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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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森林-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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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至于很多有了事业的男人,在成家之后,都会买一顶帐篷回来,然后驾车带上家人,去远郊野营,可能他们也是为了了结儿时的宿愿。    
    其实,也有不少男人希望拥有帐篷是为了保护自己。生活节奏越来越快,工作压力越来越大,还有种种心理与情感上的困扰让城市里的男人如同笼子里的困兽,他们渴望逃脱,但心中的理想和肩上的责任又不允许他们逃离,于是,一顶安置在野外的小小的帐篷,也许能够抹去那些自以为是的孤独,也许能给他们的心灵带来片刻的宁静。有一次和一个朋友聊天,他先是满腹牢骚地向我抱怨工作上的劳累和不幸婚姻带来的疲惫,在办公室要忍受,在家里要忍耐,然后他告诉我说,你知道吗?我只有独自一人呆在洗手间、把门插上那一片刻,才感觉自己是自由、快乐和真实的。在他看来,那个洗手间又何尝不是那个可以安慰一个男人苦闷内心的帐篷?    
    男人需要有独处的空间,男人需要思考,因为他们经常迷失自己。烦杂的生存环境会让他们的心境更加杂乱无章。马戏团在驯养咆哮的野兽的时候,把它们关在一间黑暗而安静的小屋子里,是最好的方法之一。男人有时候也需要主动或被动地关起来——让他们在自己的帐篷里呆一会儿,哪怕这样他们会感到孤独。不知道孤独滋味的男人,怎么有可能成为一个成熟的男人呢?    
    站在一米之外,看你    
    我敢肯定我没有患上“非典恐慌综合症”,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我无比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就像以前默默接受一切我无法改变的任何事情一样。我几乎有百分百的把握认为我会躲过这次劫难,即使真的不幸遭遇SARS,我也丝毫不会感到奇怪,病毒向来不会放过每一个对它表示蔑视的人。    
    下班时分的公交车上空荡荡的,车里寥寥几个人,每个人都戴着一副白口罩。东三环上也空荡荡的,车开的飞快,仿佛后面有SARS在紧紧追随。一块高大的广告牌在视线里一闪而过,居然刺痛了眼睛,那是一排以S开头用S结尾的英文字母,我哑然失笑。据说,现在市面上除了预防非典的书销售的好外,其他凡是带有“非”字样的图书音像制品全部滞销。香港有位女歌星居然还出了张既带“非”音符又含“典”字眼的唱片,尽管是经典的“典”,我想歌迷们在买它的时候,难免会心里有点悸动。    
    假期的时候,我无目的的走出小区,穿过露天菜市场,这里被打扫的干干净净,连一片菜叶子都看不到——早在一周前,就停止营业了。穿过一片小树林子和一片堆满沙子和瓦砾的废弃地,到了田野里。在这里住了一年,居然不知道步行十多分钟,就可以见到田野,是的,田野,田野,我要多念叨几遍这个久违了的词语,麦田、野草、微风、昆虫……我该怎么才能描述清楚自己的心情?我下意识地奔跑起来,我放心地呼吸着清新的田间晨风,大口的、奢侈的……    
    田野里有一大片人工草坪,翠绿的几乎可以和我电脑上的桌面相媲美,大约有五个足球场那么大,可能是长时间无人照料,草坪上还生长了些高高低低的杂草,一些灰鸽子就藏身其间,听到我的脚步声,便展翅飞起。穿过草坪,是一片花园,我对花草植物了解的程度近乎白痴,除了银杏树我可以认得出来,其他的我都叫不出名字,它们有的是紫红的颜色,有的是金黄的颜色,开着微小的花朵,散发着微辣的香气,它们有的成林,有的成丛,无一例外,都生长枝长叶肥。花园间有条很短的小路,两边是青草,中间铺满了干燥的麦秸,踩上去分外松软,不禁令我想起《简。爱》里面描写的美好的庄园景色……    
    在田野里呆的那几个小时间让我理解到,原来心情的阴霾是那么容易地一扫而光。灾难也许可以毁掉生命,但毁不掉我们对生命的热爱。萦绕鼻息间的空气、空旷寂静的田野、一草一叶构成的花园……还有,一直在你身边你却不知道你爱他(他)的那个人,都是那么的值得你去热爱。SARS终会消失,生活可能会依旧,如果你没能把内心荒芜的情绪彻底收割掉,又如何称得上躲过了一场劫难?也许在一段时间里,每个人可能都要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但我们知道,其实我们的心并没有远离。    
    非典时期的玫瑰    
    这是一个闹心的晚春,我很佩服能在这样的日子里保持好心情的人们。我常跑到九楼的阳台上,请放心,我没跳下去的意思,我只是想抽支烟,一支我戒了很长时间如今却异常想抽的烟。我想不通为什么。天空不阴不晴,漫天飞舞着破败的柳絮,人们像往常一样在街上走着,行色匆匆。生活总会发生一些变化,让你快乐,让你忧愁,但你不知道这一切该会在什么时候结束……    
    下班的时候,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早晨买的报纸,公文包,把手机装进口袋里,喝掉杯子里剩下的水,然后,拿起口罩,和手套。有那么一刻,我有把这两样东西扔的远远的冲动,但我最后还是选择,默默地把它们戴上。我觉得这样很可笑,一个男人,戴着白色的口罩,和白色的手套,只为了提防空气里那一点飞沫,事实上,已经很少有人大声地在室外讲话,就连咳嗽,都忍耐在喉咙里,怕招惹来不一样的眼光。    
    经过国贸的时候,我看见路边的花店里,走出来一个男人,手捧着玫瑰,一束,两束,三束,整整的三束、一大抱的、刚淋过水的玫瑰。一个怀抱着玫瑰的人,被我看见,如果在以前,我丝毫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也不会花费这么多语言来描述。但是你知道,在这样一个天色昏暗的黄昏,在这样一个四处弥漫着尘土的空间,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几乎人人戴着口罩、显得很滑稽的时刻,看见玫瑰会是怎样的心情?    
    论坛上有个家伙写了首诗,“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慌张地躲过身边任何一个陌生人/忽然发现已经很久没有/和你有眼睛和眼睛的交流/为此,我们是不是该感谢/那两只戴在你我脸上的洁白的口罩……”在公交车上,我看见一对对恋人们,手挽着手,相互凝视着对方。在候车站边,一对年轻的男女,忘情地拥抱着,耳鬓厮磨,喁喁私语,忘了整个世界的存在。报纸上的消息说,已经有白衣天使以身殉职。电视里,医学专家的声音在抚慰着我们的恐慌……    
    这个时候,一束玫瑰,有了含义深刻的象征意义。她象征着爱与忍耐,她告诉我们:噩梦终会过去,玫瑰终会盛开!    
    我的江湖梦    
    我总想着明天会和今天不同,明年会和今年不同。我也曾无数次憧憬着无数个明天、明年。对一个浪迹江湖的人来说,有梦想就是好的,哪怕自己全部的梦想不过是一个充盈的酒杯。    
    我2000年初来到北京,算起来到现在刚好四年整。很多人不喜欢这个城市,而我恰好相反。表面上看我是务实、严谨的人,其实很少有人知道我内心的浮华。北京没有因为我喜欢它而格外照顾我,她像考验每一个奔她而来的外省青年一样,用严寒、风沙、干燥的空气还有贫穷想把我哄走,但我的脾气不温不火,如煮不烂的牛皮筋,最终她像无计可施的女子,禁不住我的死缠蛮打,对我敞开了怀抱。    
    怀抱梦想,是的,走在街上,看看那些行人,别管他们的脚步多匆忙,显得多么的疲惫,相信他们心里都揣着一个梦想,有的真切,有的飘忽。很可笑,我刚到北京的时候,以为迎接我的会是不尽的美酒,事实上在一个朋友请我喝了瓶二锅头,把我扔到亚运村北部一个小村子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平房里之后,我就剩下了我自己,两手空空,房间的床上,连一床被子都没有。    
    我的第一个工作是别人安排好的,只是,薪水低得可怜,低到连酒都喝不起。那段时间,我总盼望有朋友过来看我——我这个人,总以为自己有很多朋友,其实不然。一个没有朋友的人,总会虚构出来很多朋友,来掩饰自己的孤单,就像一个酒量不大却来者不拒的伪酒鬼那样,唬唬别人而已。朋友来了有好酒,好酒就是二锅头,开始的时候还会找个理由把自己灌醉,后来,干脆连理由都不要了……    
    当然,人生的全部内容不仅仅是喝酒。互联网开始发高烧那会,我进了一家网络公司,成了所谓的IT人。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但是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烧钱、办公室综合症、抑郁……公司当时位于西三环一座知名建筑,工作压力大的时候,我常把电梯一直开到最顶层,然后隔着窗户,静默地看路上缓缓行驶的车流……    
    我还年轻,我已老去。在电视里看到罗大佑在首体迈着太空步入场的时候,我的心里没有一点激越和兴奋,有的是激流过后的平静与疲惫。我只想好好睡一觉。到北京三年,每次睡到阳光灿烂的时候再起床的机会屈指可数。黑暗的揣想是绚丽多彩的,但还不及给一个梦草草收尾,就要摸索着在黑暗中打开灯,悄无声息地洗漱、穿衣、打开房门,开始一天的奔跑……以前,还可以写点爱情故事,现在,常自嘲已过了言情的年纪;以前,醉后第二天,还可以若无其事地去上班,现在,挣扎着都难以起身;以前,无论多晚都不愿意回家,现在,每天想得最多的是什么时候可以尽快甩掉鞋子只穿一件衬衣躺在床上……    
    少年时常羡慕侠客行走江湖的自由与洒脱,也曾经有过浪迹天涯的想法,但是时间流逝,沧海转眼变桑田,我不愿意再展翅飞翔,而只想踏步不疾不缓地行走……    
    我的江湖梦并没有泯灭,而是,选择了从另一个地方开始。(《I服了YOU——写给大话时代的告别书》自序)    
    


第一辑 事关心灵一切归零

    在新的一年开始的时候,作些有必要的计划和安排,是很多人都乐意的事情,我也不例外。2004是我的而立之年——以前我经常混淆视听,在还不到30岁的时候冒充自己已经达到这个年龄,那时可能是为了满足一点小小的虚荣——在我看来,对一个男人来说,30岁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应该具备游刃有余应对一切的信心和能力,而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以“我还年轻”为借口原谅自己了。    
    2004,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一切归零。归零不等于忘却,毕竟在走过的几十年岁月里,还是有许多刻骨铭心的经历是不能涂抹掉的,如果非得说自己要重新纯洁得像张白纸一样,估计那也是自欺欺人。我说得归零指的是忘掉那些不快,将生命里的那些阴影统统打扫进垃圾桶,包括浮躁、失败、过错……是的,原谅自己,我不止一次这么说过,一个不会原谅自己的人,也是无法原谅别人、只会沉迷在痛苦中纠缠不休的弱者。原谅也是一种告别,再见,30岁前的那段岁月,再见,从前……    
    站在原地,回过头去看看那个曾经熟悉的自己,也许我会将满意这两个字送给他。他不聪明,但也不愚笨。他不智慧,但也不痴傻。他习惯于将目标定在自己的视线之内,而很少好高骛远,所以通常在总结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超过目标少许——原谅他的亦步亦趋和小心翼翼吧,在一个不适合冒险和闯荡的年代,坚守才是最艰难的事情。2004到了,并无特别之处,我喜欢这样顺利的过渡,自然而然的交接。我希望这一年开始的时候,就如同湍急的小溪涌进了宽阔的河流,平安是我对这一年最大的期待,想一想去年春天发生的事情,也许你会明白,平安对一个国家、社会乃至个体的人是多么的重要。    
    这一年,我相信工作对我而言是愉快的。之前,我曾一度想放弃正在做的职业,做一个真正自由的人,享受自由的生活,但真正去尝试的时候,才发觉愿望美好的一面背后,也隐藏着许多不确定的因素,才发现以前对工作的态度是有问题的。一份你真正热爱着的工作会给你带来创造的快乐,当你全身心投入的时候,可能即使是枯燥的事情,你也会发现不少的乐趣——我已经找到这种乐趣。我开始喜欢工作,早出晚归,安身立命。希望能够写出令自己满意的文字。希望每天下班的时间不会太晚,因为儿子会在家翘首期盼我,这样,我就会有一两个小时的时候陪他在一起。    
    2004年春天,我想装饰一下自己的家,在墙壁刷涂上全家喜欢的颜色,拥有一个可以挤进去三个人的柔软的沙发,在阳台上安装一个桌子,周日看书的时候可以随手拿过来一杯茶;夏天,我想带妻子和儿子一起去北戴河看海,来北京四年,看海一直在计划中,我想看到儿子在沙滩上欢呼雀跃的样子,从他的身影上找寻我童年时的影子;秋天,去郊区的山野里呆上一段时间;冬天,做些什么呢?我想还是在温暖的屋子里,看看电视,和儿子做做游戏,或者像现在这样对着电脑敲打几段文字,这就是足够大的幸福了……    
    生活总是平淡,当肯定时不时会有惊喜发生。而喜悦的事情,通常都不是可以预料或计划的,它通常会不期而至。怀抱美好的愿望,努力认真地走好每一步,至于结果如何,我的而立之年收获多大,还是让时间去说话吧。    
    


第二辑 有信为证我要找到你

    热恋了很久,他们准备结婚了。在去买戒指的那家商厦里,面对着散发着诱人光芒的黄金戒指,她犹豫了良久,忐忑地说:“我不要这个,给我买一个呼机吧。”    
    那时候传呼机刚刚出现不久,还是比较新鲜的玩意儿,价格不比一枚戒指便宜多少,他觉得有点意外,她一向不是爱赶时髦的女人啊?最后,在她的坚持下,买结婚戒指的钱买了一只漂亮的汉显呼机。    
    一回到家,她就把呼机卡在了他的腰上,他有点诧异地问:“这个是送给你的,你怎么给我戴上了?”她笑吟吟地带着点得意:“这样我就能随时找到你了,你答应我,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时间,不管你有多忙,只要我呼你,你一定得给我回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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