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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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幻境- 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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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们能在第一时间调动人马。” 
  越是压力沉重,危险重重,陈逸飞眉宇之间,倒越透出一股斗志来了:“只可惜我陈逸飞也不是易与之辈,想要在我们手中把公子再劫走,秦王啊秦王,你太小看大楚国了。” 
  陈逸飞目光往四周一扫,一众将士,无不聚精会神,静候他的调度。 
  陈逸飞再对容若一抱拳:“公子,末将一路前来,为防让人探知,不敢调用大批军马,加上使臣府的快马,如今全军也只有不到五十匹马,我们就由四十余人,护送公子尽快离开卫境,奔赴飞雪关。这一路快马加鞭,轻装简骑,秦军也不易追上。” 
  容若看向其他人:“那他们呢?” 
  陈逸飞并不回答,只低喝一声:“王传荣!” 
  “在!”人群中,一名高大年轻而英武的将领大声应道。 
  “你带领全军,一路布伏,设置陷阱,尽量延迟秦人的行军速度。” 
  “领命。”以几百人对抗秦国大军,这样无望的任务压下来,王传荣竟然眼也不眨一下,声音无比响亮地大声接令。 
  陈逸飞目光扫视众人:“待我送公子回飞雪关后,必领军来接应你们,一同回城,到时再为大家庆功。” 
  一众军士,齐声领命,个个眼睛闪亮,神情激愤,明知对抗的是何等强大的军队,居然一个个只有兴奋之容,绝无畏怯之色。 
  容若虽说是个兵法外行,对于行军布阵一无所知,却也暗暗赞佩陈逸飞带兵的能力。 
  陈逸飞一带马缰:“公子,我们先走吧!” 
  容若却按马不动,摇头道:“我们不能走,不能为了救我一个人,让他们这么多人去送死。” 
  陈逸飞想不到这个时候,容若居然唱反调,不觉一怔。他得萧逸密令,知容若是至尊至贵的身分,为了保护这样的人,千千万万将士去赴死,都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对,所以忽听容若这么一句,一时竟愣在当场。 
  宋远书却冷笑一声:“这是妇人之仁,岂是做大事的风范。百姓可以讲这样的仁德,公子既有尊贵的身分,失一身,则同失一国,为了这些人而不逃走,只是小善,置国家利益于不顾、朝廷困境于不理,却是大恶。公子可曾想过,一旦你被秦人所夺,后果会有多严重,到那时,又会有多少人头落地,多少人死在疆场。” 
  容若咬咬牙:“国家利益,的确是好大的帽子,可以要求人抛头颅洒热血,死也死得理所当然,但是我就是不喜欢这样做,一个小兵的生命,不见得比一个国家虚伪的尊严更轻贱,国家是由人所组成的,如果不尊重人的话,那国家又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这种论调闻所未闻,听得宋远书也是一愣。 
  不过,陈逸飞反应奇快,立刻道:“公子误会了,他们都是末将一手带出来的兵,末将怎么会去让他们送死。而且他们人数这么少,真要正面去拦阻秦军,根本不堪一击,末将只是要他们一路布伏,布置绊马索,沿途放铁钉,地上挖陷坑,烧毁桥梁,破坏追击道路,而不必直接面对秦军,这样是不会有太大危险的。” 
  容若一怔,有些不好意思:“是这样?” 
  “当然是这样,公子先一步离开,秦军急于追击公子,就算心中恼恨他们,也无心分出人手对付他们,他们反而安全得很。就算秦军派人追杀他们,他们也可以四散逃跑,不易被杀。可是公子如果不走,则秦军主力全力围杀公子,他们为保护公子,就无法逃走,只能苦战至死,反而危险。” 
  陈逸飞不愧是精通兵法的名将,正面劝说无法动摇容若,强行把人绑走又太为不敬,他这一迂回进攻,分析解释,说得容若口服心服,汗颜道:“都是我愚笨,几乎坏了将军大事。” 
  陈逸飞微微一笑,诚心诚意地道:“公子仁善,体恤军士,末将感激尚且不及呢!” 
  宋远书不耐烦地一皱眉:“再说下去,不用我们跑,秦军就到了。”说着猛然举鞭,重重一鞭打在容若的马背上。 
  容若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就被马儿带得往前疾奔,忍不住痛骂:“宋远书,你太过份了。” 
  陈逸飞也领着人,飞骑跟随,同时有些责备地看了宋远书一眼,低声道:“宋大人,你明知容公子至尊至贵,何以如此无礼。虽说应该尽快带公子远离险境,但这也太不敬了,将来追究起来……” 
  宋远书淡淡道:“大丈夫立身于世,哪有这么多顾忌,但能于国家有益,又哪里管得了什么个人安危。” 
  陈逸飞微微叹息一声,也不再说,领着四十余人,飞马将容若护在当中,马奔如电,转眼间扬尘而去。 
  在快马上奔驰了两个多时辰,卫国的道路又泥泞坎坷,远远谈不上平坦整洁,容若颠得全身骨头都要散了,面青唇白,抱着马摇摇欲坠,忍不住低声哀叫。 
  在场的,除了容若和宋远书,其他都是武人,久经战阵,遍历沙场,过的是马背上的生涯,所以大多不当回事。 
  宋远书是文臣,也是脸色惨白,全身痛不可当,只是他性子坚忍,一声也不出,咬着牙,跟上大家的速度。 
  陈逸飞低声安慰:“公子,还请暂时忍耐一会,过不了多久,我们就离开卫境,可以进入飞雪关,到那时,就安全了,公子也可以好好休息……” 
  “只怕未必。”一声轻笑,倏然响起。 
  轻盈婉转,动人心魂,不似人间笑语,倒似天界仙子,在云端看世人浮躁,营营役役,如同蝼蚁,不免失笑。 
  容若一听笑声,已是全身一僵,还不及有任何动作,就觉香风拂面,眼前人影一乱。 
  陈逸飞身子一晃,竟然直直跌下马去,护卫在容若身旁的几骑,也发出一串惨叫,被震落马下。 
  容若大惊,双脚一振,就待从马上跃起,但颈上已是一凉,一只纤纤玉手游移在他的脖子上。 
  容若却像被人拿刀架住一样,再也不敢动弹。 
  耳边有人,吐气如兰,吹肤生香:“容公子,在王宫里,掐着国王脖子的时候,是不是也和我现在的姿势一样啊?” 
  苏侠舞浅笑盈盈,既美且媚:“飞雪关近在咫尺,只是公子恐怕进不去了。” 
 
 
 
  
第三部 三国争锋 第十七集 飞雪边城 第一章 美人一剑
 
  容若苦笑一声:‘苏姑娘,你来得好巧。’
  ‘巧到可以继续请你去做客吗?’苏侠舞轻轻一笑,一手仍掐着容若的脖子,一手闲闲把头上钢盔、身上甲胄脱下去。
  陈逸飞从地上站起来,脸色有些苍白,显然被苏侠舞暴起发难,打下马去,伤得不轻。
  但是他的目光却锐利如剑,丝毫不被苏侠舞绝世美丽的容颜所动,深深盯着她,一字一顿地问:‘你是什么人?竟然混入我军之中?’
  随着他的喝问之声,几十骑人已是刀锋出鞘,把苏侠舞牢牢围住。其他几个跌下马的将士也都翻身跃起,有人唇边带血,有人脸色惨白,但动作依然迅疾,随众布阵,毫无迟滞。
  森寒的杀气弥漫于天地之间,苏侠舞却还是浅笑嫣然:‘各位大英雄大豪杰,好生威风,只会欺侮我这等柔弱小女子吗?’
  陈逸飞冷笑一声:‘好一个柔弱小女子。’
  苏侠舞笑道:‘我只是想请容公子去我家做做客,想来陈将军是不会反对的吧?’
  陈逸飞冷冷道:‘你若能破我铁骑之阵,我自然想反对也不可能了。’
  苏侠舞但笑无语。
  算起来,这些军中将士的武功,可能远远比不上江湖人,可是一旦结出阵营,彼此呼应,其杀伤力却远比那些浪荡随性的江湖高手要强。真要带着个人破围而出,倒是颇辛苦之事。
  不过苏侠舞根本没有这方面的困扰,她只是轻轻把扣着容若咽喉的手收紧,容若即刻面色惨白。
  苏侠舞笑盈盈道:‘陈将军看在容公子份上,想必不会过份为难我的,是吗?’
  陈逸飞眼中恨色一闪而过,脸色越发显得有些惨厉的白。
  苏侠舞淡淡笑着,眉眼如画,手却还是不断收紧,死亡的灰色很快爬上了容若的脸。
  陈逸飞终于抬起手,挥了一挥,铁骑像被刀劈开的洪流一般向两边闪去。
  苏侠舞盈盈地笑着,凑到容若耳旁,轻轻说:‘你虽然聪明,不过,我不会再对你稍稍松手,不会再给你丝毫机会。看起来,这一回,你是非跟我去不可了。’
  ‘未必。’清脆的声音,如清风过耳,又似清泉击石,但比声音更快的却是剑气。
  苏侠舞闻得这一声,立时面色一变,待要再挟制容若,已是不及。
  那人先出声示警,再一剑刺来,光明正大,但是因为她出剑太快,剑风比音波还快,声未闻,剑已至。
  那一剑之快,仿似可以追回千百年流逝的时光;那一剑之光,恰如足以照耀永恒的骄阳;那一剑之轻,便若远山掠过冰雪的清风;那一剑之质,犹如包容万物的天与地。
  一剑既出,苏侠舞先机已失。
  要逃命唯有在这一刻,全心全意全力向前掠去,她没有一丝一毫时间可以做别的事,来不及惊呼,来不及回头,来不及反击,甚至来不及手上稍稍用力掐断容若的脖子。
  苏侠舞当机立断,立刻松手,全力前掠。这一掠,已用尽她所有的功力、心力、精力,一掠竟有十余丈,方才落地。
  才一落地,背后衣襟已是猛然裂出一道既深且长的口子,恰如剑痕,鲜血即刻涌了出来,转眼已染透衣衫。
  方才她虽竭尽全力,避过剑锋,终是被剑气所伤。但她却连头也不回,行不稍断,才一落地,衣襟一拂又即掠起,衣袂临风,转眼远去,只有殷红的鲜血,点点滴滴,洒了一路。
  那混在军士之中,一剑疾出,重伤苏侠舞之人,剑光一振,就待追击,却又凌空一转,森然寒锋,交睫间已到了容若面前。
  连陈逸飞也不觉变色低低惊呼,‘叮’的一声,一支快得几乎让人的目光无法追及的短箭被剑锋挡了下来。
  苏侠舞虽是身处逆境,急于遁逃,却也知道,一旦被对方剑气追及,气势消长之下,自己必然落败身死,所以全速逃离之际,那一拂衣襟之间却是围魏救赵,把一支短箭射向容若,逼得在场唯一可以与她一敌的高手,不得不回剑相救。
  连番变化看得人目不暇接,容若得脱困境,心中一片清明,遥望苏侠舞转瞬即去的身影,心情一时说不出的复杂。
  苏侠舞虽屡次害他,但他却总觉得她似乎暗中有所容情,怎么也难以恨她,再加上那个如梦似幻的夜晚,那一场至今弄不明白的欢愉,虽然他总也不敢肯定,但心中对苏侠舞的感觉,多少是有些不同的。
  见苏侠舞重伤而去,他微微松了一口气,一时心中竟分不清到底是因为自己脱险而高兴,还是为苏侠舞保住性命而有一些隐密的欣然。
  但他也立刻稳定了心绪,微笑着唤道:‘董姑娘。’
  那人身形微顿,伸手脱了头盔,露出清如皓月的脸,明若秋水的眼凝视容若,眼中神色,似笑非笑:‘容公子有什么吩咐?’
  容若脸上一红,只觉董嫣然的神色,倒似是一片了然,不免让他一阵羞惭。
  他在马上对着董嫣然一揖:‘多谢董姑娘相救。’
  董嫣然微笑:‘这是我份内之事,公子无需相谢,只是……那苏侠舞武功太过高强,防不胜防,偏又灵机百变,难以应付,这一次无法乘她重伤将她击毙,只怕后患无穷。’
  容若忙道:‘董姑娘,那苏侠舞身边还有其他高手,她负伤而去,应该是去召集其他人的吧?’
  董嫣然轻轻笑了起来:‘公子放心,苏侠舞一早就混在陈将军属下之中,一路上却一直隐忍不发,就是为了等她的同伴来接应,可是她的同伴一直没有来,眼看着快到飞雪关,她才不得不只靠一人之力,挟持公子。’
  容若一挑眉:‘这么说,她其他的同伴,都已经来不了了?’
  董嫣然含笑道:‘苏侠舞是个极聪明之人,在公子逃脱之后,她指挥众人分头搜拿。他们彼此有一种远距离相互呼应的暗号,任何人找到公子,就发出暗号,其他人立刻赶来相助。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其他人都在赶来的途中遭到了狙杀,而我……’
  她淡淡一笑:‘也同样暗伏在军中,伺机偷袭她。若不是她全部心思都放在公子身上,我那一剑,断难将她重伤至此。’
  容若不觉问:‘那群人武功很不错,有什么人能够狙杀得了他们?’
  董嫣然微微一笑:‘那人却是公子的熟人,而且……’
  她含笑往容若身后一指:‘她已经来了。’
  容若闻声回头,只见阳光下,有一人一骑如飞而来。
  远远望去,已觉得阳光灿烂,人影熟悉。容若猛得大叫一声,把众人全吓了一跳。容若已是提缰纵马,催马向着那人疾驰而去。
  阳光之下,两匹马越来越近。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在马上跃起,在半空中紧紧拥抱在一起,再也不能放开彼此的手。
  容若紧紧抱着楚韵如,浑不知今世何世,只知断不能松手,只恐这一松手,便惊觉一切,不过是一场幻梦一场空。
  楚韵如却只是一头扎到容若怀中痛哭起来。自当日山顶,惊见假容若被杀,直至如今,那么多的思念、焦虑、忧思、痛楚、煎熬、伤痛,便在这一刻,完完全全哭出来。
  容若只知笨拙地抱着她,喃喃地不断道:‘别哭了,别哭了。’却是越说越觉一股酸涩之意直往上涌,明明心中一片甜美,眸中竟也不觉有些潮气了。
  他们这样不顾众人眼目,肆无忌惮,相拥相泣,把一干久经边关苦战的粗豪男子看得好不尴尬。有人目光游移不定,有人刻意偏头注意远方。
  陈逸飞几次迟疑欲唤,又几次皱眉止住──他自己倒也不忍打扰这一对几乎经历生离死别的夫妻。
  宋远书却很用力地开始咳嗽了起来,容若这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轻轻放开楚韵如。
  楚韵如至此方惊觉四周全是大男人,更是羞得脸上发烧,恨不得藏到容若怀中,却又盼着多看他一眼,轻轻抬起头来,正逢着容若垂首,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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