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突击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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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突击营-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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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人问道:“你们是**?”
“是,我们是江东突击营。”
“江东突击营?”身边的人声音有些异样,“你们是罗营长的兵吗?”
涂九终于睁开了眼,借着火把的光,他能够看到,面前是一张有些稚气的苏南少年的脸,脸上还带着几分激动。涂九警惕地反问了一句:“你认识我们罗营长?”
那少年答道:“我认识,他是不是叫罗毅?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少年的身后,还有几个人也一齐说:“对,罗营长是我们全村人的救命恩人。”
涂九指了指绑在自己背上的罗毅,说:“我背上的人,就是罗营长。我是他的警卫排长涂九。”说完,他再也撑不住了,眼睛一闭就昏过去了。
向涂九问话的那人,正是曾被罗毅救下的钢叉少年邵平。他护送着母亲以及村里的乡亲过了江之后,让乡亲们按罗毅的安排逃往安徽方向,自己带着十几名青年留在江边,打算等待突击营过江,然后加入罗毅的部队。他们所处的位置,是在罗毅掩护百姓过江那个位置的下游十几公里,涂九和罗毅顺着江水一直漂到了这里。
这些天,邵平和他的同伴们每天都要到江边来巡视,一是怕错过了突击营渡江的时间,二是想在江边打捞一些阵亡的军人遗体,从他们身上搜集到武器弹药。一名青年在江边上发现了涂九和罗毅,上前一试,发现他们还有呼吸,于是便喊来了邵平,让他处理。
邵平不知这二人是什么身份,黑暗中,他既没有认出罗毅,也没能识别出他和涂九身上血淋淋的军服。他首先收走了涂九和罗毅身上的枪支,然后唤醒涂九,这才有了刚才的对话。
听说涂九身上背的人正是罗毅,邵平一阵心惊,他连忙解开涂九身上的绳索,把罗毅解下来,抱在怀里仔细辨认。
“真的是罗营长!”邵平道,看着罗毅紧闭的双眼,他觉得好生一阵心酸。
“他受伤了!”一名青年注意到罗毅胸前那一大团血迹。
“打得真厉害。”另一名青年轻轻地嘀咕着,罗毅身上除了胸前的一片血迹之外,其他地方也都溅满了血,可以想象出此人曾经经历过怎样的激战。
邵平着急地喊道:“快,扎两副担架,把罗营长和涂长官抬回去。小猛,你快跑回去,让家里的人烧姜汤,屋里点上火,还有,把镇上的郎中叫来。”
一干人等手忙脚乱地把罗毅和涂九抬回了邵平等人在江边镇上临时租住的房子,大家小心翼翼地把二人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用温暖的棉被把他们裹上。镇上的郎中被那位叫小猛的青年连哄带逼地叫来了,他刚刚从被窝里出来,衣服都没穿整齐。小猛手里端着一杆步枪,虽然脸上陪着笑,但郎中知道,这笑容的背后是比刀还厉害的子弹。
“先生,快帮我们看看,这两位长官是怎么回事。”
郎中先给罗毅号了号脉,摇了摇头:“这位长官,怕是不行了。”
“怎么回事?”邵平的眼睛都立起来了。
郎中道:“这位长官胸前受了重伤,所幸先前用了白药,封住了伤口,所以一时还没有送命。但在江水里泡了太长时间,元气大伤,加之失血过多,怕是撑不了几天了。”
邵平道:“先生,你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救活,他是我们全村的救命恩人啊。而且,他的伤是打鬼子受的,咱们不能不救啊。只要你能把他救活,要花多少钱,你尽管开口,我们哪怕砸锅卖铁也会付给你的。”
郎中说:“后生啊,要说长官是为国为民受的伤,你提什么钱的事情,就太小瞧我了。可是,他这个伤,实在是太重了,如果当时受完伤就能够医治,倒还有一些希望。但他受伤之后还在这么冷的水里泡了这么久,连好人都受不了,何况于他这样的伤情呢?唉,也罢,我先开几副方子,你们抓紧给他吃下去,能不能成,就看他有没有这个命了。”
说完,郎中提起笔,圈圈点点地写了一个药方,大体就是一些消炎和补血补气的药。邵平喊过一名青年,让他火速拿着方子去镇上的药店抓药,郎中暗暗叹了口气,心说药店的老板也要和他一样受罪了,这深更半夜睡得正香的,被一群非兵非匪的年轻人抓起来配药,可真够苦的。
郎中又给涂九看了看,得出的结论是此人无大碍,只是冻得太厉害了,另外还有些劳累过度和急火攻心,睡上一觉,吃一点调理的药就没事了。

第二卷 浴血金陵 163 洋大夫

163 洋大夫
第二天早上,涂九醒过来了,正如郎中说的那样,他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过于劳累而已,吃了一些米粥之后,身体就开始恢复了。
邵平把从涂九身上搜去的武器还给了他,又向涂九介绍了自己与罗毅认识的过程,并说明罗毅已经答应自己可以参加突击营。涂九也把罗毅等人在江边阻击日军的情况向邵平等人简单说了一下,大家都唏嘘不已,连给罗毅换药的郎中都被感动得落泪了。
罗毅自从被救回来之后,一直昏迷不醒。邵平撬开他的牙关,给他灌了药,又依郎中的吩咐喂了他一些米粥,罗毅似乎有了一些活力。在头一天的混战中,他厮杀了几个小时,却没有吃什么东西,体力早已透支殆尽了。少许的米粥和一些补气的中药喝进去之后,他的身体机能稍微恢复了一些。
“先生,罗营长怎么一直昏迷啊?”邵平对郎中问道。
郎中说:“这已经算是好的了,也就是这位长官体质好,换个别人,这样折腾下来,早就不行了。”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郎中摇摇头:“不好说,也许醒不过来也有可能,他现在已经开始发热了,热度一上来,我也无能为力了。”
像是在验证郎中的话一样,罗毅的体温迅速地升高了,他的伤口虽然经过了曾珊和郎中的处理,但由于在江水中浸泡的时间过长,已经不可避免地发生了感染。他的嘴唇烧起了燎泡,甚至开始不时地发生痉挛。大家都是有生活经验的人,知道发烧到这个程度,已经是非常危险了。
“先生,难道就完全没办法了吗?”邵平和涂九都焦虑地问郎中道。
“没有办法。我已经尽力了。”
涂九道:“先生,不管花多少钱,我们都不在乎。哪怕你开出一万块钱的价钱,我也保证付给你,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吗?”
郎中看看涂九,说:“长官,我只能做到这些了,这不是钱的事。罗长官为了救百姓,连命都能搭上,我哪敢图钱啊?不过,如果你能花得起钱,要不去请个洋大夫来看看,或许还有救。我听说,洋大夫那边用的西药,都是要拿金条去换的,平常人可请不起。”
“没问题!”邵平和涂九同时说。涂九心里明白,几根金条对于突击营的财产来说,算不上什么,其实突击营的军医就经常使用西药,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邵平敢这样说的原因,则在于他脑子里根本就没认为钱是一个障碍,有钱就付钱,没钱就动粗吧。自从他手里有了枪之后,他对于规则的认识越来越模糊了。
“先生,什么地方有洋大夫?”邵平问道。
郎中说:“西北50里的刘集镇,前些日子搬来了一家洋医院,听说那里的大夫挺不错的。”
邵平道:“好,我现在就去叫人,把罗营长抬到刘集镇去。”
“不可。”郎中说,“以罗营长的伤势,怕是不宜再动。50里地可不是闹着玩的,他现在发着高烧,路上如果再受点风,只怕你们还没抬到,他就不行了。这种情况,只能是请大夫来出诊,就是不知道他们肯不肯来。”
“我去,保证把洋大夫请过来。”邵平说。
涂九说:“还是我去吧。”
邵平摇摇头:“九叔,你现在身子虚,还是留在这里保护罗营长,我带几个弟兄去就行了。”
涂九也知道自己现在体力不行,要跑50里路有些困难,于是对邵平说:“邵平,去了之后,一定要好好说话,不要动粗。不管花多少钱都没事。”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卷钱交给邵平,他身为警卫排长,身上是带着一些钱的。
邵平没有客气,接过了钱,又对涂九说:“九叔,能不能把你的手枪借给我……路上万一有点啥事的,你那家伙比较管事。”
涂九把柯尔特手枪解下来,交给邵平,说:“枪可以借给你,但不能乱用。尤其是不能拿枪去威胁医生,知道吗?好好说话,总有办法的。”
“你放心吧。”邵平答应着。他插好手枪,带了几名青年,火急火燎地奔刘集镇去了,几名青年都扛着过去罗毅发给他们的三八大盖,邵平心里明白,手上没有枪,说话是没有份量的。
邵平等人一路狂奔,50里地很快就跑到了。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里,几个扛着枪的青年倒也没有特别惹人注意。邵平一进刘集镇就开始打听洋医院的所在,结果一下子就问出来了,这是一所设在教堂里的医院,原来只是教堂的牧师在帮人看病,淞沪会战以来,从上海逃过来一些医生,把这里扩展成了一所有点规模的医院,还救治了不少从前线撤下来的伤兵。
邵平带着几名青年直奔医院,刚到门口,便被一名腰里挂着驳壳枪的汉子挡住了,看起来,他似乎是医院门口的卫兵。
“几位兄弟,请别乱闯,这里是医院。”汉子道。
邵平想起涂九的吩咐,客气地说:“大哥,我知道这里是医院,我们就是来请大夫的。”
汉子说:“请大夫?我们的大夫都忙着呢,你家里如果有病人,就抬过来吧。”
“大哥,我们离得远,有50里地呢,没法抬过来。”
汉子说:“那就不好办了,50里地,我们的大夫都很忙,不可能去出诊了。”
“大哥,人命关天啊,求求你,让我去见见大夫吧。我们那里的病人烧得很厉害,如果不请洋大夫去看看,他就没命了。”
汉子倒是一个好心人,听了邵平的话,有些为难地说:“兄弟,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我们这里的大夫非常忙,总不能为了你家一个人,就耽误了那么多病人吧?要不,你还是想办法把病人抬过来吧。”
邵平说:“不行啊,他伤得很厉害,又在发烧,如果抬50里地过来,怕就不行了。”
汉子依然摇着头,邵平急了,眼睛一立,道:“你到底让不让我进去?”
汉子道:“怎么?你还想撒野吗?”
邵平从腰里把柯尔特手枪拔出来,指着汉子的胸口说:“人命关天的大事,你如果再敢拦着我,我就崩了你!”
汉子微微一笑:“兄弟,你如果敢崩,你就崩,皱皱眉头我跟你姓。你崩了我也别想把大夫请走,别以为这里只有你有枪。”
话音未落,从医院门里一下子涌出来七八名劲装汉子,每人手上握着一把驳壳枪,指着邵平和他的同伴们。接着,邵平的耳边传来一声娇叱:“是什么人在这里撒野!”
邵平抬头一看,只见一位妙龄女子从劲装汉子们身后走出来,一对杏眼瞪着邵平。这名女子衣着光鲜,容貌艳丽,但眉宇之间有着一股隐隐的威严。邵平在她的逼视之下,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第二卷 浴血金陵 164 重逢

164 重逢
“怎么回事?”美貌女子问守门的汉子道。
“大小姐,他们说要来请医生去出诊,出诊的地方离这里有50里地。我让他们把病人抬过来,他们不肯,就要动粗。”汉子躬着身答道,看起来,他和那些劲装汉子都是美貌女子的手下。
“小姐,你行行好,请个大夫跟我们去吧。”邵平见来了正主,连忙央求道。他心里琢磨着,女人的心肠总会软一些,也许求一求能够起作用。
女子看了看他手里的枪,说:“先把枪收了,别觉得有几支破枪就能撒野。”
“是!”邵平连忙把枪收了,他的同伴也把三八大盖的枪口指向了地面。
女子说:“这位兄弟,不是我们铁石心肠,这家医院现在忙得很,所有的大夫都没有空。如果周边每个病人都要求大夫出诊,我们就救不了几个人了,是不是这样?”
邵平说:“小姐,我们这个病人,可不是普通的病人。他是打鬼子受的伤,看在他打鬼子的份上,能不能让大夫破破例?”
女子说:“小兄弟,我真的很难帮你,但我们现在医院里也有伤兵,也是打鬼子受伤的。这样好不好,你把那位伤兵大哥抬来,我们免费给他治伤就是了,但出诊,怕是不容易。”
邵平见女子的话里有些松动,扑通一声就给女子跪下了:“小姐,我们这位伤兵,可不是普通的伤兵啊。他带着100多弟兄,在长江边跟整整一个联队的鬼子血战了一天,掩护了四五万百姓逃过长江来。他自己身负重伤,是他的警卫拼死背着他游过长江,才拣了一条命。现在如果没有洋大夫去给他治病,他就完了。”
女子闻听,有些动容,又有些怀疑:“小兄弟,你说的可是真的?100多人,顶住了一个联队的鬼子?这怎么可能呢?”
邵平急了:“小姐,这还能有假。你去问问这镇上有没有从江那边逃过来的百姓,他们都知道,江东突击营的罗营长……”
“你说什么!”女子厉声地打断了邵平的话,“江东突击营!”
“对呀,是江西的义勇……”
“你说受伤的是他们的营长?是叫罗毅的营长吗?”
“对,正是罗毅营长,他负了重伤,快不行了。”邵平答道。
那位美貌女子的眼里蓦地涌出了泪水,她回过头大声地喊道:“张伯,张伯!”由于情绪激动,她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
一位保镖模样的中年人从医院里跑出来,来到女子面前问道:“大小姐,怎么啦?”
“快,快去叫车,叫上林大夫,还有李大夫,带上最好的急救药,马上跟我走!”
张伯转身奔回医院里去了,这一通喧闹,惊动了医院里的人,一位中年妇女冲出来对着美貌女子喊道:“心雨,出什么事了?”
杜心雨哭得梨花带雨一般:“妈,罗子哥负伤了,罗子哥快不行了!”
两辆小轿车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疾驰过来,杜心雨拉着邵平跳上第一辆车,两名保镖连忙也跟着上了车,两名医生带着急救箱坐在第二辆车上。邵平给司机指着路,杜心雨不断地催促着,让司机加速。两辆车在乡间道路上开得风驰电掣一般。
来到江边镇,杜心雨不等车停稳,就和邵平一起从车上跳下来,向罗毅的房间飞奔。涂九正守在罗毅的门口,见到杜心雨有些意外:“杜大小姐?”
“九叔,罗子哥怎么样了?”杜心雨着急地问。
“还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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