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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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宠-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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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记得,夕阳西下,她背后是被落日染红的海水,在临窗而来的海风里,她的黑发肆意的飞扬着,遮住了他的眼眸。她在那样美丽的风景里,踮起脚尖,覆上他的唇。
“桐桐,我一定会找到你,不论把你带走的是谁。”
他捏住那根黑色的发丝,狠狠地在心中暗道,不论是谁,都不能悄无声息的将你从我身边带走。
——
神木季兴司的车子抵达东京时,车里女子早已经昏厥过去,车子停在了神木老宅门前,错落有致的枫木和银杉围绕着整个神木家,隐秘间却又气势宏伟。
“社长!”
车门被打开,季兴司闭着的眼睁开,看了一眼躺在他腿上的女子。车外的黑衣人伸手,示意要将女子抱出车外,却被季兴司抬手阻止了。
他将苏桐软软的身子扶起来,靠坐在座位上,抬脚下车后绕道右侧打开车门,将车里的女子抱进怀里,在黑衣人的陪同下走进神木老宅的大门,慢慢朝着老宅的最深处走去,步伐稳健,没有一丝紊乱。
“社长!”
早已经候在门外的老妇看见来人,立即恭敬的行李。
季兴司看了她一眼,目光阴森,抱着手里的女子走进卧室,将她放在榻榻米上。
“给她洗个澡,换身衣服,她醒了,立刻通知我。”
男人简洁的交待完便出了屋子,这里,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做,除了神木家的,他还得应付唐鹤雍无孔不入的调查。
其实他应该庆幸,若不是唐鹤雍兴师动众的漫天寻找,他或许还不知道这个女人已经被人掳走,更不能最终判定是自家妹妹将人带走的。
所以,他应该感谢他。
若不是他,他便不会这么快的赶去名古屋,若不是赶去了名古屋,那她在季幸步手下,必定要……
甩甩头,季兴司不在让女子的身影停留在脑海里,他一路朝着左侧走去。
“社长,这一批从中东过来的军火今晚就要交货了,最近警方盯得很紧,可能是跨国际的交易,甚至出动了国际刑警,所以你看……”
“没什么好看的,交易正常进行,我从不打无准备的战!”
所以这一次,他一定要打败唐鹤雍,不论是唐氏,还是那个女人,只要是唐鹤雍的东西,他都要得到,并且占为己有!
有的时候有的人,总是对不属于他们的东西深深地执着着,得不到,才欲罢不能,若真的到了,或许又变成弃如敝屣。
相叶裕子没想到会接到季幸步的电话,她们不是早就说好了么,把苏桐弄出唐家后,大家就各凭本事。
“喂,神木小姐玩的还开心么?”
神木季兴司在心中暗骂一句‘贱人’后,轻笑着开口。“开心是自然的,有什么能比将自己恨之入骨的女人折磨至死还要更让自己开心的事呢?”
“神木小姐开心就好。”这个心狠手辣的贱人,不过是个身家不清白的屠妇罢了,相叶客气的话语暗含着轻蔑。
季幸步冷笑,“不知道相叶小姐有没有兴趣也让自己开心一下呢?”
“呵呵,神木小姐太客气了,这种事还是神木小姐擅长,我就不搀和了,不过神木小姐可千万不要手软啊。万一留了活口,万一被鹤雍知道了,咱们两可就……”肩膀上的伤口还没有好全,相叶裕子说的咬牙切齿。
“手软,哈哈,”季幸步嗤笑出声,“我可不是相叶小姐,不过,现在咱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所以,你可千万别玩什么花样。你要知道,你也脱不了干系的。”
“神木小姐哪里的话,我们的关系在对待她时,一直是友好的不是么?”
同一条绳,我呸,就凭你也配?相叶裕子望着前方的来人,原本鄙夷的眸光瞬间融化成春风。
“我还有事,就不多打扰神木小姐了,再见!”
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她利落的将电话挂掉,扔进包里。
“吹衣,你来了?”
唐吹衣看着笑着朝她款款走来的女子,心中疑虑四起,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和她挽起手来。
“伯母呢?我以为你们会一起来呢。”相叶裕子拉她坐下,朝着不远处的和服女子招招手。
“给我们上些点心和清茶!”
“我妈妈身体突然不适,但是说之前就已经约了你,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就出来和你一块喝喝茶了,干嘛,不欢迎我啊?”
唐吹衣斜睇了她一眼,有些不满的娇嗔道。
其实,是妈妈被哥哥下了禁足令,如今的母亲在嫂子没能找回来前,不允许有任何的出入,就连电话,都是经过别人的手,才转进西苑的。
相叶裕子噗嗤一笑,纤纤食指点上唐吹衣光洁的额头。
“你丫,就你口齿伶俐,说话不留情面,明知道我说不过你,还欺负我。我怎么敢不欢迎亲爱的唐小姐啊,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哼,可你看到我的时候,明明一副‘怎么是她’的失望表情,我又没瞎,哪里会看不到啊。”
“我哪有,我巴不得是你出来和我喝茶呢。你知道的,伯母虽然待我很亲切,可是毕竟是长辈,聊来聊去无非是我和鹤雍……”相叶裕子倏地住了口,眼中难掩伤感。
“如今,你哥哥结了婚,和伯母能聊的……就更少了。”
唐吹衣看着相叶几乎能瞬间垂泪的眼,有些无奈。曾经她一度认为,她嫂嫂最好的人选就是裕子。可是,后来,她才明白,有些东西,不是门当户对亦或是生活圈子相近就可以的。
婚姻不行,爱情,更不行。
“裕子,你会遇到比我哥哥更好的人。那个人,会像我哥哥爱我嫂子一样深刻的爱着你,并且非你不可。如果你不放开自己,那你怎么能够接纳那个会伴你一生的人呢?”
无望的爱情,就不要在坚守了,路在前方,上帝会赐予你最好的。
可是,规劝别人的话,永远劝不了自己。
唐吹衣垂眸,无望的爱情,她自己又何尝不是无望的爱情呢?
“吹衣,你,还在想着他么?”相叶裕子拉住唐吹衣的手,温柔的眸光笼罩着唐吹衣,像是一朵圣洁的白莲花。
拥有这样目光的人,真的会和嫂子的失踪有关系么?唐吹衣心中再次对哥哥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面前的这个女人是爱哥哥,也的的确确想成为唐家的媳妇,可是她也是个有教养、骄傲的大家闺秀,她知书达理,温柔娴静,不管从哪一面看,都不想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反倒是那个季幸步,她曾经有过绑架嫂嫂的前科,她才是最应该被怀疑的对象。
“吹衣,你在想什么?”
被盯得毛骨悚然的相叶裕子摇了摇唐吹衣的手臂,眼里都是委屈。
“呵呵,没事,就是想起了一些不开心的事。”她拧紧心神,一步步的开始撒开哥哥吩咐的渔网。
“为什么不开心?什么不开心的事?和、和大岛有关系么?”
唐吹衣摇头,叹了口气。
“是我嫂嫂,她……”唐吹衣一把捏住相叶的手,桃花眼紧紧的望着面前的女人,“她失踪了!”
“失踪!”相叶大惊失色,捂住了小嘴,满脸不敢置信。
“怎么会失踪?什么时候的事?”
“快二十天了,没有任何消息。哥哥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可是,都查不到。”唐吹衣看着她,不紧不慢的说道。
相叶眼神微闪,不敢看唐吹衣的眼,微微低着头,嘴角嚅嗫。
将她表情收进眼底的唐吹衣心顿时沉了下去,她深吸了口气,再次开口。
“我哥哥很痛苦,他说,若是找到了带走我嫂嫂的人,他会选择最残忍的方式,将那个人凌迟至死!”
相叶猛地缩回握着唐吹衣的手,急急的想要去端那杯清茶,却一个不小心将水杯打翻,茶水泼了一地。
几步开外的和服女子奔过来要收拾时,唐吹衣已经站了起来,脸色冷漠。
“我先走了,家里还有点事,裕子,我们以后再约。”
“等一下,吹衣。”拉住已经转身的唐吹衣,相叶裕子眼里都是惶恐,“我前几天看中了一款包包,你能不能,能不能陪我去看看。”
看她怯怯的摸样,唐吹衣摇头,拉开她拉住她的手。
“裕子,不要做太多不该做的事,我先走了。”
不管裕子是不是带走嫂子的人,但就刚刚她的反应来看,她和嫂子失踪这件事,还真的如哥哥所料般脱不了干系。
人,原来真的会为了所爱的人变成另一个人,或者说另一个魔鬼。
唐吹衣走得极快,她身后的相叶裕子静静的盯着她的背影,惶恐的眼渐渐恢复了先前的清明。
嘴角弯起一抹漂亮的弧度,她拿过自己的包包,起身朝店外走去。
有些事,如果一直沉在水底还真是没有意思,倒不如适当的拿出一点作为诱饵,一点对方所认为的线索,再由她来主导事情的发展方向,这样才会有意思。也不枉费她费尽了心思,想出的这个一石二鸟的办法。
该进这个局的人,都进了。
等到尘埃落定的那一天,加人唐老夫人的帮助,她相叶裕子一定会成为,最大的赢家!



、相逢知几时?

季兴司处理完今夜最重要的一笔交易回神木老宅的时,已经是星稀月并不明的点了。
他挥手摒退了如影随形的两名手下后;慢慢的踱着步子;朝着老宅的深处走去。这里的安全措施做的极好,即便他是独身一人;也不会担心有什么暗杀。如若能进入神木的老宅暗杀他的话;连他都要敬佩了。
他的卧室,处在老宅最右侧;是整个宅子里最安全的地方。
并排的两间日式房屋,精致的拉门和磨得发亮的门格;他通常都是睡在右边;自然而然左侧就是空着的。
久而久之;那件房就成了一个陈设;或者说陪衬?
他看了一眼左侧的拉门;里面灯光柔暗,有个跪着的人影隐在拉门上,季兴司的心里突然漫过一丝奇异的感觉。
那里,躺着一个人,那个人,是他抱进来的!
他的心轻轻地蠕动了一下,像是经过冬眠复苏的蛇一般,微微的、几不可见的动了一下。脚步跟随心中所想,朝着左侧抬起,下一步便是迈出。
可季兴司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打住了所有的动作,阴鸷的眼看着那扇拉门许久,冷冷的收了回来,心中惊蛰的念头慢慢沉下去、沉到了黑不见底的深渊,悄无声息。
他微微转身进了右侧的房间,没有丝毫的迟疑。
夏初的风还带着凉意,穿过敖碧居的花园吹进二楼的卧室里。卧室的落地窗没有关,垂地的纱幔迎风飞舞,像是谁轻薄的睡衣,惹了谁的眼。
唐吹衣推开卧室虚掩的门后,被房内的阴冷激的打了个寒战,平日里苏桐在的时候,虽然安静,但也不至于如现在般清冷到森寒。
她看到房内的沙发上侧躺着一个人,从身形到长度来看,就是她要找的人无疑了。
哥哥在她的心里,无疑是如父亲一般的神圣,他是天之骄子,卓越的家世身份背景使得他高高在上的享受着人生,睥睨众生。
可如今,夜凉如水的晚上,冷风吹的纱幔乱舞的房间内,他微醺的斜倒在沙发上,满面憔悴。哪里还有当初意气风发、高傲如非洲豹般的气势。
她捡起左侧沙发上的羊毛毯,轻手轻脚的走到唐鹤雍身边,扬手给他盖上。
“桐桐!”
沙发上的人一声惊呼,手比眼更快的攫住唐吹衣纤细的手腕。
两双眼对望,处在下方的那双桃花眼里,都是失望。长指慢慢松开被握在掌中的皓白手腕,眼帘低垂。
唐吹衣在他身侧坐了下来,将羊毛毯拉高后,双手捧住唐鹤雍搭在胸口的右手。
“哥哥,我们会找到嫂子的!”
唐鹤雍扭头看着妹妹,短发下的小脸一脸认真,那双握着自己手掌的双手温暖有力,让他冰冷绝望的心有了一丝丝的知觉。
在他看来,唐吹衣一直是个孩子,除了在大岛的那件事上超乎年龄的执着外,她都所有一切作为,他都下意识的理解为那是一个孩子的闹剧。
可此时,她坐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目光坚定不移的告诉他,那个让他心力交瘁的女子,他们一定会找到时,他才发现,那个他保护的密不透风的小丫头已经长大了,长成了一个能肩负重任的小女子了。
“我知道!”他伸手拍拍她的手,想要挤出一抹安慰性的笑容,却力不从心。
唐吹衣俯□子,将脑袋枕在他胸口处,低缓的嗓音混着夜风萦绕在唐鹤雍周身。
“哥哥,我知道你很难过。白天你对着川秀哥哥他们时,是故作坚强和冷静。可是你在说道嫂子的名字时,都会按着心口,我知道那个时候你一定很疼。”
明明是难过的要命,明明拿那两个字如两把尖刀,每提一遍就是在他心上狠狠的剜下一刀啊,可是,他却装作毫不在意。
究竟是哥哥真的还不在意,还是他只想惩罚自己呢?
因为那个孩子么?明明失去孩子,哥哥比嫂子更痛苦啊。
“哥哥,你要是难过了,想哭了,就哭吧。不要强撑着,这里没有别人了,只有我和你,你要是想哭,就哭吧。”
不哭也是可以的,但是,不要再露出那种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了,她看着,会觉得心疼到连嗓子也疼。
唐鹤雍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的透过飞舞的纱幔看向窗外。有星星,已缺成上弦月的月亮光亮并不明显。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
桐桐,如此寂寞的冷夜里,你到底在哪又是和谁在一起呢?是不是,也像我想念你一般想念着我?是不是在埋怨,为什么我还没有找到你?
“呕——”
清晰的呕吐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兀突,季兴司倏地睁眼,望着眼前一片漆黑的房间,静静的侧耳倾听。
“呕——咳咳——”
伴随着呕吐声的,是女子断断续续微弱的咳嗽声,他的手扬起,想要去按台灯的开关,却在触及的刹那,慢慢收了回来。
“社长。”
卧室外想起了轻轻的唤声,他没有应,而那唤他的人似乎怕打扰到他休息,并未在唤他第二声。他凝神听着脚步声渐渐出了房间,耳边再次传来微弱的呕吐声。
“呕——”
“咳咳——呕——”
“慢点,慢点!”
服侍在侧的老妇人轻柔的拍抚着长发女子的薄背,温柔的说着苏桐听不懂的话语。
“呕——”
她苦着一张脸,双手抱住那只瓷钵,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还要吐么?”
苏桐单手撑在身侧,听不懂别人的话,只能微微抬起头,看向老妇人。可那个老妇人明显不会说汉语,甚至连她是中国人也不知道。
“还想吐么?”她又重复一遍,温软的日语,她听不懂。
老妇人见她没什么表示,当她是吐得虚脱了没力气回答,伸手便要将瓷钵端走。可她的手刚刚碰到瓷钵,长发女子再次软了胳膊,倾身在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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