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6章 剑道之论
晨曦初现，一道瘦小的身影出现在药峰上。
小灰背负重剑，身形如飞直奔剑峰。突然小灰停下身形，乌墨出现在手中。乌墨剑身上的毫芒在昏暗的清晨中淡然不见，随着小灰默念法诀，乌墨脱手而出，稳稳横在小灰身前。小灰手印结起，乌墨晃动一下，慢慢向前弛去，虽显沉重，却稳稳当当。
小灰腾身而起，双脚立于乌墨之上，小灰要修习御剑。以小灰如今的修为，勉勉强强可以御剑而行，只是没有系统练习，虽有过尝试，无不以失败而终。
重剑乌墨晃动起来，带着瘦小的身形飘摇不定，小灰一个跟头栽下来，灰头土脸。面色坚毅，小灰再次腾身而上，强行稳定身形，摇摇晃晃站在乌墨之上却坚持不让身形跌落，乌墨再次晃荡，几乎坠地。小灰忙催动法诀，灵力外放，乌墨晃晃荡荡向前飞起，小灰不敢操控过高，只贴着地面飞行。
当小灰御剑的身影出现在剑峰广场边缘的时候，已然操控熟络，得心应手，只是颇费灵力，小灰收起乌墨，心底里暗暗苦笑，“御剑飞行看来还是像师姐那般轻盈的灵剑更为灵便省力，那二师兄的重剑呢？还是自己修为不够。”
剑峰之巅。
一道身影直立峭壁，重剑在手直刺天际，晨曦中更显伟岸。
小灰静悄悄立于空地边角，直到二师兄陈全收剑。陈全看向小灰，淡淡点头，“你来了，早。”
小灰也不多言，看了眼陈全，重剑乌墨在手，小灰和陈全位置交换，陈全看小灰练剑。
苍空剑诀第一式，剑起苍穹。
小灰手中的乌墨缓缓上举，直刺天际，灵力在体内随着剑诀运转，向剑尖奔涌，剑芒将剑刃厚厚包裹，小灰隐隐感觉到这一剑有开山裂石般的厚重，那剑峰之巅的狂风乱流，似乎在剑芒下有退开的趋势。
下劈、直刺，然后横撩、平扫…，剑诀一气呵成，小灰缓缓收剑，重剑乌墨似有灵性一般，犹自跃跃欲试，可惜小灰只练成第一式，第二式平地空蒙还没有掌握。
陈全点头，“已有几分神似，但缺雕琢，劲力过于沉滞，要以平稳轻灵入剑，锐利霸气过渡，终归于厚重凝练，退敌于千里之外。”
小灰点头，有所感悟。
“练剑之道，可分为九种境界，即九阶：试剑、知剑、剑气、御剑、剑罡、剑心、天剑、仙剑、剑神。”陈全讲解剑道。
“试剑为入门基础，讲求体会手中之剑直至熟练掌握；知剑要求熟知剑之习性，手中利剑可攻可守，为得心应手兵刃；剑气之阶，灵力外放，剑能发出无形剑气以助剑之锋芒，威力大增。”
“御剑，可驱动灵剑或飞剑攻击或御剑升空，御剑之阶需灵力外放，修为境界至少为入道；剑罡之阶剑气更为凝练，似成实质，伴有各色光彩，有如罡风，攻击力之强杀敌于无形。”
“剑心之阶，手中之剑与剑修者浑然一体，剑如臂使指，无招胜有招，临阵对敌，物我两忘，心中只有一把利剑，剑锋所向，所向披靡；天剑，剑即是我，我即是剑，有剑有我，无剑无我，修至这一阶，已近天道，故称天剑。若能有幸获得圣器级别的灵剑，即为圣剑，乃至神剑，圣剑有剑灵，心与剑灵沟通无间，达到人剑合一。”
“修成天剑，若能手持三尺剑锋，斩尽世间不平，在那滚滚红尘中逍遥世间万态，则人已近仙，剑已近通灵，故称仙剑；仙剑之上，天人合一，只知有道，不知有剑，世间万物，皆可为剑，个中境界，难以言说，便称剑神。”
“剑道九阶，越往上越难。据师尊所讲，苍灵大陆迄今为止最多至六阶剑心。放眼天下，只有寥寥数人勉强达到天剑境界。我青莫门师尊陈剑一和掌门师伯文旭，如今只在剑心之阶，多少年来没有突破。”［注：以上剑道之论，参考部分经典仙侠小说，略同之处，是为借鉴］
小灰专心致志听陈全讲解剑道，剑道之论，听得小灰一时如醉如痴，仿佛剑道修炼已悄悄向小灰打开了一道修炼之门。听得陈全继续讲道，“道修之途，殊途同归，剑道如此，其他亦然，道修者兵刃不一，兼可借鉴。”
小灰若有所悟，陷入沉思。
半晌小灰抬头看向陈全，陈全见小灰似有疑问，便笑道，“以师弟如今境界，基础剑诀已至试剑、知剑之阶；灵力外放达至剑锋，剑芒可助攻击，剑气之阶已然巩固；虽可御剑，境界尚不稳定，可勉强为御剑。”
陈全顿了顿道，“至于师兄，勉勉强强算作剑罡之阶。至于剑心之阶，乃师兄潜心修炼之追求，虽遥遥无期但孜孜不倦以求之，相信期年之后，必触及一二，师弟拭目以待。”陈全说到此处，豪气冲天，让小灰抬头仰望，不觉肃然。
剑峰之巅，云雾蒸腾，两块蒲团之上两道身影盘坐，双目微闭，眼观鼻，鼻观心，气息绵绵悠长。陈全和小灰运起青莫经，灵气缭绕，慢慢吸纳入体。
那带着庚金之气的灵力在小灰体内来回冲撞，锋利的劲气似有割裂经脉损伤脏腑之势，小灰面色沉静心若止水，青莫经默默运行，霸道的灵力慢慢被炼化，狂躁的气息渐渐平息，化为温醇平和的灵力凝聚于丹田。
小灰心神一动睁开眼睛，眉间似有疑惑，见师兄已进入深度入静，知不能打扰，只能自己尝试。小灰便同时运起苍空剑诀之行功法诀，青莫经不停，顿时经脉中灵力杂乱，相冲相撞，经脉隐隐有扭曲之象，一阵阵绞痛，豆大汗珠从脸上滴落，小灰咬牙坚持。
入道之境，精神力增强，小灰勉强可以一心二用，青莫经与苍空剑诀同时运转不停，刚刚开始的顾此失彼状态有所好转，两种功法慢慢平顺下来，彼此不再牵扯各行其道，经脉渐渐顺畅，有灵力化为温醇灵力聚集丹田，有金属性灵力依然沿着剑诀行功路线运行，渐趋融合平稳。
胸口隐隐有紫芒律动，小灰浑然不觉，一条经脉豁然开朗，灵力冲过膻中穴位，任脉贯通。同时丹田猛然间扩大了许多，丹田更为雄浑厚重，灵力加速运转起来，丹田内气旋团暴涨数倍不止。
小灰的心底掠过一丝颤动，突破了，终于有所突破。
陈全结束修炼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向小灰的眼神有些茫然，小师弟修炼又提升了么？已然是入道之境大成，先前还是小成。
小灰盘坐在蒲团之上巩固修为，心中同样茫然，疑惑重重，“二师兄不是说过多重属性灵气会带来灵力斑驳不纯境界晋升缓慢么？可如今……”###第0027章 正式弟子试炼
青莫峰宽阔的广场上再次挤满了弟子，内门弟子选拔正式拉开帷幕。
这一次比正式弟子的比拼更为隆重，虽然参选的弟子人数远没有外门弟子庞大。青莫门外门弟子七百左右，正式弟子二百上下，内门弟子不到百人，亲传弟子更是寥寥数人。
外门弟子知道自身没有资格参与内门弟子选拔，大部分专心致志或做事或修炼，只有少数前来凑凑热闹。正式弟子悉数到此，一年一度的选拔，这是正式弟子成为内门弟子为数不多的机会，人人珍惜。
青莫殿前，各殿殿主、师门长老以及师尊等强者赫然在场，石阶下众弟子肃然无声，只等掌门一声令下，分组拼争正式开始。
掌门文旭的命令响彻青莫峰上空，那向青莫山深处进发前的动员简短而富有感染力，顿然让那二百名正式弟子诧异之后又热血沸腾，新奇的带着探险意味的征程开始。
小灰弱小的身姿出现在队伍中，身后的重剑与其瘦小的身板极不协调，当小灰经过夹道欢送的众弟子时，温雨珊将一五彩布袋递到小灰手中。长老厉声道，“温雨珊，身为亲传弟子，你干什么？”
温雨珊莞尔一笑，“雨珊断不敢违抗门规，请长老检查。”
那长老神识扫过探查，见没有丹药干粮之类的师门禁令之物，布袋中几样物品让长老愣了下神，不禁哑然失笑。
温雨珊拉住小灰，细细吩咐，“一定要小心，切莫逞强，觉着危急就捏碎传讯灵珠，这次即便失败了，下次还有机会，你年龄尚小。记住师姐的话，切莫伤…受伤。”
温雨珊一脸关切，似有千言万语需反反复复叮嘱，见队伍已过广场，便拍了拍小灰脑袋，“你去吧，小心。”
小灰低低说了声“师姐放心”，便随着队伍去了，那道瘦小的身影，背负重剑，那般落寞孤寂。
二师兄陈全的身影没有出现在广场上，二师兄曾言，没有突破，不下剑峰。
等一众正式弟子的身影消失在莽莽苍苍的青莫山之中时，文旭对身边众人道，“你们也出发吧，这些弟子就交给你们了。各位辛苦！”
吴汝平道，“掌门师兄坐镇我青莫门更辛苦。师兄放心，我等兼尽力守护，以保弟子无虞。”
文旭点头，十数道身影腾空而起，转眼在青莫峰消失。
入夜，青莫山一处山谷。
篝火橙红的火苗映衬着一张木然无神的脸，小灰坐在一块扁平的石头上，手中一根木枝，枝头挑着一块麋鹿肉。火舌舔过肉块，肉香滋滋冒了出来，小灰从布袋中取出几样东西，均匀撒在肉块上，最后是一个小瓶，瓶子里金黄的液体，数滴滴到肉块上，香气四溢，小灰木然的脸上似乎出现一抹陶醉之色。
“还是师姐想得周到。”小灰心中默默念着关怀有加的师姐。温雨珊送给小灰一个乾坤袋，虽然品阶不高，却可装不少物品，偏偏乾坤袋里只装了油盐调味几样东西，让小灰哭笑不得，等晚上用得着的时候，小灰暗暗感激师姐的细心。
小灰知道师门有命，这次选拔历练，所有正式弟子入山之前不得带任何与生存有关物品，尤其是干粮丹药，只能带随身兵刃，要求弟子在深山中学会生存，这是考核的重要内容。小灰想起半年前师姐带自己进入山中采药，那次的经历让小灰终身受益，这次正好派上用场。受益之处在于小灰除了经历了与山中野兽拼斗，还有诸多生存本领，诸如猎食、发掘凶兽踪迹、躲避凶兽袭击等等。
小灰的烧烤技术同样师从师姐温雨珊，兽肉经过烤制不仅利于消化吸收，更重要的是味道鲜美口感十足，那简简单单的几样调味，去其腥臊存其醇香。小灰欣赏着手中烤熟的鹿肉，外焦里嫩，滋滋油香滴落，小灰撕咬一口。
篝火渐渐黯淡，小灰盘坐于前，进入修炼状态，突破时间不长，只要一有时间小灰便刻苦修炼以稳定境界，以图修为增长。
那道瘦小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那般孤寂。
小灰性格孤僻沉默寡言，师门中除了师姐温雨珊之外再无别人与其亲近。这次进入深山历练，同样没有人小灰为伍，有谁愿意和一段整天不说半句话的木头在一起呢？恐怕首先会憋闷致死。
黎明时分，小灰背负重剑向深山进发。
这是历练考核的第一天，月余时间等着小灰等众多弟子在深山中生存试炼呢。小灰知道此次选拔的规则，出发前掌门师伯的话清清楚楚在小灰耳边萦绕。青莫山深处，需要弟子首先学会生存，在保得性命的前提之下，或猎杀凶兽或采集灵药累积灵值，当所有弟子结束试练回归青莫峰时，灵值排名前五十的弟子进入下一轮比拼，争夺十五个成为内门弟子的名额。
怀中是师门配发的传讯灵珠。小灰牢牢记着师姐温雨珊的叮嘱，遇有危急便捏碎灵珠自有师门救护。小灰木然的脸上闪过一丝执拗，师姐的关顾固然让小灰心存感激，更重要的是小灰要获得内门弟子资格，以实力回报师姐的呵护，还有亲传苍空剑诀的师兄陈全。小灰清楚一旦捏碎传讯灵珠，虽然情况危急可避免自身伤亡，可同时失去的是晋升内门弟子机会，这是小灰万万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小灰执拗的脸上，从其眼神中带出些许坚毅，内门弟子势在必得。
这是颗特殊炼制的玉珠，已经达到灵器品阶，试炼结束炼器殿还要收回，足见其珍贵。灵珠内刻有诸多功能不一的阵法，不仅单单用来传讯示警，还会自动记录弟子在山中采集灵药的数量品阶、猎杀凶兽的数量品阶等信息，最终综合评定弟子在山中试炼情况，得出灵值排名。
小灰灵力外放，用精神力扫过灵珠，可怜的数分，这是小灰试炼一天来的灵值。看来需要深入青莫山中了，有过与师姐采药的经历，小灰知道只有在山脉深处才能遇到等阶稍高的兽类，灵药亦然。在青莫山外围晃荡，等待试炼期限过去，也不能获得多少灵值，获得那前五十的灵值排名，渺茫无望。###第0028章 铁甲鞭尾豹
青莫山中深处，不论晴天阴雨，白天黑夜，云雾笼罩，有如仙境。
进入山中，小灰没有御剑飞行过，一来修炼尚浅御剑还未达到随心所欲，二来青莫山中地势不明云雾缭绕御剑存在一定难度，万一撞上等阶高凶兽躲避不及属实麻烦，还是这样踏踏实实的步行更显安全，虽然灵值增长缓慢，胜在稳妥。所以进入深山远比其他弟子晚了数日，小灰不急不躁，孤身一人逶迤而来。
转过一道山脊，山谷中一棵高大的树木出现在眼前。大树高壮足有三尺粗细，树冠茂密如盖将半个山脊遮蔽，小灰直奔过去，大树隐秘的山坳里，小灰发现一块大石后的灵草。小灰清楚灵药容易出现的地势特点，这是和温雨珊进山采药积累出来的经验。
灵草纤细如丝青绿如玉，线状的丝叶下一道微弱的红丝，小灰迅速从《苍灵大陆灵药图谱》中定位，这是一株风灵绒丝草，品阶达到三品，稀有的灵药。这株灵草到手不仅可以增长灵值，回到药峰炼丹也是味很好的灵药，可以成为多种丹药的配伍，或者是主药。
小灰心中充满了热望，但非常谨慎地没有出手。灵草边上必有灵兽守护，这是温雨珊带小灰进山采药几经历练得出的常识，若非如此，这棵灵草早已经被兽类吞掉，不可能留到现在。或许守护的灵兽外出猎食呢？
小灰想到此处不再迟疑，右手飞快伸出直指灵草，只需将灵草收取然后御剑逃离便万事大吉。右手刚刚离灵草只有寸许距离，突然感到不妙，小灰腾身而起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