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纪 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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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爱纪 慕容-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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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步诊断是胃部的问题,您可能需要动手术。当然,具体情况要看之后的检查结果。” 
其实我并不关心身体的状况,这么多年来,只有刻意的毁坏,从不曾、或者也顾不得去爱护。 
医生见我无语,便安慰道,“不要担心,只要尽快治疗。” 
然而我等到可以下床,便去办了出院手续。检查结果,也并未去看。 
孟廷那天送我入院,预付的费用刚好够结帐。我用所余的钱,请医生开了些口服的胃药和止痛片。 
在病服口袋里发现了两枚门匙,大概是孟廷留下来给我。 
我一手淤青的针孔,从未细看过自己,原来手和手臂居然这么瘦伶伶的。腕上有孟廷留下的指痕,新的旧的,还有杜擎的烟烙。 
我拉下袖口,不去看。 
沿路走回去,不太远,我也没有乘车的钱。 
小楼的门紧紧锁着,院子里满是落叶,细细碎碎的影树叶子,随风缱卷,扑到脚面上来。 
厅里凌乱依旧,像是时间停滞在,某个可怕的时刻。我停在门口,想起孟廷的那句话。他并无讲错,我早知自己只是玩偶,难道到了这样地步,我会奢望自己变成爱侣? 
然而心仍然会痛,如锯子慢慢锯过。 
收拾好一切,已入夜了,我拨通了孟廷的电话,“孟廷,是我…因因。” 
孟廷大概在酒巴之类的地方,十分吵,半天才回应了一声,“嗯。” 
他的冷淡令我无措,原本要说的话,一时滞在胸口,“对不起,我……” 
孟廷大概饮了酒,声音里带着酒精的冷酷,冷笑着,“对不起? 你有什么资格说对不起。”便啪地扣了电话。 
我握着话筒,僵了好久。电话断线的盲音听在耳里,如此无情,不容辩解。 
他这么厌恶我……我一直僵到手脚也冰了。孟廷不是也曾经抱过我亲过我,三个人里面,只有他还会偶尔温柔。我只知他当我是有趣的玩具,亲我的时候,眼里除了戏谑,也有爱溺,却不知他原来这么厌恶我。 
似乎失了力气,我便麻木地坐在地板上。一只手攥着另一只,竟然攥出血来。 
凌晨三四点钟,孟廷却忽然回来,一身的酒气和寒风。我惶然站起来,退了几步,想叫他,却叫不出来。 
他也不看我,也不理我,衣不解带地倒在沙发上。手里还握着半空的酒瓶。 
我亦不知进退,过了好久,他像是睡熟了,手里的酒也倾着流到地上。我忍不住过去,帮他除下领带鞋子。见他这一个人,居然四天里整整瘦了一圈。青色的胡茬,使下巴的线条更加凌厉。但是这样憔悴,孟廷从未这样憔悴。 
这样的孟廷,不再是白天霸道无情的孟廷。 
我不禁伸手去抚,他熟睡里紧皱的眉头。手指刚刚触到,却忽然被他握住,“舒…。为什么不听我的电话?” 
我的心跳几乎也停了,见他只是翻过身睡了,才悄悄抽回手。 
靠在门边坐了一夜,一夜都听着孟廷在喃喃着舒的名字。 
早起,我如平常那样煮了早餐。孟廷也醒了,沉默着洗漱,似乎将伤痛也一并洗去,只剩下原本的冷酷。 
他早餐也不看一眼,便出了门。我追上去,“孟廷,可不可以给我,舒先生的地址……” 
他便回转身,忽然摁住我,摁得我喘不过气来,眼里燃着冰冷的残暴的火焰,“你要去找他?你以为你是谁?因因,你以为你帮我求回舒扬,我就会感激你、要回你?” 
我被他逼得一直退、一直退,退到了墙边,我想对他说不是这样不是这样,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仍然找到了舒的住址,他不肯接电话,我便去他的寓所门口等。 
早上他开车出门,想必是看见我了,却不肯停车。便到了晚上十点钟,他回来,见我仍然等在门口,便无奈打开车窗,“什么事?说吧。” 
我一天都没吃东西,只就着街角的水管吃了止痛药,开口才知声音也是抖的,“舒、舒先生,我只有几句话,说完便走。” 
“说。”舒扬点燃一支香烟。 
我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其实…其实那天,是我勾引了孟先生……他醉了,所以,所以请您原谅他。” 
“哦?”舒扬扬起眉,终于肯将目光转过来看我,眼里带着轻蔑,“说啊,继续。” 
我低下头,手脚都是抖的,“这么多年,他只当我是玩具而已,非打即骂…… 孟廷打我,从来不会手软……他怎么会…怎么会是爱我……” 
我的心好痛好痛,痛得我想,弯下腰去。 
“所以,请您一定要原谅他,他瘦了好多…… 我这次一定走,所以,请您一定要回来。” 
挣扎着说完最后的话,我便回转身离开,生怕自己会忍不住,流了泪。 
天空飘起了细雪,这个冬季的第一场雪。无声无息,便湿了我的脸。 
我走过了街角,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止了步。忽然间明白,为什么我会心痛。 
原来我爱孟廷。 
 
 
茫然地开始激烈挣扎,後面的人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我转过身,望著面前的陌生的面孔,忽然不顾一切地推开人墙,拼命地跑。 
不知道後面有多少人在追,大厦空寂曲折的长廊里,充斥著混杂的压迫的脚步声。 
我跑过一扇一扇颜色单一的门,渐渐耳边只可以听得到,自己的心跳。 
一直到楼梯的尽头,没有灯,也没有窗。我摸索著去推那扇门,居然,居然推不开。我俯低缩起来,哑哑地哭。再也掩不住,潮水一样的绝望,漫过少年的心。 
不知在黑暗里坐了多久,世界寂静如初。我终於找到了另外的出口,逃出大厦。 
已是深夜,街上依然车水马龙。霓虹灯看似热烈,其实却冷漠。 
我如刚刚做了一场恶梦,但是丢了一只鞋。 
12。 
走了整一条街,也找不到地方靠一下。 
行人渐渐稀少,高层住宅的灯火繁星一样点亮,闪烁著,是拉起了窗帘。 
身後有人叫我的名字,“因因,怎麽不在学校等我,害我找了你好半天。” 
我知道那是孟廷。 
“我不上学了。” 他的车子跟在路边。我慢慢的回答,不回头也不想跑,因为已没了跑的力气。 
“你的鞋呢?因因?” 
“上车啊,因因。” 
“不要。” 我摇摇头,自顾自继续走。 
听到孟廷刹车,追到身後,他拍我的肩,将我一转便拉进怀里,“因因怎麽了?谁欺负你?” 
我奋力挣了几下,他的手箍住我的腰,越挣越紧。我的身高只到他下巴,被他这样拥住,脸颊不得不挨上他肩头。 
“这是我弟弟。”大街上强拥著我,孟廷毫不在乎地对著路人的诧异目光做鬼脸。 
他的夹克很柔软。 
他贴在我耳边,“你在抖呢,因因。” 
双臂更紧的拥住不停颤抖的我。这样用力的拥抱令我全身都贴紧他,我几乎放弃了挣扎,也不再有力气挣扎。 
可以感觉到,外衣底下他的体温,温热而且霸道。反而好像是我,在汲取著他的温度。 
“如果不跟我走,我就在这里吻你。” 
我抬起脸,有点迷茫的望著这个人。他却威胁似的将唇凑过来。                                                               
他顺势将我推进车里。车行在霓虹璀灿的夜街道。 
“带我去哪里?” 
“反正因因也无处可去。”孟廷无所谓的语气。 
是一间俱乐部。大约是很高级的地方,出入的人衣冠楚楚,盛气凌人。唯我一身褪了色的校服,且只穿一只鞋。 
孟廷紧紧钳著我的手,拉开一间包房的门,一手便将我推进去。 
我猝不及防,被他推著摔给沙发上的人。 
是杜擎,和陈明远。 
知道挣不脱,却仍然下意识缩起身子,可是他们捉住我的手,扭到背後。 
我偏过脸闭上眼睛,既然躲不过,便只有忍受。忍受著他们的手在身上恶意捏弄,我咬著嘴唇,当作自己失了感觉。 
却给杜擎硬扳著脸,他们看著我的那种表情,似看到什麽可笑的东西,大笑。 
我不敢眨动眼睛,生怕不小心让眼泪流落,惹他们嘲讽。 
陈明远塞给我几支冰凉的开塞露,“去,乖乖把自己弄干净。” 
我握著冰凉的药管,被推进洗手间。 
扭开水笼头,我慢慢蹲下来,手心里如握著不休的恶梦。 
听到孟廷在外头敲门,唤著我,“因因,怎麽了? 快出来! 不然我踢门了!” 
门便被踢开,我仍然蜷缩在角落里,孟廷伸手来拉我,“你缩在这里干什麽? 这麽久,因因。” 
他以为我哭了,我的脸上却一颗泪也没有。 
尽量不去看,镜里印出的自己的脸,双臂扭在背後、被按在洗手台上的样子。 
开塞露的塑胶瓶口刺入身体,倒流进来的药液,侮辱而且残忍。但是他们不肯放手,“因因最近越来越不乖了,应该好好惩罚一下。” 
腹痛令我下意识挣扎,身体贴在冰冷的台面,一阵一阵发冷。我咬著唇拼命忍受想要排泄的欲望,被杜擎扯著头发对上面前的镜,“求我们啊,做出可怜的样子求我们。” 
我紧紧握著拳,紧紧握著拳。 
他对著镜举起一样东西,“嘴硬的话,就要尝尝这个的滋味哦。” 
他扳著我的脸,令我眼看著陈明远将粉红色的肛塞,推向身後。那里被猛然扩张的疼痛令我一缩,那个东西,迅速插入体内卡在入口。 
被放开的我从台上滑下来,无论如何,被绑在背後的手,无论如何也够不到後面,无法取下那令我不堪的东西。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在他们面前,在冰冷地上,蜷缩著挣扎著,一额一背的冷汗。终於无法忍耐地哭泣。 
杜擎将我翻过来,皮鞋的底摁上我的小腹,轻一下重一下的踩,“求我,因因,不求的话我们就这样丢你在这里。” 
“求你…求你们……放过我,求放过我……”我已不成声,牙齿也格格地抖。 
已经干净了的我被抱到桌球案上,他们掷骰子决定先後。 
最後是孟廷。我已经很疼很疼,不知应该怎样忍受他的再一番侵入。 
“解开我的手,孟廷,求你…” 
孟廷将我翻成俯跪的姿势,却说:“忍耐一下,因因,解开就没味道了。” 
我咬住唇,承受著他冲撞进来的痛楚。他从背後拉著我手腕上的绳,将我俯在台上的上身拉起来。那麽疼那麽疼,除了我无人知道。 
“我可以走了吗?” 
已经沈溺在另一种游戏的快乐少爷们,无人再理会我。 
我穿好衣服,和唯剩的一只球鞋,在KTV的喧嚣里推门离开。 
夜色又冷又沈。 
路灯映著我蹒跚的影子。我要到哪里,去找一只鞋。 
13。 
回到小楼,舒扬的车子已经停在院子里。 
我怔在门口,不敢肯定是否自己的那一番话,令他不再绝决。 
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回来。 
厅里灯光通明,白纱的窗帘低垂着,这一刻映着一双相拥的身影。 
我悄悄立在门口,心有微微的痛。 
却转不开视线。 
原以为“爱”这个字,于我遥不可及。 
然而当我触摸到它,我已不能去品味它。 
那一双影子的半边,那再也熟悉不过的轮廓,气息,语调,他的愤怒和他的戏谑,他的身体和力量,他的温柔与暴烈。 
…… 这样可笑的爱情。 
我只有雪藏,深深地雪藏起来。 
他会摁着我的颈,冷笑,“照照镜子,因因,你凭什么爱?” 
细雪湿了我的衣和发,忽然觉得好冷。 
原以为可以等到明早再走,过了今夜,或许雪停。不过又有什么区别,一样的冷。我从旁门悄悄进去,简单的收拾了行李。其实只有一点药而已。 
厅里的两人,舒扬为孟廷煮了咖啡,暖暖的捧着,倚偎在沙发上,合披着一条小羊毛盖毯。 咖啡杯的热气,令雪夜反而温馨。 
我稍稍站远,怯于打扰沙发上的两人世界,“孟先生,舒先生,我走了。锁匙我放在餐桌上。” 说完轻轻鞠躬,尽量放轻脚步,踏出门去。 
“因因,过来。”孟廷却叫住我。 
我怔了一下,舒扬正离位去了洗手间,我只好走回到孟廷面前。 
“拿过来,手里是什么东西?”还未等我回答,手里的袋子已被孟廷劈手夺了过去,怀疑的目光令我心痛得一缩。 
袋子被倒过来,药瓶七零八落的掉落在茶几上,有一只滚到地上碎了,药片散了满地。 
“这是什么药?”孟廷似乎有些诧异。 
“…止痛药。是住院的时候,医生开给我的 … 对不起,我以为这些药留下来也没什么用,所以…所以……” 
孟廷不耐烦地打断我的话,“你过来。” 
我咬了咬唇,按照他的手势走近几步。孟廷的手在我身上摸索,制服的每一个衣袋也翻遍,将我翻转身,前后都检查了一遍。 
“你的钱呢?” 
我忍住眼泪,“我、我没有钱。” 
孟廷居然这样怀疑我。他的钱包从来不会乱放,而舒扬有时会将一点零钞丢在抽屉里,可是我未曾动过一分一毫。 
这两个星期的薪水,直接被中介店扣掉作为佣金,我一分钱也拿不到。 
舒扬回来,我不禁低头退后两步。孟廷也收回手,冰冷的语气,“把这些收起来,滚吧。” 
我慌忙俯低,将散在地上的药片和碎的瓶一并收进袋里。 
门外,风卷着细雪忽地扑了一脸。泪也被凝住了。 
路灯暗淡,如同一团黄莹莹的影,路上半是雪半是泥,倾刻便濡湿了鞋。 
这样的清冷,反而令我从刚刚屈辱中解脱出来。 
一切已成过去。 
孟廷的冷,和孟廷的热。 
沿着路慢慢走,踩在雪里,印下一窝一窝湿的足印。路上连一辆车也没有,路灯拉长了我的影,浅浅斜斜地印在雪地上。 
我竟然有爱,竟然有爱。我以为我的心早已死去。 
当日锁链锁了脚裸,我也终于放弃了毁弃生命。我以为,我的心已经死了,至此,生与死已无分别。 
心比身先死。 
我伸手,细细的雪沫随着风跌落在掌心,不成花,簌地便没了踪影,只留下彻骨的一点冰凉。 
路的旁边,是一条宛如静止的河。 
脚已经冻得麻木了,我停下来,想缓一缓。望着漫天的细雪,无声无息,任风卷风落,终于堕入河里。 
公路上有车轮滑飞的声音,我下意识回头,急刹在路边的车子有人打开车门,向我走来。 
“因因,快过来。” 
我不禁退后两步,是孟廷。 
他步子本来很疾,看到我后退,却又放缓,远远地对我招手,“因因,过来,乖。” 
我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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