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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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幻境- 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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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秦王后悔莫及。’
  他语气沉肃之中,隐隐杀机流露,素来儒雅的容颜却有一种让天下折腰的威势。
  苏良向来冲动,竟被他震得说不出话来。
  赵仪素来沉稳,现在却是语不成声:‘我们怎么……办得……到?’
  ‘办不办得到,要看你们的心意。我可以带你们回京,让最好的人才教导你们,除了武功,还有兵法政略,一切应该学习的东西。但是,你们要明白,天下没有可以轻易获得的成就,你们所受到的磨折考验会难以想像。将来,你们要显示你们的实力,让我承认,你们有本领、有资格,为容若复仇。’
  萧逸目光里有着无形的力量,可以凝聚所有人的神与魂。
  ‘你们有没有胆子应许?你们有没有决心为了容若答应,去苦学苦修苦练,受尽一切苦楚,磨成我大楚国绝世锋刃之宝剑,为我冲锋陷阵,为我出谋划策,为我扫荡强秦?’
  他每问一句,语气便是一顿,每问一句,便如无数声巨雷响在少年心间。
  苏良大声叫了出来:‘好,我们一定会做到,总有一天,我们会像你一样叱吒风云,成为天下名将,挥军百万,让秦王悔不当初。’
  赵仪却迟疑了一下:‘夫人……’
  ‘我说过,如果我找不到她,你们更不可能找到她,不过,我并没有舍弃她,三天来找不到她,我已经确定,她身边有绝世高人相助,安全绝无问题,所以才要停止搜索。’
  ‘绝世高人?’
  ‘我一直派了高手,暗中注意她。不是为了监视她,只是怕她会出意外,又怕她自杀。而她居然可以不惊动任何高手,就悄悄消失,靠她自己是绝不可能的,只有一个真正的超级高手暗中帮助她,才能做到。我派出所有人搜索,别说一个人,就是一只蚂蚁也可以找到了,可是她还是不见了。只有一个原因,我前几天,送了一块金牌出去,持此牌者,任何人不得骚扰,搜不得查不得。只有董嫣然,才有机会掩护楚韵如,逃过我的搜索网。既然董嫣然出面揽下这件事,暂时无需担心她的安危,也不必硬要强行找她回来了。’
  赵仪微微松了口气:‘师父说过,董姑娘的武功,当世少有,天下能胜她者,屈指可数。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
  他抬起头,大声说:‘好,王爷,我们就和你订约,以十年为期,必要成就一番事业,不负王爷苦心,不负公子爱护,愿将来,能为公子报此血海深仇。’
  萧逸只是微微一笑。
  他知道,他终于得到了这两个赤子般纯真,却又坚毅顽强的强倔少年的心。他们现在还只是大男孩,但这样的可造之才,十年之后,会成为楚国的良臣名将,成为秦王最最头疼的心腹之患。
  容若醒来的时候,觉得全身都是酸疼的,后脑部位更是钝钝地痛。
  四周一片黑暗,手指伸出来,要睁大眼睛,费尽力气,才能隐约看得见。
  他皱着眉头,摸着脑袋,龇牙咧嘴地表示他的痛楚难当。
  回了半天神,才勉强记起了自己的处境。
  他当时被秦白衣用淬毒的刀子,胁持上了马。
  一路上,看到秦白衣把染毒的细钉子撒在路面,刚要骂一句卑鄙,后脑就重重挨了一记,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容若叹口气,翻个白眼。
  以前以为自己总爱用小手段对付别人,有够卑鄙,现在和人家一比,才知道根本连出师的资格都没有呢!
  容若摇了摇头:‘果然没有最卑鄙,只有更卑鄙。’
  嘟哝了一声这后,他才大声问:‘有人没有?’
  黑暗之中,一片静悄悄。
  容若叫了七八句,也没有人理睬。
  很明显,这是一间单人牢房了。
  容若叹口气,一个人单独囚禁,这代表皇帝的特别待遇,还是可恶的精神虐待?
  浓郁的黑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他伸手四下摸去,很好,地上铺了干草,还是有点良心的,没让他直接睡在冰凉的地面上。
  伸手向上,一片空寂,他试探地慢慢站起身。
  这一站起来,忽然觉得全身凉凉的。容若心中一惊,伸手在身上乱摸,吓得叫出声来。
  他身上只披了一件外衫,下身松松穿了一件外裤,里衣中衣,通通不见了。那些装在衣服里的小机关、小宝物,自然也都一桩不剩了。
  容若‘哇’的怪叫起来:‘搞什么?侵犯我的人身隐私权。就算是要卸我身上的东西,至少该把里衣给我穿回去,就套一件外套,也太偷懒了,我着凉了怎么办?’
  当然还是不会有人回答。
  容若咬牙切齿,诅咒着,伸出双手向四周乱摸,同时挪动着脚,四下走动。
  在黑暗中,他费了好大功夫,才摸出来。
  这是在一个方圆不过一丈的空间中,四周都是冷冰冰的石壁,找不到门在哪里,更看不到窗子。不过隐隐还有一两个透光的孔洞,使人可以勉强看到一点点东西。
  他叹口气,然后很快振作精神,靠着墙坐下来,用手拍着墙,大声喊:‘有人没有,快出来!’
  ‘我醒了,麻烦哪位过来一下。’
  ‘喂,我到底睡了多久,也该说明一下才好。’
  ‘喂喂喂,我饿了。’
  ‘老大啊!虐囚是有罪的,是不人道的,是违反日内瓦公约的。’
  ‘抗议精神虐待,抗议单独囚禁,就算是重刑犯,不犯错也不能关禁闭,就算是禁闭,也不能连点光也不给吧!’
  当然还是不可能有人答应。
  容若叫得嗓子有些哑,拍得手掌有些疼,确信这帮人不打算给他回应之后,也就放弃了。
  他只是冷冷笑一声:‘这帮家伙,把现代人逼供的心理战术全学会了。’
  以他的特殊身分,对他严刑拷打的可能性实在不大。为了让他屈服,自然只能从心理上施压,打破他心灵的壁防,让人彻底臣服,不敢生起反抗欲望。
  最先一步,就是单独的囚禁。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交流的人,永远的黑暗,时间不知道怎样流逝,生命变成了一个虚空,一切都在黑暗中度过。
  黑暗中的孤寂,压抑得让人想要大叫,想要疯狂,盼望着任何一点光明,任何一点动静,哪怕是被斥喝怒骂,也比这可怕的沉静要好,哪怕是被鞭打折磨,也比这永远的清寂要好。
  一个独立的密室,漫长而无止境的关押,可以让最坚强的人崩溃发疯。可怕的,不是一时一刻的孤寂无助,不是全世界仿佛只剩下你一个人的恐怖,而是这样的痛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了结,这样的空虚,不知道何时才可以结束。
  就算是最坚韧的意志,也经不起这样的折磨。
  当严刑折磨降临的时候,也许咬一咬牙可以挺过去,最可怕的,却是降临之前的过程,明知道会有恐怖的经历,却不知道,恐怖到何种地步。想像中的痛苦、想像中的恐惧,可以直接把人的理智淹没。
  现代警方不能肆意刑讯,往往就会故意把嫌疑人单独关押在审讯室。嫌疑人疑神疑鬼,不断地猜测着警方会问什么,而警察却只是冷冷地观察着,一直不现身,直到审讯对象的意志崩溃。
  容若知道再这样在这只有自己声音回荡的黑暗牢房中叫下去,只会增加自己的恐慌,所以停了声,闭上眼,开始默默练习性德传他的清心诀。任他泰山压顶,我只当清风拂面,便是天崩地裂,我自屹然不动。清心宁神,超然物外。
  以容若那旁骛过多,好玩好动的性情,以前修练清心诀,往往事倍功半。但此时此刻,哪里也去不了,又没有人和他说话,他倒索性抛开一切外念,潜心运功。
  反正他那三脚猫的功夫没有人在乎,内力不曾被禁,身上也没点穴道,连什么铁链枷锁也没有,除了有点凉,并没有太大的不适。这一凝神运功,倒立刻神凝志定,浑忘身外之事,不知时光流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容若才轻轻吁出一口气,慢慢睁开眼睛。
  虽然无法准确地计时,却可以肯定,时间过去了不少。
  证据之一,是眼前隐隐约约一个碗。
  容若抿抿嘴,睁着眼在黑暗中四下打量,还是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在这四面石壁之间,送进一个碗的。
  最终,他叹了口气,放弃这无望的努力,伸手拿起那只碗。
  当然没有筷子,看不清碗里是什么,只是闻到一股让人嗅之欲吐的怪味。
  容若勃然大怒,抛下碗,跳脚大骂:‘太过份了,我是皇帝,我有外交豁免权,别说楚国还这么强大,就算楚国亡了,根据国际惯例,皇室成员,也可以得到应有的礼遇,最少也要封个侯什么的,你们就这样对我。’
  然而四周寂寂,没有一丝声息回应他的愤怒。
  容若气急败坏,冲向前,鼻子差点让墙壁撞扁。
  他拚命用力打着墙壁:‘来人,快来人啊!’
  这种毫无意义,白费力气的叫法,要是会来人才是怪事呢!
  容若翻个白眼,忽的一翻身倒在地上,抱着肚子滚来滚去:‘痛啊!痛死了,救命啊!我着凉了,我中毒了,快来人啊!’
  这样破绽百出的表演,很明显,就连真正的白痴都骗不过。
  容若滚了半天,累得全身酸麻,身上还沾满了草屑,最终绝望地叹口气,坐起来。
  肚子里咕咕叫,嘴唇渴得要裂开,胸口积满了随时会爆炸的怒气。
  如果说这个时候,还有人能平心静气,去修练清心诀,不是不可能,但那个人,绝不是容若。
  容若因为生气,而胸口不断起伏,脑子却转得飞快。
  他有自知之明,他心志不坚,身体也吃不得什么苦。这样要命的情形再继续下去,不到三天,他就要举手投降,心理上完全崩溃,从此任人予取予求了。
  如果想要避免这种情况,就必须想办法改变这个局面。
  现在,囚禁他的人,连面都不露一下,他的叫唤没人理,他也打不出这个牢房,还有什么办法呢?
  容若四面看看,再次确定,逃跑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别说他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除了轻功,就没有什么可以见人的了,哪有本事,破壁而出。更何况,那些人虽然不知道用什么方法,但肯定可以在黑暗中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哪里容得自己出逃。
  对了,监视!
  容若心中一动,脑中灵光一闪。他咬咬牙,当机立断,毫不迟疑的跳起来,一把抓住那只碗,往地上用力一抛,碗立刻被打破。
  容若拾起一块碎片,拿起来,放在自己左手的腕脉上,略一迟疑,还是一闭眼,割了下去。
  并不是很痛,但是血流出来的感觉,还是让人心里凉凉的。
  第一次有些庆幸,这里四周的黑暗,让人看不到鲜红的血,就不会晕血,不会腿软。
  容若找到一个角度,躺下去,伸直手臂,开始在心中数数。
  ‘七十八,七十九,八十……’
  手上凉凉的,心里麻麻的。
  ‘一百二十,一百二十一,一百二十二……’
  肚子真的很饿,头很晕,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
  ‘二百三十三,二百三十四……二百五十六……’
  记不清数到第几了,全身的力量好像都随着鲜血流失。
  ‘四百七十六……四百七十八……我是不是做了蠢事了……四百八十六……管他呢……’
  身体渐渐发麻,所有的知觉都在悄然退向黑暗深处,唯一的理智在提醒他,快些止血。
  容若却还是懒洋洋地一动不动。
  低沉的磨擦声响起来,忽然而来的光亮,照得人闭紧的眼睛都觉得刺目,飞快奔入的脚步声,让容若微微挑了挑嘴角。
  我赢了。
  然后,他放心地在黑暗的最深处,睡去。
  这一觉,睡得很足,很饱。醒来的时候,容若伸腰抬手,打了个无比满足的呵欠,而又‘啊哟’痛叫一声。手上那一刀不知道是不是割得有点深,啊呀!这么一抬手,居然还会痛呢!
  四周有抽气声、磨牙声,还有骨节咯咯爆响的声音。
  有一个破锣般刺耳的声音响起来:‘你不是晕倒了,你是睡着了?’
  ‘是啊!有什么问题?’容若抬起头,在无数火把烛影里眯起眼。
  四周还是冰冷的石壁,站了七八个陌生的男人,每个人的脸色在摇晃的火把下,都显得不太好看。
  有一个人,站在容若面前,正俯身望着他,眼中全是阴冷的愤怒。
  容若和他目光一接触,忍不住‘啊’的叫了起来。
  那人吓一跳,一皱眉,情不自禁后退一步:‘你干什么?’
  容若伸手指着他:‘你长得,那个也太特别一点了吧!’
  这人身量高瘦,吊梢眼,丧门脸,五官都浮着一层阴冷之气,天生的反面人物,要生在现代世界,必是包揽所有电视、电影中,最惹人恨的一切角色。
  容若喃喃道:‘这个,派到另外一个国家去当间谍啊!情报人员啊!执行任务的人,不是应该都长得,可信可靠、忠厚老实、正正派派,才可以顺当办好差事吗?就算心灵再邪恶,长相也要很正直,就算不正义凛然,也应该大众化一点,不致让人看了心生警觉。你,你,你,长成这样,没有在国境线上就被逮起来吗?’
  看到对面阴冷的脸都快涨成紫肝色了,容若有些不忍起来:‘别难过,别难过,人不可貌相,美丑不过是皮相。佛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是不会嫌弃你的,没准你长得虽然邪恶又难看,可是心灵其实很善良美好呢!’
  这一次,站在四周的几个人身体已经开始摇晃,搞不好就要站立不稳,随时栽倒。
  容若挑挑眉,不太满意地说:‘各位,我猜你们的马步功夫没练好。这可是一切武功的基础啊!不能偷懒,记得以后多花点功夫。’
  没有人回应,估计是怕一张嘴,生生被气得吐出一口血来吧!
  容若笑嘻嘻对着眼前的吊梢眼伸出手:‘你好你好,我是容若,请问尊姓大名?’
  他这里礼貌周全,眼前的人却板着脸,不言不动。
  容若也不以为意,把伸在半空的手收回来:‘这个,阁下不喜欢应酬可以理解,不过,多少应该懂得一点点待客之道吧?’
  ‘你也算客?’冰冷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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