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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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医-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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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却发现成天不见笑脸的孙老师,不光对我们学生冰冷着一张脸,对其他人也是如此。
  孙老师除了担任我们的班主任以外,还教我们这一届四个班“铁路建筑”课。
  您甭看孙老师平日里对人冷冷冰冰,但她讲起课来,却是绘声绘色,甚至于说是神采飞扬。课上课下,判若两人。孙老师不但课讲得好,同学们爱听,另外,在以后的学习生活中,我们班同学都感觉到,她有一副让人尊敬的侠义心肠。
  那是第一学期的秋季运动会,我们班在拔河比赛的预赛中,一路过关斩将,杀进了四强。在四强赛中,与我们班对垒的另一个班,班主任是我们鬼桥技工学校的女体育老师。
  女体育老师姓杨,原是某体校女子赛马队的队员。大概是这杨老师有过一段赛马的经历吧,同学们背地里都叫她杨赛马。她们班根本就不是我们班的对手,三局两胜制的比赛,我们班以干净利落的三比零,进入了决赛。
  可是,就在决赛前的一天,教务处却通知我们,说我们在拔河比赛中犯规,取消了我们班的决赛的资格。我们班的同学一听,全都不干了。首先是那十位参与拔河比赛的队员,嚷嚷着说:“我们根本就没犯规。”
  接着,又有同学说:“肯定是担任校运动会裁判主席的杨赛马在捣鬼。”
  校运动会成绩的得分,直接关系到每个班班主任工作的考评。大家猜想那杨赛马,肯定是想通过自己的权力,为她自己的班多捞些体育加分。
  杨赛马的阴谋,被我们班的同学说透后,那教务处的老师,便赶紧去找杨赛马商量。杨赛马便说:“既然他们班没犯规,那就和我们班再比一次吧。”
  我们班同学还是不干,全嚷嚷着说:“我们班三比零已经胜出,就应该进入决赛。”
  其实,这正是杨赛马耍的另一条诡计。她看我们班不再重新比试,便以我们班弃权为由,正式宣布她带的班进入决赛。我们要求公正,我们要求公平。四十位十六七岁的技工学生,对公正和公平的要求,真是无比的神圣。
  可是时间不等人,就在我们班要求公平、公正的呼声还没有得到校方的任何回音时,第二天早晨,校运动会就要开始了。
  体育场内,回荡着嘹亮的运动员入场曲,主席台上坐着校里的领导和铁路局的领导。一个个班级都排着方队,迈着整齐的步伐,进入了体育场。该轮到我们班入场了。可我们班在孙老师的带领下,始终没有前行一步。
  第85节:鬼桥技校(3)
  有主管老师过来了解情况,孙老师便说:“如不恢复我们班拔河比赛的成绩,我们班便不入场。”
  这一招真够厉害的,除了我们的孙老师,谁也想不出来。我们班同学全都高呼:“孙老师,真英明!”
  校领导和局里的领导,都在主席台上坐着呢。为了避免负面影响,主席台上运动会的主持人杨赛马,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我们班的合理请求。
  “公平第一,锻炼身体。”当我们班喊着嘹亮的口号,迈着整齐的步伐,通过主席台前时,我明显地看到主持人杨赛马,手持话筒,脸气得一抽一抽的。
  在那届秋季运动会上,我们班奋勇争先,一连夺得了多个项目的第一。然而,在拔河比赛的决赛中,我们班还是输给了比我们高一届的另一个班。
  十位拔河比赛的同学,走下赛场全都哭了,他们说:“对不起全班同学,更对不起孙老师。”
  直闹得我们班全体同学,在体育场的一角,全都围着孙老师掉下了眼泪。
  由于我初到鬼桥技工学校那一晚的恐怖经?历,使我在以后的生活中夜晚常常失眠。睡不着觉的暗夜里,我总想起楼下那间有灵位和香炉的房间。
  我有时也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或者是眼花了。有一天晚上熄灯后,我便忍不住内心的疑虑,将我第一晚来校的经历,向我们同宿舍的五位兄弟讲了出来。
  老三、老四全说我:“老二,你可能看错了。”
  老五、老六却说我在编故事,吓唬他们。只有老大沉默不语,故做思考状的他,却给我们讲了一个更为恐怖的故事。
  他说:“这事情绝对是真事,曾上过报纸,就发生在咱们鬼桥技工学校的一层宿舍楼内,至于是楼下哪个房间,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反正是睡在四号铺位上的一位同学,他特爱搞恶作剧,吓唬别人。有一次是星期天的晚上,同学们返校后,不用上晚自习,其他五位同学便看电影去了。房间内剩下四号铺位上的这位同学,想等他们回来后,吓一吓他们。于是,他先将灯泡用红布裹起来,拉?开红色的窗帘,自己穿上白上衣,在胸前倒了半瓶红墨水,站到靠近窗子的桌子上,在窗帘盒上拴根绳,系个套。试了试脖子能钻进去后,便等着其他的同学回来。心想弄个吊死鬼的场面,非吓他们个半死。后来,听到了同学们的脚步声,他赶紧钻进了绳套里。同学们回房间内拉开灯,暗红色的灯光下,看到窗台上挂着的那位同学,先是吓了一跳,继而想起他爱搞恶作剧,今天又在演戏,全都‘哈哈’大笑。等大伙儿都笑够了,便叫他快下来吧。可叫了几声后,没有回应。有人上前拉?他说:‘行了,行了,快别装了。’可他的身体被拉动后,人转了过来,舌头耷拉?得很长。同学们一惊,急忙把他弄下来,人早已没了气息。”
  我们宿舍内的哥几个,全听的屏住了呼吸。夜静得出奇,按规定休息的时间,早已过了多时。老三问老大:“后来,那位同学救过来没有?”
  老大说:“救个屁。”
  我睡在上铺,想对门口睡在下铺的老三说:“这真是吓人不成害自己,活该。”可我说话间,无意冲房门口一回头,却发现房门上的玻璃窗外,在楼道内昏黄灯光的映照下,一张胖脸,就那么紧紧地贴在房门玻璃上。
  我一惊,失去控制地大喊一声:“有鬼。”
  哥几个全被我吓得够呛,齐声问我:“在哪儿,在哪儿?”
  我失魂落魄地手指房门玻璃,可等大伙去看时,什么也没有发现。哥几个就笑着骂我:“行,你这一招儿,要比老大讲的故事还厉害。”
  惊魂未定的我,严肃地对他们说:“我要??你们,我是大孙子。”
  哥几个根本就不信,老大也说:“要不,我们出去看看。”
  于是,我们哥几个都起床去上厕所,也好到门外去看个虚实。可等房门打开后,楼道内却什么东西也没有。此时,其他房间的同学们,早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单独对老大说:“昨晚上,我真的在玻璃窗上看到了一张鬼脸。”
  老大问:“你真没看错?”
  我无奈地笑笑,说道:“我??你干吗?”
  老大比我大几岁,再加上他是本地人,所以在我们宿舍内,他就是我们的主心骨。我必须将这种险情向他说明白,别再发生什么意外。
  老大半信半疑地听了我的表白后,迟疑着对我说:“那咱俩先别声张,今晚上咱们还接着讲故事。待讲故事的时候,你就盯着房门上的窗户。如发现情况,就用脚轻轻磕一下铺板,也让我见识见识鬼长个什么模样。”
  当天晚上,老大在下铺接着与哥几个讲故事。睡在他上铺的我,钻进被窝里,脑袋趴到枕头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房门上的玻璃窗。
  第86节:鬼桥技校(4)
  大概到了夜里十二点钟时,我听见楼道内有脚步声响起来。躺在被窝里的哥几个,完完全全沉浸在故事的氛围里。那老大正讲到故事的精彩处,自己都从被窝里坐了起来。我突然发现房门上的玻璃窗,慢慢靠过来一张大脸,便赶紧用脚磕了一下铺板。
  老大没有理会我,他还在讲故事,我便使劲磕了一下铺板。老大讲兴正浓,有点不耐烦地对我说:“干吗?”
  我说:“你快看。”
  老大终于明白怎么回事,待他看了一眼房门上的玻璃后,便也张大口,坐在床上不言语了。
  其他的哥几个,不知怎么回事,直催老大:“讲啊,讲啊。”
  老大也不理睬他们,只是轻轻下床,欲开房门去看个明白。可他还没走到房门口,那张大脸一闪就不见了。我们哥几个都起身去上厕所,可到了楼道内,还是什么也没发现。
  重新回到宿舍内躺在床上,我说:“老大,昨天我没骗你吧?”
  老大说:“我看那张脸不是鬼,好像是杂务老张。”
  老三虽挨着房门,但却什么也没看见,他说:“老张这是干吗呀,都大半夜的了,还不睡觉,却偷偷趴房门,这不是成心吓人吗!”
  老大说:“没准儿他在检查同学们的休息情况。咱们学校有规定,杂务值班,临睡前,各个宿舍都要巡视、巡视。”
  我说:“要不然,咱们等那张脸再趴窗户时,咱们就逮住他问一问。”
  老大说:“你没看我刚才蹑手蹑脚地刚起床,那张脸发现后就溜走了。”
  我说:“要不然,明天夜里咱们就这样……”
  大家一听全笑着说:“只要不是鬼,这办法一定能逮住他。”
  哥几个商量好了计策,全都“呼呼”睡着了。而我却躺在床上失眠了,我想那张脸,可千万别是张杂务,因为张杂务这人,对我们同学特好。我也想不可能是张杂务。再说他巡视宿舍,看到我们没睡觉,应该推门进来,或者是喊一声,让我们尽快休息。可他为什么又不惊动我们,而是偷偷地溜走了呢?也许不是张杂务,可若不是张杂务,那么这整栋楼,都是明天早起还要上学的学生,谁又会半夜三更去偷偷看人家睡觉呢?
  难道、难道真的、真的是鬼?我不敢去想了,恐怖的感觉涌上来,温暖的被窝内,我却感到身体一阵一阵地发冷。
  这一宿,蒙着脑袋的我,一直到天快亮时才睡着。
  第二天晚上十点钟,按学校规定的时间熄灯后,其他宿舍内的学生们都睡觉了。我们宿舍内,哥几个躺在床上接着讲故事。而我却偷偷搬个小板凳,背坐着靠在了房门上。此时我的脚脖子上拴了根绳,另一头攥在老大的手里。他盯着我脑袋上方的玻璃窗,一旦发现情况后,便轻轻拽绳子。我接到信号,就要将房门快速打开,以便逮住房门外的那张大脸。
  哥几个今晚虽说是在讲故事,但却都是心不在焉。我的被窝内,盖着三个大枕头,伪装成我睡觉的模样。老大在盯着玻璃窗,其他的哥几个,也是有一句没一句地瞎聊。
  坐在小板凳上的我,因昨夜没怎么睡觉,现如今靠在房门上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之中,我感觉到脚脖子一阵紧似一阵的疼。我想睁开眼,我还以为是睡在床上。可绳子那一头的老大,却早已等不及了。他猛地一拽绳子,那刚刚要站立起来的我,便头重脚轻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咣当”一声撞在了房门上。
  我顿听房间外高喊:“怎么了,怎么了?”
  老大、老三、老四、老五、老六也快速从床上爬起来。
  房门被打开了,果然是张杂务。他看一眼躺在地下的我,急忙抱我起来,问我:“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要不然我送你去医院?”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不好意思地说:“张老师,没事儿。我只是想去厕所,没留神摔了一跤。没事儿,没事儿,一点都没事儿。”
  我们哥几个只好集体去上厕所,这一下我困意全无。去上厕所的我,看着张杂务回值班室去了。楼道尽头处,暗??的灯光下,张杂务走进值班室的背影一闪。蓦然间,我想起了我刚来校那一天的夜晚,当我看到灵位和香炉后奔跑着将驼背老者叫来,那一个匆匆往二楼奔去的背影,一定是张杂务,那灵位和香炉一定是被他拿走了。
  从厕所回到房间里,哥几个忍气憋声的大笑中,全说我:“你小子还想逮鬼呢!这鬼没逮着,倒让鬼把你逮着了。”
  我不语,等哥几个笑够后,我又将内心刚刚对张杂务产生的疑虑说了出来。可还没等我的话说完,哥几个全都没兴趣听了。
  老大对我说:“睡吧,睡吧,张杂务的事就算完了。这也省得你以后再出洋相。”
  第87节:鬼桥技校(5)
  接下来,哥几个都睡着了,而我却因刚才“迷瞪”了一觉,而再也无法入睡。
  这一宿,彻夜难眠的我,却因发现灵位和香炉与张杂务有关系而感到难过。说实话,张杂务在我们全体学生的心目中,绝对是一个好人。可是今夜,他那好人的形象,却在我的心目中变得支离破碎。那袅袅而升的青烟,那恐怖的灵位,那神秘的香炉。张杂务,这一切都是你摆设的吗?你又是为谁?摆设的呢?我真恨我那晚匆匆离开前,没有认真去看一眼灵位上的名字。
  后来好多次,我都想问一问张杂务,那灵位和香炉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好多次话到嘴边,却又无法说出口。因为,我仅仅看到他离去时的一个背影。我也不能认定,就是他拿走了灵位和香炉。
  进入鬼桥技工学校学习以后,没过多久,我们的班主任孙老师,便发现了我在写作方面的才能。于是,到了第二个学期开始时,她便通过班委会的改选,让我做了宣传委员。此后,我们班的宣传工作在全校每一季度的评比中,一直名列前茅。
  孙老师看我在写作方面确实有天赋,她就为我介绍了一位写作方面的辅导老师。我很高兴,但等我听了辅导老师的名字后,我却非常失望。因为,孙老师为我介绍的人,竟然是张杂务。
  怎么是他呢?一个打扫卫生,管理同学们生活起居的杂务人员,他能在写作方面有什么高深的造诣呢?我只是不想拒绝孙老师的好意,有一天,便拿了两页诗歌习作去拜访张杂务。值班室里的张杂务看我进来,忙热情地请我坐下,还要张罗着为我沏茶。我不冷不热地说:“算了,算了,我一会儿就走。”
  张杂务停住手,问我:“何同学,找我有事吗?”
  我拿出兜里装着的两页稿纸,对他说:“我写了两首诗,想请您看看。”
  我并没有说,让他给予指导。因为我打内心里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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