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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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别墅-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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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对她的偏爱和眷顾。 
  房间里又陷入了沉默,两个女人的对话停止了,从厨房里传出煤气燃烧吱吱的声音,在这套老楼房里,住着陈蕊怡的母亲和姐姐,还有一个做工的小保姆,而就在这套普通的住宅里,却没有人知道蕴藏着一个令人心酸,令人叹息的人生命运。 
  “你——你是不想把咱们家的事告诉他吧?”姐姐试探地问,“你不想让他知道这个事——”女人喘息着,“其实这不是你的错。” 
  “不!也不尽然。只是没有必要,事情已经结束了,何必还纠缠在原因上,无论什么原因反正我们要分手,已经有了结果的事情,何必还要在乎其中的原委?姐,你就好好的安心养病,我知道应该怎么做。”陈蕊怡停住了口,稍倾又喃喃地说,“没有这事,我们也要分手的,我们不可能结婚。” 
  当啷一声,好像厨房里有什么东西掉到地板上,接着是一阵嗦嗦的声音,是那种浆硬的裙摆擦在地板上的声音,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唉——”姐姐重重地叹了口气,但她没再说任何话,她知道自己无论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她低下头,无奈地用手按了按自己的双腿,仿佛自己的所有沉重都在这条腿上。 
  姐姐斜倚在床上,后背靠在一个大大软软的靠垫上,她的下半身盖着一条毛巾被,单薄的身体在毛巾被里显得极端的虚弱,可能是为了方便,她的头发剪得很短,不多的头发贴在耳后,她脸色苍白,消瘦,眼睛的四周是一圈黑色的暗影,尖尖的下颌,大大的黑眼睛和陈蕊怡极为相似,也同样的漂亮,但那里面没有快乐和光彩,蕴藏着憔悴,病态和愁苦。   
  非常别墅 第3章(7)   
  陈蕊怡把一盘削好的苹果放在姐姐的腿上说:“姐,你就养你的病,什么事都不用你管,只要你和妈妈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姐姐拿起一块苹果看了看又放回到水果盘里说:“那你这一辈子就不结婚了?” 
  “不知道,但肯定不会和康泰结婚。”陈蕊怡说道。 
  “哎——怎么会这样?”姐姐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陈蕊怡坐在姐姐的床头,帮助姐姐按摩着那没有知觉的双腿,她一边按摩一边说:“姐,明天我就接妈出院,我给你和妈买了一套公寓,都已经收拾好了,过两天你们就搬过去。” 
  姐姐稍稍欠下身子盯着陈蕊怡的眼睛说:“你是为了躲避康泰吧?这两年我们已经搬了三次家了,现在你的所有朋友都不知道我们住在哪里,老邻居们也找不到我们了,连司家惠也不知道我们住在哪里,现在你还要搬家,你就真的那么怕见他吗?” 
  “不是!不是为了他。”陈蕊怡低下声音否认道,脸色也随之阴暗下来,眼角边泛上一层细小的皱纹。 
  “你买了新房子吗?”姐姐轻声问。 
  “是,那里比这里条件好多了,客厅的正面从上到下都是大玻璃,采光特别好,你可以坐在窗户前晒太阳,这里的房子太小了,条件也差,你不能走动,房间的空气要经常保持新鲜,还要经常晒太阳,那样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姐,你别想那么多,过两天你们就搬过去,家具我都布置好了,你们只带着衣服被褥就行了。” 
  “会要很多钱吧?你哪里有那么多的钱?”姐姐担心地问。 
  “姐,钱的事不用你管,这事你就放心吧,我有钱,我要让你们过得舒舒服服。” 
  “蕊怡,你可别去借钱呀,借了那些高利贷咱们可还不起,那可就糟了,那些人心可黑了。”姐姐还是担心地问。 
  “看你。”陈蕊怡替姐姐盖好毛巾被,拉着姐姐的手说,“看你,我当然不会去借高利贷了,我怎么会和那些人打交道。” 
  “嗯!这我就放心了。”姐姐点点头,用手抚摸着陈蕊怡的头发说,“蕊怡,真是委屈你了,连好好的对象都吹了,你这么漂亮,现在为了我——”姐姐低下头,喉咙哽咽住了,“蕊怡,我,我对不起你。” 
  陈蕊怡用手搂住姐姐的脖子,把头贴在姐姐的脸上,慢慢地说:“姐,你别说这样的话,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和妈妈是我的亲人,我们才是最亲最亲的人,我们流的是同一个血管里的血,我们来自一个生命的源头,至于别的什么都是靠不住的,只有鲜血是真的。”陈蕊怡双手捧起姐姐的脸,凝视着她的眼睛说,“姐,你不要怕!你什么都不要怕,有我呢,只要有我在,我要让你们过上最好的生活,接受最好的治疗。姐,我要你和妈妈健健康康地活着,只要我们三个人好好地活着,好好地生活,我们就是幸福的,至于其他任何事情都没有我们三个人在一起重要,只有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生活,才是最最重要的事情。姐,你听得懂我说的吗?”陈蕊怡双手扳住姐姐的肩膀,望着姐姐那带着病态的眼睛。 
  姐姐含着眼泪,使劲地点着头:“嗯!我知道,我听得懂,好妹妹!”姐姐抱住陈蕊怡,泪水顺着她清瘦的面颊流下来,滴在陈蕊怡的肩膀上。 
  陈蕊怡拉着姐姐瘦弱的手,拥着她那单薄的如同树叶一样脆弱的肩膀,姐妹俩人相依地拥抱在一起,脸颊贴着脸颊,泪水默默地溶在一起。   
  非常别墅 第4章(1)   
  远远望去,河边的土坝下有一只蓝色的大布口袋,它被一棵大树的树干挡在土坝下,再往前一米左右就是一条约五米宽的河流,小河比地面低三米多,河的两边是又斜又陡的土坝,土坝上长着荒草,河水湍急,翻腾着波浪,如果不是那棵大树阻挡,那只大布口袋定会滚到河水里。 
  这是青源市郊外,距市区七八十公里,一片片并不算辽阔的麦田,一条并不算宽的河流,小河的一侧是一片树林,另一侧是废弃的工厂平房,和一些散落的居民住房,有些偏僻,但也人来人往。 
  蓝布口袋是从土坝上滚落下去的,被土坝下一棵粗大的树干拦截住,因此没有滚到河流里,太阳升得老高了,布口袋依然在那里,这时才有人发现,事实上那不是一只布口袋,而是一个正在睡觉的男人。 
  睡在土坝树荫下的男人像是一个民工,或者是一个外地民工,他一身蓝布衣服,斜卧在土坝的斜坡上,后背靠在大树上,大树茂密的树叶像一把洋伞撑在他的头顶上,炎炎的烈日也照射不到他,他躲在树叶的背荫处,不太容易引起路人的注意。 
  外地民工倒在土坝上,一些过路的人虽感奇怪,但都漫不经心地从河边走过去,像瞧河边的石头一样,没有丝毫反应。 
  外地民工从早晨就卧在那里,已经快是正午,他依然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这里本来就僻静,人烟稀疏,况且这年头大多数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深怕自己无意中卷进某个意外的事件,所以都躲得远远的。 
  其实,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外地民工的睡姿始终没变,而且很不自然,睡相有点奇特,再者,即便是睡觉也应该睡在平地上,没有道理要睡在土坝的陡坡上,最终外地民工被一位骑着摩托车巡逻的交通警察发现了,交警俯下身子,推了推他的身体,嘴里喊道:“哎,老乡,不要躺在这里,这里太危险了,会掉进河里的,哎!老乡——” 
  外地民工没有回音。 
  根据手指触摸的感觉,警察感觉外地民工似乎已是一个无机体,交警又使劲推了一下,外地民工改变了他原有一直保持的姿势,遮住脸的那支手臂无力的垂下来,把他的脸完全暴露出来。警察不由自主“啊”地惊呼了一声,随后倒退了一步。 
  外地民工的面孔扭着,眼珠突出,一副惊恐的样子,嘴角歪在一边满是血污,脸部伤痕累累,一块块青紫的伤痕,惨不忍睹。 
  交警意识到这个人已经死了,马上报了警。 
  冯处长带着警员马上赶到了现场,警察把河边拦截起来,阻止人们靠近,这时,人们都站得远远地观看,也可能是看到了警察,人们感觉有了安全保障,说实话,在这个社会里,人只有在自身安全得到保证的前提下才会关心他人,而人们在知道了自身不会有危险的时候,又会一反常态,由漠不关心而变成好奇。 
  人们开始议论:“这个民工好奇怪呀?” 
  “不像是民工,也可能是要饭的,现在专门有人拿乞讨做职业。” 
  “这个人从清晨就一直睡在这里?” 
  “不知道,说不清楚。” 
  “说不定不是清晨,也可能从昨天晚上就躺在这里了。” 
  人们的议论,传到冯处长的耳朵里,他抬眼向人群望去,围观的人指指点点,交头接耳,人群中还有一个年轻女人正拿着摄像机对着死者拍摄,他向小刘使了一个眼色。 
  小刘走过去,伸手拦住拍摄的女人:“哎!小姐,未经允许,不许照相。”说着把手挡在摄像机的镜头上。 
  女人把摄像机挂在脖子上,掏出记者证:“我是记者。” 
  小刘生硬地说:“未经上级允许,记者也不行。” 
  女人笑了笑,并没有坚持:“好吧,那我看看热闹总可以吧?”说着抱住双臂站在一边。 
  冯处长瞟了女人一眼,感觉女人说话锋利,脑子转得也挺快,他哪里知道女人就是跟在康泰屁股后面来到青源的司家惠。 
  冯处长从人们的议论里已经基本大概知道了一些情况,外地民工从清晨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躺在这里,也可能他躺在那里的时间比这还要早一些。 
  外地民工穿着破旧的衬衣,衣杉褴褛,沾满污泥,从衬衣的破烂处露出的皮肤也是一层污垢,看样子像是喝醉了酒,他躬着背,双腿紧缩,两只手抱着头,在这炎热的夏季,苍蝇在上面嗡嗡地乱飞,让人看着恶心,可见他肮脏到何种程度。   
  非常别墅 第4章(2)   
  冯处长下令,马上对死者进行法医鉴定,勘察现场。 
  死者约三十四五岁,应该是个体力劳动者,因为劳动,双手粗糙,死者是由于后脑被猛击致死,后脑有一处明显的凹穴,是用棒状钝器猛烈打击的结果,头颅内受到严重损伤,死亡时间大约8~12个小时,也就是头一天的午夜10点至凌晨2点钟。 
  冯处长又指挥警员勘察了现场,并派侦察员在河流中打捞凶器,但在现场没有找到凶器,冯处长说:“小柯,找一找有什么证件?” 
  “是!”远处一个年轻警员一边擦着头上的汗水,一边答应着,他把卷成一团的上衣打开,上衣虽然相当肮脏,但破得不像衬衣那么厉害,上衣口袋里没有身份证件,只有一块吃了一半的高级蛋糕,用一张报纸包着,报纸里还夹着一张已经被揉皱的男孩相片,死者的裤子口袋里有七元四角钱,没有一件东西可以证明死者的身份。 
  “也许是喝酒斗殴死的。”小柯看了看死者脸上的伤势说。 
  冯处长抬头看看骄阳似火的烈日,这样的酷热使得搜查工作的热情减退了一半,冯处长已经基本断定这里不是凶案的第一现场,所以在这里很难找到一个目击证人。死者死于后脑被钝器猛烈打击,如果凶手先把死者打昏,然后再给他几下致命的打击,死者也许根本来不及抵抗,估计犯罪行为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死者便一命呜呼,在这附近没有酒吧等娱乐场所,打架斗殴似乎不能成立,冯处长判定这是一起杀人案件。 
  于是,冯处长下令勘察现场完毕,收队回局。 
  很快,死者的法医认定报告就出来了,经法医确认,死者是他杀所致,凶手的杀人手法很普通。 
  死亡原因是:脑后部被击,导致死亡。 
  第一,后脑头盖骨有一处呈长方形的凹穴,和凹穴平行处有一道约三寸的裂缝,伤口表皮已经剥落,伤口四周有污血,凶器应该是铁锤状的钝器。 
  第二,胃里几乎空无一物,只有少量蛋糕的混杂物,没有酒精成分。 
  第三,死亡时间应该是头一天的午夜10点至凌晨2点钟。 
  法医的验尸鉴定报告,证实了死者不但是被杀害,而且明确指出,死者的胃里没有酒精和其他食物。也就是说,死者在临死前根本没有喝过酒,也没有到饭馆吃过饭,所以,也就不存在喝酒打架斗殴这个假设的推测。 
  桌子上摆着死者身上唯一的几样东西,一张报纸,一块高级蛋糕,一张相片,几元人民币,仅此而已。 
  冯处长用铅笔敲击着写字台的边沿,一支没有点燃的香烟卡在他的牙齿之间,他凝视着桌子上的四样东西,思索着这几样东西之间的相互联系,但在冯处长眼里,似乎这几样东西之间根本无法统一起来,其一,报纸是当天的青源晚报,死者是一个肮脏的外地民工,或者是一个来青源市打工的农民,从他的穿着上分析,死者生活拮据,打工的环境恶劣,最少也有一个月没有洗澡了,可见死者没有固定和有保障的食宿条件,一个连吃饭睡觉都保障不了的民工,怎么可能有看晚报的习惯。其二,他的身上只有七元四角人民币,而他口袋里剩下的那半块高级蛋糕,一小块就需要几元钱,而验尸结果表明,死者的胃里几乎是空的,说明他并没有吃过晚饭。所以,死者没有理由花很多的钱去买一小块根本无法充饥的高级蛋糕,而不是用很少的钱去买两个馒头来填饱肚子。其三,那张已经被揉皱的相片,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穿着一身运动装,一双耐克名牌旅游鞋,手里还拿着一把网球拍,浑身上下洋溢着城市气息,甚至在城市里都是属于生活在安逸舒服的环境里,这么一个时尚男孩跟一个生活潦倒的外地民工,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可这个男孩和死者之间又是什么关系呢?男孩的相片为什么在死者的口袋里? 
  一连串的疑问,在冯处长脑海里盘旋,死者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也没有留下凶手在作案中遗留下来的证据,全身上下仅四样东西,还有三样和死者根本匹配不起来,似乎只有那七元四角钱和死者那一身的破烂褴褛可以统一起来。 
  冯处长把四样东西摊在桌子上,凝神默想,警员小柯没有去打搅他,而是坐在一边的电脑前,他知道冯处长在思考问题的时候,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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