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诺山河+番外 作者:不辞冰雪(晋江2013.7.21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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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诺山河+番外 作者:不辞冰雪(晋江2013.7.21完结)-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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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晖的手早已握在剑柄之上,刚才他差点拔剑挺身而出,却没料到舒戈竟比他还快。
  “给我一个理由!”舒齐放看着舒戈,眼神凌厉。
  舒戈不由低下头去,却依然紧紧握住舒齐放持剑的手臂不放。
  “我……我喜欢她!”舒戈低声道。
  众人又都惊讶。
  “你喜欢他?”舒齐放看了一眼舒戈,似乎并不甚惊讶。如此美貌女子,儿子喜欢再正常不过。他慢慢地看向刀剑中傲然而立的馨儿,半晌,轻笑了一声,转回头对舒戈道:“她可喜欢你?”
  舒戈不语,她多半不喜欢他。至少现在是这样。
  “父亲,我只求您高抬贵手!”
  舒齐放并不想当众驳了舒戈的面子,他已拟好新的征战计划,这个儿子,还要他领兵出征。看来他是真的喜欢眼前的这个玉真公主,大庭广众,怎能驳了他的面子,伤了他的心。
  “把他们先带下去。”舒齐放慢慢放下手中的剑,侍卫押着馨儿与张枫离开。
  景晖看着馨儿的背影,心中涛起云涌,百味杂陈。
  朔风阵阵,风刀割面。今年大夏的冬天甚是寒冷,外出的人们,不得不用厚重的冬衣把自己裹个严实。
  馨儿身着单薄的罗衫,双手被缚,赤着双脚,在寒风里冻得直打哆嗦。地上冰冷的寒气从脚心直冒上头顶,冻得人灵魂也快出窍。
  “怎么样,公主殿下,想好了没有?天这么冷,大家何必这样耗着!”舒齐放坐在貂皮覆盖的椅子里,手捧暖炉,神色慵懒。
  “是啊,这么冷的天,我脑子早就冻僵了,不知道该想什么。”馨儿冻得牙关打颤,身上的衣裙被寒风吹起,颤颤如风中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
  这么冷的天,舒齐放故意让她身着夏衣,光着脚站在室外的冷风里,无非是要用寒冷来摧毁她的意志。不过想来他打错了算盘,倔强如她,怎会向他低头?
  舒齐放有自己的打算,她始终是他拿到玉真国宝藏的筹码。虽然藏宝图被毁,但是张枫和她都看过此图,尤其是张枫,十几年带在身边,对图上的内容应该早已熟透,完全可以凭着记忆再画一张,或者亲自带路去寻宝藏。可是馨儿不松口,张枫死也不肯再画藏宝图,但是舒齐放知道,馨儿又是张枫触碰不得的软肋。所以,缺口就全在她的身上。
  “小哥哥,我好冷啊!”
  馨儿瑟缩在冷风里,心中不住地默念。她很想景晖赶来救她,但又不想他真的到来。真的暴露了身份,连他都会有危险。可是她觉得自己真是冷到了极限。往日她最讨厌舒戈出现在她眼前,可今天竟然有些盼望他能出现。无论如何,此时此地,他是能救她的最好人选。可偏偏他今日一早就去了校场练兵,看来舒齐放是故意挑了这个时间来要藏宝图的。
  馨儿没想到,不用棍棒刑具,身上没有一丝伤痕,舒齐放照样能把人折磨得痛苦不堪。
  太冷了,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在风里冻得生疼,疼到麻木。寒气沁入五脏六腑,在体内肆虐。馨儿冻得嘴唇青紫,一脸苍白。
  她忽然很想念安乐王府的温暖。寒冷的冬天里,她的屋子却总是暖暖的。在她开始有记忆的时候,一到冬天,景仁便会把她裹得像个粽子般严实,然后不时地过来摸一摸她温暖的小手,满意地离开。
  她喜欢在下雪的黄昏,和景仁、景晖一起围坐在桌边,吃着热气腾腾的涮锅。她也喜欢在寒气逼人的夜晚,和他们一起围炉煮茗,在茶香和氤氲的热气中,笑看景晖答不上景仁询问的功课,低着头受着景仁颇为严厉的眼神。转过头来,景仁却总是用温和的目光看她。虽然她心里立刻七上八下地想着先生留给她背诵的那些个诗文,但景仁总会让她先喝一口热茶,慢慢想。有时候她灌下两杯茶去,却还是答不出景仁问的功课,景仁也就默默地喝茶不语。彼时,景晖总是嫌怨地看着他俩,眼神里尽是敢怒不敢言的神色。馨儿看着景晖这样的眼神,忍不住便笑开了花,景仁也笑出声来,只有景晖忿忿不平地生着闷气。她总会过去把他也逗乐,然后三人继续闲适惬意地围坐品茗。她捧着杯子看窗外飞雪飘落,一树梅花净白。
  清新的茶香,氤氲的热气,温和的笑颜,汇成一片暖意盈满一室,将窗外漫天的寒冷阻隔成两个世界。
  不能想了,她觉得自己的眼泪都快落下。原来这个天底下,最温暖的地方就是安乐王府,最温馨的时光就是有景仁和景晖相伴着她的日子。
  “公主何必这样硬撑!”舒齐放看着在风中瑟瑟发抖的馨儿笑道,“别和自个儿的身子骨过不去,公主不顾念自己的身子,可自有人会心疼啊!”
  舒齐放一挥手,侍卫押上张枫。张枫一眼瞥见在风中犹如夏蝶的馨儿,心头立时被狠狠揪成一团。
  “舒齐放,你干什么?”张枫怒视舒齐放。
  “看,我说有人会心疼吧!” 舒齐放一笑说道,“不干什么,张寨主再给我画一张藏宝图,我便不让她这样站在冷风里。”
  “藏宝图原本就不是我画的,我画不出。”张枫一口拒绝。
  “别和我说你画不出,也别故意画张错的给我。她还在我手里,你心里明白。我们本来就是盟友,又何必闹得不愉快。”
  盟友?张枫真后悔自己一时怒起,竟自投罗网。舒齐放是怎么样的人,他不是不清楚。可是光复玉真国,是他这一生过于热切的愿望。为了这个愿望,即使失了底线又当如何?他为了它而生存,也愿意为了它拼尽自己的一生。只是故国安在?也只有眼前的这个公主,让他还能看到故国残存的一些影像。有了她,他便觉得君还在,国可复,一切的追寻还来得及,所有的付出都有意义,虽然这个公主殿下,似乎总也和他想不到一块儿。舒齐放料得不错,她还真是他不能触碰的软肋。眼见她被舒齐放折磨,他早已心痛如麻。
  “不许给他画!”馨儿怒视张枫大喊了一声。
  “那你画。”舒齐放对着馨儿笑道。
  馨儿冷哼了一声,并不答话。
  “当真不画?”舒齐放停了半晌,像是再等最后的机会。
  “舒齐放,你做梦自己去画吧!”馨儿看着舒齐放,冷冷说道。
  舒齐放无奈叹气,一挥手,立时有侍卫走上前去,一把将馨儿推到在地,紧接着数桶冰寒刺骨的冷水尽数倾倒在她的身上。
  血液瞬间冰封,心脏也仿佛骤然停止了跳动。馨儿只觉一霎时已被窒息,不由得竭力地喘息起来,随之而来的是全身肌肤如被针刺般剧痛。风寒水冷,迅速带走她全身剩余不多的热量。她不由蜷缩起身子,却冷得连颤抖都没有了力气。她觉得自己快与大地结成一块寒冰。
  张枫在她面前跪倒,嘶声道:“公主,我不能看着他们这样折磨你……”
  “你……闭嘴……还当我是……公主……就不许给他画……”馨儿好半天牙关轻颤说出一句话。
  “公主,我……该死!”张枫一闭眼,泪水溢出眼眶,滑落面颊。
  舒齐放看得有些不耐烦。
  侍卫拉开张枫,又将数桶冷水倒在馨儿身上。馨儿再次极痛苦地缩紧了身子,冰寒刺骨,封冻了她的思维与呼吸。
  一大通冷水将她激醒过来,她呛得大口喘息,无力地咳了起来。浑身似被钝刀割裂,每寸肌肤连着每根骨头都是尖锐的疼痛。虽然被冷水激醒,但意识又迅速模糊。恍惚间,她看见有一双毛皮黑靴停在了她的眼前。慢慢抬头,人影模糊,好似看到景晖,但又看不真切。
  小哥哥,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
  她觉得自己被人抱起,但人影却更加模糊,知觉又一点点从她身上抽离干净。她又晕了过去。
  舒戈脱下自己的毛皮大氅,裹在她身上,把她抱了起来。
  “父亲,请不要这样对她,我喜欢她,我要娶她!”舒戈转身面对舒齐放,眸子里是前所未有的坚持。他心里既难过又后怕,不是景晖跑来告诉他,他提早赶回,不知道她会被这寒冷折磨成什么样子。
  “只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舒齐放看着舒戈一脸寒霜。
  “父亲,从小到大我没求过您。这一次,儿子求您,求您把她交给我。藏宝图,我来想办法。”舒戈低沉着嗓音求恳,语气却是更不容置疑的坚持。
  舒齐放无言凝视了一会儿自己的儿子,忽然起身道:“好,这事就交给你。” 
  


☆、第四十三章

  屋中炉火烧得很旺,馨儿的身上重重叠叠盖了几条被子,但她依然冷得浑身颤抖。
  舒戈心中焦急,这极度的寒冷之后,必是极度的高烧。
  果然馨儿连日高烧,烧得神智不清。等她渐渐痊愈,已是半个月之后了。
  馨儿在晨曦中睁开酸涩的眼睛,全身的骨头缝里依然透出酸痛。唉,终于还是活着,在那个冰寒和烈焰交替的地狱淬炼过后,她终于活着回来了。
  她费力想抬起身子,却感觉一双大手将她的后背轻轻托起,一个绵软的枕头靠在了背后。她立时感觉十分舒服,睁大眼眸仔细看,居然是景晖。
  炼狱归来,第一眼便能看到景晖,真好!
  “小哥哥……”馨儿见屋里没有其他人,冲着景晖嫣然一笑。这一笑,如落下一室春光,满屋旖旎。
  景晖却快哭出来了。天知道,这几天他是怎么过的!
  馨儿毁了藏宝图,景晖知道舒齐放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她。那天,他远远看着舒齐放在冷风里肆意折磨着她,恨不得立刻就拔剑冲上去。但是理智告诉他这样做结果只会更糟。
  他紧紧攥起了拳头,一咬牙,扭头去找舒戈。等他和舒戈急急忙忙赶到,看见衣衫单薄浑身冰冷湿透晕倒在地上的她,心里便痛得无以复加。
  他以前还怪景仁没照顾好她,可现在,她就在自己眼前,自己不也一样眼睁睁看着她被人如此折磨却不敢轻举妄动。
  他还叫她小哥哥,他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两耳光。
  “小哥哥,馨儿没丢安乐王府的脸吧!”馨儿颇为自豪地看着一脸疼惜望着她的景晖。
  “嗯,没丢安乐王府的脸。馨儿这么英勇,以后小哥哥要仰视你了。”
  景晖心里一阵难过,她是玉真国的公主呢,难为她竟能这样! 
  “馨儿,小哥哥不好,小哥哥丢安乐王府的脸,没能好好保护你,让你吃这样的苦,受这样的罪。”景晖黯然自责。
  “小哥哥,这是哪里?这是大夏丞相府。身在敌国,能活着便不错了,你不要太苛求自己。”
  她居然还安慰他,景晖心里一阵感动,却更想抽自己两巴掌。
  “馨儿,你是玉真国的公主,那你和我……”
  这是他一直想问的话,问出了口却又说不下去。按舒齐放所说,她国破家亡竟是自己的父亲和叔父一手所为,他和她,岂非仇家儿女!
  “你还是从小把我宠到大的小哥哥,不是吗?”馨儿看着他莞尔。
  “是……永远都是!”景晖一愣神,旋即醒悟,心中疑虑尽消,脸上霎时漾起欢笑。
  不会的,小哥哥,我永远不会像当初对待大哥哥那样对待你。因为我知道,谁才是真正爱着我的亲人。小哥哥,你笑起来真好看! 
  馨儿一时也笑得灿烂,没有仇恨的心这般轻松,这般温暖,这般美好。
  舒戈操练兵马完毕,急着赶了回来。他担心馨儿的安危,不在府中的时候便让景晖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
  舒戈踏进外屋,甩去皮氅,一身轻便,向里屋走去。
  景晖正喂馨儿喝完水,舒戈看见她干裂的双唇泛起红润,一颗心终于放下。烧了那么久,这丫头终于好些了吧!
  景晖见舒戈进来,正欲行礼,舒戈一挥手,示意他免礼。
  “怎么样,公主……殿下?”舒戈笑着看馨儿。
  “什么公主殿下,别乱喊!”馨儿看见舒戈依然没给他好脸色。尽管景晖告诉她是舒戈及时赶回从舒齐放手里救下了她,还在她生病高烧的时候衣不解带地守护照顾,她还是从心里不待见他。
  舒戈似已习惯了馨儿对他的态度,并不生气,反而笑意更增,“好,有力气和我生气了!”
  舒戈看了景晖一眼,景晖只得转身退了出去,他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只是舒戈的一个贴身侍卫。
  舒戈凝神看着馨儿,脸色依然有些苍白,但这美人病态却愈发地惹人怜爱。他不觉又看着发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走到馨儿的床头坐下。
  “你……你干什么?”馨儿见他靠近不禁警觉。
  “不干什么,一整天都在校场练兵,累了,坐一会儿。”舒戈淡然道。
  “坐这儿干吗,那边椅子多的是。”
  “坐这儿不行吗?这可是我的床!”舒戈以手拍床道。
  馨儿这才想起,这是舒戈的房间。他把她放在他的屋里,让他的亲信侍卫日夜守卫,就是怕她再有闪失。
  啊,不行!馨儿忽然想到待会儿他要是在这床上躺了下来,不也可以理直气壮地说这是他的床。防患未然,惹不起还躲不起?
  馨儿挣扎起身,舒戈忙拉住她道:“你干什么?还病着呢!”
  “你的床,还给你啊!”
  舒戈服输,他拿她没办法。
  “好,你别动,我让你!”舒戈站起身来。
  馨儿这才轻呼了一口气,慢慢躺回身去,却见舒戈又俯下身来,凑近了看她,他的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脸颊。
  馨儿一闭眼道:“你,你究竟要干什么?”
  舒戈微微抬起身,“我在想,我为何就如此不招你待见呢?”
  “想就想,干吗凑那么近!”馨儿闭着眼道。
  “看清楚你,也想让你看清楚啊,我究竟哪里不好?”
  馨儿感觉舒戈温热的气息已渐渐离自己远去,慢慢睁开眼睛,却见舒戈正目光炯炯看着自己。馨儿气得一扭头,不再搭理他。
  舒戈直起身来,轻叹一声,“是因为兰州城那一战吗?上阵厮杀,各有立场,你……能不能不要再恨我了!”
  “是啊,各有立场,我的立场就是讨厌你!”馨儿心中默喊。
  舒戈见馨儿不语,半晌,猛然抓住了她的手。馨儿一惊,想用力挣脱,却被他抓得更紧。
  舒戈抓住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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