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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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美色-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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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确定方才自己做鬼脸的样子有没有被瞧见。而韩苍飞一见着她瞧向自己,便道:“下官送郡主出宫。”

当真是变得十分恭敬了。

两人仍旧沿着原路走回去,韩苍飞看起来若无其事,风南也打算继续沉默,却听见他说道:“下官代香阳谢过郡主。”

风南略一沉吟,便知他是为了答谢她方才要了香阳的事情,便微微一笑,道:“这个好说。”

一直行至皇宫大门,远远地便瞧见香阳满眼泪花地等在门前,一见她伏地便拜,风南好说歹说还是哭啼不止,最后瞧见她脸上终于有些不耐的神情,香阳才算是止住了泪,乖乖地跟在一旁。

韩苍飞忽然上前一步,拦住风南,说道:“郡主……”

“什么?”她不明就里地望着他,瞧见他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而后说道:“下官就送到这里,郡主路上小心。”

风南心里面念头转了转,便从大门出来,理了理衣服,便准备上轿,香阳将轿门打开,站在一旁等着。她冲着韩苍飞点点头,扶着门边踏上了一只脚。

她另一只脚刚要踏上,忽然将身子往前一扑,只听得铛地一声响,什么东西已然射入轿子里。

她立刻下了轿子,背靠着轿子站好,轿夫们登时乱了起来,咋咋呼呼地,风南皱了皱眉:“吵什么!”轿夫们登时噤声。

韩苍飞已经不见踪影。她站着只是不动,过得片刻,韩苍飞回来,禀报:“刺客已经逃脱。”

风南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韩苍飞却不离开:“下官送郡主回府。”

她望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径自入了轿子,将轿门合上。

“起轿!”

她稍稍安定心神,伸手在轿子里摸索了一番,找出一只飞刀模样的暗器来。

又来了,看来那个人不置她于死地不肯罢休了。

她将那暗器握在手里细细把玩了一番,只觉得刀口锋利,寒气逼人,若是射到身上,只怕立时便是一个透明窟窿。

轿子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接着韩苍飞在外面低声道:“郡主,咱们的轿子跟蓝小侯爷的轿子冲了。”

“让他们先走。”风南半点也不犹豫。

没成想过不多时,韩苍飞回来禀报:“蓝家小侯爷说了,女子为先,请无双郡主先行通过,他们等着便是。”

风南沉吟了一下,道:“代为前去谢过小侯爷,这便起轿吧。”

轿子慢慢地往前走,路过蓝家轿子的时候,风南从轿帘的缝隙处往外瞧了瞧,隐隐约约地瞧见一个穿着淡蓝衫子的影子坐在轿子里,只是看不清面目,依稀便是那日见着的蓝令释。

一路上再无阻碍,韩苍飞送到门前便回宫去了,风南跨入王府的那一刻,正准备稍稍松口气,远远地便瞧见一个着玄青色衫子的颀长身影正面对面地走来。

滕子君眉清目秀,走得不徐不疾,气定神闲,风南登时打起十二万分的注意迎上去。

“郡主。”那人先行礼。

“子君。”她还礼,换了个顺口的称呼。

“郡主刚回来?”

“子君要出去?”

滕子君点点头,又补上一句:“晚上再回来陪郡主。”说罢,便抬脚出门了。

风南默默地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随后慢腾腾地朝着自己的卧房而去,等进了房,合上门,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又走到床边。

她忽然将外衣一拔,将自己埋进被子里,脚丫子随便踢蹬踢蹬,鞋子便被两下子踢飞得不知去向。

“啊——”她将脑袋憋进被子里,低低地喊了一声,等压力和郁气被释放完毕,才又坐起身来,抓了抓头发。

今天经历的事情让她死掉不少脑细胞。

先是应对皇帝,接着是差点被暗杀,接着回来还要面对这么一个不知其意神神秘秘的滕子君。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情,既然这滕子君可以自由进出王府,那为何被抢来的这些年里不自行溜走呢?

但是现在她最想弄明白的,却是他到底要去哪。




   



第5章 再探
风南从床上爬起来,在房间里踱了两个来回。

看来白风南是个独来独往的人,或者说她根本不信任任何人,又对自己的武艺托大,所以连个贴身护卫都没有,但是这也导致现在的风南很苦恼。

她不打算亲自去追查滕子君,但是又没有合适的人选,想着想着她几乎要扯着头发咆哮了,听见门外有人轻轻叩门,于是尽量平静地问道:“谁?”

“奴婢香阳。”门外传来少女怯生生的声音。

风南这才想起这个被自己无心救下,又随手带回来的小宫女,便应了声:“进来。”

香阳进了房间,乖巧地立在一旁:“郡主。”

风南见她垂着头,发髻梳得很好看,又摸了摸本来就被自己扯得有些凌乱的长发,微微一笑:“来给我打理一下头发。”

香阳立刻轻手轻脚地走到跟前,去梳妆台上去了木梳开始慢慢梳理起来。

梳到一半,门又被轻轻扣了两下,接着尹小推开房门,端着点心盘子走了进来,看见香阳在帮风南梳理头发,脸上的神色便有些不太好看,但是又强行忍住。

这几日来,风南对她都还不错,尹小也以为自己时来运转,居然可以跟这位当朝第一郡主相处融洽,却没想到不知道从哪里又跑来个侍女。她担心自己的位置会被香阳抢了,心里便有些不满。

她走到香阳身边的时候,状似无意地脚下一歪,登时倾倒着碰了她一下,香阳不由得惊呼一声,手里的木梳便朝着风南的头上捣了下去。

风南在镜子里都瞧得分明,只伸手一拍,将木梳击飞,接着扶住了香阳,看了尹小一眼,那小婢女正自跪在地上求饶:“郡主,都是奴婢不好,方才走过来的时候不知怎么就被绊了一跤……”

风南冷笑道:“尹小,这镜子每日都被你擦得铮亮,方才的情形被映照得清清楚楚,你当我真的瞧不见么?”

尹小登时慌了,跪下去便努力磕起头来,香阳看得于心不忍,也赶紧跪下去一起磕头,风南扶住两人肩膀拉起来:“尹小,我不喜欢被人这么跪着,你若是错了,便跟香阳道个歉,今后两个人一起伺候我吧。”

尹小面红耳赤,嗫嚅着道了歉,逃也似的奔出门去。香阳正要继续帮她梳理,但是风南的兴致全无,摆了摆手,让她出去了。

香阳出了厢房,将房门扣好,而后径自沿着小径慢慢往前走。她明明是第一次来到王府,却对王府里的路径熟悉得如同自家庭院一般。

她绕过几条回廊,到了一处院落之外,那院落的门楣上书写着几个字:君子居。

她左右望了望,才跨入了院子。这院落虽然在王府之内,但却是别有洞天,满院子里种的都是竹子,此时正值春日,竹子生长得十分旺盛,想来夏日里便可以在这郁郁葱葱的竹林里乘凉,当真是十分惬意。

她往前走了一会儿,在一处石桌前停了下去,对着那坐着的男子拜倒:“六皇子。”

方才进王府大门之时,她瞧见那人远远而来,四目相接之下,因为顾忌风南在场,也不敢有任何表示。

滕子君正自饮茶,抬起头来忘了她一眼,笑道:“原来是香阳来了。不过我早已不是什么皇子,叫我公子便好。”

香阳不敢违抗,低低地改口唤了句公子,便静静地垂首跪着不动,但听得衣料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一双黑色木屐便映入眼帘。

“先起来吧。”滕子君站在她面前,面容平静,香阳却不敢正视,只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才又站好。

“这几年委屈你在宫中了,你此番不顾一切也要出宫,可是有什么进展?”

“伊秧国的皇帝勤于朝政,又连续三年免了苛捐杂税,一时间民心较为安定。奴婢跟旧部祈将军一直都有联络,积蓄力量等待时机复国,只是这三个月来忽然失去了联系,奴婢被困在宫中又不得出宫,是以才出此下策。”香阳低声说道。

滕子君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便这样吧。”

说罢,他起身便要回房去,香阳直直地望着他的背影,忽然上前一步唤道:“公子……旧部的众人都在等着你,为何……为何你要留在这里?”

香阳咬着嘴唇,几乎要滴出血来,然而面前男子脚下不停,也不回答,径自去了。

*
晚上就寝之前,风南将门窗都检查了一遍,免得半夜再遇着被滕子君偷袭的事情,她很想把尹小跟香阳都找来守夜,但是众生平等的理念让她觉得,让人家两个小姑娘睁着眼睛看自己睡觉实在太苦逼了些,只得作罢。

于是睡到半夜,忽然听见窗棂铛地一声响,她登时无奈地睁开眼睛,果然瞧见那位小君君,不,那位滕子君正站在自己床前,只是此次他身上穿的却是件黑色的夜行衣,没有蒙面,一脸俊逸的脸庞在黑衣的映衬下显得十分好看,风南忽然便觉得心里突突地跳了一下。

滕子君瞧见她醒了,于是凑过去,风南正要往后闪,被他扯住了肩膀在耳边说道:“我知道你今儿个又被人刺杀了,想知道杀你的人是谁吗?”

风南心里嘀咕着要杀我的人不就是你吗,却只盯着他摇了摇头,又瞧见滕子君在夜色里笑开了一口白牙:“我知道你不是白风南。”

风南一惊,反应却极快:“大胆,你竟然敢怀疑本郡主的身份?”

“本来我也只是有一点怀疑。”滕子君并不打算放过她,房间里虽然没有灯光,但是月色极好,他的眸子在夜色里微微闪烁着,“只是今天我出了趟门,你猜我去了哪?”

“哪里?”风南沉住气。

“其实就是出去溜达了一圈,恰好就走到给你出诊的那位名医的药铺里去了。那大夫恰好无事,我就跟他闲聊起来。”他眼睛并不移开风南的脸颊,“那位大夫说无双郡主恢复得很快,也恢复得很好。”

风南狐疑地听着,不明白这跟她的身份有何关系。

“我随口问起你之前的旧伤口是否还在,就是你率军攻破都城那日,我刺中你的那一剑。”滕子君忽然伸手扯住了她的衣襟,风南立刻按住他的手指,他也不用力,只笑道,“结果大夫却说,你身上根本没有什么旧伤。”

“来,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风南仔细想了一想,她身上的的确确没有什么旧伤口,微一迟疑间,滕子君却已经松开了她,退开两步,拱手道:“姑娘,得罪。”

他这么一开口,便是已经证实风南的身份,滕子君含笑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又是如何混入这王府之中将白风南取而代之?”

风南的脑中转过无数念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答复,看来事情并没有完全落入自己的掌握之中,反而在她一个疏忽之下,让滕子君占了先机。

若是他知晓她的身份,自然便会以此来要挟她,届时就太被动了。

她冷眼望去,果然看见滕子君自知得手,脸上露出些得色来,她心中追悔莫及,只能想尽办法将局面扳回,滕子君却仍然步步紧逼:“姑娘若是不方便直言也没有关系,我不会告诉别人,也可以帮姑娘保守秘密,日后你仍然可以做着郡主,只是不要来妨碍我的事情便好了。”

风南脑中忽然如同打了一道闪电,有什么混沌的事情骤然清明了,她终于明白为何滕子君明明是自由身,却还愿意留在这郡主府之中,他完完全全是要借助无双郡主的力量才肯留下的。

那么……

风南忽然起身,走到滕子君的面前,对着他微微一笑:“子君,你多虑了,白风南半点也未曾改变。”说罢,忽然将束腰的带子一扯,接着将衣襟轻轻一拉。

那薄薄的外衫便滑落在地,而风南喜欢裸睡,是以里面什么都没穿。

兵行险招,她决定赌一把。

滕子君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身子,半晌才艰难地将视线调开:“郡主,请着衣。”

风南听得他叫出这声“郡主”来便知道自己赌赢了。她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滕子君弯下身子帮自己捡起衣服披在了身上。

白风南身上根本没有什么旧伤口,滕子君仍然在试探她。

大概是滕子君也自觉过分了些,帮风南披上衣服之后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她冷笑道:“莫不是子君没瞧见过女子的身体,所以看得呆了?”

滕子君想说什么,终于没有说出来,忽然伸手将风南抱起来,放在床上,又拉过锦被盖上,才道:“郡主早些休息。”便慢慢退了出去。

风南躺在床上,直直地望着天花板,只觉得来到这时空之后,处处危机,时时惊险,还要时不时跟这亡国的皇子斗智斗勇,真他令堂的累啊!

次日清早,她肿着一双眼睛出门,刚一抬脚,吓一跳,滕子君正等在厢房门前,一瞧见风南出来便迎了上去。

她狐疑地望了望香阳和尹小,香阳还没开口说什么,尹小便叽叽咯咯地讲述滕大公子在门外蹲了一个早上,只为等风南的“丰功伟绩”。

虽然不知道这厮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但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挡,不管他还有多少试探方法,她都豁出去了。

然而那眉清目秀的青年则一躬身,说道:“郡主,昨晚子君回房之后思虑再三,只觉得做事有欠考虑,但是事情依然不可挽回,子君必当对郡主负责到底。”

风南听得脸都绿了,偷眼瞄到香阳和尹小都是一脸惊惧,用脚趾头去想也知道她们两个完全想到哪里去了。还有,这滕子君忽然变得如此,只怕又是另一番试探,她实在是觉得烦了,便直接开口拒绝:“不用。”

不过是被看光了而已,她还没脆弱到这都要男人负责的份儿上去,于是接下来也不去看他的脸色,只到前厅用早膳去了。

用过早膳,她便将府里几个管事的都集中到前厅,老王爷端坐主位,滕子君坐在侧位,而她则坐在另一边,下面站着府里的管家、账房等人,连阿花也吐着舌头像模像样地蹲在一旁。

昨天听侍女所言,她原本还有两位哥哥和嫂嫂和一位妹妹,但是因为白风南煞气太重,两位哥哥成家之后便纷纷离府,而妹妹也跟着大哥居住,只有老王爷还留在府中。

换言之白风南就是个孤家寡人。

从昨天的情况来判断,这郡王府里当家的不是老王爷,而是这位无双郡主,那么她有必要宣布几件事情。

第一件事,取消滕子君自由出入王府的权力,必须先跟她汇报了方可,尤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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