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天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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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天网-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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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再找好不好?”文斌跟在她身后苦笑。
  到底有多少间房舍,无法估计,两个人在夜间,那能搜遍每一角落?天亮之后找就容易
多多,密门密室的痕迹夜间不易发现。如果设有机关削器,那就更为危险。“我……罢
了!”她颓然叹息:“如果他们从地道逃出山林,恐怕永远追不上他的。”
  如果那些人不走官道,没有既定的目标投奔,往山林僻野匿伏,怎么追?
  “他逃不掉故,我会追他追到天尽头。我负责追踪他这条线索,他涉嫌最大。”
  “哦!他涉什么嫌你并无确证,活剥了他他也不招,你怎能空口无凭说他与天网的内奸
有关?”“我们先找地方歇息,明早再找线索。只要把他弄到手,一定可以逼出线索来。”
文斌领先进入一座颇为宽厨的房间,有床有衾寝具俱全:“后面一定有内间,你先洗漱,我
四处走走。”“不必了。”她显得心情沮丧:“在床角倚壁靠一靠,我还撑得住。”
  “你需要充足的休息和睡眠,不然精力难复。听话,好好歇息,我得留意这附近的动
静。”“不会有动静了,人都走光啦!”她将灯笼插在床头,瞥了大床一眼,摇摇头:“这
房间好像不是内室,衾席都有霉味。”“甚至没有人味,不像有人居住。奇怪,这里到底是
什么地方?主人与伏魔剑客有何关系?“主人自称是九州天魔。”
  “哎呀!”文斌突然惊呼。
  “怎么啦?”
  “庄院小径三岔路口的灯柱。”
  “好像是旗斗。”
  “不,应该称为信号华表。要传达信号时,白昼用五色旗,夜间用五色灯。也称天灯
台,必要时,可升上那种三尺径六尺长的天灯,普通庙宇用来敬神,秘会组合则用作紧急召
集的信号。”“你是说……”
  “这里是酆都会的山门,九州天魔可能是酆都会的会主。平时山门仅住了几个人,每年
三月三秘密聚会。那根华表是传达信号的天灯柱,某种灯号旗号,召集某一堂的人。会设有
十堂,影射地府十王。二十年来,江湖朋友仅知道有这么一个神秘的会名,而不知该会有些
什么人,山门又在何外,虽然难免有些消息传出,但也仅限于风闻。”“那……那你怎么认
为他可能是该会的会主?”
  “是从这些人的行动猜测的,他是发令人,没错吧?天网曾经调查过这个会,没有结
果,寿州的幽冥教,很可能与这个会有某些协议或默契,也可能是这个会的外围组织。可
是……”“可是什么?”
  “夜袭桑家大院,摧毁幽冥教劫掠五爪蛟库藏的人,可以认定是伏魔剑客的党羽所为,
这混蛋又逃来这里安顿,那么,三者之间的关系真复杂得令人莫测高深。”“你无法证明这
里是酆都会的山门,也无法证明老魔是该会的会主。正如你不能证明伏魔剑客,是劫掠桑家
大院那些人的党羽,同样令人难以信服,他们却可以一口否认让你哑口无言。”“当然这是
我的猜测,无法求证。但如果猜对了,这里可能真的成了废墟,人都逃掉啦!这里只是象征
式的山门所在地,实际上的密窟决不会在这附近,象征式的山门随时可以放弃,风声一松又
可返回,屋内各处不可能遗留下证据,来查的人也会认为查错了地方。你歇息,我仍有点不
放心,得四处看看。”她真感到疲累,心情也不佳,往床头一靠,深深叹息闭上眼养神。
  她一定要在这五六天内,和伏魔剑客决定生死存亡。
  她需要时间,要和生与死竞赛。
  文斌的及时出现,她的心情更复杂了,也感到身心俱疲,亟需歇息,靠在床头胡思乱
想,一阵倦意袭来,朦朦胧胧地睡着了。意识中,文斌在房外查看,必定就在附近走动,房
舍中已经人去屋空,她已获安全保障。
  她却没想到,如果真有危险,就算文斌站在她身边,也无法保证她是安全的。
  她不可能睡熟,凌乱的片断梦境纠缠着她,突然一声暴响,她猛然惊醒跳起来。
  本来已经打开的房门,外面多了一道铁栅。
  是那种方格铸成的重栅,方格仅八寸见方,人是绝对不可能钻出的,格子粗如鸭卵,宝
刀宝剑也不易砍毁。糟了,她这才发现房没有窗,青砖墙厚度超过一尺,上面的高度有两
丈,难怪在外面看,所有的房屋高度,皆比一般的民宅高一倍。上面居然有承尘,而且是一
排碗粗的木头并架的,要想跳上去打破这种特制承尘,谈何容易?“长虹!”她拍打着铁
栅,向外面黑暗的南道大叫。
  回声嗡嗡,听不到其他声息。
  铁栅是从地下升上来的,而非下降或旁移,双手拼全力推摇,丝纹不动,可知极为沉重
坚牢。“长……虹……”她狂呼,绝望的感觉爬上心头。
  文斌可能也遭到不幸了,希望已绝。
  她终于想到,这种房间是囚禁人的,安顿在内的人,随叫皆可能被主人加以囚禁。许久
没有人住宿,难怪床衾的霉气甚浓。“完了!”她绝望地想,再定下心观察敲打墙壁,试图
找到出路,也许可以找出薄弱的所在,用剑撬坏墙壁,或许可以撬出一个洞孔钻出去。□□
□□□□文斌的确碰上了困难,真不该在险恶的房舍中乱跑的。
  房外的甬道向两侧伸展,他记得是从左面进来的,左面是一座小厅,毫无异处,因此他
举着灯笼向右走。经过另一间房,推开门向内扫了一眼,看不出可疑征候,是同一型式的住
宿房间。
  再往前走是一道门,门上了锁,另一边可能有门闩。上锁表示这一边是外,另一边是
内;也表示禁止内面的人外出,内面不可能上闩加插。门环不大,锁也是四两弯月扣锁,是
防止自己人乱走的设备,属于象征性的禁制。
  他扭断一只门环,锁失去作用推开门先用灯笼伸入察看。
  又是一座小厅,设备简朴,可能是住宿的人,在这里活动交际的场所。
  他迈步入厅,寻找通路门户,仅检查了右面的墙壁,身后异响人耳,猛然警觉地转身回
顾。不妙,外面有一道墙,正自左至右滑动。
  他心中一懔,不假思索冲出,伸手想将墙扳住或抵住,却慢了一步,墙砰然一声闭上
了。
  手用不上就用脚,起脚猛踹,噗一声闷响,被震退了两步。
  不是墙,而是铁叶壁,绘上了砖砌的图形,其实不是砖墙,坚牢沉重,得用千斤巨锤才
能对付得了。没有其他出路,他被困死在小厅内了。
  仔细检查一周,敲敲打打毫不激动。激动解决不了问题,他必须利用智慧找出一条生路
来。还不算太糟,他有一把狭锋单刀。这种刀与单刀不同,刀身背厚刀尖特别锐,刀身狭刃
几乎像锐三角剃刀,可以作锲用,用来撬砖颇为顺手。普通的阔头大肚单刀,撬砖一撬即
断。最管用的是斧和锤,刀不是撬墙的好工具。
  “好吧!不妨扮一次鼠窃。”他挂妥灯笼,开始用劲撬砖:“我不信里面另有裹铁复
壁。”鼠窃最喜欢青砖墙,讨厌土建的泥墙。
  挖泥墙要一分一分挖,挖砖墙是一块一块挖。
  双层厚砖墙虽然撬挖不易,困难加几倍,但有工具劲道够,挖通不难。只要能弄碎一块
挖出,其他就容易撬松了。刀不可能把第一块砖打碎,必须先用刀尖一小块一小块凿开。
  他力贯刀尖,双手运劲慢慢地向第一块砖进攻。
  没有人防守的地方,他有充裕的时间工作。
  月华曹娇豁出去了,她必须跟游神到武昌,指认出花红买凶手行杀王吏目的的金主,毕
竟比弄成残废抬走好得多,何况前往武昌日子长着呢!沿途她仍有机会脱身,所以不加反
抗。游神的脚程快,一股劲催她快走,脸色逐渐冷森,以后很可能用拳打脚踢赶她全力奔
跑。
  后面,两男两女也跟来了,以相等的速度,保持相距百步距离。
  游神早就发现有人紧跟不舍,但不加理会。
  一阵好赶,赶得浑身大汗。
  未牌左右,路旁的小村在望,村民聚集在村口指指点点,相距百十步,仍可看出村民惊
惶的神色。两里外岗上的林木顶端浓烟冲霄,一看便知道是失火,却没有草木的灰烟落,可
知不是山林失火,山林失火村民不会仍在村中聚集,应该上山救火。“去看看。”游神向小
村一指,表示要她走在前面。
  后面,一男两女也跟着往小村走,中年人独自走在前面,一男两女落后二三十步紧锲不
舍。看到他们带了剑,村民大感恐慌。
  “喂!是怎么一回事。”游神拦住了一个惊惶走避的村民,态度相当和蔼。
  “岗后面的淮南别庄失火,有许多携有刀剑的人四散奔逃。事情是这样发生的……”村
民胆气恢复了。这位村民其实所知有限,唯一可疑的事,是有一个貌丑的带剑小伙子,在这
里买食物午膳,问这一带的情形,知道岗东面有一座淮南别庄。之后小伙子走了,有人看到
是从岗尾进去的,之后便看到淮南别庄起火,有带有刀剑的人奔逃,如此而已。村民不敢前
往救人,淮南别庄的吕大爷不好说话。
  问不出所以然,游神催促月华曹娇动身。
  经过中年人身旁,中年人突然拦住去路。
  “尊驾跟了老半天,不知有何指教?”游神拉了月华曹娇退至一旁,态度有点冷森。
  “老弟台真是天网的游神?”中年人笑问。
  “不错。”
  “老弟与天魁是否有联系?”
  “没有,预定分途尽快赶往武昌找确证。前辈……”
  “天魁身边,有一位女扮男装的小姑娘,身上除了一把剑之外,身无长物。”
  “哦!那是天魁的朋友,姓杨。前辈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他们也知道。”中年人指指不远处的一男两女:“他们是天魁的朋友。我见
过杨姑娘,她独自追踪伏魔剑客。如果我所料不差,村民口中所说的丑小哥,就是杨姑娘,
天魁没追上她,她在这里发生了意外。咱们去看看,如何?”“这……”游神意似不信。
  “在下飞虎鲁飞。”中年人通名号:“那位年轻人姓唐,和他的妻子,是鲁某的晚辈。
小姑娘姓包,唐贤侄的师妹。”“鲁前辈才是真正的侠义道名宿,失敬失敬。”游神冷森的
神情一扫而空,郑重地行礼:“诸位……”“昨晚天魁是从我家离开,带了杨姑娘的包裹匆
匆追赶杨姑娘,不知为何没赶上。”年轻人是夺魄天君的儿子,过来相见:“兄弟唐仲,与
天魁有过命交情。杨姑娘在这里出了意外,我们必须去查明底细。”“是我自告奋勇,带他
们出来见世面的,也意在助天魁一臂之力。有关伏魔剑客的底蕴,唐贤侄的老爹,已向天魁
透露了不少,恐怕另有更秘密的内情,我打算找到天魁之后,助他去某一处地方找确证。”
“好,前辈仗义相助,深感盛情,咱们走。”游神欣然说。
  “火场一定还有人在。”飞虎鲁飞领先便走:“淮南别庄,听庄名便知不是好路数。”
  共捉住七名返回看风色的盗伙,查明淮南别庄遭劫的经过,众人立即动身向南赶。
  伏魔剑客沿途找人协助,居然找强盗助拳,杨姑娘单人独剑穷追,如果天魁来不及赶上
去会合,很可能受到明与暗的算计,后果严重。月华曹娇心中叫苦,真是见了鬼啦!鬼撞墙
似的拼命逃,以为可以摆脱各方的追逐,折向南下远离风暴中心,让各方的人在东西两路奔
忙。结果,反而一头重新撞入暴风圈里,不但被游神所控制,而且即将接近天魁、伏魔剑
客,甚至各地的牛鬼蛇神,这些人全在张开双手等候她,欢迎她,真是刚离虎口,反进了狼
窝。她像落在八爪蜘蛛的爪中,被游神飞虎五个人所控制,逼着她冒着烈日飞赶,毫无逃走
的机会。似乎不论是哪一方的人,都不会放过她,前途茫茫凶多吉少,她沿着到达武昌的机
会不多。她不想死,必须死中求生,必须制造机会脱身,愈往前走机会愈少。
  负责看守她的人,已换了包琴韵姑娘。这位小姑娘似乎漂亮而少心机,对她的态度也相
当和善。“你是天网的人吗?”她一面快步急走,一面向并肩而行的包琴韵问。
  “不是。”包姑娘坦然回答:“天网不需要成名人物参予,有名气的人目标太大。”
  “你是有名气的人吗?”
  “可以说小有名气,当然比不上你江湖双娇名头响亮。你在武昌为了一千两银子花红,
刺杀天网的人,就是因为名气不小,被人一眼就看穿身分。花重金雇你们行刺的人,犯了致
命的错误。”“哦!我在江湖认识不少人,怎么没听说过你这号人物?你的绰号叫什么?”
  先了解对方的底细,便可在用谋上策划行动大计。
  她却不知在夺魄天君处,在神智失去控制下,招了许多连她自己也忘了的琐事,根底已
完全暴露。因此面对唐仲夫妇与包姑娘,她是完全陌生的。迄今为止,她完全不知道那晚遇
上鬼怪之后,以迄天亮苏醒期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那段记忆完全空白。如果她知道在
她吐露真情底细时,包姑娘也在场,便不敢在包姑娘身上,打脱身的妙主意了。“不要在我
身上枉费心机。”包姑娘坦然指出她的阴谋:“就算你知道我是谁,也对付不了我。知已知
彼百战百胜不是万灵丹,知道我之后,你心中更为发虚,想一下子摆平我溜之大吉,那是不
可能的事。”“你……”
  “你给我记住。”包姑娘说话一团和气,说的话却充满危机:“一旦你暴露逃走的意图
或行动,我会毫不迟疑,先发制人弄断你一双粉腿,雇强壮的乡民抬着你走。或者制你的经
脉,在心经和肺经下手。定时制经脉十之七八靠不住,生理上的变化,会影响所制经脉产生
变异,稍有变化便失去定时的功效,从此经脉不会复元,成为终身之患,或者立即死亡。你
要我制你的经脉吗?我在这方面下过苦功,至于是否真的灵光管用,就无法保证了,因为我
还没真正制过活人,只在理论上不断参修,灵与不灵,还待求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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