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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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债-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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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眼底阴霾更盛,像是气急,“千洛魔尊亦为魔界之主,何以唯千溯魔尊马首是瞻。”
我心底笑了笑,是又如何。瞅见他身后折清的衣角,还是忍了回去,和声道,“伤你族人之事,确属意外,冰渐我会好生管教的。”
“魔尊……”
“洛儿。”阶梯之上,有人懒懒唤我。
我抬头,望见千溯似笑非笑的瞅着这方,“过来陪我用膳。”
我心知他这是不喜欢我被天帝的弯弯绕绕带进去,朝天帝一点头,准备上前。
天帝见我竟如此顺从,不由背脊一僵,肃冷的脸上森森的都是寒气,还是让开路来。
折清就在天帝身后,将要擦肩而过之际,我只看到他眉目低垂,掩盖了所有的情绪。
我觉得他现在肯定不大想理会我,但还是定了定脚步,同他道,“我原是来找你的。”
折清没有看我,极淡,极淡的恩了一声,“我先送天帝出城。”
作者有话要说:上次的那一章,虐完之后,作收立马掉了两个。
须知我作收基本是稳定不动的,动一个就很神奇的,一次性动两个简直奇迹,但可惜这奇迹是个负面的。
我心塞了很久,悟出了虐的作用力是相互的。
觉得自己前途渺茫。。。。。。。ORZ

  ☆、第109章 故意

我足有七日没有见到折清,他自从那日送天帝出城就没再回来。
脑中想着事的时候;心中再无其他,靠坐在屋前的台阶上,一盏腾腾的热茶捧在手中渐渐凉去。
千溯从书房中走出,将我手中捧凉的杯盏抽了过去;似笑非笑,“你这么魂不守舍可不好。”那笑意并未到达眼底,浅淡的停留在他的唇边,并不真切,隐晦道,“洛儿;这天又要变了,你要好好看着,莫给雨淋着了。”
我点点头;而后道;“折清他很久没有回来了。”
“他很快就会回来。”千溯偏着头;自顾自的将我瞧着,淡淡的补了一句;”若是你想的话。”
果真;折清第二日就回到了离镜宫。
我并没有立刻的赶去见他,因为坐在屋顶上时,恰好的看着他只身一人,清冷从云端走来的模样。
天色灰蒙,他月白的衣袍轻轻浮动,偶尔露出的手腕之上,缠绕一圈细丝般的血纹。
止离咒。
我突然明白千溯所道,“只要我想”的意义,一时心中滋味难言。
……
离镜宫中多了些陌生的气息,或仙或魔,皆非城中的侍从,假装不经意的探遍了离镜宫的一草一木。
千溯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他们折腾。
我如是照做,入了夜之后便舒服的窝在床榻之中,偶尔看木槿自冥界传来的景象,再不然就是认认真真的捧着几个未能解开的藏宝图,绞尽脑汁。
可大半夜的,我的房门却蓦地给人从外面推开。
折清披戴一身月色站在我门前,脸色竟至于有些苍白,墨发披散,只着宽松的白纱衣,像是已经准备就寝的模样。
他看着我坐在床头,一下就愣了,瞳孔微微收紧,像是从某种情绪中回神。唇齿微动,怔忪般冒出很是奇怪的两字,“你在。”
我诧异的卷了藏宝图,时隔半月才同他正经肩上一面,尽量压下心中涌上的尴尬,带笑道,“你怎么过来了?”
这些日子,他分明一直都在避着我。
折清原地站了一会儿,最后却是逆光自门口走进来,丝毫没有避讳的来到我床榻前,直直瞅着我身侧的空位,开口道,“千洛,我今晚能睡这么?”
我张了张嘴,“你……”
“我什么都不会做,只是躺在这。”他一双墨瞳锁着我,微微放低姿态的语调让我心中一软,干咳一声,“你,你难道是做噩梦了?”
他没言语。
我觉着男子都是好面子的,我这么直接问的确有点欠妥,犹豫复犹豫,想到他本就是我夫君这么一层,终是释怀了。往床内侧滚了两遭,将位置让给他,“唔,过来罢,好在床大。”顿一顿,想起他之前站在门口时苍白的面色,补充道,“夜间不熄灯我也是睡得着的。”
不熄灯能睡着不假,但是身边这么近躺了个人,我是不可能睡着的。好在我本就没什么睡意,抽空想想藏宝图权作打发时间。
折清坐上床来,轻声道了句“恩,打扰了”,侧身掀了被子,便熄了灯躺了。浑似本就是过来换个地方睡的,也不大愿意同我多说两句话。
我被他一番行为弄的有些懵,脑中清明,想了一夜的藏宝图。
折清这一打扰,就是足足的十天,总是在就寝的时间不声不响的到我房间来,不声不响的躺下,天明又离开。
我过往从不同他谈仙魔的事,现在亦是如此。只是仙魔关系紧张的时候,彼此之间难免会竖起一层说道不出的隔阂。偏偏我又是个不擅长掩饰言论的,比及一张嘴就哗哗的泄露着自己这方的现状,我亦宁愿同他安静的呆着。
千溯道要变天了。我已经对折清说过一次立场伤感情的话,便不愿意再说第二次。
十天没有睡,我实在是熬不住了,第六日清晨折清走后,抱着毯子就去了夜寻的院落。
彼时的小毛球正在院中欢腾的跳着,一来一回,勤快的往外搬着药材。夜寻安然若素的任由小毛球一只小兽做这种粗活,坐在树边的躺椅上,悠闲自得的翻着一本经书。
见我进门,夜寻只是略略的抬了下眼,扫到了我手中的薄被,淡然的发声道,“唔,小毛球,把她赶出去。”
我一下愣了,怎么的呢?才几天不见就翻脸不认人了。
小毛球脸翻得更是直接,嘴里头咬着的药材还没来得及放下,便亟不可待的直直扑来,大有仗势欺人,底气丰足之感,五爪带风,朝着我的脸恶狠狠拍下。
我几日精神紧绷的未眠,也是觉得小毛球好歹是我养的,不至于真会伤我,茫茫然并没有避开。结果面上一凉,我身子踉跄一下被小毛球扑到,跌坐在地。眼前花了半晌,才低头看到小毛球雪白的皮毛上添上的血色。
小毛球显然也是傻了,没想到真能伤到我,犹若给雷劈了一般吓得半死的呆在原地。
我摸了一把脸上由凉渐渐变得火辣辣的伤口,依旧是没缓过神来。
捂着伤口的手臂蓦地给人一把抓住,力道颇大,浑不似寻常的从容淡定,夜寻的声音隐隐低沉道,“别动。”
我点了点头,果真不动了,任由温热粘稠的液体缓缓勾勒,延自下颌滴落,然后执念的对他道,”夜寻,我只是来借个地方睡觉的。”
夜寻难得的微微敛起眉头,清冷道,“你故意的么?”
我脑子里头实在是转不动了,不解,“故意什么?”
“……”
我竟然如此简单的借到了夜寻的床,简直走了天下无敌的大运。纵然脸上带了伤,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我只在两处睡得着,千溯和夜寻身边。
近来千溯很忙,多半都去了曦玥的那个空间,不会回来。我思忖着左右都是小憩一下,平素都是在夜寻的院子里头午休的,便过来了。
没想到他今个心情不好,莫名奇妙的不待见我了,还唤小毛球赶我走。
虽是伤了,可我破例的躺上了夜寻屋内的床,甚满足。没等到夜寻再说什么,一闭眼就睡了过去。
再睁眼暮光融融,透过窗子的倾泻下来,我想起折清,一个激灵猛的坐起身,牵带脸上的伤,嘶了一口冷气。
我有多皮糙肉厚我自个是知道的,没想到小毛球的爪子能利成如此的境界。再看它湿漉漉着眼,蹲在院门前,低丧着头,心里头恍恍惚惚的想了许多。
夜寻恰好从屋外走进来,见我醒了,稍微定了定脚步,开口道,”醒了?“
我恩了一声,又摸了摸脸上的伤处,有点疼。
“唔,醒了就自个快些走。”
没想到他好不容易准我进了回屋,之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居然还是赶我走,不由有些委屈,“你,你今个是怎么了?”
夜寻停在书架前,看也没看我一眼,闲适从容的伸手从上头拿下来一本书,”没怎么。”
“那我明天还能过来么?”只是过来午个休,我好久没似今天一般睡得踏实了。
可不晓为何,我总觉得夜寻就那么静静站在那的时候,气势却无端很是强烈,叫我情不自禁的压低了嗓音,喉咙都有点发干。
“不行。”两字不容置否,听得我心里头一缩,很是伤神。
我心知夜寻他没有一挥袖径直将我丢出去,八成是因为小毛球伤了我。千溯也是这样,病人至上,要打要骂那都是病好之后的事,身上有了病痛,那就等同有了块免死金牌。
我在夜寻不明原因、回归冰点般的冷淡之际,相当无措且无耻的动用了这块免死金牌。捧着脸,悲凉道,“那,那我只来上个药成么?脸上好疼,钻心的疼。”
夜寻背对着我的身子几不可查的一僵,半晌,抬手揉了揉眉心,搁下书册走过来。
我正坐在床沿,故而当他靠近之际就抬了眼,心底发虚的仰望着他。因为伤口明显是经过处理的,若不是给牵扯到,当真就不怎么疼了。
他冰凉的手指,并不算多轻柔的抬起我的脸,低头将我的伤势打量了一番,“皮外伤,在脸上,怎么钻心的疼?”
他道出的话语很是轻慢,但瞅着我伤口的眼神却格外的深沉。
我扯了一抹讨好的笑,“那个……是我形容不当,应该是切肤的疼?”
他眉宇稍敛,幽定的眸直直望进我的眼底,”唔,说谎给人揭穿了,你就是这么个嬉皮笑脸的态度?”
我听罢面色一正,赶忙摆正态度道,“我错了。”
夜寻眸光更凉,“骗的不行就来哄的?”
“……”
夜寻素来难以捉摸,今个算是将这性子发挥到了极致,我有点招架不住了,巴巴将之瞅着。
他也就不说话了,仿佛自觉没趣,松开捏着我脸颊的手,要走。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忙道,”我不知道自个是哪里做错,惹到你了,可我分明是不愿意同你吵的,我道歉真的都不行么?你好歹给我个痛改前非的机会,我今天,前天,好多天,都没有惹事,你为什么要生气?”
脑中一晃然,想起夜寻问我的那一句”故意“,解释道,“给小毛球抓的那一下,是我没想到它竟然如此没良心,以为它不会对我下手,才没躲开,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故意破了相,还能有什么好处么?”
寂寥蹲在院门口的小毛球背影更加的苍凉,颤了颤,趴在地上去了。
夜寻听罢,静了静,竟认真的表示了赞同,”也是,你哪是能拿出那样心计的人。”

  ☆、第110章 信任

他这么一开口,我就知道他火气定然是降了一些才会理我;更加发奋的朝他笑,一概忽略他语气中对我缺心眼的鄙夷。
又默了一阵,他冰凉的手指凝了仙力,触上我的伤口边缘;是行治愈之术。顺道语不惊人死不休,淡淡道,”千洛,你今晚留下吧。”
我尾调升高的啊了一声,方听得他从容解释;“你这伤若是给折清看见了,打算如何解释?”
我一默,想他是如何知道我今天晚上还会见到折清?
“给折清看见了还算好,若是给千溯撞见了,小毛球八成也是要给碎了骨去,我作为指使方亦然不会好过。”瞅了瞅我脸上的伤痕,声音一下子轻了,”今晚就呆在这;可好?“
我尚处云里雾里绕;”你难道不生我气了?“况且,我从未见他如何忌惮过千溯,更从没想过千溯会对他怎样。
”只是突然想起件事来“,夜寻指腹拂过,轻轻捻了下我未伤的那半边脸。
“什么?”
夜寻一敛袖,在我身侧坐下,状似不经意道,“你这几日与折清相伴而眠,怕是夜夜都没睡个安稳。你不喜人亲近的毛病,现在可有好些?”
他这么一开导,我顿时就来了精神,好比囤积了一圈的无奈终于找到了宣泄口。颓靡的叹息一声,与之道,“没好,半点没好。”心中纠结的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夜寻啊,你说我这毛病要如何才能好,折清他,他好歹是我的夫君。”
夜寻抚着我伤口的手轻了些,唇角隐隐添了丝笑意,潜藏得颇好,“你同他毕竟不过几年的相处,不用这般心急。“顿一顿,”兴许过上一阵自然就好了。”
我倒是很相信他的,心中的烦闷也就消除了些。
……
用过膳后,我为了不顶着一张被划花了的脸出去乱晃,乖乖只在夜寻的屋内用了膳,便传音给照顾我起居的小纱。同她嘱咐道若是折清问起,就说我今晚宿在外头了。
其实我心中很是矛盾,一面想着同折清亲近一些,一面又怕他同我太近,好比同睡,实在叫我觉着勉强。
这么说或许自私了些,但很多时候我也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怎样。夜寻道我兴许是同他处得时间太短,还没来得及放下防备,我心觉该也是如此,不然怎么说得通,我分明是很喜欢他的。
我虽的确是留在夜寻房中了,但也不算是同寝,而是搬了个躺椅睡在一边。
占了他的床已经有一个白昼了,我实在没好意思再躺着,好运一次性都用光了,以后可怎么好。
一夜疗养,面上的伤痕已经去得一点不剩。我本来也算个伤疤体质,容易留痕,但夜寻十分见不得我身上这些个痕迹。
他在药理上的成就颇高,因着这份关系,我陈年的老伤都好全了。千溯偶尔把玩着我的手的时候,也会笑笑道,“你这手却已然不似是能执剑的了,好得很。”
我摸摸掌心,那层薄茧没了,细小的割伤刀痕没了,有的不过一双寻常女子纤细柔软的手,拂去了过往所有风霜的痕迹。
当哥哥的兴许总都存了这么一份心思,如果可能,便不想由我沾血腥,最好是瞧也不要瞧一眼。干干净净的,在他的庇佑之下单纯着。
这一份极强极强的保护欲,我已经深切体会很多年了。
翌日回往自个寝宫,发觉折清并不在,提了小纱来问,她道昨夜折清神君未曾过来。
我恩了一声,沉吟着往屋内走。小纱咬了咬牙,转身将我去路拦住,面色复杂,“有一句话,主上,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见她这种下定决心的严肃神情,打了半个的呵欠给噎了回去,稍微敛了些神,“说吧。”
她眸子左右转了转,像是看看四周是否无人,往屋内退了一步,才低声同我道,“如今世人皆知,帝君就在我们离镜宫中,两位尊上是如何想的,我们不可得知,但城中大抵都给仙族之人明着暗着的搜遍了。唯一没人去过的两处,便是两位尊上的寝宫,折清殿下他……”
我这回确然是听出了她话中的深意,是说近几日折清来我这,八成并非某种程度上的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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