时他真的浑身动弹不得。

“好了,哟,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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