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最穷小伙子发财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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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最穷小伙子发财日记-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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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挣扎的状态,既不甘心,又没有更好的办法。

所以我常常羡慕老刘他们,有活就干,有酒就喝,啥来了就迎接啥,爽爽快快。

这是一种难得的幸福,可是我无法融入,只能旁观,或者欣赏。

2006年4月28日 星期五 晴

小玉到餐馆上班后,我有时会去找她说说话。或许她的心情和我有太多的类似,所以我们之间很谈得来。

小玉叫我大哥,我也把她当自家妹子一样看待。

有时,我会把她的口琴借来吹,排遣一下内心的寂寞。

前天,我问她:“口琴多少钱买的?”她说:“是一个高中同学送的。”我开玩笑说:“男同学吧?”小玉就不好意思地笑。

我说:“难怪房东赶你出来时,你什么都不带,单单带了这只口琴,原来是定情物嗦。你这么困难,怎么不去找你那男同学一起想想办法?”

小玉说:“他还在读书,在上海,今年才大四。”

我点点头,说:“你看看,那天晚上你说什么气话来着?假如叫你那男同学得知了,不气死才怪?”

小玉说:“有时候我真这么想过,把自己卖了,换点儿钱回报  父母。”

我说:“别说傻话!好好干活,好好挣钱,好好生活。”

今天,到了小玉发工资的时间,她把我给她的50块钱还给了我。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不是我在意这50块钱,而是我不想增加她的心理负担。

不欠人情,就没有负担。

有现货的就是我“表哥”

2006年5月8日 星期一 晴

AT工地有几个施工单位同时施工,每个施工单位都有老陈这样的角色。每逢有空,我就会和他们聊天,渐渐地大家都混熟了。

我发觉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毛病,就是自以为什么都很懂。其实很多东西他们都是一知半解,比如材料价格,有部分材料的价格我了解的都要比他们的低。

他们并不专业,只是,他们大都与施工单位的包工头有些关系,才被安排做这份工作。

这是一个普遍现象吗?

我蠢蠢欲动,因为我看到了市场价格和工地价格之间的差别。

我说了我本来是一个农民,天生就有一些小农意识。当我看到鼻子尖上的利益的时候,原谅我动了一点儿心思。

但我不敢轻举妄动,三年多来,我受够了没有收入的滋味。虽然我仅仅是个民工,但我仍然很珍惜这份工作。要知道,这工作还是在老陈的介绍下才得到的。

所以我还得老老实实地做我的安装工,我不想失去生存的机会。况且,我还欠着老刘和小张的钱。

但是,我知道我总会抓住某个合适的机会的。

2006年5月11日 星期四 晴

前几天,我们在工地闲了三天了,材料一直没到。听老陈说,厂家生产忙不过来,至少还要等十天才发得出货。

老刘和小张在抱怨这个月挣不了几个钱了,我却打起了主意。

我对老陈说我有一个远房表哥以前在开桥架厂,看他那儿有没有货。我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皮都不眨一下。

老陈说这种大的材料他做不了主,要由董总决定。

董总就是我们这个施工单位的包工头,瘦瘦的,鼻梁上架一副眼镜,据说是学建筑专业出身的。

我把对老陈说的话对董总说了一遍后,董总说:“不行,这是指定了品牌的,做竣工资料的时候得有该品牌的合格证。”

我提醒他,桥架不是每一米都有合格证的,他好像醒悟过来了,叫我赶快联系。

做过工程的人都知道,有时催工期比催命都厉害。如果你赶巧了,业务其实很容易敲定的,并且价格、付款方式都好谈。

我离开董总的办公室,小跑着离开了工地,打了一个出租车(我都记不起有多久没坐过出租车了),在一个网吧门口停了下来。

我在网上疯狂地搜寻C市的桥架厂,挨个打电话问有没有现货,有现货的就是我“表哥”。

也不知打了多少个电话,“表哥”终于找到了。

在一个偏僻得近乎荒凉的地方,我找到了这个厂。

“表哥”姓赵,江浙一带的人,叫赵均。我和他相谈甚欢,很快敲定了细节。我让他咬住价格,合同一旦签订,他得马上给我打一张欠条,待他收到款后立即付给我。

我曾设想过表哥会把我甩开,所以对表哥说:“我和施工单位有些关系,我还在里面上班呢。”暗示他不要打什么歪主意。

两边都成了我的亲戚,我晕。

今天上午,赵均搞定了合同,下午送货到工地,我也拿到了欠条。赵均供了900米桥架,规格为200*100,56块钱一米。赵均给我的价格是52块钱一米,加上三通、弯头、支架等东西,赵均给我打了5000块钱的欠条。

2006年5月21日 星期日 晴

今天,赵均收到了货款,我如愿拿到了5000块钱。

5000块钱拿在手里,厚厚的一摞。我心里就有了一种很踏实的感觉,觉得自己一下子变成了有钱人。

我决定先还老刘和小张的钱,后来想想,只还了小张的。老刘的钱先欠着,过几天再给他。如果都还给他们,他们免不了要问我从哪儿赚到这么多钱。虽然这钱并不算肮脏,但又何必多费口舌。

晚上,我到弟弟那里去了一趟。我住院的时候,弟弟四处借钱给我治病,当时治病紧急,弟弟借钱的时候都是说几天就还。现在过去这么久了,不知道弟弟怎样面对他的那些朋友。

弟弟正在吃饭,一大碗面条,呼哧呼哧往嘴里送。看见我,他站起来把凳子让给我,自己坐到了床边上。

我把钱递给弟弟,说:“这是3000块钱,先去还账。”弟弟接过来笑了一下,问我还有没有,说昨天有几个朋友来找他要钱了。

我把原本准备还老刘的1000块钱拿给弟弟。过几天就要领工钱了,欠老刘的钱等领了工钱再还他。

这几年来,我和弟弟就是这样,用有限的几个钱来不断地堵窟窿,哪里最急就堵向哪里。

千万别“混”工资

2006年7月22日 星期六 晴

我一直认为建筑行业是机会最多的行业,房地产热得像火,国家也在大力发展基础建设。我发现凡是干与建筑行业相关的工作的人,个个都活得比较滋润。

所以我觉得我在建筑工地当民工也是一种幸运,它让我对这个行业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我们干一项工作,就得对这项工作有研究。如果仅仅是为了混一份工资,那么这工作要么干不长,要么就会被工作压垮。

我得研究。

同赵均有了这次合作后,我开始考虑兼职在工地推销桥架。我发现我还是有一定优势的,当了这么长时间的桥架安装工,我对桥架已经相当了解了,桥架质量的好坏,基本上用手就能够感觉出来。

我为什么不好好利用这样的优势呢?

我让赵均给我印了名片,谈好分成的比例,工余的时间,就在各建筑工地转悠。

桥架这玩意儿是大宗买卖,工地的材料员一般都做不了主。做主的要么是甲方,要么是工程承包方,但目标客户还是很好找的,只要建筑整体框架出来了,那么差不多就该采购桥架了。

但多数时间是碰壁,很多次,我找到桥架采购方,还没开口说话,就被人“挥手再见”了。

好在我已习惯了这样的碰壁,在可能的客户面前,我宁可放弃尊严,也不愿放弃机会。

我坚信一点:只要坚持不懈,总会找到成交的客户的,也许,就是下一个。

我始终都在为“下一个”而努力着。只要稍一有空,我就会出去寻找工地。即便是晚上躺在工棚里,我也会琢磨手头的客户信息。

其间有一个客户对我的印象还可以,原本他准备分一小块业务给我,试着合作,但他却没能联系上我。那天,我们正在工地抢一段进度,电锤的呜呜声盖过了手机的声音,等我发现有几个未接电话而打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很生气了。他觉得我做事不靠谱,不愿意再把机会给我了。

为此我郁闷了好长时间,觉得这简直就是造化弄人。

但我仍然不气馁,相反,这更让我产生了信心。我觉得,我又回到了刚到C市时的状态。那个时候,我也是心无旁骛,专心干工作。

老刘和小张见我一有空就往外跑,整天鬼鬼祟祟的,开玩笑问我是不是到外面去泡马子,我含糊应答,任由他们取笑。

两个月过去了,我终于给赵均的厂签回来一笔二十几万元的桥架合同。

赵均自然很高兴,一个劲儿要求我到他们厂去搞销售,许诺给我高额的提成。我没有答应赵均,只是向他预支了一部分提成,还了所有的债务。

无债一身轻。

出路在工作中找

2006年7月24日 星期一 晴

我决定告别我的民工生活,因为我已想好了我未来要走的路。

四个月前,为了不致饿死,我不得不栖身民工队伍。

四个月后,我已经决定离开给了我生存机会的工地了,带着对未来的憧憬。

我曾经花了三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位置,现在,只用了四个月,就找到了我未来要走的路。

这四个月,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人的出路,是在工作当中寻找的,而不是坐在那里想出来的。

如果我不当民工,我就不会知道桥架这玩意儿,更不会知道它能给我带来收益。

所以,我们不应该抱怨工作的好坏,有工作就不错了,要想发展,还得自己在工作当中留心机会。

要离开了,还真有点儿舍不得。

不是我喜欢这个职业,而是这里很随意。虽然苦一点儿累一点儿,但大家的境况差不多,没有太大的贫富悬殊,没有地位上的贵贱差别,高兴了就哼几句不成调的歌,不高兴了粗话张口就来。

大家平等相待,没有心理负担,踏实。

然而,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没有任何人知道我当民工,连弟弟都不知道。

假如我的父母知道我在工地当民工,会带给他们怎样的震撼?

还有我的那些善良的乡邻,我的那些视我为骄傲的亲戚,我要对得起他们曾经馈赠给我的恭维话。

一个合格的民工显然够不上让他们骄傲的分量,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本来我想一个人悄悄地离开工地,但是,我割舍不下和工友之间的这种兄弟情谊。特别是老刘和小张,我们就像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一起冲锋陷阵,我们之间,有感情。

还有老陈,如果没有他,我进不了这个工地。他是我的恩人。

我决定请他们吃一顿饭,表达一下我对他们的感激之情。

我选在一个离工地较远的餐馆——我不想惊动太多的人。

我通知了小玉,小玉特意向她所在的餐馆请了一会儿假,不一会就过来了。

大家坐定,我先恭恭敬敬地给老陈敬了一杯酒,感谢他帮我找到这个工作,接着又给老刘和小张分别敬了一杯酒,感谢他们在我最需要钱的时候借钱给我。

我的郑重让他们有些纳闷,于是我告诉他们:“我要离开了。”

老刘张大了嘴巴,他问我是不是他们哪些地方做得不好,得罪  我了。

善良的老刘总是第一时间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这真是种美德。

我摇头说不是。

小张说:“干得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啊?是不是家里有事?如果有啥困难,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

小张的话让我鼻子有些酸。过去几年来,我一直期待着有人对我说这句话,我终于从工地的一个工友口中听到了。

我突然有一种倾诉的冲动,便向他们讲述了我从一个总经理过渡到民工的经历。

我说:“我其实很留恋工地生活,只是我怕,怕有熟人知道。”

在我讲这些的时候,小玉坐在我旁边静静地流着眼泪。她蛰居在这里,既是为了生存,也是为了逃避。所以我的这种心情,她懂。

老陈的眼睛有些湿润。他说当初在工地看到我时,我脸色发白,他还以为我是个吸粉的,没想到我有这么复杂的经历,不容易啊。

老刘突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大声说:“兄弟,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总经理既然能当民工,民工也一定能当总经理!”

夜里,我们都烂醉如泥。

2006年7月26日 星期三 晴

今天,我又找赵均预支了部分提成的钱。我想先搞定我的婚姻。

婚姻不是用钱可以搞定的,但是,你不能否认钱在婚姻当中的润滑作用。

另外,我没有一技之长,除了钱,我凭什么让周媛看到希望?

晚上,我把周媛约到一个茶楼,想开诚布公地和她谈一谈。

在茶楼谈感情,对我来说是一种奢侈。但是,为了一个稳定的家庭,这点儿奢侈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仍然向周媛隐瞒了我当民工的事实,但强调了我已经找到了未来的方向。

我说了,我不想离婚。婚姻这玩意儿就那么回事,没有人能预知下一次婚姻就比现在的好。

既然无法预知未来,不如就把握现在。我是个现实的人。

当然,我也不会赖着这个婚姻——我穷,但不等于我没志气。

周媛事实上是个没主意的人,我并不指望她能给我什么答复,我希望她回去和她父母商量一下。

周媛明显地消瘦了——没主意,并不代表心里没焦虑。

我给了她5000块钱,这是过去三年来我第一次拿这么大一笔钱给她。她迟疑了一下,拿过去默默地揣在兜里。

过了两天,她打电话问我这段时间到底在干什么,在哪里挣的钱,如果不说清楚的话,就让我把钱拿回去。

我说:“你放心,这钱是干净的,是我做生意挣的。”

周媛问我到底是做的啥生意,我说是帮别人卖桥架,并且跟她说了桥架厂在哪里,卖给什么地方。

周媛见我说得有鼻子有眼,便不再追问,轻轻地挂了电话。

2006年7月28日 星期五 晴

今天,她给我打来电话,说她妈炖了汤,让我回家去吃饭。

我知道,我和她们家的冷战总算结束了。

回头路,别走

2006年8月2日 星期三 晴

这几天,赵均一再邀请我到他们厂去上班,我客气地拒绝了。

我想自己创业。

过去三年来,我尝够了失业的苦。假如我到了赵均的工厂,我不能确定未来的哪一天我会不会重新失业。

假如我进了赵均的厂,一旦干不出成绩,赵均肯定不会无限期地给我发底薪,最后我还得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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