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留by苍夜(虐攻心虐受身 温柔攻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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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留by苍夜(虐攻心虐受身 温柔攻he)-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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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已经够了,别再怪自己。。 

那天之后我身上的毒再次汹涌地发作,彻骨的疼痛让我几乎掐进自己窒息的胸口。宇文毅掰开我几乎痉挛的手指,任我的指甲陷进他的掌心。冷汗将额前的刘海贴在脸上,把他苍白痛苦的面庞切割成不真实的两半。 
……久之,五脏俱腐。外伤亦然。 
师傅临死前半年多,身子便开始衰竭,不住的咳嗽,脸色日渐苍白。 
我没有服过。那毒是自背后的伤口点滴渗进血脉骨髓,最后进驻到心头。 
剩下的恒留我早已投进了湖里,如今压制身上毒性的药,时日一长,效力也越发减弱。 
楚凌安慰说他正托人寻找往昔江湖上最善医毒的女子,近日应有下落。 
使毒我亦算得半个专家,我淡然一笑算是答谢他的好心,却并不如宇文毅一般两眼发光。 


冬天在我们彼此心知肚明的沉默中悄然滑走。翻年春意上枝头时,我才发现这样近乎囚禁的颐养已有半年之久。 
宇文毅依然忙碌,批不完的奏折,禀不完的大事,朝上依然有人鬼胎暗怀,永嵩师兄似乎也未曾停过执着的刺杀。据说还有不少自海路访来的他国使臣须得一一接见。 
分管财政官检的丞相和手握兵权的军监也渐渐投身到各自的工作中去,陪着严重缺少睡眠的皇帝受苦受难。 
宇文毅的脾气一日大过一日,频率和程度同我身上的毒发作呈一定比例。 
而他怒火爆发的导火索,是自远海而来的所谓新奇。 

大约是带了不少产自己国的稀有珍货,朝廷非常重视地扩大了此番接待规模。后来唧唧喳喳的宫女证明我推想的确实没错,只是远比珍宝更新奇的是,担任使臣的,是一位公主。 
“听说那位公主生得美若天仙,谈吐高雅,气质不凡!” 
“哎,你们想想,堂堂一国公主亲自出使,必然是有目的而来的呀!” 
“对对对!你没听刚刚楚大人说么,朝廷上不少大臣都赞成联姻的建议呢……” 
“不会吧?!那皇上不会那么狠心始乱终弃吧?…韩公子怎么办?” 

“噗——”我正咽下的最后一口药终于被最后一句话震得吐了出来,险些尽数喷在面前一身华美官服的军监身上。 
“啧啧,你也犯不着这样激动吧?”楚凌很敏捷地躲开,手中还不忘抓几粒我佐药的冰糖山楂扔进嘴里,“果然味道不错…不过静儿你也不用担心,底下大臣再怎么乐观,他不开口,这事儿也没准儿。” 
“担心什么?” 我白了一眼他悠闲的表情,擦嘴问道。 
他轻笑:“你方才没听见么?据说那公主美艳无双,算得上是男人们梦寐以求的完美女子了。” 
“那又怎样?”我看着他,也回以轻笑,“莫非你以为如今潦倒孤苦又拖着破烂身子的韩靖,还有功夫去追求一个天人般的公主不成?” 
“咳…咳……”成功地呛出他不停塞进嘴里的冰糖山楂,他哀怨般叫道,“拜托!人家来联姻的目的是皇上好不好?” 
“那同我又何关系?我又为什么要担心?”我直盯着他的眼,“那不是该你们做臣子的人去衡量得失的问题么?” 
看了看窗外阴沉的天,我平静道:“若是有人忧心提醒我这尴尬身份的人当适时准备去处的话,还是先说服皇上放了我自由先吧。” 
“……你仍是不肯原谅他么?”离去前他看看窗外,叹气道,“两个傻瓜……” 

我坐在床边一动也不想动。 
半晌起身,捻起一块冰糖山楂塞进嘴里,却盖不住满口苦涩的药味。 
隔天我再次毒发,痛得揪心,几乎彻夜未眠。 
这一次,宇文毅没有陪在我身边。 


宫里的喧嚣一直持续着,夜幕微降时依稀能听到远处的笙歌笑语,分外嘈杂。 
“…宴请那公主…好热闹……” 
“啊!长乐宫的莲姐姐说今天那个舞伶宋扬也被召来了呀!” 
“真的?楚大人说京里最有名的戏班子也会去呀!” 
“啊……好想过去瞧瞧。” 
我头昏沉沉的,刚坐起身就听见几个宫女在外面三言两语地聊天,想起昨夜为了毒发又高烧的我辛苦折腾,今日却还得忍着好奇不能去看,心里几分歉疚。 
正准备推门出去,那种激动的口气似乎一下子沉了下来。 
“可是…韩公子…皇上有交代不能离开韩公子吧。” 
“…是啊,昨儿个又发作,眼见他痛得好生难受,今早去看他还在发烧……” 
“我看韩公子也不像李大人说的什么妖异之人哪,他平素对咱们不都挺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肯分给咱们。” 
“可皇上这样……那公主若是真的…那皇上要把韩公子怎么办呢?” 

我靠在门上,无奈的苦笑。听她们的口气,倒像极了替自家娘娘打抱不平。虽说我向来少些英武气概,也毕竟是个男子,如今竟要一帮女子替我的处境操心。 
“…不过韩公子也真是生得很好看呀,跟楚大人不相上下。” 
“谁说的!楚大人是那种很…很华贵,很自信的,韩公子则是那种很清逸淡漠的感觉,哎呀,就像那种雪山上的神仙似的。” 
“哈哈哈,雪山上的神仙不是全身都是冰做的了么?是天山吧?……” 
………… 
听着最初看热闹不能的抱怨越来越脱离主题,苦笑变成了欲哭无泣的轻笑,我终于推开门走了出去,看着几张有些惊慌的俏脸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们不是要去看那宴上的表演么?赶紧去吧…” 
为首的月嫣忙忙叫起来。“我们只是说说而已,韩公子你烧还没退,去歇会吧。” 
“下午我睡过了,不碍事了。”我边摆手边轻笑:“去吧去吧…不然我再听你们说下去,逗得我发笑,忍着又引得胸口闷疼。” 
一番好说歹说,几个活力充沛的姑娘总算是被哄了去,走时还不忘很义气地允诺回来时细细讲述给我听,我笑笑说好好。 


热闹的院子顿时静下来,一个人坐在横栏上,倚着柱子看着天上盈盈的月光。 
四个陪着伺候我半年的姑娘尚且可以同我如此谈笑风生,为何以往一起成长一并玩耍亲密无间的我们,却不再能?时间和距离的隔阂果真不可忽视么? 
还是因为我们彼此都在各自心里竖起那道迈不过的槛? 
他满眼愧疚地看着我过往的伤。我夜夜梦魇点滴都是昔日犯下的罪。 
我们都在悔,都在痛,却得不到救赎,因为我们完全不知道怎样才能被原谅。 
岁月不可逆。发生了的事抹消不去,不在了的人也再回不来。 

还有永嵩师兄,亦或是二殿下? 
他扛着满腔仇恨只能找我们发泄。 
亡国丧兄的惨白事实,硬生生将他所信的师傅撕成一片一片,他恨透了宇文毅的同时,是不是也一样恨着安然的我?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撵走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没有答案的疑。 


不一会,远处宴上似乎发生了什么事,响起了另一波骚动。 
我站起身,在长廊处看了一会,只听到负着沉沉盔甲的御林军齐齐的脚步声。 
正在我半天也未看出端倪准备回房时,一个身影自屋顶跃到我跟前,像是未站稳,微微晃动了两下。 
我看着熟悉的身形,一怔,还来不及张嘴,就被猛然回头的他旋身一踢。 
痛!速度极快的一脚又狠又准,我只觉得胸口如炸开一般激痛,整个人直直飞出去,重重地撞上后面的横栏。 
我捂着被踢中的地方,蜷成一团,疼得冷汗直冒。 
眼前的人按着肩膀,也是一愣。我缓过气,看着那对熟悉的琥珀色瞳。 
永嵩……那么方才的骚动不用多想了。隐约觉得有浓烈的血腥味,我看着他掩着的肩伤,心中有无名火冲了上来。 
努力支起身子,我咬着下唇忍住胸肋间的窒痛。好痛,额头上冷汗一层层沁开。只怕是伤了肋骨,我暗自叫苦。 
拉起有些不知所措的他,往房里走去。他直立不动,眼里闪着阴郁的光。 
“带着这样的伤,就算逃出去也走不远的。” 



章二十一 
翻出药箱剪开他的黑衣,淌着血的剑伤在右肩上突兀的显眼。闷哼了一声,永嵩全身僵了片刻,由着我上药裹绷带。 
站起身,肋间又是一阵剧痛。我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叫出来。 
冰冷的手扶住了我,掠开我额前已湿的几缕发。我有些诧异,抬头对上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眸子,里面隐隐有几分尴尬闪烁。 
“…你…脸色不好。”清亮的声音闷闷地道。 
我看着他因失血而苍白的脸,轻笑:“总比现在的二师兄强。” 
他面色顿时一冷,握紧我剪完绷带的手。我暗自叹气,上回在青宫相遇,我叫他二殿下,被摇得几乎散架;今日唤他二师兄,莫非又要废我一只手腕? 
“从哥哥被他们出卖时起,所谓师徒同门通通都不再有。我不会放过宇文毅。”他阴冷的口吻配合手上的力道充分表现出恨意之浓。 

“韩公子!听说有刺客!……”门外月嫣她们急急的声音响起,几乎同时推开忘记上栓的门。 
四个姑娘看着黑衣的永嵩,怔在当场。 
“不要!不要伤她们!”眼看着他全身戒备的样子,我喊起来。然而隐隐作痛的胸口一扯,根本无法拦住他凌厉的气势。我一急,抓过一把银针掷了过去。 
永嵩反剑挡掉几根,回眼冷然地看着我,等再转身时,四个人影已经软软地倒在了门口。 
“她们身上中了麻醉针,两个时辰内都不能动弹,不会泄露你的行踪。你只是想杀宇文毅而已,不必伤了她们的性命。”我顿了顿,说,“或者你要杀我也无妨,但……放过她们吧。” 
永嵩没有说话,执着剑架在我的颈边,冰冷的触感。 
“她们叫你韩公子……你改了姓名?” 
“韩靖。”我看着他在夜色和黑衣的衬托下尤显澄澈的琥珀色双眸,一字一句地说:“这是我现在的名字。” 
半晌,才冒出些喃喃细语:“韩靖…韩靖,好名字。”永嵩似乎轻笑了一声,抓过沾有血迹的剑向外跃去,转眼间隐没在夜幕里。 


不出一刻,浩浩荡荡的人群踩着整齐的步伐出现在我门口。 
见其阵势,我心中冷笑。 
“你是说,误以为月嫣她们是夜贼才出手伤了她们?”一身卫军统领铠甲衬得平素爽朗的脸上几分寒霜,杨雷站在我跟前,一字一顿,“那么,你没有看见过受伤的刺客?” 
我恩了一声,闭目换气。 
事实上,我确实没有多余的力气跟他再多说几句话了。胸肋间的刺痛一波一波袭来,原本晕眩的脑子现在更是模糊不清。 
“我知道了。”杨雷让人带走昏迷的月嫣等人,眼神凌厉地看着我,“你要掩着他,我们奈何不得……” 
“为什么奈何不得?”低沉阴冷的声音从长廊外传来,一席人陆续跪下请安。 
宇文毅站在分开的人群中冷眼看着我:“为什么奈何不得?就因为不管做什么朕都由得你?” 
“皇上……”单膝着地的杨雷起身想说些什么。“下去!”淡淡两字,蕴着令人心寒的凉意。 
杨雷看了看一旁摇头的楚凌,终于领着御林军迅速地撤了走。 
正个诺大的宫院顿时静下来。只余下一个我站在屋里,他立在门口,两相沉默。 


“你放走了他。”宇文毅捏住我的下颌,逼得我抬起头来对上他血丝满布的眼和阴霾清瘦的脸。 
我不答,轻阖上眼。明知故问不是么? 
“又不说话?”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疼得我皱起眉头,睁眼看他满目的怒气,“平日见你跟身边的宫女都有说有笑,到了我跟前就装了哑巴?”空气中有浓烈的酒气,熏得我直想反胃。 
“你别以为我什么都能依着你。你就是今天让他逃了,他日三军一样下通缉令拿他。今晚朝廷宴请外使,他居然敢出手行刺,还伤了杨相。即使我能饶他,你以为楚凌和杨雷能放过他么?” 
永嵩伤了杨丞相?……想着那和蔼的长者竟被永嵩所伤,我心一沉。 
“怎么?内疚了?杨相平日待你不亚亲子…静儿,你便是这样回报一心一意对你好的人么?” 
“我不能让他死。”我抬眸。 
宇文毅黑玉般的眸子闪着深邃的光,他松开手,冷然看着我笑道:“好一个不让他死。我倒要看看你凭什么拦下三军的搜捕,如何保他一世平安。” 
“只要我活着,绝不让永嵩死在你们手里。”我看着他森然的表情,缓了口气,压住胸口翻涌的疼痛,一字一句说,“大不了杀了你,一定可以。” 

一丝风过,却全无春意。整个屋里静的可怕,时不时听见他手握关节咯咯的清脆声。 
“…你以为杀了我走得出这房间么?”他薄薄的双唇颤抖着,咬牙切齿,“你居然可以轻描淡写地说出这样的话……” 
“那也没办法,我不能眼睁睁地看他死……”见他这模样,我竟觉得几分莫名的不忍,“…大殿下只有这么一个弟弟了……” 
然而,事实再次证明师傅的话是正确的,有些话,真的不用多做说明。 

“大殿下…大殿下!大殿下!!”他全身的愤怒毫不遮掩的爆发出来,“你夜夜梦里也喊,昏迷时也唤…还没有念够么?” 
他揪着我的衣领,青筋尽现的手握得关节发白。 
“师傅为了他忍尽了苦痛,一声不吭地受了全天下的污名!!他却亲手逼死了师傅!你现在浑身是毒天天痛得死去活来!!是谁的杰作!?你竟然还要这般护着他!!” 
我整个人被他扯得半悬在空中,原本嗡嗡直响的脑子里被他的咆哮一震,更是混沌不清。只觉得断裂的肋骨搅得五脏六腑生生作痛,连喘气都能牵出额头的一层冷汗。 
“你说话啊!他在你心里到底种了多深的根!!让你这样死心塌地的为他!!” 
“你不会懂的。”在每次我连生存的意念都不再有的时候,在我身边的永寒殿下,是我多大的支持。你永远不会懂。 
“是!我不懂!你不说我怎么可能懂!!”一种几近凄绝的表情在他清俊的脸上蔓延开来,“可是你就懂么?!” 
“人家一国公主远来联姻,朝廷上下所有将相臣子都在进言接纳!!可我在想以什么借口拒绝的时候,你却半点不见在意!!” 
“我为你做的饭菜给你找的消遣玩意儿,你倒是豪气地分了给那帮宫女!!” 
“你懂!?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心情?!还要我怎样掏心挖肺的对你啊!!?” 


我怔怔地看着这个十多年来,在我心目中若非冷静沉稳便是桀骜霸气的陌生面孔,幽深的眸子里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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