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水-只想拥她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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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水-只想拥她入怀-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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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停了下来,她醒回神,往窗外一看。
            “啊,少爷,结福到了,要下——”
            语未竟,管心祐猛地伸手拉过她欲下车的身子,钳住她双肩,迅速地将她压抵在车厢壁上。
            两人四目相对,距离近得没有一寸,她惶惶喷吹的气息被他凶狠地尽数夺吸而去,一丝不留。
            她总是提醒自己别在他面前直起颈项,因为他是少爷,因为他讨厌她的丑颜。
            “少、少爷?”而现在,他实在靠太近了,近得她不能撇开脸,否则嘴唇便会触到他。她只能无措紧搂着挤在两人间的竹篮,慌张别开视线。
            “……你怕我这般看你,想要避开,因为我说过我讨厌你这么丑;你不想太接近我,每晚来房里的时候总是希望快些结束,因为你怕碍了我的眼,惹我不高兴;你认为我还念著文若琼,便告诉我会和其他更娇美的女子相识……”他的神色有些痛苦和复杂,嘶哑道:“所以,倘若现在我说我已经等了你四年,你也压根儿不会相信的!”
            语毕,他侧过首,就要吻上她的唇。
            “少——”她震惊不已,心乱如麻,所能做的就是推开他!
            他并没有太过用力地钳着她,她很轻易就逃出他的掌握。
            “啊……对不住!”一见他坐倒在车里,她只能道歉,然后仿彿逃难似的下了马车。
            管心祐动也不动,没有想要追回她的意思。只是坐在那里,沮丧地抱住头。
            “我是……在做什么啊……”
            如果一切能够重新再来就好了。
            他会当个体贴一点的人。体贴到能够让她信任他的感情,和真心。
            第十章
            ——倘若现在我说我已经等了你四年,你也压根儿不会相信的。
            她听不懂,听不懂,真的听不懂。
            少爷为何这么说,甚至这么做,她完全不了解。
            他有多讨厌她,她不会不清楚,这是他想出来另一种嘲弄她的方式吗?
            ……不要紧、不要紧,她假装没听见,没发生就好了。
            就像是以前那样。
            深深吸几口气,在踏入武馆大厅之前,她已经能恢复平常心情。
            和谢邑见面时,她看到二师兄也在,寒喧几句,那两人在旁边饮茶配点心,然后指点她的基本功课。几年来,她有所进步的,大概就是马步扎得够稳了吧?
            一个早晨就这样过去,谢邑热情地留她吃午膳后才肯放行。
            她回到管府,照例上逸安院打扫祠堂、去厨房挑水,四处帮忙……虽然一切都跟平常没有两样,但她却觉得今日天黑得特别快。
            还早,还不到去少爷房里的时候。她一再地这样告诉自己,却连晚膳吃了些什么也没有记忆。
            不晓得为什么,很想找地方藏起来,她垂低眼睑走在长廊上,希望不会有谁看见自己。步伐好沉重,她轻轻地喘着气,渐渐竟是停住了动作。
            她感觉害怕。是怕见到管心祐?或者怕自己会胡想?还是两者都有?
            心里好乱。像以前那样当成没听到就好了。
            她缓慢调息,意图封闭自己的耳朵和思考,然后很快就可以遗忘。
            一直以来,她都是这么做的。
            小时候,舅舅当她为无物,她在渴望寻求亲情又得不到丝毫回应后,就对自己说,把这些伤心的事情忘记。
            她喜欢少爷,在少爷明白又厌恶地对她表示不可能会对她有同样的感情之后,她也反覆提醒自己,别再去想,看着前方就好了。
            只要别想起难受的回忆,就不会难受。
            像是突然惊醒一般,她复开始走着。喃道:
            “对了,还要去帮少爷敷脚……”
            本来应该要回房,却不知怎地,她宛若抗拒什么似的往梅园的方向去。等她回神过来,已经被稀疏的梅枝满满包围住。
            弯月斜挂,皎洁照映动静。
            她弯身蹲地,良久,在鞋边拾起一片凋谢的花瓣。小声地自言自语:
            “……少爷喜欢标致的花,可我只是枯掉的杂草……那么做,一定是骗人的。”什么等四年呢?他那么厌恶她,厌到必须四年才准备来折磨她吗?
            抱住自己膝盖,她缩成一团小球。低低地吟着小曲儿。
            她对爹娘没有任何印象,只是从懂事就知道这首曲儿。一定是谁曾经在耳边哼唱给她听过的吧?
            敛低眼眸,月光从她背后洒落,形成倒影贴在地面。真希望自己可以融入到黑暗之中,就这样消失不见。
            下辈子,她也想要做一朵花。
            人见人爱。若是能够被少爷攀折回房就好了,只要能在他面前盛开,最后就算枯萎了也无所谓。
            她闭上眼睛,把脸埋在交叠的时弯当中,回想到曾经在楼阁眺望他的那段长长日子,他根本不晓得有她这个人,或许……还是那样比较好吧?
            至少、至少她不会知道他那么讨厌她。
            心头好难过,好凄楚,她慢慢地呼吸着,还是没用。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她不想……不想哭啊!
            哭了……就忘不了了。所以她无论如何难受都得忍住。
            明明,她都忍得住的……
            背后忽然有其他人的气息,她一惊跳,温热的手掌就搭上她的肩膀。
            “结福?”管心祐焦虑的嗓音急唤。“你在这里做什么?我以为你——”待看清楚她滑出眼睛里的泪水,他震撼地梗住喉咙。
            结福没料他会忽然出现,仓皇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站起身就逃!
            “结福!”管心祐错愕,一时没能来得及抓住她,赶紧跛着脚步跟追。“你等一等——等一下,结福!”他在后头大声呼喊,行动不方便的腿,无法比她快速。
            结福不理会他,也不明白他为何要追来,只是往前奔着。最好自己可以逃去他再也看不到的地方,这样他对她的厌恶,或许就会减少一些……
            “结——”他急促的尾音突兀断去。
            结福一楞,不禁回头望了一眼。
            就见他倒卧住长廊上,痛苦地喘息。她吓住了,几乎不用思考,就是一种立即的反应,很快地往回跑近他身边。
            “少爷?少……”她蹲在旁边,慌张地察看他双目紧闭的脸色,就要唤人。
            管心祐却突地张开眼,举臂勾住她的肩颈,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
            “总算抓到你了。”他低沉道,灼烫的气息拂在她耳边。
            “少……少爷?”她担心他体虚,没有马上推开。
            他坐起身,粗喘几口气,才能稳声道:
            “结福,你想要跑到哪里去?是不是打算离开我?我早上说的话吓到你了吗?在马车上,是我冲动了,你别这样就不来找我!”他表情焦灼,钳住她臂膀的长指发白着。“……我知道我现在这么说,你不会信我。但其实我——”
            他的话尾让她背脊发凉起来,不觉虚弱地脱口道:
            “别说了,少爷。”
            他强迫她注视着自己。“结福,我对你动心了……我对你有感情,我喜欢上你喜欢我的那番心意了!”
            “少爷,您……别跟结福说笑。”这也……一点都不好笑。
            为什么他要一再地撕裂和践踏她的情意呢?她瞪视着自己的膝头,双手抖得好厉害,她用右掌压住左掌没用,又用左掌压住右掌。使劲地咬住嘴唇,只希望自己还能保持说话的完整。
            “我没在说笑!”他愤恼喊叫,使劲地握住她寒冷的手心,要她完完全全地听个清楚。“以前我对你做了许多不好的事,我知道这么说你一定不肯信,所以我只能慢慢地让你明白……”他也不了解现在这个时机是好是坏,但他真的已经无法忍耐了!
            因为他的心意她一点也没意愿去发现!
            “少爷,我——”她困难地挤出话语,却让他给打断。
            “我每天看着你,却不敢和你说话,也不能出现在你面前,就是担心你会拘束,会被我吓走!”他愈说愈激动,眼红着脸吼道:“其实我就是这么一个自私又卑鄙的男人!你想要逃开,我就假装跌倒;你帮阿寿或其他人缝衣服,我就把他们赶定;你老是对除了我以外的人有说有笑——我不要你看其他男人,我不要你和其他男人说话,我也不要你嫁给其他男人!你喜欢我,这一生一世就只可以喜欢我,不能再喜欢别人!”
            结福的视线模糊起来,什么也看不清了。
            她的确不相信。
            不信他的每一句,也不信他的每一字。
            他讨厌她,讨厌她的丑容,讨厌她对他的喜欢,他一直都很讨厌,这是他自己讲过好多次的啊。那么,非常厌恶她的他,如今说出这番话,要怎么教她相信?
            如果这是作梦,如果这只是他恶戏她的手段,那么一旦梦醒了,玩耍结束了,她的心就会碎得再也拼不回去。
            她不想伤心啊……因为那很痛很痛。
            真的,很痛。
            “结福,你为什么哭?”他问,语调是低哑的。伸手抹去她滑落脸颊的泪,她震颤了下,微微地往后缩。“是我让你哭了吗……我发誓以后不会了,你别哭了,我心口好疼。”他也不晓得怎么会这样,只是看见她哭湿双眼,胸腔的闷痛仿彿针穿,让他冒汗。
            “……少爷,结福貌丑,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变得像文小姐那样漂亮。”她只是草,只是他看不起的草而已,不会变成花的。
            想也没想,他咆哮起来:
            “你还不懂吗?!这已经无关容貌,以前我不了解……现在我只是……只是……总之我不需要你长得像其他人!只要你是结福就可以了——四年不够,我会用八年!八年不够,我等十二年!只要你能相信我,就算一点点也好。”他行些语无伦次,不知该怎么表达,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对她曾经有过的所作所为,只得再次抱住她,有生以来未曾这么惶恐和紧张。“……结福,我喜欢你。”他想温柔地对她说,但是却太害怕失去。
            他……为什么他现在要这么说……为什么……她苦涩又酸楚地在他肩处流下眼泪,没有回答。
            他猛地恶狠狠紧抓住她的臂膀,逼她抬起脸。
            “不论用任何手段,就算是要把你关在这里也好,你飞不出去,总有一天会是属于我的!”他的言语强烈激昂而且愤懑,但是表情却异常地脆弱。“——我……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结福。”他嘶声换着她的名,蓦地双手垂地,虚软无力。
            她朦胧地凝视着他近似哀求的神情,只觉心痛难忍又万分不舍。
            这个总是傲慢的男人,是为了什么向自己这般低头恳求?
            足因为想要她的信任?想要她的回应?想要她的承诺?想要她永远的陪伴?
            他难道不晓得……她的一切早就已经给了他啊……
            是他任性丢弃了,而她也没有再拾回来的勇气。现在又怎么要她给?
            “……少爷,结福的名字,是掌事大娘取的,原来叫做什么,已经不记得了。”恍恍惚惚地,她说。
            管心祐缓慢地抬眸,凝睇着她的泪容。
            “从我踏进这里,我就姓管了。以后……也都不会变的。”终究,她还是选择顺从他的盼望。
            就如同她从未忤逆过他那般。
            她可以当个空壳,也或许会注入不再那么悲伤的灵魂。
            可能四年,八年,十二年。再次换她,给他一个他所要的机会,结果也许又是遍体鳞伤,但伤口总会不再流血。
            她可以这样想吧?可以这样想吧?
            会不会太过奢侈了?
            他终于得到她的许诺,那对他是多么珍贵,她一定不知道。
            “结福,我答应你,今生只看着你一人。”
            她不需他的今生,只要是曾经就够了。他懂不懂?懂不懂呢?
            “少爷……”
            “别再叫我少爷了。唤我的名。”
            “……心……祐。”
            她柔软又生涩的轻喊。
            他不禁疼惜地吻上她鬓边的发。直到最后,她都没有察觉,自己给予他的原谅,竟让他骄傲优美的双唇不住地发抖着。
            气  戈  〃
            又过了八年!-
            张开眼睛,她知道自己已经醒了。
            下床穿好外衣,洗净脸,她推开门走出去,春阳高照,外头一片清新明朗。
            走向逸安院,她上楼阁打扫祠堂。
            每天都是这样开始的。
            待得四周干净俐落,结福点燃香烟放于供桌,已近晌午。下楼前,她往外望了一眼,视野及处,高大干枝正要簇放黄色的蝶形花朵。昔日清香侮园,如今只种数株槐树,这或许是这些年来唯一的改变吧。
            还没走出院内,就见一名小丫鬟唉唉哟哟地跑过来,鹅蛋脸儿红通通地,甚是可爱。她是前两年进来的小敏,年方十五。
            十五啊……想不起自个儿十五时是啥傻模样,结福不觉微扬唇线。
            “结福姐姐!结福姐姐啊!”小敏挥着手,站停在她身边。“哎呀,结福姐姐啊,你怎么老这么早起?我说我今儿会帮你打扫的啊。”
            “我也说不用麻烦了。”结福一笑,没有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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