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文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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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文选-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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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万国之器物以启心思,乌得不富,乌得不强。今创设此院,凡古今中外兵农工商各种新器,如新式铁舰轮车水雷火器,及各种电学化学光学重学天学地学物学医学诸图器各种矿质及动植种类皆为备购,博览兼收,以为益智集思之助。 
   右四条,皆本会开办,各有详细章程,别行刊布。 
   一会中于义所应为之事,莫不竭力,视集款多寡,次第举行者,又有数事。立学堂以教人才,创讲堂以传孔教,派游历以查地与矿务风俗,设养贫院以收乞丐教工艺。视何处筹款多者,即在其地举行。惟望我海内志士,合力为之。 
   一入会者,将姓名爵里,函知局中,即送以章程。收捐款后,即编号会中,遇事知照,展转援引,愈推愈广。庶几自保其类,不致令外国诮以散沙。 
   一入会者,不论名位学业,但有志讲求,概予延纳。德业相励,过失相规,患难相恤,务推蓝田乡约之义,庶自保其教。一中国非无专门积学之士,苦于不相闻问,无由观摩,即已有学问,无人能知。且平素无相交之雅,相遇生妒忮之心。今此会使海内学士,声气相通,以期增长。是入会之大益,既无隔碍,且合海内之士联结讲求,庶自强有基。 
   一入会诸君,原为讲求学问,圣门分科,听性所近。今为分别门类,皆以孔子经学为本,自中国史学历代制度,各种词章,各省政俗利弊,万国史学,万国公法,万国律例,万国政教理法,古今万国语言文字、天文、地舆、化、重、光、声、物理、性、理、生物、地质、医药、金石、动、植、气、力、治术、师范、测量、书画、文字、减笔、农务、牧畜、商务、机器、制造、营建、轮船、铁路、电线、电器、制造、矿学、水陆、军学以及一技一艺,皆听人自认,与众讲习。如有新得之学,新得之理,告知本会,以便登报。将来设立学堂,亦分门教士,人才自盛。 
   一入会诸君,原为学问起见,其有疑义,可函询会中讲求,当询通人详答,其有经世文字,新论新法,可寄稿本局。经通人评定,或抄存备览,或刊刻流通。倘发中西未得之新理,加酬奖赏,标其姓名,以收切磋之益。一外国学会,咸乐布施,有捐至百万者,故学者甚盛。各省善堂捐数,亦多累千盈百,况此举功德,比善堂尤大。今议凡来入会者,皆须捐助,最少以十两为限。一善堂捐助义举,皆立即捐赀,凡入此会,概同斯例。若逾月不交,即将其会名扣除。其五十两以上,准分两次清交,百两以上,准分四次清交,每次以两月为限。一凡捐助百两以上者,每译印成书各送一部,五十两以上者,译印之书,但收成本,三十两以上者,取译印之书,减价一成,自十两以上,报纸皆改二成,并刊名报上。其有捐助千金者,永准其送一人入学堂肄业,由会中支给。一捐助之款,写明姓名爵里,交强学总局给收条,仍到本局换票处换联票收执,作为入会之据。其各处捐助之款,写明姓名爵里,就近交电报局代收,制给三联票收条,电报局将三联票编号存案,将第二联票寄本局换给入会联票,交电报局付给收执为据。本局将姓名爵里学业寄寓,按照联票号数,汇编存案,联票皆有董事图章。 
   一开办此会,合海内之耆硕名士任之。所有局事由开办诸人内,公举四人为提调,二人坐办,二人会办,公举谙练公正者八人为董事,亦四人坐办,四人会办。创办定后,分年举人轮管,倘董友不洽,既因事辞退,提调董事,集众公举,择众而从。既经举定,不准以私见议改。被议之人,非有实在为难,亦不准规避委卸。其管事管书管器,皆用会内通达之人,由提调董事公酌保用,董事拟多邀办赈诸君。其协理人数,随时增议。 
   一入会之友,必求品行心术端正明白者,方可延入局中。应办之事,会友随时献替,留备采择。到局之后,倘别存意见,或涎妄挟私,及逞奇立异者,恐于局务有碍,即由提词董事诸友,公议辞退。如有不以局中为然者,到局申明,捐银照例充公,去留均听其便。 
   一局中访求博雅通才,主译书撰报之事,其人数随时增广,皆由提调董事,公同妥访邀请。一局内司账,须习知贸易书籍情形,及刷印文字者,充其选,必须董友考查确实,一秉至公,又须有结实铺保,方许招致。倘涉营私舞弊,一经查出,原保之人,照例责赔,经手之董事会友,凡预有保荐之力者,亦须一律议罚。 
   一局中用项,概由值董核发,如有巨款在数千百金以上者,须各董友齐集公议,方准开支。收有成数,择殷实商号存储,立摺支取。如存数渐多,亦可议生利息,发票之期,按几日为限,由值董眼同经理。 
   一开局提调董事,均仗义创办,不议薪资,将来局款大盛,须专请人办理,始议薪水。惟译书撰报管书管器司事教习游历司账,酌量给予薪水。 
   一译书刊报,会友应分送及减成售买者,俱持票到总局分局验票付给。 
   一书局开办之始,务求俭约,以期持久,择地赁屋,茶点座落须清雅洁净,董友集议之日,不拘分际,仪文从简。凡博弈游戏,征逐喧嚣,概宜屏禁,俾无坏局规。嗣后办有成效,人多款足,再议扩充,自行建造,添设园舍。 
   一局内用款分出入存三柱,简明登记。每月小结,刊刻报章,月朔由各董事齐集查阅,务期核实无弊,阅竟各于名下署押为记。每年一大结汇,刻征信录分送提调董事,及捐款百两以上,以昭信实。 
   一先订简明章程,以期迅速集办,每事各有详细章程。举办以后,随时集议,如有利弊应兴应革,均由提调董友,公议删增,或每季一集,每年一大议,并核用款,稽论定,再行刊刻布告。 

   ☆易顺鼎○请罢和议疏 
   奏为丑虏跳梁,不宜迁就,权奸误国,不可姑容,恭沥愚诚,仰祈圣鉴事: 
   窃臣风闻出使日本全权大臣李鸿章电奏:称倭船廿余艘,将出广岛,若不定约即将犯京,请割辽东台湾两地予倭,并赔兵费二万万两,为保京计,不得不然,业经定约书押等语。此外条款不一而足,人言啧啧,似非无因。微臣迫于杞忧,未敢缄默,谨就见闻所及,不避斧钺,披沥陈之。 
   溯自咸丰同治以来,中国与外国凡三次用兵。一曰咸丰十年庚申之役。一曰光绪六年庚辰之役。一曰光绪十年甲申之役。庚申之役,尤为我朝中外大局绝要关键。其时发捻纵连,寰区鼎沸,天下岌岌不可终日,而海外各国,亦复同时生衅,英法合从,兵临城下,僧格林沁败于津沽北塘,胜保退于朝阳门八里桥,曾国藩胡林翼诸人,勤王之师,缓不济急,敌骑长驱直入,京师不守,宗社几危,时势艰难,殆有百倍于今日者,假使各国要求土地,恐不能不听客所为,乃当日讲和不过立约通商,稍偿兵费而已,初未闻割尺寸之地也。若庚辰之役,俄据伊犁边境仅一二百余里,使臣业已擅许,而疆臣左宗棠等,坚欲索还,抗兵相加,大局几将决裂,然不久即和,仅偿款数百万卢布而已,不惟未割地,且并伊犁,亦索回也。甲申之役,法取越南,攻宁波,扰台湾,陷马江,沿海戒严,天下骚动,滇粤边防,战事之棘,不亚今日,然不过让以越南而已,未尝于越南之外,更有所求也。 
   试即今日之事,与昔日之事相衡,敌虽强,未必出于英法俄上之,事势虽急,未至于庚申之危。彼不过虚声恫吓,肆意要求,我即稍缓须臾,与之再战,或再迟数日而后定议,未尝不可。即不然偿以兵费数百万,亦未尝不可。即不然,许其比照各国在江海各口通商,开设码头,亦未尝不可,而皆不出此。赔款至二十千万,犹以为未足,竟举腹心根本之地,膏腴要害,一二千余里,开门而延盗,拱手以与人,何其畏倭人,甚于畏英俄法诸大邦乎?重辽东、台湾反不如重新疆伊犁.及滇粤荒徼之地哉! 
   伏思割地一事,尤为万不可行。以理之是非,论其不可有三,以势之利害,言其不可有六。祖宗创业于前,子孙守成于后,非若自我得之者,可以自我失之。试思太祖高皇帝,太宗文皇帝之缔造辽东,世祖章皇帝,圣祖仁皇帝之经营台湾,取之如此其难,而弃之何忍如此之易。矧陪京密迩,陵寝攸存,坐使长陵坏土,自我而变为边界,皇太后皇上将如列祖何!此理之不可者一。自有本朝未闻割地予人之事,自有中国未闻以重地要地割予海外岛夷之事。玉斧划河,珠崖弃郡,若非甄脱,即系石田。岂有卧榻之旁,供人鼾睡。书于史册,辱其燕云,坐使赤县神州,自我而沦为异域,皇太后皇上将如后世史书何!此理之不可者二。辽东台湾之民,或本从龙,或由化,二百余年食毛践土,芸芸赤子,孰非我国家之孝子顺孙,今乃属之他人,俨成敌国。父母虽穷,尚不忍轻鬻其子,国家未蹙,独何忍遽弃其民,坐使海隅苍生,自我而化为他族,皇太后皇上将如天下百姓何!此理之不可者三。 
   辽东者,北洋之藩篱,台湾者,南洋之门户。今日无辽东,明日即可无北洋,今日无台湾,明日即可无南洋。天下畏盗之人,必求远盗,未有揖盗于门内,而求其不发箧探囊。天下畏虎之人,必求远虎,未有纳虎于室中,而冀其不磨牙吮血。行见奉、锦、登、莱一带,不复能立锥,江、浙、闽、粤各疆,不复能安枕,海口海面,皆非我有。饷械无以接济,而海运即穷;战守无能布置,而海防又立穷。中国将来,必无可办之洋务,此势之不可者一。英法垂涎台湾;俄人蓄谋辽东,岂伊朝夕,况各国狡焉思逞之计,贪得无厌之怀,谁不欲拓境开疆,因时取利。今见倭人以一举手一启口之劳,而得地如此多,获利如此厚,虽云无故,亦必生心。倘群起效尤,则中国虽大,恐一日之间,可以爪剖立尽,然此犹他国也。与以倭事验之,同治十一年,彼因琉球难民为生番所杀,藉端挑衅,兵抵台湾,当时大吏不能折之以理,怵之以威,反以数十万金赔款了局,彼见中国易与,始渐轻视中国,而谋益迫,势益骄,推其得陇望蜀之情,曾何已极!此日之厉阶,既皆由于昔,他时之欲壑,恐更甚于今。中国将来必无可存之地,此势之不可者二。自军务平定后,谋臣猛士,多就凋零,千百之中,仅存什一。此次征求宿将,招集旧部,士马精壮,已有可观。乃甫聚又将令之散,既散恐不可复聚。且所练之新营军费几何,练成而不用,待用之时,又将临时另练。所购之新械,劳费几何,购齐而不用,待用之时,又须临时另购。今日尚不能战,以后岂复有能战之时;再阅数年,一有缓急,求如今日之将与兵,且不可得。宿将旧部,消息既尽,新募者未经战事,对当大敌,中国将来必无可用之兵,此势之不可者三。赔款至二万万之多,不知从何搜括?又不知搜括净尽之后,尚有应办之务,必需之款,何所取资?夫使赔款既交,而我可不作一事,彼可相安十年,犹之可也。正恐我之防务仍不能不办,兵饷仍不能不需,铁路仍不能不修,驿车仍不能不设,入款则有减无增,出款则有增无减,意外之举,尚不暇论。而彼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前款未清,后款又来。以斯民有尽之脂膏,填彼族无穷之欲壑。剜肉补疮,肉将尽而疮更剧,抱薪救火,薪将竭而火更燃。中国将来必无可筹之饷,此势之不可者四。长白鸭绿为祖宗发祥钟灵之地,黑龙江吉林等省,为国家植根归宿之区,地利最多,民气亦厚,当此强邻环伺,正宜乘时经略,加意保全,较之台湾尤关紧要。一旦辽东为倭所有,则俄自北侵,倭从南袭,不数年内,其民与地,皆将折而入于俄与倭,东三省全境之危亡,可立而待。且京外八旗人民,既不谋生,又不习斗,一朝有事,而东三省已不能归,退则为倭寇所草菅,进则为乱民所蹂躏,中国将来,必无可保之旗民,此势之不可者五。台湾一省,饶富著称,近来文教振兴,更已变椎鲁为衣冠,进侏儒于礼乐。其士民皆爱君亲上,好义急公,而林维源身为民望,官列京朝,势不能以家委敌。况彰义之名,出自纯皇帝所赐,台人固必思义而顾名,皇上又乌可数典而忘祖。至于辽东之为丰沛乡里者,更无论矣。民情何常之有,亲之则亲,疏之则疏,向之则向,背之则背,虽厚泽深仁,已泱于祖宗之世,而先畴旧德,不保于孙子之朝,恐未免兆姓寒心,四方解体。倭既据我内地,且将取我民心,以利诱之,而桀黠者,必为倭爪牙,以威迫之,而驽弱者必为倭鱼肉,行见流民无所依归,而西晋雄特之祸起,奸民相与勾结,而嬴秦胜、广之变生。驱鱼为渊,瞻乌谁屋,中国将来必无可固之民,此势之不可者六。以上各节,不过据臣所私忧窃虑,粗举大端,而其祸变相寻,尚有不胜枚举者。 
   以言理之是非则如彼,以言势之利害又如此,大约稍有心肝之人,皆必不肯为之,稍有知识之人,皆必能见及之。而不谓渥蒙国恩,深悉时务之李鸿章,竟悍然不顾,冥然罔觉,行人之所不肯行之事,出人之所不忍言。臣前见李鸿章行事,不慊人心,疑其别有苦衷,代为原谅,直至今日,始灼然有以知其心术出之之幻,而得其罪状之真。所谓臧孙纥虽曰不要君,吾不信,及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之者。恐宋臣秦桧,明臣仇鸾之奸,尚未至此也。且辽东、台湾并割予倭,臣以为穷倭之兵力,不能及此,充倭之始愿,亦未尝及此。如其兵力能及此,则何不径取辽沈以索登莱,径取台澎以索闽厦,囊括席卷,彼岂有所恤而不为。如其始愿尝及此,明知辽东一索可得,何必以全力攻牛庄,明知台湾一索可得,何必以全力攻澎湖,是其情形,已可概见。不谓有李鸿章焉为虎作伥,教猱升木,于是倭不啻取怀而予,操券以偿。盖倭力不及此,而李鸿章之力能及此,倭愿不及此,而李鸿章之愿早及此矣。抑微臣更有不忍言,又不忍不言者。李鸿章之奸,尚不及其子李经芳之甚。李经芳前充出使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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