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言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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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言弃-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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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12点,今天房费另算。”Yuki说:“我说的是杨树森那间,不是Wilson。”

    简桢忙挂了电话去找杨树森,好不容易等他跟别人的交谈告一段落,她过去把他拉到一边:“你怎么还没去checkin啊?”杨树森这才想起来:“我忘了跟你说了,我不住了这次。”

    简桢心里觉得不快,为什么总做这种lastminute的事。简桢说:“还要用你的房卡签单呢,你干吗不住啊。”杨树森的样子有点不耐烦:“反正我肯定不住,我那间房你住就是了。”简桢有点生气,在这儿一耗一天也就算了,她家这么近,连夜里的时间也要搭上吗?

    杨树森看出简桢脸色不好看,但是他又实在不想让简桢知道他不住的原因是老婆不高兴。公司里这么多人,简桢是唯一不怕他的,她尊重他的领导地位,工作上从来都按流程办,在别人面前跟他讲话的时候也从来都是温良恭俭让,但是私下里,对他有什么不满意都挂在脸上,有点得理不饶人的意思。也许这是漂亮女人的通病吧?不过她跟徐迪正相反,徐迪当着人经常给他下不来台,单独相处的时候倒是满温柔的……

    “你都不住我干吗要住这里啊?”简桢低声嘟哝。

    “这个会不是你当家吗?中国这边总要有个人来盯现场啊,那肯定就是你啊。”杨树森耐着性子说。

    简桢还要跟他再争取一下,电话又响了,还是Yuki:“亲爱的,前台又催我了,你那边怎么样啊?”简桢叹了口气:“你让他们等一下,我马上过去,这间房我住。”

    简桢也没理会杨树森,抬腿就往前台跑,一会儿向大家介绍中国公司同事的时候就差她才腻歪呢。

    嘉里中心确实是个好酒店,地毯很厚很软,在简桢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摔了出去。

    简桢大约只用了0。1秒的时间就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还好她已经拐过了偏厅门口,同事们应该没有看到,外面大厅散座颇有几桌正在用餐的客人,简桢没有勇气抬头。

    她一路涨红着脸,表情之沮丧绝望让前台的职员用最快的速度帮她办完了入住。往回走的路上简桢尽量目不斜视地穿过餐厅,心虚地觉得大家可能都在看她这个倒霉鬼。好在她赶上了杨树森致欢迎词和介绍中国公司员工。

    等大家散开以后,简桢径直去问候晚到的Melissa:“这两天过得好吗?”Melissa笑说:“挺好的,不要担心我,我在哪里都不会觉得闷。”她拉着简桢说:“Jessie,你跟Stella还没见过吧?”

    Melissa说的Stella,是EPF香港总经理周海珊。EPF在香港没有工厂,只是把当地作为一个亚太地区物流中转站,所以EPF香港的规模并不大,跟EPF中国有合作往来,周海珊本人还是第一次来北京。

    简桢赶紧笑着跟周海珊打招呼,对方四十出头的年纪,打扮得非常精干利落,五官清瘦,没有化妆,一双眼睛很是凌厉。

    周海珊对简桢说:“我们EPF做行政的都很能干,Jessie,你这次会议接待做得非常好,我们大家都很感谢你呢。”这番夸奖,当着Melissa说出来,对简桢来说是doublecredit(双倍加分),她不由得对周海珊好感顿生。周海珊见识很广,又是EPF的老臣子,对总部的人都颇为熟悉,由她在中间穿针引线,三个人聊得非常开心。

    简桢四处招呼了一圈,才顾上去找许永纯说话,许永纯笑她:“你笑得脸都酸了吧?”简桢揉揉脸,苦笑着说,“可不是。我还要玩命记住他们都是谁,这一个礼拜都要进进出出的碰面,他们记我一个人容易,我记这几十个可难。”许永纯安慰地拍拍她的手:“过了这个礼拜就好了,开完会你休个假吧。”简桢笑着说:“这可是你说的,不许赖,我今年的年假还攒着没时间休呢。”许永纯白了她一眼:“你就是个操心劳碌的命,自己不说抽空把假休了,好像是我拦着不让你休似的。”简桢抓着她胳膊乱晃:“不许说我。”许永纯咂嘴说:“看把你娇的,越活越回去了,你别晃我了,我胳膊快让你摇下来了。”简桢索性继续故意撒娇:“我不管,你把我招进来的,你要对我负责。这里你帮我盯着,我要走开一下。”许永纯啐她:“呸,我说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原来是想利用我。拜托,我早就想走了,孩子在家不定怎么闹呢,老丁一个人也弄不了。”

    她一说孩子,简桢就被打败了。许家她去过,觉得家里两个大人完全是魂不附体,心思都在孩子身上,只要孩子一哭一叫,俩人就赛跑样的飞奔过去,完全忘了家里还有个客人。其实明明另外还有个保姆,但是简桢看,那保姆还不如没有,两位家长明里是跟孩子较劲,其实是跟保姆较劲,恨不得亲身以代,自己在家带孩子,让保姆替自己上班去。

    简桢又看看吕莹,这是许永纯第二,孩子还不到一岁,比许永纯更指望不上,早在那里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了。至于徐迪,身边围着好几个中外男同事,英文不好不要紧,自然有人帮忙翻译,再说了,美貌是世界性的通行证,美女才不需要做语言天才。简桢只好叫Lucy过来,嘱咐她替自己盯好,赶忙回家取了随身的行李准备打持久战。

    第二天一早,简桢提前来到会场,确认投影仪和麦克风都没问题,查看了准备的茶点,Yuki给她在门口摆了桌椅,她开了电脑坐在那里浏览邮件。

    她并没有守在会场里面,高层会议,她知道得越少越好,以免引来杀身之祸。今天周日,同事们都没上班,简桢颇觉得有些无聊,睡眠不足让她头直发昏,又不敢走开,只好开了晋江重读第N+1遍《庆熹纪事》打发时间。

    “请问辉瑞制药的会是在这一层吗?”简桢正对着电脑屏幕默默傻笑,头顶上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她慌忙抬头,看到了一双会笑的眼睛。

    “啊?”她忽然有点反应不过来,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那人又笑了:“我是想问辉瑞制药的会是不是在这一层。”

    “我不知道哎。”简桢喃喃地说,“我不是这个酒店的。你去问问餐台那里的服务生好吗?”简桢不知道那人为什么会来问她,因为她穿得很像大堂经理吗?但是她记得这个声音,前天在咖啡厅听到的那把好听的声音,低沉浑厚,很有男人味,就像这个声音的主人——浓眉下有双深邃而懒洋洋的眼睛,面孔俊朗,下巴刮得趣青,身上有很好闻的古龙水味。

    “好的,谢谢。”他冲她一笑,走开了。

    简桢的目光不由得跟着他,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敞着领口,着一条深灰色长裤,背影是个很漂亮的V字,看得出一定是经常健身的那种。

    冷不防那人忽然回过头来,简桢来不及收回目光,被闹了个大红脸,他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齿。像是说:“Gotyou。”

    
 


永不言弃 正文 第七章 出击
章节字数:4281 更新时间:09…03…01 13:47
    简桢一个上午都被那个笑容弄得恍惚,午餐也没吃进去多少。她强迫自己打开几份要看的办公设备报价来细细比较,翻来翻去看了好几遍,似乎每个字都看进去了,但是一个字也没看懂。简桢叹口气,打开MSN,周末在线的人不多,她盯着那几个亮着的小人,觉得有满腹的倾诉的欲望,又不知道跟谁说,只好又关掉了。

    午饭前Wilson赶到了,他感冒还很严重,经过长途旅行,人也有些虚弱。简桢让酒店为他熬了鸡汤,Wilson感谢地说真是太有心了。简桢说,你要是不怕疼的话,我们中国有种治疗叫刮痧,对付感冒很见效。给他形容了一下,Wilson其实并不是太明白,但还是慨然说:“我都听你的。”

    当天晚餐安排在酒店外吃,不知道是菜点的不合适还是太多了,最后剩了很多,Fay善意地提醒简桢是不是应该叫人打包。这件事让简桢心里觉得颇为懊恼。

    第二天一上班,简桢先给吕莹打电话布置工作:“找我的电话你过滤一下,有几个vendor要发报价过来,你就替我先支应着吧,其余人让他们打我手机。”吕莹兼任前台,所有的电话都是先到她那里的。“另外,有个要紧事。”简桢嘱咐,“晚上订餐的那家帮我取消。帮我在东三环沿线交通方便的地方找个饺子馆,要环境好有包间,最好有英文菜单,没有英文菜单也要有带照片那种菜单的。”吕莹是简桢一手带出来的,不用多话,自去执行了。

    简桢又打给许永纯:“今天Lucy来了吗?我准了她今天倒休,没顾得上跟你说。”“她打电话告诉我了。”许永纯倒不关心这些,“怎么样啊,昨天会开的?”简桢没精打采地说:“能怎么样,我就是一看门的,蹲守在门口,随时等待召唤呗。”许永纯逗她:“呦,那不成小狗了?”“去你的,少拿我开涮。”简桢也笑了。

    “你少得便宜卖乖了。要不咱俩换换?我们在这儿吭哧吭哧上班,您老人家在五星酒店里好吃好喝的待着,多美啊。”许永纯不以为然。

    “换换就换换,你以为我不想换?别提多没劲了,也没什么事,又一步不敢离开。在这儿一耗一天,夜里还得住这儿。一屋子坐的都是老大,就我一个催巴儿,我容易吗我?”简桢忽然越说越气。

    “得得得,我错了,我不该招你。您受累了,那您受点委屈,在那儿把他们伺候好了,让我们也消停消停,我代表大家谢谢您了。”简桢似乎都能看到许永纯在电话那边一脸坏笑的样子。

    “算了我不跟你说了,这儿老过人。”简桢挂了电话,今天她换了浅蓝色的短袖羊绒衫和灰色的宽腿西裤,为了不再被错认为大堂经理。现在正是酒店销售旺季,这一层的会议室都是满的,闲时她也四处溜达一下,并没有看到有辉瑞制药的会议,不过酒店的服务员说二三四楼都有会议室,并不只是在这一层。

    晚上这顿饭吃得不错,简桢暗自庆幸临时改了主意。原来总怕显得太简省,现在看来,虽然已经尽量选了清淡的菜来点,中国菜对他们来说还是有点油腻了。这会儿,让他们喝点小酒,吃点饺子,按自己的心意选点凉菜,大家都很高兴。

    回来的路上,Adams并没有坐杨树森的车走,而是跟大家一起上了大巴。简桢一向最后上车,独自坐在第一排,车刚刚开动,Adams就说:“我要坐在Jessie的旁边,让她给我做向导。”

    于是简桢只好打起精神,一路胡乱指着些标志性的建筑物跟Adams介绍都是些什么地方。忽然他打断她,指着三环边一栋高楼说:“Jessie,这样的一套两个卧室的房子,在北京要卖多少钱?”简桢一时有点说不上来,她的房子买得早,不过因为是精装修,要一万多一平米,现在早已经涨了50%有余。Adams指的这个房子位置更好,但是看不出档次来,她估量着说:“这样一套房子怎么样也要150万了现在,还是没装修过的。”Adams想了想说:“那不是要超过20万美元?中国的房子真是不便宜啊。”“是啊。”简桢随口说,“房价这么贵,Adams给我们涨工资吧?”周围的人都笑了。

    Adams笑得乐不可支地说:“我会的我会的,亲爱的,要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我马上就给你们涨。”

    这种大型集体晚餐,都安排在除仪的前3天,于是简桢也就连着三天晚上没有吃好睡好,她后怕地想:“幸亏当初没自不量力地安排天天晚上出去吃,不然非折腾吐血了不可。”

    结果星期三那天下午开完会,Helen过来找简桢,问她:“Jessie,晚上我们所有的女生想一起出去吃饭,你跟我们一起吧?”

    “好啊。”简桢笑着说,其实她特别想晚上回家一趟,或者随便去哪儿一个人待会儿,酒店里又热又乱,她心里有点烦躁。

    “我们去哪儿啊?”简桢问Helen。

    Helen说:“我们想吃泰国菜,你有没有好的推荐?”简桢立刻建议了一家,又打电话确认好座位,于是大家约好了6∶30点半大堂见面。

    6∶15,她就到大堂等着了,还没有人下来,她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对着门口发呆。

    旁边的Centro酒廊开始迎来晚上的第一批客人,刚刚下班的白领们解了领带,来赶买一送一的happyhour,也好避开此刻交通的高峰,顺便商量去哪里晚饭。外面华灯初上,出租车来来往往,人人都有个目的地,有人赴约,有人回家,有人投宿。只有她,茫然地坐在那里。

    “Jessie。”有人叫她,回头看,是Wilson。

    “你好点了吗?”简桢笑着问候他。

    “中医真神奇。”他不住赞叹,“我几乎已经好了。只是给我治疗的时候,真的是很疼啊。”Wilson心有余悸地说。

    简桢笑了:“你只要注意保暖,估计明天就会彻底好了,放心吧。”

    Wilson忽然压低了声音:“Jessie,你说我背上的那个痕迹,要几天才能退下去?我今天看,颜色还很重。”他脸上的表情有点羞赧,“我怕我回英国以后太太看到了我解释不清。”

    简桢强忍着笑安慰他:“放心吧,再过两天一定会退掉的。实在不成,我给你找本英文的中医小册子,你带回去给太太看好了。”

    Wilson万分感激:“Jessie,你真是太好了。”

    简桢看着Wilson走了,才转脸咭咭笑起来。EPF的高级职员们,都是半年在开会,半年在出差,太太们独守空房的时间多了,自然心里会生出好些想法。

    杨树森的太太张梅见过简桢以后也颇防过她一段,后来有一次杨树森过生日,请公司的人吃饭,结束时很晚了,夫妇俩顺路送简桢回家。事后张梅跟闺蜜说:“我算是放心了,住在那种地方的小姑娘,是看不上我们老杨的。”

    临近6∶30,大家陆续下来,三五成群地说话。女人在一起,不管国籍年龄,聊的都差不多,无非是抱怨没有时间出去买东西、酒店里的美容服务价钱一点也不比美国的便宜什么的,结了婚成家的则都在交流孩子在电话里又讲了什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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