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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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来香-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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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事求是地说,董云凤的婚姻还是幸福的。结婚之后,韩春国对她的疼爱有加。两个孩子都出去了,家里雇了保姆,她不用做饭,买菜,不用洗衣,收拾屋子,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丈夫虽然是分管意识形态和政法的市委副书记,但是很有钱,每逢过年过节,家里客人不断,每个人进门,都没有空手的。他们的日子,过得是红红火火。可是这红红火火的背后,也隐藏着危机。    
    丈夫虽然才五十多岁,可是身体却一直不太好,也许是年轻时劳累过度,加上当官后不注意保养,过度地抽烟、喝酒,吃大盘子,还常常昼夜打麻将,使他得了心脏病、高血压、糖尿病。后来又得了肾病。肾病说起来不重要,可实际生活中这个病太可怕了。刚结婚时,他靠着药物,两个人还能过性生活。但这种性生活,也是十分勉强的,短暂的。还没容她有什么感觉,丈夫已经“不行了”。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病情的加重,丈夫已经不能履行自己光荣的“职责”了,他也觉得很内疚,晚上,他常常搂着她说:“云凤,我真对不起你,让你跟我活受罪。”    
    “没,没什么。”她小声地回答。    
    真的没什么吗?她说不清楚。不过,她有时是十分的渴望,一个结了婚的少妇正常的、狂热的生理渴望。可是渴望却是白白的渴望,干渴而又眼巴巴地观望。没事静下来的时候,她就一个人看小说,看电视剧。现在的小说和电视剧写性的特别多,又都很大胆。当看到女人在上面或者在下面,愉快地连续地动作着,然后是喘吁,是呼叫,甚至是大胆的叫喊。那种愉快、幸福后的满身大汗,那种放纵后脸上放的红光,那种抑制不住的无比幸福,都让她感到激动、兴奋。同时也感到迷惑:性真的能给女人带来这样的快感吗?女人真的需要性吗?    
    她从书本上知道,中国最后一个末代皇帝在长春伪“满洲国”的日子里,他的妻子就因为他的性无能而和卫队长私通,成为历史上一个有趣的故事。而现在,面对着没有性能力的丈夫,自己应当怎么办呢?她的婚姻应验了一部名著的名言: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在那一段挺烦恼的日子里,她把自己的全部精力都用在了工作上。因为是市委副书记的妻子,她很快被提拔为研究所副所长,并且是主持工作的副所长。但这时,她对艺术研究已毫无兴趣。丰富多彩的社会生活,日新月异的变革时代,使她做出了要离开艺术研究领域的决定。    
    “你想去哪?”丈夫问她。    
    “我想去银行。”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娇妻说话,丈夫岂敢不办。然而,四大国有商业银行是条条管理,进人要省行批准。别看是市委副书记的妻子,因为专业不对口,省行没买他的账。好在市商业银行是地方银行,安排人员市里说话算,她就到了商业银行,并担任人事科科长。也许是她工作干得好,也许是因为有市委副书记这样一个特殊的背景,她只在人事科科长的位置上干了两年多,就顺利地被提拔为分管人事的副行长。人事科科长能当上副行长,她开了商业银行干部提拔任用的一个先河。    
    世界上的事物是平衡的,宇宙也是平衡的。家庭物质生活幸福,个人事业发展顺利,还图什么性不性的呢?还是那句老话:甘蔗没有两头甜的。既然是大头都得到了,小头有没有也就无所谓了。董云凤把自己的全部身心都用在了工作上。可是没有想到,新分来的大学生孔浩然的出现,唤起了她大学时代的青春激情,也使她已经平静的心又变得不平静起来……    
    晚上回到家,保姆已经把可口的饭菜做好了。她换好衣服,洗了手,坐在客厅里等丈夫下班回来吃饭。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丈夫回来,她看看表,已经过下班时间了。就问保姆丈夫是否打过电话,保姆说没有。正在这时,有人敲门,她以为是丈夫回来了,忙去开门。门开了,进来的是丈夫的儿子,比她小六七岁,在市公安局工作。    
    “阿姨,我爸爸回来了吗?”丈夫的孩子对她很尊重,见面总是以阿姨相称。但她知道,这两个孩子对爸爸找这么年轻的后妻有意见,平时没事根本不来往。    
    “你爸爸还没有回来,快到屋里坐吧!”她一边说着一边让着。    
    丈夫的儿子看看她,想了一下,又问:“我爸爸什么时候能回来?”    
    她对我爸爸的“我”字特别反感,好像这个爸爸是你的,跟别人没有什么关系似的。她态度冷冷地回答:“我哪知道呢。他又没有打电话给我。他是市委副书记,我哪能管得了他呢?!”这话里话外显然露出了不满意的意味。丈夫的儿子很知趣,“既然阿姨不知道我爸爸什么时候回来,那我就不等了。”他说着转身就走。    
    “那你,你有什么事吗?”她顺口问了一句。    
    “有事我会给我爸爸打电话的。”他也是冷冷地回答,并且把我爸爸三个字说得特别重。


第一部分:贞操换来的大学名额能和副书记白头到老吗

    目送他出门,董云凤的心里很生气。你有孩子,难道我就不应当有孩子吗?提起孩子,她又是无比的惆怅。她想要一个孩子,并且很想要一个女儿,可是结婚后,她发现丈夫“不行”,不能过正常的性生活,怎么能有孩子呢?结婚几年,她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可就是不怀孕。有好心的女同志偷着问她:怎么还不要孩子呢?她只好摇头说:不想要。也有了解内幕的人,记得有一回,一个同事顺口说了一句:老牛吃嫩草,怕是功夫不行了吧!说得她满脸通红,同事也觉得太直太露,敢忙用别的话岔过去了。    
    现代生物技术的发展,不过性生活也可以怀孕,也可让她生下丈夫的孩子。可是她害怕,丈夫这么多的病,又整天抽烟,喝酒,他的精子能健壮吗?如果用了不健康的精子受孕,生下一个不健康或者畸形的孩子,那还不如不要。董云凤一直这么想。    
    电话铃响,她走过去接,以为是丈夫打来的,可是一听,是丈夫的女儿打来的。她在电话里也是那样称呼:“阿姨,让我爸爸听电话。”    
    她的心情本来就不好,这个电话更是糟糕。“你爸爸不在。”她冷冷地回答。    
    “我爸爸到哪儿去了?他什么时候能够回来?”丈夫的女儿急着问。    
    “我不知道。”她仍然是冷冷地回答。    
    对方没在说什么,挂断了电话。    
    已经是晚上六点多钟了,丈夫还没有回来。保姆过来问她吃不吃饭?她赌气地说:“不吃了。”保姆还想说什么,见她真生气了,而且这种生气是结婚这几年很少有的。她知趣地转身走了。    
    无事可做,她打开了电视机,调到了清州台,想看看清州新闻,了解一下丈夫有没有什么重大活动。这时电视里正在播广告,即将开业的清州最大的夜来香歌舞厅招聘各类人才。她对广告不感兴趣,刚要调台,屏幕上打出了经理蓝兰的名字。看着蓝兰两个字,她心头突然画出了一个问号:是不是大学时的同窗好友蓝兰?她和她分开已经四五年了,没有任何联系。不过,她又很快否定了自己,不会。蓝兰再怎么干,也不可能富得这得快,当上这么大歌舞厅的老板。自己毕业后嫁了个市委副书记,才混上个副行长,家里的钱也还是有数的那么多。蓝兰,那一定是重名吧!接下来是清州新闻节目,女播音员在播内容提要时介绍:本市最大的夜来香歌舞厅即将开业,招聘人才异常火爆。她怀着好奇的心情,看了后面的详细内容,当她看到自己曾经熟悉的蓝兰出现在招聘会主席台的时候,她一下子惊呆了:“蓝兰,真是我的好同学蓝兰。”她禁不住喊了出来。    
    保姆从另外一个屋子里闻声过来,不知道女主人喊什么。她冲保姆摆摆手,保姆知道不是喊她,悄悄地回去了。    
    蓝兰,她怎么可能是夜来香的老板呢?她哪来的这些钱?这些年,她是怎么过来的?她……这一系列的问题一下子涌到了董云凤的脑子里。她不敢相信,可又不能不相信,因为她看到了广告,也看到了电视里真实的情景,她想着,思索着,后面电视里都是什么内容,她一点也不知道。    
    “砰砰砰”,有人敲门,保姆出来开门,随着一股呛人的酒味,韩春国被秘书架进了屋子。小秘书气喘吁吁,满脸是汗,见了董云凤小声地说:“董行长,韩书记他,他今天晚上喝高了。”    
    一见丈夫喝成这个样子,董云凤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这是怎么了,八百辈子没喝过酒吗?”    
    韩春国真喝高了,不过还挺清醒,他看着不高兴的董云凤道:“今晚,我,我陪,陪我的老领导喝酒。我,我高,高兴。”    
    小秘书在一旁赶忙解释说:“省委张副书记来检查工作。张副书记过去曾经是韩书记的老领导,韩书记一高兴,就……”    
    由于有秘书在场,董云凤也不好再说什么。她让丈夫斜靠在沙发上,让保姆倒些茶来,并把小秘书打发走了。    
    “我,我老领导来,我,我高,高兴。”韩春国一脸醉意,反反复复地就说这么一句话。    
    “你高兴,就这么不要命地喝酒呀?你不知道有心脏病、糖尿病、高血压和肾病吗?这些病都是最怕喝酒的。”董云凤厉声地说,脸上没有一点笑容。    
    “我,我不怕病。活着,就拼命干,死,死了,就一块算。算……”    
    “你死了,我怎么办?”    
    “我……我……哇”,韩春国一张口,话没说完,脏东西顺嘴就喷了出来。沙发上,茶几上,地毯上全是。    
    “保姆,快,快。”董云凤大声喊着。    
    保姆飞快地跑出来,拿来了脸盆,水,抹布。醉酒吐出来的东西,那个味就不用说有多么难闻了。董云凤拿毛巾给他擦嘴,又拿水给他漱口,保姆忙着擦沙发,擦茶几,擦地,两个人忙得满头是汗。    
    吐完了,身体可能也舒服了,韩春国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董云凤和保姆又把他扶到卧室里,帮他脱去了外衣,让他躺下睡去。她又忙着打开客厅的窗户,放着屋里难闻的气味。这一夜,董云凤几乎是没合眼,她想了许多许多。看着身材消瘦,满脸蜡黄的丈夫,她突然萌发出这样一个念头:我能和这个满身是病的市委副书记白头到老吗?


第一部分:贞操换来的大学名额很有头脑的人物

    “蓝兰。”    
    “啊?!董,董云凤。”    
    分别四年之久的两个同窗好友,四目相视了一会儿,然后就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蓝兰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拍打着董云凤的手,“你,你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到这儿找到我呢?”    
    “我是在电视里看到你的广告,开始还不敢相信,后来又在新闻中看到了你,这才知道你在咱清州,一打听,知道你在卧狮花园住,就特意来看你啦!”董云凤笑着说道。    
    “云凤,这些年,你,你都在忙什么呢,我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蓝兰,这些年,你都在忙什么呢,我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两个人说完,忍不住同时哈哈大笑。    
    董云凤仔细打量着面前的蓝兰,赞叹道:“蓝兰,这些年过去了,你怎么一点也不见老呢?你看看你,比在大学时还年轻,还漂亮,还美丽动人。”    
    “你也一样啊,比在学校时更端庄,更迷人,而且,你越来越像一个女干部啦!”蓝兰打量着董云凤说道。    
    “哈哈哈。”两个人同时又大笑起来,笑得清脆而又爽朗,笑得开心而又愉快。    
    “咱俩就别互相吹捧啦!走,快到屋里坐。”蓝兰说着就往鲜花盛开的小院里走。董云凤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这幢漂亮的二层别墅小楼,看着鲜花盛开的小院,看着蓝兰刚刚走下来的那台崭新的白色本田轿车,“你,你在这儿居住?”    
    “嗯。刚搬来的,才两天。”蓝兰点头答应着。她快步走进了小院,拿出钥匙,打开了小楼的房门,董云凤紧跟在她的身后,走进了这座小楼。    
    看着这座设计合理,装修一流的小楼,董云凤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看看这儿,又看看那儿,眼神也不够用了。    
    “云凤,你快坐。我给你拿水果和饮料去。”蓝兰一边脱外套一边说着。    
    “别,别拿了。你也快过来坐。”董云凤应声招呼着。    
    坐在这高档的真皮沙发上,看着客厅里进口的高档家具,这位市委副书记的夫人也自叹不如了。    
    “蓝兰,你,你怎么会有这么高档的家?你,你现在干什么呢?”当蓝兰一坐到董云凤的身边,她就迫不及待地问出了这个最想知道的问题。    
    “哈哈哈,这哪是我的家呀。这是一个朋友的,临时借给我的。我现在嘛,就是给别人打工。”蓝兰轻松地回答。    
    “借的?”董云凤不相信地摇着头。然后问道,“蓝兰,你爱人是干什么的?”    
    “爱人?”蓝兰听后摇了摇头,“我没有爱人。”    
    “没有爱人?那你这些年,就,就一个人过?”    
    “是。”蓝兰点头。    
    “一个人过?那你,那你是怎么到清州来的?又怎么当上夜来香歌舞厅的老板?”董云凤紧跟着问道。    
    “怎么,你是来审查我的?”蓝兰笑着反问。    
    “死丫头,我审查你干什么?我是太想知道这些了。快说。”董云凤又拿出在大学时说话的那个腔调。    
    “我是一年前应聘来到清州市的,在俊达公司当职员,后来嘛,当了一段董事长的秘书,再后来嘛,就让我创办夜来香歌舞厅。”蓝兰简短而又平静地回答。    
    “俊达公司我知道,是我们市很有实力的民营企业。伊俊达是个很有头脑的人物,她的女儿就在我们单位。”    
    “云凤,你光是问我了。你现在干什么呢?”    
    “我嘛,在市商业银行。”    
    “什么什么?商业银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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