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家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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阖家团圆-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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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支再也没忍住,刷地一下流出泪来。小家不知他为何就哭了,但看着何支哭了他心里就是难过,急忙微微弯下笨重的腰来,在何支脸上亲了亲,似何支安慰他那般安慰何支,“大支不哭了,小家把眼泪吃掉,大支不哭不哭。”
  说着,还当真朝着何支脸上舔了舔,吃下一颗泪珠来,之后便即刻变了神色,皱起小小的眉头来,唔唔地叫道,“唔……好难吃啊。”
  何支见他这般,便急忙抹去眼泪,托着小家双腿,道,“不哭了不哭了,我抱小家去躺着好不好?”
  不想小家却摇摇头,挥着小手道,“不要不要,小家不要躺着,躺着肚子痛。”
  何支知他昨夜一宿没睡,光在榻上辗转阵痛,因而此刻也不愿躺着。小家却道要出去走走,何支心道平日里懒着不动,如今临产了两条腿却不肯闲着,可又怕小家累着,不敢让他多走,只推搡了说自己碗还没洗完,先让他在这儿坐着,找了花花和兔儿来陪他。
  小家便点头说好。何支将花花与兔儿找来,雪魄留在屋外守护,将三只妥妥地安置在桌边,自己进了厨房洗碗。
  兔儿化作人形坐在小家身边,花花则趴在桌上盯着小家。花花见他一大早便有气无力的模样,心中很是担心,可自己又没办法做些什么,便推过来一碗葡萄到小家跟前,对小家道,“主人娘子吃吧,兔兔也吃。”
  小家只恹恹地摇头说吃饱了。花花看看兔姐,两人忧愁地对视了一眼。小家又道,“花花吃吧,兔兔也吃。”
  说着,伸手摘了颗葡萄,一本正经地开始剥皮。兔姐正要开口劝小家不要动了,见花花对她摇了摇脑袋,便憋下没说。小家却不以为意,他现在躺下不动就浑身难受,还不如找些事情来做,反而能让他暂时忘了这磨人的疼痛。
作者有话要说:  xx生宝宝这种好像能取好多标题23333 还有一章

  ☆、玖四章 人妖皆有道

  不一会儿,他便剥了七八颗葡萄在碗里,花花与兔儿却一口也不曾吃。小家见两人不吃,心底很是奇怪,便拈起一颗放进花花手中,正说着花花快吃吧,却忽地捂住肚皮,眼神匆匆避过众人朝地面看去。
  兔儿见他忽地没了声响,心口噗噗直跳,忙抚着小家脊背,伸手摸摸他的肚子,只觉得硬得跟块大石头一样。她一下慌了手脚,只知叫着小家小家,却见小家慢慢伏到桌上,额头枕在臂上,缓缓地喘起气来。小家看兔儿这样慌,还安慰她道,“兔兔不怕,痛、痛了好多次了,小家不怕!”
  兔儿只轻轻抽泣着,不停抚着他微微发颤的脊背,道,“可是、可是,我看你好痛……”小家轻轻摇头,阖起眼来,被兔儿握住的手心里疼出一把一把的汗来。
  花花走到小家面前,拿毛茸茸的爪子摸了摸小家,小家便睁开眼来看着他。花花耸了耸耳朵,却是露出一副可爱讨喜的模样,娇嫩嫩地叫道,“小家乖哦。”小家一时被他逗笑,摸了摸花花的脑袋,正要说话,肚子又是一阵绞痛,绞得他硬生生把话咽下去。
  只不多时,小家便是满头大汗,伏在桌上身子不停起伏着。兔儿只以为他一会儿便缓过来了,却不想他痛了这样久也不见消停,反而手上越攥越紧,头也越埋越深,有几次,几乎听到小家牙关微微作响的声音。小家却一直忍着没有喊疼,只时不时地将头倾到一边,不多久又转到另一边,肚子里的宝宝也一直动着,稍微动一下肚皮便疼得要死。
  他觉着自己痛了好久好久,可是何支还没有来,他又不敢对兔儿说痛,怕吓着兔儿,便这样一直忍着。其实小家也疼得不久,只是这次比前几次痛得尤为厉害,因而时间也格外难过。一边的兔儿早就看得心惊胆战了,吓得三魂七魄都不知跑走了多少,张着嘴就是不知道去叫何支。好是花花冷静,跳下桌来,咬着何支衣角将他拉出厨房来。
  何支只见小家这样趴着,兔姐在一边脸色全白,便道怎么了。不想小家一听见何支的声音,立时转过身来看着何支,眼中哗地流出泪来,伸手似要何支抱,十分十分可怜地叫道,
  “小家痛死了……”
  何支忙上前去抱住他,摸摸他的肚子,果真是阵痛发作,硬得和石头一般。小家痛得满头大汗,额上的汗不停地滚下来,混杂着泪水统统流向下巴,背上肚子上也都是汗水,整个人在这夏末里冒着热气,里衣可想是又湿透了。
  听到他那句幽怨满满的“痛死了”,再瞧这湿漉漉的小模样,何支是又想笑又不敢笑,连忙将这小冤家抱起来放到屋里去。将房门关上,见小家还抱着肚子呼哧呼哧地喘着,何支上去解了他的裤带,又忍不住道,“小家好好的,怎么就说自己死了?”
  小家歇了歇,难过地道,“小家真的好痛……”
  何支笑吟吟道,“那也不能说要死了呀小东西。”说话间,他脱下小家的裹裤,伸手比了比,约摸开了三指。何支皱了皱眉,心里没有把握,仍是放不开想要找大夫的念头。他替小家穿好裤子,又将他的衣裳解开,伸手摸了摸,里衣果然湿透了。小家还瘫在那儿半死不活地哼哼着,看着模样已经被先前好上很多了。果然逃不开孩童的天性,在外人面前不哭不闹,回了家里对着何支便使劲耍起小性子来。
  何支又左翻右翻地将他的衣服扒了,擦了身子套上干净的衣裳,拍了拍小家的脸蛋,道,“小家不哭了,我们得走了。”
  小家道,“去哪里?”
  何支将他翻身起来,扶着他下了榻,道,“去老爷爷那里,让老爷爷把宝宝从小家肚子里变出来,小家就不痛啦。”
  小家一听可以不生宝宝不用痛,心里顿时一阵乐呵,连连点头,叠声道,“走走走!快去见爷爷!”
  何支心下暗笑,轻轻摇了摇头。两人正出门来,却见花花与兔儿都不见了,何支正是心中疑惑,却忽见花花奔进屋来,一个纵跃跳到自己肩上,听他道,“主人!找上门来了!”
  何支心下一凛,道,“谁!”
  花花道,“是那道士。”
  何支心道不妙,扶着小家让他在桌边坐好,自己与花花走出屋去。他出门看见兔姐与雪魄两人仰着头不知在看什么,便上前拍拍兔姐肩膀,让她进屋去照顾小家。
  何支四下看了一周,没看见那道士的身影,转头对花花道,“在哪儿呢?”
  花花用脑袋指了指远处树林上方,何支循着方向看去,果不其然,一个灰黑色的人影正立在树林上空,似乎正注视着何支这边。
  何支暗骂该死,竟也被他找到了,对花花道,“我得带小家去镇上,或者我出去,把大夫带过来。”
  花花急道,“不可啊!这道士已然成妖,妖力不知深浅!况他深谙符箓之术,万一中咒,后果不堪设想!”
  何支不由惊道,“连你也打不过他?”
  花花摇摇头,道,“我没有把握,也不能拿大家的性命冒险。”
  何支听罢,牙关格格作响,心中顿时一阵盛怒,指着那空中的人影破口骂道,“你这牛鼻子老道,我与你无仇无怨,你为何处处与我为难!害我妻儿,拆我家庭,你为何不滚回你那道观里好好念你的经!”
  此声一出,遥遥传去,随即震散于山谷之中。
  那道人似听见了一般,随手挽了个拂尘。何支只眼神微动间,便见他跃进了数丈之多!何支暗叫糟糕,这是要逼上门的架势!
  只几个转瞬,道士的身影便清晰起来,不多时,已出现在了结界之外,吓得何支连连退步。花花道,“主人莫怕!他进不来的!”
  何支抬头看去,便见那道士慢步走近前来,正是越逼越近之时,他忽地顿住了脚步,抬起手,缓缓地伸了过来。何支顿时屏住呼吸,脚上已做出逃跑的姿势,他甚至在想,等下抱起小家,该往哪里跑、抄哪条路。
  就在众人屏息注视之时,忽见那道士的手掌被一道无形之力弹开,掌心甚至冒出了一股轻烟。
  花花不由松了口气,对何支道,“主人,他当真成妖了!”
  他才是说罢这话,就觉那人的视线忽地转到自己身上。花花迎着那目光看去,正与那道士目光相携。几瞬对视后,却见那道士忽地眼珠凸起,目露惊悚,连连退了几步,缓缓抬起手来指着花花,声音发颤道,
  “你是人?还是妖?”
  花花听了,心下一震,不由垂下眼去,眼睛盯住地面不敢说话。不想一直不做声的雪魄此刻却喝声道,
  “他是人是妖,与你何干!”
  花花闻言,却缓缓转头去看雪魄,目中无不震惊之色。
  何支一下糊涂了,全然看不懂这局面,皱了皱眉,见花花忽地转身离去,听他道,“主人,别理他了。他心魔已深,分不清人与妖了。”
  何支见花花离去,回头看了看那老道,心中有所不忿,却也只得返身。这时,却听那老道朗朗大笑起来,笑声震荡山林,引鸟兽丛飞。何支又听他道,
  “如今世上,人不为人,妖不为妖。人欲得妖力,妖欲为人道,更有逆行天道,人妖交媾,产出不人不妖之物。殊不知妖类,素来鄙夷,装样作势于人世,到底两道不容!”
  那老道说罢,一扫拂尘,遥遥不屑地扫看众人。何支不等听罢,耳根涨红,屡屡被雪魄按住,才不得冲动行事。花花慢慢转过身来,目光凛凛不似往日,
  “人虽自持高贵,而为恶者穷凶极恶,胜似恶灵!取己所需,挖妖之心,灭妖之道,何以为人!人妖之别,皆出于心,心若成妖,行尸肉体不得人之;妖如有人善之心,化身为人,何需外力借之!不知你取物之时,究竟有没有看清,他到底是妖是人?”
  一旁二人正听得云里雾里,却见那老道忽地默不作声,垂下头去,双眼几乎要突出眼眶,只直直盯住自己双掌,神色憾憾。
  花花说罢,道了声走吧,便窜进屋去。何支等人急急跟上,进屋便见小家双腿卝大开地坐在长凳上,深深地弯下腰去,双手按着垂坠不已的胎腹,身子几乎要抖成筛子。
作者有话要说:  

  ☆、玖五章 接着生宝宝

  外有劲敌上门,虽阻得他进不来,却教自己也出不去了。若是硬拼,没有把握,不知该抵上什么代价。可若是不拼,坐以待毙,迟早有弹尽粮绝之日,到时仍是死路一条。倒不如、倒不如趁着现下还有气力,等到天黑,趁机……
  何支正这样想着,肩背便剧烈地疼痛起来,他低头看去,见小家又是面目狰狞,一手按在腹上,一手攀在自己颈上。剧痛之时,便揪着何支的衣裳,之后又忍不住揪紧何支的皮肉,发出阵阵唔唔之声。何支心道,光是这样一抓便已这样痛,小家再痛下去,岂不是要疼掉他一条性命?
  何支光看着,便觉着小家不胜辛苦,低头下去亲亲他的额头,道,“小家躺下来好不好?”
  小家却呜呜地摇头轻哼,两手环抱住何支的脖子,稍稍仰起细弱的脖颈来,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呼声来。
  “呜……不要……抱抱……小家、呃!小家好痛……”
  何支先前已劝了他好一阵,让他好好躺下,小家却偏偏不听,直直勾着何支脖子怕他逃开似的。一来二去,便坐到何支胯上,由他紧紧抱住,似只小熊般挺着肚子在何支怀里大汗淋淋,说什么也不肯下去。
  何支无法,不停抚着他的脊背,口中慰道,“好好,大支抱着,小家不躺下,不躺下。”
  小家这会儿松下力来,低垂着脑袋贴到何支胸口,迫不及待地大口大口喘卝息起来,眼眶中泪汪汪的一片,闭起眼去,连眼角睫毛都已湿透,将将要挂出水珠来。
  “小家要爷爷……爷爷把宝宝变出来,找爷爷好不好……呃、呃……”
  他连喘带哭,痛得忙得不可开交,自是听了何支那句哄骗,满口都是要找那老大夫,让他把宝宝从肚子里变出来。
  何支心急如焚,无奈被困在屋里,如何也不得拖着小家现下的身子闯出去,只得道,“小家乖,爷爷来不了了,小家得自己把宝宝生出来,小家别哭了好不好?”
  小家却异常暴躁地叫着,“不好不好!”
  他撑起身子来,腾出手来撑住酸痛的后腰,仰头盯着何支,喘了喘气,没能说出话来。又低下头去,喘了好一阵子,期间时不时地呜呜了几声,复又抬起头来盯着何支,似是要说些什么。何支见他条条湿透的发丝挂在脸侧,眼泪跟断了线似的啪嗒啪嗒往下掉,心中不由抽痛,一手捧着小家脸颊,大拇指揩过他的眼角,略带心酸道,“小家不哭了好不好?”
  小家抽了抽鼻子,暂时止了止,垂下脑袋闷闷地道,“小家这里,好像要断掉了……呜呜……”
  才是说完,他又止不住哭出声来,眼泪珠子落得几乎要打湿了何支的衣衫。何支忙道,“哪里?”小家便指指自己臃肿的腰,示意是腰疼。何支便将他向上托了托,抱紧了他,口中呜声道,“小家不哭,大支给你揉揉。”
  小家靠在他肩上,难过地点了点头,由何支轻轻揉捏着,情绪也平缓了许多。可没过多久,他便再次阵阵地发作起来,身子腿根发起颤来,背上炸出一身又一身的冷汗,连肚腹上的衣衫几乎都浸得湿透,紧紧地贴在那圆润的隆起之上,勾出一道饱卝满沉坠的弧线来。
  何支几乎要抱不住他了,紧紧托着小家的腰,听他从呜咽渐渐变成惨叫,单是一句小家好痛便说了不下数十次。不仅如此,就连每次呼吸都要战抖个不停,临产的肚子真当硬得如巨石一般顶在何支腹上,顶得何支都紧张得险些喘不过气来,更不说心智柔弱的小家。
  可偏是越痛,小家便越是有力,抓着何支的肩膀几欲要抠下血肉来,直有几次死死按住肚子崩溃大喊,声音洪亮、脖子涨粗、涕泗纵下,全然不似平日里弱小无知的模样。
  “让他出来吧!好痛啊!不生了!不要生了!”
  “让他出来!快让他出来啊!何支!快让他出来!”
  何支几乎要吓呆了,全是命令不说,没有平日里半点的委屈哀求,这下连全名都叫上了,着实让何支惊了一把,不知是否又是那眼泪附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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