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西楼 by you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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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满西楼 by youyu- 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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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本想把尹珉珉还给陈绫安,他本不想去抢。但不知为何,当他看到尹珉珉这样悲惨地痛哭着,他的心就像碎掉似的。他紧紧捏拳,努力克制自己想要冲上前去,紧紧抱住她,安慰她的冲动。不断告诉自己,绝对不能逾矩,只能克制。

    「我受够了!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要把我推来推去!?……」

    尹珉珉捂住滴血的心口,她的身体慢慢弯下,蜷缩在床头。这动作就像本能似的,想把自己抱住,想要保护自己。

    但突然,尹珉珉抬头对江城吼道:「你所谓的资格!你所谓陈绫安有,而你没有的资格……你知道他是怎样取得的么!……你知道他是怎样把我……」

    声音在这里戛然而止,尹珉珉的胸口起伏着,阵阵喘息。

    她的双眼变得像火,在燃烧。

    像是愤怒,但更像是疯狂。

    她所有的压抑,所有的不平和委屈,竟全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回忆开始倒退,她想起了几个月前。

    七月十五,中元节。

    那天晚上,是场永恒的噩梦。那个男人像野兽一样侵占了她的身体。不敢去回忆,只要一想到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身体还会不受控制地颤抖。

    「珉珉……」江城低声念着她的名字,身子摇晃了一下,声音也变得紧促。

    虽然尹珉珉没有讲明,但江城却大概已经猜到,她的后半句话是什么了。

    「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江城问。

    「你想知道?」尹珉珉冷笑着反问,然后对江城说,「你过来。」

    江城站着不动,他望着尹珉珉。眼中由最初的疑惑,转化成一丝惊惧。现在的尹珉珉,已经超越了他的理解范围。他不明白她的一言一行,究竟意味着什么。更不明白,她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所有问号加在一起,竟让江城对此时的尹珉珉,产生了一丝恐惧。

    「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尹珉珉继续说着,头微微一偏,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森寒笑意。

    像是受到蛊惑一般,江城竟向她走去。

    尹珉珉拍了拍床沿,示意江城坐下,忽然抬眼问道:「只是上了一次床,我一辈子就是他的了么?」

    江城被尹珉珉的话吓了一跳,差点站起来,「你说什么!」

    「只是睡过一个晚上而已,无论那个人是谁,我都必须跟着他,是么?」

    「珉珉!」江城以为她疯了。

    「我只问你是不是!」尹珉珉一把揪住江城的领口,把他拉到自己面前,疯狂地嘶吼着,「你回答我是不是!?你刚才的话明明就是这个意思,为什么你现在不敢承认!?」

    「我……」

    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江城的嘴突然就被尹珉珉堵住。

    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

    ——尹珉珉吻住了他,用唇舌堵住了他还未出口的话!

    一阵晕眩陡然袭来,江城的心跳快得几乎要把胸腔撞开!

    他不敢相信这眨眼之间发生的一切,但尹珉珉身上淡淡的清香,还有嘴唇柔软的触觉,都在一遍一遍地提醒着他——这不是做梦,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也不知道尹珉珉是哪儿来的力气,只见她一把揪住江城的领口,竟把他压到床上!

    「当初,陈绫安就是这样对我的!如果你要讲什么资格……他的资格,就是这样来的!」

    尹珉珉俯身再次吻住彻底呆掉的江城,狂暴地撕扯他的衣服。

    「珉珉!」

    当江城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外衣已经被撕碎。

    尹珉珉坐在他的腰上,用力地咬着他的嘴唇。

    「珉珉!」

    好不容易逃过尹珉珉的狂吻,江城抓住了她的手,想把她拉开。

    但尹珉珉却使出了全身力气,把江城死死压住。

    「如果我跟你也睡过了,你还会不会把我扔给他!」

    尹珉珉的眼眶红了,倔强的眼泪一发而不可收拾地涌了出来,她的声音简直撕心裂肺,「已经够了……不要再跟我讲什么资格,不要再把我随便丢给别人……我怕……真的怕了……」

    「珉珉……」

    江城抱住了她,吻她。

    「不要把我扔给别人……」乞求一般的声音,尹珉珉搂住了江城的脖子,她全身都在颤抖,「我怕……我真的好怕……无论白天,还是晚上,我一个人的时候……都很怕,害怕所有人都抛弃我……害怕所有人都扔下我离开……」

    「珉珉,不用怕了……」

    江城擦去她脸上的泪,捧起了她的脸,轻轻啄吻几下。

    尹珉珉并没有反抗,但眼泪却一直没有停下。

    江城翻过身,把她压在身下。好像什么都忘了,眼中只有尹珉珉哭得伤心的脸。他想抱住她,他想吻她,他想告诉她,这个世上还有他要她,还有他不会丢下她……还有他在她身边,还有他永远也不会离开她……

    所以……

    「不要怕了,珉珉……」

    低低地呢喃,江城已经克制不住了。

    他慢慢褪去了她的衣物,亲吻她柔软的肌肤。

    他曾经幻想过这一天,她可以成为他的女人,但他没有想到,这一天却是这样来到。

    尹珉珉没有反抗,她表现得很顺从。

    对方是谁都已经无所谓了,现在的她,只是需要一个人来好好疼她而已。

    她身上的伤口也有很多,只是需要有那么一个人……

    可以替她稍稍抚平伤口而已。

    就在西尽愁赶回杭州,紫星宫准备祭典的时候。

    荆希唯率领的南天翔门,也终于在杭州三里洋港口登陆。

    但是贺峰等人,当然不会让荆希唯如愿以偿地顺利踏上杭州的土地,他们早就埋伏在那里,等的就是荆希唯的自投罗网。

    荆希唯早已知道贺峰不会任由他重返杭州而不动声色,所以早在决定启程回杭州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一场恶战的准备。

    南北天翔门争锋相对,蓝底金边的旗帜在风中招展。

    荆希唯立于船头,表情冷淡,一点也没有开战前的紧张。也许是有点麻木了,因为早在一年前,天翔门第一次分裂的时候;早在他的父亲,荆君祥死在贺峰刀下的时候,他就已经背负起了报仇雪恨的责任——他和贺峰之间,注定有一场你死我活的恶战。

    荆希唯微微仰头,望着不远处高高骑在马上、神态颇为骄傲的贺峰。

    ——那是他的杀父仇人。

    是他把天翔镖局逼到穷途末路,是他把自己逼到广州。但是现在,他回来了,站在他的面前,他要讨会属于他的东西。他要让他知道,荆希唯并不是一只丧家之犬,他要回杭州,他要回天翔门,因为只有这里——才是真正属于他的地方。

    南北天翔门三里洋一战,对每一个亲眼目睹战况的人来说,都是一场噩梦。

    双方人马从清晨,一直战到正午。那天,初冬的阳光也变得格外炽烈,把港口浓重的血腥,渲染地更加夺目。河面上漂浮着无数尸体,血液混入河水之中。就连风,也染上了一层阴郁的颜色,沉重地笼罩在港口的上空。

    两方人马折损大半,血流成河,一点也不亚于一年前,贺峰对荆君祥一战。

    最后,北天翔败,南天翔门入港,进入杭州城。

    贺峰死在荆希唯剑下。

    直到贺峰被荆希唯一剑刺穿心脏的那一刻,他还在向身后张望。他没想到自己会输,因为他至死都不明白,延世蕃答应他的援兵,为什么迟迟未到?

    其实早在这之前,延世蕃就已经答应贺峰,如果荆希唯妄想重返杭州,延世蕃将会出面,调动杭州官府兵力帮忙镇压。而只要有了官府的支持,他贺峰,是绝对不可能输给荆希唯的!但是事情却没有像贺峰想像中那样发展,因为延世蕃许诺给他的援兵,由始至终,并没有到来。

    若说原因,这的确是上天帮了荆希唯一个大忙。

    因为就在几日前,延世蕃收到了一封从京城里来的传书,那是延世蕃的父亲延惟中派人交给他的信。书信很简单,只有两个字而已——速回!

    速回?

    延世蕃盯着那两个字看了好久,仿佛看到了父亲盛怒的脸。

    算起来,他离开京城也已经三四个月了。

    今天夏天的时候,他奉父命南下广州,和洛少轩、北岳司杭等人一起,潜伏在广州情川港,等待南洋紫星宫的到来。

    后来,南洋紫星宫的船虽然等到了,但却因为对方自称是吕宋的皇室船队,要上京求亲,不允许随便搜查。

    所以延世蕃就自告奋勇地自荐为他们带路上京,但谁知船行一半,他们却要求在杭州靠岸。上岸以后,他们搜查了耿原修的旧宅,好像因为没搜到想要的东西,所以一直在杭州滞留了好久。

    不久前,云南紫星宫也来到杭州,两派紫星宫终于会合,住在郊外,一心一意修建祭台,不知想干什么。

    延世蕃正觉无聊,正在想要不要催促他们上京,却正在这时,收到了来自京城、他父亲延惟中的书信。

    ——速回!

    听这两个字的语气,就知道对方非常生气。延世蕃心里一害怕,就把当初答应过帮贺峰搬救援的事情,全都抛诸脑后。谁也没有告知一声,就急急忙忙赶回了京城。

    谁料延世蕃刚刚回到京城延府,连水都没有喝上一口,就被冲过来的延惟中一把揪住,掴了一个大耳光!

    「爹?!」

    延世蕃被吓得说不出其他话来,捂住自己瞬间红肿起来的脸,用不敢置信的表情望着延惟中。他不信他爹竟会这样打他?!

    延惟中摒退众人,揪住延世蕃的领口,把他摔到地上,怒道:「孽子!你都做了些什么!」

    「我……我什么都没做呀……」延世蕃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延惟中被气得差点晕过去,他在延世蕃面前蹲下,压低声音道:「我问你,玺呢?」

    延惟中觊觎皇位已经多年,他一直在等待时机把皇帝从龙位上拉下来,自己取而代之。但他一直苦等,这个时机依然没有到来。终于,他实在等不及了,就自己找人秘密刻了玉玺,制了皇袍,藏在地下室里,暗自过一把当皇帝的瘾。

    这些事情,如果泄漏出去,都是诛族的大罪。

    延惟中也是在几日之前,才突然发现玉玺丢失,又惊又怕之下,急忙传书召延世蕃回来。

    「玺?……玺,啊,在这里!……」

    延世蕃先是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急忙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包得好好的盒子,毕恭毕敬地递到延惟中手上。

    延惟中接到盒子,打开一看,见玉玺还在,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但突然,他又反手一个耳光掴到延世蕃脸上,怒道:「孽子!还好你没有弄丢!不然就要掉脑袋了!」

    说着延惟中又举起了手,作势又要再打,但见延世蕃已经被吓得缩起来了,这才心软下来,压低声音道:「我问你,你没有用这个玉玺……做什么事吧?……」

    「……」延世蕃倒抽一口气,什么话都不敢说。

    见状,延惟中也猜到了几分,一把抓过延世蕃,低声道:「你到底用这玉玺做了什么?」

    「我……」

    延世蕃低下了头,眼眶红红的,快要哭出来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他用细蚊般的声音回答道:「我用那个玉玺……假传了一道……圣旨……」

    「假传圣旨!?」

    延惟中气得把延世蕃从地下提了起来,一边喘气,一边骂道:「混账东西!你知不知道这是死罪!是满门抄斩的罪!你这个……你这个……」

    「我……我也是一时气不过嘛……」延世蕃哭着辩解道,「我堂堂内阁首府的公子,居然被一个来路不明的人用剑指着……而且还有那个什么洛少轩、北岳司杭什么的……也老是说我坏话……我一生气,什么都没考虑,就伪造了一张圣旨……把他们全抓起来,想教训一下……」

    「混账!」

    延惟中已经怒不可遏了,只见他把延世蕃摔到地上,狠狠地踢踩着。不像是在踩自己亲生儿子,而像是在踩一只路边的死狗。

    直到延世蕃被踢得吐出血来,他才终于脚下留情,揪起延世蕃的头发,问道:「那些人现在被关在哪里?」

    「被……被关在……广州府衙……」

    两广总督杨凯是延惟中的乾儿子,对他非常忠心,所以听到说是关在广州府衙,延惟中这才松了一口气。延惟中扔下延世蕃,气腾腾地离开,他必须立即去收拾这个烂摊子才行!

    我们把事情向前推到七月的时候。

    洛少轩、北岳司杭率领镇抚司锦衣卫,奉命滞留广州,暗查花狱火一案。他们暂住在两广总督杨凯的旧宅里,而延世蕃也奉了父命来到广州,以游赏为名,和他们住在一起。

    当洛少轩和岳凌楼赶到临时指挥府后,正好遇上了在花园中饮酒作乐的延世蕃。

    延世蕃把岳凌楼拦了下来,企图骚扰。岳凌楼一气之下,就抽剑横在了延世蕃的脖子上。虽然在洛少轩的阻拦之下,事情并没有演变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但延世蕃却因为忌恨岳凌楼,发誓一定要报仇。

    后来,就在他随南洋紫星宫的船队上京的时候,他用那个『天佑之宝』的假玉玺,伪造了一道圣旨,企图把洛少轩、北岳司杭,以及岳凌楼等人全都抓起来,教训一顿。

    但他没有想到,岳凌楼和洛少轩都没有回京。

    为了追捕洛少轩,事情越闹越大。延世蕃自己也没有想到,他暗中调派的那些东厂锦衣卫们,竟由广州一直追到了云南。

    把洛少轩一行人逮捕以后,按照延世蕃伪圣旨上的意思,应该把这些人押回京城。但两广总督杨凯,也就是延惟中的乾儿子,却阻止了这件事。杨凯熟知延世蕃的性格,稍微一动脑筋,就猜到事情是怎么回事了。

    京城可是天子脚下,如果出了什么岔子可不得了。

    所以杨凯擅作主张地把洛少轩一行人关到广州府衙,随后又派人去通知延世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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