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妖！呔！”
圣佛域的雪峰上。四面古佛盘坐于古佛金身中，遥望素羽尘，睁开了他凝聚神慧的第九只眼睛：“白蛇！你如何逃出大悲苦寒天！”
铛！
钟声从圣佛域中央回荡开，梵音回荡，整座域界都在鸣唱。
东部恒河下游，肥沃的土地，夜色下的如海丛林，一株千年古树突然摇晃起来，月光照向古树，古树融化在月色中。却又多出一名容颜枯朽的僧人。
僧人睁开双眼。一点火光从他浑浊枯黄的眼睛里钻出，在夜色中蔓延、扩散，最终点燃了整片森林。
他从恒河下游站起，身后是熊熊燃烧的森林和枯黑的焦土。
“又有蛇逃出来了吗。”
“数千年前是紫蛇。数千年后却是一条白蛇。”
“一雄一雌。一帝一帅。若让这二蛇交媾，岂不坏了佛尊的大事。”
“四面道友，你做的好啊。”
中土。佛法昌盛的恢宏仙朝中，一名俊美的王子睁开双眼，脑后出现五色光轮，望向域界外，口念达玛尼玛。
西北荒漠，半空中飞起一头雪白的巨象，巨象对天嘶吼，甩动长鼻，竟将亿万沙土卷上天头，一沙一世界，一土一佛国。巨象背上出现了一尊白面大耳僧人，他抬起头，目光穿透域界虚空，落向那条即将飞入域界的白蛇。
越来越多古佛、佛修发现了域外白蛇，他们从圣佛域各个角落走出，遥望域外，口宣佛音。
一时间，圣佛域的强者纷纷出世，比平日足足多出七成，域界中许许多多国度仙朝因此陷入混乱。
域界外的虚空，白蛇挣扎着扭动身躯，距离圣佛域越来越近，她突然张口大笑：“妖佛！你们这么急着抓我！到底在怕什么！本宫既能逃出大悲苦寒天！自然知道当初你们做了什么！”
圣佛域中，百多名佛道强者眼中闪过寒光，恐怖的杀机穿透域界，笼罩白蛇。
白蛇身体一颤，眼中闪过一抹隐晦的得逞。
她费尽千辛万苦逃出大悲苦寒天，岂想再受一次被囚之辱。
既无法逃跑，那就只能惹怒圣佛的强者们，借他们之手，结束最后一世的性命。
“罗道友，终究还是让你白跑一趟。”素羽尘闭上眼睛，无悲无喜。
“达玛尼玛！呔！这蛇是想求死！诸位可别中计。”雪峰之巅，四面古佛睁开眼，刀削斧砍的面庞上浮现出一丝冷意。
百多杀意瞬间收回，烟消云散。
素羽尘睁开双眼，目露痛苦，蛇身颤抖起来。
她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即将发生。
若被四面古佛生擒，下场将比囚禁大悲苦寒天还要凄惨。
雪峰之巅，四面古佛盯着即将到手的白蛇，嘴角微翘。然而刹那后，他嘴边的笑容凝固，佛目中露出惊诧：“是谁！”
一股杀机从圣佛域东南射出，凝聚成实物，化作一口横亘天宇的佛王龙蛇禅杖，冲出域界劈向白蛇。
“嗯？是七龙佛？”
“两千年前刚刚证道诞生的那尊神秘新佛。”
“他竟敢违背四面古佛的意愿！好大的胆子！”
圣佛域的强者们遥望东南，议论纷纷。
可很快，圣佛域的强者们察觉到不对劲。
七龙佛的杀意出自本心，携带无边无际的怒焰，像是无法控制。怒焰融化了两千年的佛性，暴露出七龙佛原始的气息。
圣佛域的强者们人人色变。
“妖气？”四面古佛怔了怔，眼神渐渐变得凝重：“又是蛇妖？”
嗡！
龙蛇禅杖冲出域界，化作一条紫色的九头蛇影，张开血盆大口，咆哮着扑向白蛇。
素羽尘瞳孔一缩：“紫蛇一脉的……你也逃出来了？你竟然伪装成佛躲在圣佛域。”
九头蛇影呼啸一声，嗡嗡作响：“大胆白蛇！见到本帝还不行礼！”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违背血脉誓言！和修士双修私通！”
“你白蛇一脉！命里注定只能和我紫蛇一脉通婚繁衍！”
“本帝早算出天机有变，白蛇一脉会有逃生者！”
“本帝苦等千年！等来的却是你这个叛徒！”
透过蛇影。素羽尘隐约看到了一个相貌妖冶冷峻的紫发男子，伪装成佛，躲藏在圣佛域某一偏远国度。
古蛇一脉，紫蛇为帝。
上位者的威压袭来，素羽尘动弹不得，可皮肤下的极寒龙晶圣血却因此受到刺激，加快流淌，自行修炼。
“咦？”九头蛇影停顿住，一双眼睛透过蛇影，诧异的看向素羽尘：“你居然唤醒了极寒龙圣晶血。你可是白蛇啊。哈哈哈……拥有极寒龙圣晶血的白蛇。只有传说中的空山蛇母有过，妙哉妙哉！和修士双修又如何，又非真正的交媾，从现在起你便是本帝的人了。本帝可是好久没有品尝过白蛇的滋味。乖乖从了本帝！”
九头蛇影化作一只大手。冷笑着。抓向素羽尘。
面对紫蛇帝王，素羽尘本该卑躬屈膝，可现如今的她已经唤醒了极寒龙圣晶血。更是拥有不输给紫蛇帝王的潜力。
一丝屈辱和逆反从素羽尘心底生出。
盯着九头蛇影，素羽尘目光冰冷：“休想！”
“你……竟敢反抗？容不得你！”紫蛇帝王怒喝。
从紫蛇出现，到他出手来抓，也不过三四刹那。
素羽尘被道力大手牢牢掌控，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紫蛇来袭，心中充满委屈和不甘。
她身前的虚空忽然一阵扭曲。
从虚空中钻出一只屁股开花的紫色巨葫！全身上下散发紫金神华。
嘭！
九头蛇影化作的大手撞上葫芦。
葫芦纹丝不动！九头蛇影四分五裂！
“好乱的局面。”修士的声音从葫芦上响起。
素羽尘抬头望去。
堪比百艘飞舟的庞大葫芦上，年轻的修士随意盘坐在葫芦口。
和山界般巨大的葫芦相比，修士就好像一个微不足道的白点，即便只有真丹四阶的修为，当他坐在那时，南海仙葫的中心便成了他。
距离圣佛域仍有百万多里，可虚空乱流已没有虚空最深处那么凶猛剧烈。
罗川从葫芦上站起，望向远处佛光浩瀚的域界，放声大笑：“四面佛，你还逃不？”
从遥远的圣佛域传来四面佛的声音：“达玛尼玛！呔！本座……”
哗！
虚空中，正抓住素羽尘疾飞的大手抽搐着崩散开，变回一颗金黄色的道力念头。念头尚未来得及逃跑，就碎成千万颗金粉，被吸入葫芦。
“终于应了，你上当了……道力念头啊！用它来淬炼我不久之后的法力念头，也不知会有怎样的惊喜。”
罗川轻拍葫芦，微微一笑。突破化婴境的修士，除了能将功力洗炼成法力外，还能修炼出一颗法力念头。
法力念头和意念相比，可谓是天壤之别，飞天遁地，隔百里伤人。
罗川本是天门修士，拥有神乎其神的天门意念，如今又捕获了一颗远超天南域存在的道力念头，不久之后的成就可想而知。
“素道友，应我一声。”罗川大笑。
“罗道友。”白蛇毫不犹豫应道。
“我们走！”罗川又一拍身下葫芦，将素羽尘收入渡宇葫芦宫，调转葫芦向天南域方向飞去。
直到这时才有佛光冲出圣佛域。
圣佛域的强者们分成两拨，一拨追向身份暴露、逃出圣佛域的七龙佛，另一拨以四面佛为首，肉身跨越虚空，追向罗川。
他们都是圣佛域乃至大千域界鼎鼎大名的强者，却被一个平日里都懒得多看半眼的真丹修士欺上门来，当面抢走古蛇，心中的憋屈、愤怒可想而知。
“本座想起了，这就是南海仙葫！大千域界，排名前十二的法宝！”
“是极！六星之下的那方域界，最大的仙朝在数千年前，刚刚重新洗牌。周氏帝脉被推翻，镇鼎法宝南海仙葫定也落到新帝手中。”
“小贼！本座已知你的身份！”
“达玛尼玛，呔！你莫非是要逼我圣佛域向尔等宣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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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洪山证道行 第三百五十章 虚空之行，满载而归
罗川被紫色流波吸入葫芦口，临进葫芦那一刻，罗川回过头，望了眼被远远甩在身后的佛修们。
“宣战？如此最好……如今六星之下的那个域界，最大的仙朝帝王，不正是周太祖一脉的仇家。周太祖是他那一脉最后的传人，被仇家追杀，流落天南域，建立大周。”
“周太祖，我掘你仙陵时，曾发下道誓，会还你这份因果！”
“不日之后，圣佛域将向你的仇家宣战，至少也是两败俱伤。”
“如今因果已还，本道说话算话。”
“九泉之下，你可满意？”
再出现时，罗川已来到葫芦中的大海上。
冲天的海潮浪花，金紫二气贯穿云霄，一座玄法古宫盘踞海天中央，气息古老森然，仿佛一头长眠不醒的睡卧麒麟，等待主人的召唤。
“葫芦葫芦，顺我心意……怎么不开宫门？”
脚踩浪花，罗川看着面前的玄法古宫。
庞大得堪比冗长山界的古宫一阵摇晃，金紫二光冲天而起，发出不甘的嗡颤声。
“见到强者手痒痒了？”
“你这葫芦，也不是个忍得住寂寞的主。”
“你忘了？你我刚才联手，动动手指玩儿一般，就引诱大千域界排名前列的两大域界开战！
“两虎相争必有一死，到时免不了又是一场腥风血雨、生灵涂炭！真道境往上的强者数以千计的陨落，更别说什么化婴、归虚高手。”
“如此这般。你还不觉痛快？”
罗川眼底闪过酣畅之色，盯着紧闭的古宫大门，目光中透着一丝魔性：“若有机会，等百多年后，我再带你走一趟圣佛域。这圣佛域可是九龙君都未曾想过染指的强大域界。”
古宫渐渐停止摇晃，可仍旧嗡颤不止。
“还不满意？”罗川眉头挑起，懒得继续去哄：“你已被我炼化，怎么还念旧主？我已还了周太祖这场因果，接下来重返大周，击杀赢无君。又还一场因果。你还不满意。我也无法，大不了把你烤了，丢给小王八当酒葫芦。”
罗川不再多言，闪身飞出。冲向古宫。
葫芦也只是在耍性子。哪敢真正阻拦罗川。
嗡颤声停止。古宫大门缓缓打开，飘渺朦胧的雾海中，出现了一根通天青柱。青柱上盘旋上升着一条玉石长阶，仿佛虬缠的银龙。
在青柱之巅，依稀能看见一座藏在云霄间的天池。
罗川一步踏上玉石长阶，葫芦宫中响起山呼海啸的朝拜声，隐隐还能听到仙女奏乐，琴瑟天籁，充满欢喜愉悦之情。
“你这葫芦倒是会拍马屁。这是周帝一脉的帝王礼乐？”
罗川抬脚迈步，踏上玉石长阶，转眼来到云霄天池前，这已是葫芦宫的最高处。
魔心境在过了巅峰后，缓缓降回，罗川的道心境翻身而上，占据主动。
天池里，罗川看到了素羽尘。
素羽尘此前被四面古佛抓入虚空，消耗了太多元气和功力，只化回一半的人身，下半边还是蛇尾。
“你怎么会在这。”罗川问道。
“你是此地主人，我应该问你才对。”素羽尘匐在水中，只露到羊脂玉肌的香肩，冰清玉洁的脸蛋上飞起异色，像是两抹红晕。
“葫芦，你真会胡闹。”罗川明白过来。
这青柱之上的云霄天池，是葫芦宫中最高处，一览全局的地方，同样也是仙葫前一任宝主双修嬉戏之所在。
仙葫只当罗川和素羽尘是道侣，于是乎自作聪明的把素羽尘丢入云霄天池。
“无妨。”素羽尘淡淡道：“在这也好。这天池之水，星辰本源充足，颇多灵性，正好用来恢复精气神……就当素某欠道友的。”
“好说。”罗川看了眼云霄上的天池，眉头微皱：“怪了，这池里的水怎么一下少了三成？”
罗川明明还记得，在之前进入葫芦宫时，天池中的水将近满的。
而眼下水只剩下七成，并且还在以肉眼难见的速度，缓慢减少着。
“素道友？你这就不对了。”罗川道。
素羽尘愣了愣：“你以为是本宫偷你星水？罗道友你错了，本宫无法吸收星辰本源，只能借助水中灵气调养气血。若本宫猜得没错，这一池星水是葫芦宫的宝力源泉。你用它收了四面佛的道力念头，又在虚空飞了这么远，池水消耗也是正常。”
“你的意思，一旦这天池的水全部消耗光？这葫芦就会暂时失去宝力，无法使用？”罗川道。
“应当是这样。”
素羽尘趴在池中，玉峰若隐若现，轻摇长尾，腰部以下似要开始化形。
“本宫以为，这葫芦原本诞生之地，应当不缺星辰本源。要知道，在九天界，排名前列的域界，通常都最接近周天星辰，消耗了多少立马就能补回，源源不断，可以一直使用。”
“可等回到了天南域，星辰本源匮乏，葫芦用一次所消耗的宝力源泉，怕不是一天两天能够补充回来。”
素羽尘静静说道，随后话音一转：“罗川，你我得罪了圣佛域，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圣佛域的妖佛度量狭小，十分记仇。你我这次已把他们得罪死，以他们的本领，终有一天会找到我们和天南域。”
“无妨，我已祸水东引，将他们引走。即便有朝一日他们找到我，那时的我，也已不是如今的我。”罗川道。
素羽尘抬起头，打量着池岸边的年轻修士：“说实话。本宫直到现在都有些不信，你竟为了本宫，去得罪强大的外域存在。以你的性情，本不该这么做。”
“再怎么说，素道友也是我的盟友。”罗川微微一笑，转过身。
背对着素羽尘，罗川脸上笑容退散。
素羽尘也是聪明绝顶之辈，却因旁观者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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