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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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幻境- 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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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清风一口气刺出上百剑,性德只是漫步闪让,除了身法妙绝,步法精微之外,完全看不出其他的底细来。
  说到这样凭步法闪避,昨天容若与万千钧交手时亦是如此,可是换了性德来做,他风仪如神,白衣飘然,漫步之间,直如仙人在云端闲走,这等风采气度,却远远不是容若能相比的。
  一时之间,大部分人都忘了战场上有人打生打死,却把目光都集中在性德身上。佩服他的身法步法,更佩服他的武功定力,才能这般面不改色,在惊涛骇浪般的剑影中,从容自若,一时间惊叹之声,不绝于耳。
  只有容若忧心如焚,焦虑不已。他知道性德力量全失,此刻全是凭胸中的学问,轻易判断出清风的剑势,然后相机闪避而已。失去力量的性德,在如此可怕的剑势下能支援多久,万一有个差错,莫名其妙就伤在这等小人物手中,实在太冤了。
  性德一边闪让,一边继续指点苏良和赵仪,场中战局,成一面倒状态,眼看着明月等人就撑不过十招了。
  清风一咬牙,把全身真气急速提到最高,脸涨得红到几乎要滴出血来,剑气暴长,催逼而来。性德信步闲走,动作飘逸出尘。清风气急败坏追在他身后,直似一个卑劣的凡人,枉图抓住神灵的衣角一般。
  性德淡淡说:“你以锦罗楼心法,催动月流剑术,平时倒也无妨,但是这样气急败坏,把功力提到极致,于你自己有损无益,还是不必太勉强了。”说着闲闲站定,再不动作,任凭清风的剑,对着他的背心,狠狠刺来。
  清风眼看一剑得手,闻言之下,却如受重击,长剑一颤,再不能握持稳定,擦着性德的袖子刺过去,他自己还跌跌撞撞,冲出好几步,脚一软扑跌在地,急用剑撑地,想站起来,谁知手中一阵酸软,一点力气都用不上来,长剑跌到地上。他面无人色,还想站起,一挺腰,却是天旋地转,一阵腥气上涌,一张口吐出一滩鲜血,犹自咳嗽不止,每一咳,都有大量鲜血,从他捂着嘴的手指缝里溢出来。
  同一时间,场中,苏良和赵仪同声大喝:“破。”
  剑光暴长,剑影耀日。
  五个人影分往五个方向跌开。
  明月袖子被剑气割得稀烂,朝云胸前衣襟破了好几个口子,暮雨束发带被挑断,披头散发,好生狼狈,晓霞右臂有一道长长的剑痕,血流不止,晚澜手中的剑已经脱手落地,用左掌托着右腕,脸色阴沉。
  苏良和赵仪兴高采烈,互视一眼,高兴地大喊:“师父。”一起冲到性德身边,恭恭敬敬地施礼。
  这个时候他们完全忘了,性德从来没有承认过,是他们师父这一事实了。
  性德却也没有喝斥他们,只第一次正眼看清风:“我说过,你以锦罗楼心法,催动月流剑术,表面上,会使剑术威力增添,但毕竟心法与剑术不相配,只会自伤身体,可惜你太过急躁求功了。”
  清风本已吐血吐得天昏地暗,闻得此言,更是面如土色。
  本来呆站场中的明月等人也一齐色变。 
 
 
 
  
第二部 红尘惊梦 第十集 明月风波 第九章 突生异变
 
  明月是大弟子,即时快步奔来,站到性德面前,大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说清风用的是绵罗楼心法?他分明是我月流道的弟子,用的该是明月心法才是。’
  ‘锦罗楼心法可以激发人的潜力,短时间内让武功威力倍增,他情急施展,又有什么稀奇?’难得性德居然好性子,会和不相干的人说这等闲话。
  明月却无法把这当成闲话,厉声说:‘不可能,锦罗楼是月流道的世敌锦衣楼的独门心法,他怎么可能会用?’
  清风也大声说:‘师兄,不要听他胡言挑拨,他想要害我……’一句话不曾说完,他又是一阵咳嗽。
  性德冷冷道:‘锦罗楼最奇特的地方就是可以模仿其他心法特征,在临敌时突然使出威力大增的武功。只是这种不合常理的心法属于邪功,虽然可以以假乱真,倍添威力,但因不是本来相合的心法,强行使用,伤己甚于伤敌,如果不是他用锦罗楼心法,何至于弄成如此惨状。’
  清风面无人色,想要分辩,一张口,又是满口鲜血。
  他用的确实是锦罗楼心法,不过,后果绝不似性德说的这么严重,最多只是元气大伤,需要一段时间休养。他被逼得急了,原以为其他师兄弟专心作战,别人不了解他本门心法的奥妙,用锦罗楼心法催动剑势,加强威力,别人也看不出来,没想到被性德一口道破。
  本来锦罗楼就是一种比较伤身的心法,他把全身功力运到极处时,性德一句话出来,像一把锤子,直接在他心口处狠狠砸了一下,这心中一狂跳,全身经脉大乱,真气四处乱窜,当场走火入魔,才弄到如今这半死不活的样子,竟是连想要分辩,都没有力气了。
  明月脸色异常难看,一会儿望望性德,一会儿望望清风,犹疑不定:‘清风,我们一场师兄弟,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锦衣楼派来的内奸?’
  清风脸色大变,一把抓起落在地上的宝剑:‘师兄,你宁可信奸人之言,也不信我,我只得以死明志。’说着横剑就要自刎。
  明月大惊,伸手去拦:‘不要……’
  性德疾喝:‘攻他环跳。’
  苏良应声一脚踢去。
  明月环跳穴中脚,膝上一软,跪了下来,正好一道剑影从他头上掠过,把他的头发削掉一大束。
  若不是被苏良这一脚踢倒,这一剑就直接刺进他的胸膛了。
  明月大惊:‘清风你……’
  清风一剑不中,反身跃起,便要逃离。
  明月还不及行动,其他几个师弟已连声喊:‘别跑。’一起纵身要追。
  性德冷冷道:‘多此一举。’
  话音未落,清风已惨叫一声,直接从空中跌落下来。
  ‘你以为暂时强提一口真气,压住伤势就可以跑吗?以你此时所受的内伤,强行飞跃,只能自速其死罢了。’
  这时,暮雨等四人已把清风围住了,神色都带着震惊和愤怒,可是愤恨之余,望向性德的眼神,却满是惊恐敬畏。
  明月深吸一口气,对着性德深深拜下:‘多谢先生指点,使我们找到了内奸,避免将来受绝大损害。此事关系重大,我等不敢长谢先生,必要先去禀报师父,请求师父定夺。先生对本门有恩,想必师父知道,也会亲自前来,拜谢先生。’
  他终于显出大弟子的风范,言语有礼,进退有度,不过,当然不能排除,是被性德无所不知的力量所震慑,再不敢冒犯这一可能。
  性德懒得理他,漠然无语。苏良和赵仪还记恨刚才阵中吃亏,也不说话。
  明月僵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听到一个充满活力的声音响起来:‘你还站着干什么,既然要去找你师父,就快去好了。’
  容若说完这句话,就从树上跳下来,拍拍苏良和赵仪的肩头:‘你们两个小子,越来越出息了。’接着对性德一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
  性德没有理会他,苏良和赵仪脸上有些红,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却又有更多的振奋。
  明月等一干人,乘此机会,退了个一干二净。
  容若冲四面八方一抱拳:‘各位,天不早了,大家先去吃饭吧!就算要切磋武功,好歹也要睡个午觉,好好休息,然后继续啊!对不对?’
  没有人答话。
  容若一点也不介意,一手拉起冷冰冰的性德,一手冲苏良、赵仪一挥:‘咱们吃饭去了。’
  他兴高采烈,带着三人快步离开。萧遥在树上微微一笑,也跃下了跟随。萧远在高墙上用毒蛇般的目光凝望他们的身影一会儿,也跃了下来,徐步跟上。
  柳清扬微微一笑,对两个晚辈说:‘上午的戏看完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许豪卓方才也被性德所震住,从座椅上挺起腰,双目灼灼盯着性德看,直至此时,方才往后一靠,懒懒说:‘回去吧!’
  两名俊僮,低头不知在他的椅子上按了哪一处,左右两边,各往前后伸出长长的杆子。四名长随弯腰一抬,悠悠地把椅子抬了起来。
  余松泉握住赵允真的手:‘我们也回去吧!’
  ‘松泉。’赵允真面有忧色,欲言又止。
  余松泉苦笑一声:‘罢了,就算不能成,能见识这样超卓的人物,也是幸事。’
  赵允真叹息点头。
  几个住在后院明秀阁的人纷纷离去,大得出奇的前院也静得出奇。
  昨天还喧哗混乱,混战不休,可是现在,再没有人提得起精神去打去杀去拚命了。在苏良、赵仪和性德的打击下,这些江湖好汉的信心早就崩溃。
  仆从尚且如此,主人又该如何了得?
  听口气,他们吃完饭,睡一觉,还要跑来找人挑战似的。
  良久,才有人长长叹息,有人摇头不止。
  有人干脆直接奔大门而去,有这样的人物在,他们就算出尽百宝,使尽手段,也不过是小丑堪怜,断不可能取得成功。
  就算没有走的人,也大多面如土色,满心惶然,一心只想着怎么应付那两个大男孩的挑战,如何想办法避免应战,如何才能不要出丑,更没有心思去闹内哄,一大堆人杀成一团了。
  容若一行人才一进后院,肖莺儿已迎了上来:‘正愁不知要到哪儿找公子呢!不知公子正午要用什么饭菜?’
  容若笑道:‘你还用愁找不着我?别告诉我外头那帮人里,没潜着你们日月堂的眼线。我倒觉得奇怪,明先生既说要收徒弟,为什么一直不露面?’
  肖莺儿微笑道:‘主人自有他的安排,想是潜在暗处,看各人的表现,也好选择心中合意之人。只是容公子你富可敌国,又能联结官府,何以稀罕小小的日月堂?’
  ‘小小日月堂?’容若笑一笑:‘济州富甲天下,大楚国有将近一半的岁入得自济州,日月堂是济州最大的几股势力之一,外加富可敌国,有什么人能不动心,何况我一介凡人。’
  几个人说话间,渐渐接近小楼。后方,柳清扬等各行人也进入了后院,大家互相打着招呼,看起来气氛非常好。
  除了性德,每个人都笑容满面,和气得简直可以开一桌酒席,大家一起喝一杯了。
  这一团和气的时候,小楼之上,传来的一声撕心大吼,越发显得惨烈,充满了愤恨和怨毒。
  众人都是一惊,一齐抬头向小楼望去。
  程承羽房间的大门被‘砰’的推开,两个人影像电一样扑过来,长剑森森,对着柳清扬刺去。
  容若吓一跳:‘干什么,好好的又打?’
  柳非烟柳眉倒竖:‘大胆。’
  何修远上前一步,亦要阻拦。
  柳清扬左臂一伸拦住何修远,右手微扬,连续两指,奇准无比,弹在剑刃上,两把剑被震得狂颤不止,发出嗡嗡之声。
  持剑人也受力反震,倒退两步,面无血色,身体颤抖个不停,正是明月与暮雨,两双眼睛一片血红,死死盯着柳清扬:‘老贼,偿命来。’
  柳非烟大怒,探手拔刀:‘你们不想活了。’
  柳清扬的身分在武林中奇高,就连程承羽,对他也客气恭敬,这两个小辈,如此妄为,就算柳清扬一怒将他们杀了,的确也没有人能说柳清扬不对。
  但柳清扬却只眉峰微皱,按住柳非烟不让她妄动,目光深深注视二人:‘出了什么事?’
  不需要回答,因为这一瞬,程承羽房里传来的哭声就已解答了一切。
  ‘师父……’
  ‘师父啊……’
  在场众人大多色变。肖莺儿微一挥手,旁边一棵大树晃了一晃,一个人影一掠而去,想必是日月堂弟子赶忙给明若离报信去了。
  柳清扬袍袖一拂,隔着七八丈,竟是一掠就到了程承羽房门口。房中一阵喝斥,剑光闪动,他只略一挥袖,已是毫不耽误就进去了。
  柳非烟与何修远毫不停留地跟了上去。
  许豪卓在轿椅的扶手上微微一拍,人也凌空掠起,直追过去。
  余松泉和赵允真相视一眼,不发一语,也跟了过来。
  容若在原地呆了一下,才叹口气,一跺脚:‘我就知道,一大帮武林人聚在一起,肯定会出事,肯定会有阴谋家跳出来,这不就闹命案了?’一边叹气,一边唠叨,一边也追过去。
  苏良、赵仪、性德、萧遥,甚至连肖莺儿,也都伴着他一起去了。
  明月和暮雨,调整呼吸,重新站稳,也拿着剑追了进去。
  只有萧远,不紧不慢,跟在后面,连脚步也没有加快半点,只有唇角阴郁的笑容,更加森冷。 
 
 
 
  
第二部 红尘惊梦 第十集 明月风波 第十章 血腥命案
 
  程承羽住的房间很大,不过在挤了这么多人之后,已经显得狭小了。
  清风被制了穴道,扔在墙角,其他五名弟子围在床前,人人长剑出鞘,红着眼睛,死死盯着柳清扬,若不是刚才已吃过苦头,此时想必已扑上去拚命了。
  不过,进来的人,也没有人有空注意这五个杀气腾腾的年轻人,大家的眼光都盯着床,床上的程承羽垂首而坐,胸前一道剑痕,狰狞触目,流出来的血,已经发黑了。
  容若一进来,看到如此情形,心中就是一阵难过。这段日子,见了不少流血苦斗,他的晕血症倒也好了许多,竟没有太多晕眩的感觉,但心中反感悲凉。是这个世界改变了他吗?是他自己已经开始和这里的人一样习惯血腥和杀戮了吗?就这样一个鲜活的生命,被无声地摧毁,谁有权力这样做,为什么这些人整天争权夺利,从来不明白,这世间最宝贵的应该是生命。
  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容若这样真心为一个人的死亡难过,尽管他们同样震惊,不过关心的往往是其他利害相关的内容。
  柳清扬第一个俯身查看剑伤,看过之后,脸色深沉,久久不语。
  许豪卓也查看了剑伤,神色有些古怪。
  明月大声道:‘许大侠,你见多识广,可知这是什么剑法造成的伤痕?’
  许豪卓徐徐道:‘出手之人,武功高绝,一剑就震断心脉,回天乏术。程大侠是当场身死的,可能连呼喊都来不及发出来。’
  余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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