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兽世界-战争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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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兽世界-战争罪行-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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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试图激怒我。”安度因说。
  “起作用了吗?”
  “是的。”
  “那好,现在,滚吧。”
  “不。”安度因对自己的回答吃了一惊,“你曾经问过我一次。你也想过要找一位牧师,但你无法去面对来自部落的牧师,因为那样的话,你的愿望和你的需要就会变得太过真实。那么,你不如和我——你所谓的敌人谈谈。也许玩一玩文字游戏,或者相互叫骂几句也要好过真正面对那个事实:你也许会被执行死刑。但加尔鲁什,你不明白的是,我坚信一名牧师必有自己要履行的职责。我要留在你身边,不管你是否希望我留下。因为也许会有一分钟,哪怕只是一分钟,你会想要我的陪伴。”
  “我就算是在扭曲虚空最黑暗的角落中腐烂,也不会想要你这个鼻涕虫的陪伴!”安度因察觉到了加尔鲁什的改变。他意识到,为了保持这张平静的面孔,这个兽人到底耗费了多么大的力气。而现在,这种表面的平静消失了,如同一套加尔鲁什感到不再合适,丢在一旁的披肩。他的眼睛并没有绽起血丝,但其中的怒意还是显而易见。他的内心充满了火焰,一双带着手铐的拳头不停地攥紧又松开。
  “你每天都坐在那里,永远都是一副自鸣得意、伪装虔诚的样子。”加尔鲁什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浸透着厌恶之情,“你只知道你那珍贵的圣光,所以你以为只要能挨我几句骂,冷眼旁观我的命运变化,你就能让我改变自己。孩子,那里的所有人都想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你也是一样。”
  “我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帮助你……”
  “帮助我什么?”加尔鲁什的音调提高了,“帮我去死吗?帮我像一头宠物狼那样活下去,呜咽着寻求爱抚,还有偶尔会丢来的一块肉?我无法像战士那样昂首阔步,但这对于你们来说还不够,难道我还必须像野兽一样被铁链锁起来吗?这就是你们希望你们的圣光对我做的?”
  安度因感觉到加尔鲁什的这番话仿佛直接抽在了他的脸上。“不,根本就不是这样。圣光不是这样的……”
  “一个乳臭未干的人类男孩就这么懂得圣光的一切吗?”兽人发出冷冷的笑声。
  “我懂得的够多了!”安度因的火气也升腾起来,他努力维持着自己的耐心,“我懂得……”
  “你什么都不懂,男孩。你的胎毛还没有褪干净呢。你大概才刚刚从你妈的肚子里爬出来!”
  安度因仿佛被蜇了一下。“我的母亲和这件事无关,加尔鲁什。现在我们说的是你。你可能只剩下几个小时的时间了,而你却还不知道……”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现在要说的是你的傲慢,你那该诅咒的联盟的傲慢。你们明明知道怎样是正确的,怎样做才是最好的,无论是对其他任何人,还是对我!”
  安度因的呼吸在加快。他的拳头也攥了起来。牢房门打开了,玉菲和楚氏兄弟走了进来。他们的面容都很平静,仿佛完全没有听到这个兽人的吼叫。加尔鲁什只是怒气冲冲地盯着他们。
  “后退,加尔鲁什。你知道我们不想伤害你。”楚罗说道。身材娇小的玉菲站在一旁。而安度因突然明白了,真正具有威胁的力量是这位熊猫人法师,并不是楚氏兄弟。加尔鲁什看着他们,无力地喷了一声鼻息,向后退去。法师消解了屏障法术,供囚犯食用的绿咖喱鱼被放进了监牢。玉菲重新展开屏障法术。之后,三名熊猫人便静静地离开了。牢门重新关闭,在他们身后被锁住。
  “加尔鲁什,听我说……”安度因想要警告他鱼里已经被下了毒。
  “你听我说,男孩。我希望你能成为国王。因为不管我到时候是否还能亲眼看到,但你登上王位的那一天,一定是值得兽人们庆贺的一天。我们将攻下暴风城。听到我的话了吗?我们将在你们的街道上驰骋,杀光你的臣民。我们会把你这副爱好和平的小身躯插在长矛上,把你的城市,连同你的胎毛一起烧光。无论你那宝贵的圣光会给你一个怎样的来世,你的父亲和蒂芬王后一定会希望当年她还是流产比较好。”
  安度因停止了呼吸。他觉得自己就要被炽热的怒火炸开了。他想要阻止加尔鲁什继续说下去,想要打开这个兽人的头壳,抹掉那个大脑中关于加尔鲁什的一切。他知道如何使用圣光。他现在就能够使用它,不是作为保护的盾牌,或者治疗的灵药,而是一件武器。
  也许温蕾萨是对的——也许这正是圣光的作用。圣光将就此带走加尔鲁什。而安度因要做的只是保持安静。他以为自己能帮忙,那实在是白痴的想法。他根本不可能和加尔鲁什进行沟通。这个兽人有一件事说对了——无论是什么,都不可能触及他的心灵。
  他曾想要杀死我,安度因想道,如果他能做到,他现在也会杀死我。让他去死吧。没有了他,这个世界的确会变得更好。
  加尔鲁什看着与自己的怒火抗争的暴风城的王子,发出了笑声。他将一瓣太阳果的汁水挤在咖喱上,然后便把咖喱往嘴里送过去。
  安度因怒吼一声冲了过去,将手伸过魔法屏障后面的窗口,打翻了加尔鲁什手中的餐盘。餐盘落在地上,里面的食物一直溅到了毛皮铺位上。
  加尔鲁什抓住安度因的胳膊,用力一拽,让王子的脸撞在了坚硬的铁栅上。他一拧那条胳膊,让它转到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角度上。安度因猛地吸了一口冷气。
  “我激起了你的怒火,对不对,男孩?那么,我已经赢了!”
  “你的食物里……有毒。”安度因嘶声说道。为了压抑痛苦,他不得不咬紧了牙。
  “你说谎!我的手没办法穿过栅栏捏断你的细喉咙,但我已经抓住了你的胳膊。我可以把它从你的肩窝里拽出来!”
  安度因让体内充满圣光,痛苦退却了,平静取代了心中的骚乱。他没有试图挣脱,只是看着加尔鲁什。这个兽人是对的。他能够轻松地扯断安度因的胳膊,就像从地面拔起一棵植物。安度因已经落入了这个兽人的掌心。但他并没有对自己有过多忧虑。他做了正确的事情,这才是重要的。而注定会发生的事情,为之忧虑也没有意义。
  加尔鲁什盯着他,愤怒地喘息着,但安度因的目光没有丝毫动摇。
  加尔鲁什脚边的一点动静吸引了他们的注意。那是安度因之前见到过的一只老鼠。咖喱鱼的香气将它吸引了出来。它快步蹿过来,抽动胡须,嗅着落在地上的美食,然后用前爪捧起一小块鱼肉,吃了起来。
  它抽搐了一下,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片刻之后,又大吃了起来。但它的身体又开始抖动,这一次是剧烈的抽搐。血和白沫出现在它的嘴角边。它痛苦地抽动着,想要爬回到洞里,四肢却已拒绝工作。它发出粗重的、带有痰音的喘息声——它的肺渐渐无法吸入空气了。又过了一会儿,仁慈的死亡终于带走了它。
  安度因盯着那只老鼠,吃力地咽了一口唾沫,然后将视线从这个可怜的小生物转移到加尔鲁什身上。那个兽人正直直地盯着他。随后,兽人的眼睛转向一旁,用力一推安度因。人类王子踉跄着向后退去。
  安度因犹豫了片刻,揉搓着自己已经被治愈的手臂,然后转过身,走上了坡道。他以稳定的动作敲了敲门。门打开了,他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加尔鲁什。
  他的心境恢复了平和。而加尔鲁什心中的波澜,只能由那个兽人自己去平息。
  进入走廊之后,他转身对楚李说:“等加尔鲁什被带去法庭接受审判的时候,请……除掉他的镣铐。”
  “我们不能这样做,安度因王子。”楚李说道。
  “那么……至少去掉他的脚镣吧。让他能够像战士一样迈开步子。如果他想要逃走,六名卫兵肯定足以抓住他。我……相信他不会逃走。他知道,他也许是在走向死亡。”
  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好吧,我们会请示祝踏岚,但我们不能向你承诺什么。”
  * * *
  对于贾骥而言,这是繁忙的一天。作为一名法庭信使,他受到誓言的约束,不得说出他的任务,以及谁曾经向谁寄出过怎样的信。他的工作一直都不算少,而今天更是让他忙得不可开交。
  首先,他将沃金大酋长的信送交给吉安娜女士,然后再把那位女士的口头回答传达给大酋长。接着是游侠将军温蕾萨·风行者要他将一张纸条交给她的姐姐。他本想从希尔瓦娜斯那里得到回信,却只是被吼了一句:“出去!”不过,他还是有一个口信要告诉游侠将军——不是来自希尔瓦娜斯,而是来自安度因王子。玉菲将他送到达拉然,他在那里发现温蕾萨正坐在喷泉边,看着她的两个孩子。他们正握着满手的硬币,在笑声中许下各种愿望。
  “游侠将军,”贾骥礼貌地鞠了一躬,“我有消息要带给你。”他意味深长地看着那两个红头发的半精灵孩子。
  游侠将军面色有些苍白。她从喷泉旁边站起身。孩子们停止了游戏,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她。“我马上就回来。”她向他们许下承诺,就走到了说话不会被孩子们听到的角落里。
  “什么事?”她的声音保持着礼貌,同时也充满了警惕。
  “托我送信的是暴风城的安度因·乌瑞恩王子殿下。信的内容如下:‘他还活着。我不会让两个孩子在失去父亲之后又失去母亲。现在的结局正是因为你的选择。’我应该带回一个口信吗?”
  温蕾萨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再一次呈现出宁静安详的美丽容颜。“好的,请告诉他:罗宁感谢他。”
  * * *
  亡灵战马如同活着时一般风驰电掣地全速疾奔,而且它在死后再也不会感到疲累了。马背上的骑手也像活着的时候一样以风一般的速度进行着杀戮。她同样不会感到疲累。尸体散布在森林各处:狼、熊、鹿、蜘蛛。所有挡在她路上的倒霉家伙都要死,也许不会死得很快,但很少能逃脱。
  女妖之王发出了只有女妖才有的恐怖尖叫,将遭受背叛后满心的憎恨、愤怒和疯狂的哀痛全部注入其中。一头熊倒下了。仅仅是女妖之嚎已经让它失去了全部力量,心神彻底崩溃。希尔瓦娜斯的利箭射穿了它粗厚的毛皮,那头巨兽痛苦地嗥叫着,在满是青苔的泥土中做着最后的挣扎。熊的痛苦让希尔瓦娜斯感到快慰。她跳下骷髅坐骑,向一头狼冲去。那头野兽也露出满口利齿,疯狂地向她扑击,却被她徒手撕掉了头颅。
  这种痛苦实在是令她无法承受。仿佛她在过去几天时间里所体会到的快乐全部在刹那之间改变了颜色。那时,她和温蕾萨是那样幸福。而现在,所有与痛苦相伴的快乐都消失了,只剩下无尽的折磨。
  折磨,还有恨。
  她的皮衣上溅满了鲜血,但她全不在乎。让自己免于受伤的办法只有让别的东西受伤,将她的苦楚、哀伤和绝望发泄在活物身上,既然她不能把这些发泄给温蕾萨——她的妹妹,小月亮……
  她踉跄了一下,紧攥住那颗狼头,眨动了一下沾染了猩红黏液的睫毛,丢下了那颗头。狼头在地上跳了两下。希尔瓦娜斯跪倒在地,用双手捂住脸,哭了起来,哭得就像一个失去了一切的、伤心欲绝的孩子。
  小月亮……
  渐渐地,她止住了啜泣,她所熟悉的冰冷的平静赶走了火热的伤痛。希尔瓦娜斯站起身,舔着唇边的鲜血。
  她早就应该知道。她早就体味过这种痛苦。她竟然还敢愚蠢地允许自己对已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有所希望,允许自己去感觉到她不该有的……再次感觉到爱……这是一个警告,警告她不该再去感觉希望、感觉爱、信任,或者喜悦。这些东西都是属于生者的,是属于弱者的。到最后,它们终将从她的指缝间滑走,如同在吉安娜·普罗德摩尔的手指间飞散的、学徒金迪的紫色灰烬。她终究只有自己一个人。又一次是这样,永远都是这样。泪水和杀戮让她平静下来。她重新上了马。希尔瓦娜斯·风行者——被遗忘者的女妖之王——绝不会再错误地相信她还可以去爱。
  
  第三十四章
  
  古伊尔惊讶地看到希尔瓦娜斯的座位已经空了。在全部部落的领袖中,他一直认为黑暗女王对加尔鲁什的恨意最深。贝恩是怎样说的?沃金曾告诉那位牛头人,没有人比黑暗女王更了解恨,而且她很喜欢散播她冰冷的恨意。
  但是,当加尔鲁什终于要打破沉默的时候,希尔瓦娜斯却不在这里享受他的痛苦。这一点真的很奇怪。
  旁听者们进入大殿,回到了座位上。但没有人敢占据希尔瓦娜斯的座位。凯诺兹一个人站在青铜龙的桌子旁边,摆弄着时光之相。古伊尔相信那位青铜龙正在关闭这件已经完成任务的宝物。他发现自己竟然在气恼凯诺兹没有在做完,或者更早些时候就把那件东西搬走。终审辩论已经不需要这台设备了,一切证据都已被展示。尽管已经对加尔鲁什没有了好感,古伊尔依旧认为凯诺兹在这个时候来做这件代表着一切都已结束的琐碎工作是一种很失礼的行为。他很想知道,为什么祝踏岚会允许凯诺兹这样做,因为这对于法庭审判来说,同样是失礼的。想到这里,古伊尔觉得这其中一定只有青铜龙才会明白的重要原因。毫无疑问,克罗米很快就会来到凯诺兹身边。古伊尔相信,这两位在审判中扮演了关键角色的青铜龙肯定不会错过加尔鲁什的最终发言。
  此时此刻,这场审判造成的紧张关系远比它解决的矛盾更多。许多部落成员都向贝恩表达了愤怒之情,因为他显然是在竭尽全力在为加尔鲁什辩护。沃金和古伊尔都在这场辩护的过程中遭受了种种折磨。但贝恩的最终陈词清楚地解释了他为什么认为自己有必要这样做。而古伊尔早已理解了他的苦心。不过,看到这一切即将结束,他还是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无论天神们会做出怎样的判决,他终于能松一口气了。
  大殿中充满了窃窃私语的声音。人们显然要比平时更加兴奋。当祝踏岚走进来的时候,议论声才渐渐止息下去。影踪派掌门像之前的每一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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