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道子。”我知道她不会主动跟我打招呼，所以只好由我来。
天女转生——天道道子，日本某名门内部乱伦后的产物，为了避免丑闻才被父母寄养在这里。略显消瘦的身材反而衬托出其美得几乎令人窒息的容貌，如果她母亲长得跟她一个样子的话，我想我可以理解她父亲的心情。
天女，不食人间烟火，非常人所能触及，这就是天道道子给人的感觉。
她看都没看我，而是注视着窗外的什么东西，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对我没有兴趣。道子的分散信息处理能力极强，可以把精神分成无数个去执行无数个命令，而且之间绝不会形成干扰。对于一个简单的问候，只需要分出一点点精力就行了。
“朱宏兴，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那个？”
、第三十二章 天女
在空气清新的早晨，在环境整洁的餐厅里，吃着再普通不过的早餐。正常，非常正常，无论谁来看都挑不出毛病的正常，但正因此才凸显出此刻的不正常。只因这里是汇集异类的奥洛哈。
好消息和坏消息？这的确是天道道子喜欢的语言游戏，她似乎总是有意无意的使周围人陷入困惑。如果是别人的话恐怕早就被视作麻烦而回避了吧，但她不一样。“天女”这个称号不仅形容她的性格和思维上的的超凡脱俗，更多的是在形容她的美貌。正因如此，虽然她的性格恶劣程度与我和罗琼不相上下，但却有着令我们望而兴叹就算再多活三辈子也赶不上的人气。
“朱宏兴，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那个？”
“是有关安洁莉卡的？”
“不是。”
“那就没有意义，谢谢。”
这回道子终于看我了，我知道她的眼神中一定充满了不满。所以我假装没看见，把烤面包塞入嘴里大口的咀嚼。
这个样子，我和她对持了数秒后……
就像得到了某种命令，不，就是得到了某种命令，罗维斯、瓦罗和莎拉开始迅速的收拾餐具，然后做了个简短的道别便起身离去。随着脚步声的远去，宽敞得过分的大厅里只剩下我跟道子两个人。
一如之前所料，在不考虑博士的前提下，这里的“首领”是天道道子。也就是……小BOSS？
如果单论职位的话，应该是瓦罗，毕竟他是这里的研究员；如果单论年龄的话应该是罗维斯，他的年岁最大；但是“首领”却是道子。魅力这个东西实在很奇妙，老实说连我都没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知道它往往是决定人在社会地位中的关键因素。况且，道子并非仅仅拥有魅力。
屏退旁人就意味着排除杂物，排除杂物就意味着集中精神。原本可以无限分散精神处理大量事物的天道道子，一旦将精神集中在一点的话，其威力难以想象，至少在我住院期间还没见过她集中注意力。
作为第一个“试刀”的人，我该说幸运还是不幸呢？不管怎么说，她身后的那个还真是漂亮啊，与之比起来我这边的简直不堪入目。虽然本来就是不堪入目的东西。天女与恶魔，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就这么在这里见面了。
此时此刻心里的悸动是因为什么呢？对美女的爱慕？还是……
“开门见山的说吧，我们对你很感兴趣。”
“哦，那还真是荣幸，只是为什么主语是复数？”
“因为就是复数啊。你已经发觉了吧，奥洛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并非什么偶然，也不是什么事故，而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当然明白，那天也太巧了，别的地方不出问题，偏偏只有病房门的控制系统出问题。而且奥洛哈的控制系统非常先进，完全是世界上仅此一家的系统，所以不可能被任何病毒破坏。
“这么说来你知道那些人是谁？”
“当然，因为是我帮着他们制造那次事件的。”
进展速度之快出乎我的意料。本来还思考着是否她也参与其中呢，结果竟然自己就说出来了。
在我诧异的不知该说什么好的时候，眼前的这位当事人却跟没事人一样的喝起红茶。
“那么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问得好。本来我确实是打算马上离开的，这种地方我一天也不想呆，要说为什么还留下来的话，就是为了等你。”
这种时候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你认为奥洛哈是干什么的？”
虽然不知为什么突然换了个话题，不过还是顺着她答吧。“这个嘛……表面上是心理疾病研究中心，但实际上，虽然是在研究什么，但肯定不是为了治疗心理疾病。”
“是在研究制造超人。”
呃，我该笑吗？
“不好意思，我是蝙蝠侠的粉丝。”
“我喜欢蜘蛛侠，谁在跟你谈论那个！”非常非常难得的，道子脸上出现气急败坏的表情，老实说，偶尔这样也挺可爱的。“真是的，对付你这家伙真是大意不得。我所说的超人是超级人类的简称。
你知道，人类身上有很多潜能没有开发出来，其中最关键的部分就在于大脑，人类只使用了大脑不到三分之一的机能。那么剩下三分之二呢？如果使用了会怎么样？曾经有很多科学家试图靠自己的努力去开发那剩下的三分之二，但都失败了。为什么？因为是神事先已经在人脑中设下了大量的锁，为的就是阻止人超越神，所以这些锁靠个人是无法打开的。”
在科学的范畴中竟然谈到了神，原本是应该吐槽的部分我却姑且由她，而且我知道有些东西如果不用神魔去解释很难解释的通。比如我旁边的这个，或者她后面的那个。
“但是有些人会因为某种偶然的因素打开其中某把锁，这些人因为无法被理解，就被常人判断为疯子、心理异常者、超能力者等等。比如有的人可以完全复制他人，就是打开了‘保持自我’这道锁；有的人以食人为乐，就是打开了‘禁止同类相残’这道锁；还有的能发挥出超常的力量，就是打开了‘自我维护’这道锁。当然并不是所有都要打开，有些是有益的，但更多的是有害的，如果把‘生存’这道锁打开就是完全没有意义的。
奥洛哈的目的，说白了就是研究如何哪些锁是有必要打开的，以及如何打开。正因为这样，这里聚集的异常者才会有一个共同点——对自己有利。
不过我想，这些事情你多少也会想到吧。”
“是的，我确实也有那样的感觉。只是我还是不明白你协助别人破坏这里的理由。据我所知你的待遇也是相当不错的，至少不下与我。索性就陪他们研究一下，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不是很好？反正你哪里也去不了吧，如果外人知道了你的存在，你父母的事情就曝光了。”
是错觉吗？我觉得她对我轻蔑的笑了一下。
“当然是为了，自由。
也许你没有这种感觉，毕竟你是自由的，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就算是这座奥洛哈也困不住你。但是我不一样，我从十岁起就被送到这里，然后就再也没出去过。
你能理解吗？自己的父母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感觉。
你能理解吗。奥洛哈以外的东西只能从书本上学到的感觉。
你能理解吗！一辈子像动物一样被圈养在这里的感觉！
我要报复，我要报复那两个不负责任就把我生下来的人。但是第一步我要出去，呆在这里什么也做不到，所以我帮助他们破坏了奥洛哈。”
歇斯底里，真的生气了，我做梦也没想到会见到这样的天道道子。仔细想想这是理所当然的吧。被不负责任的生下来，又被不负责任的扔掉，还要协助奇怪的研究，就算是天女也会生气的吧。
她深呼了口气，然后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就像之前说的，我留下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等你。为的是说服你加入我们。说实在的你的确是个天才，恶念的天才，奥洛哈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否则不会让你参与安洁莉卡的实验。但我认为他们对你的判断还是低了，否则不会那么轻易让你跑掉。
回归正题。他们虽然拿到了奥洛哈的研究资料，但仍然希望你也能来帮助他们，当然是在你自愿的前提下。毕竟如果你有反抗意识的话就没意义了。
原本他们还犯愁如何说服你呢，但在打开S级病患的大门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件事，原本认为已经死了的安洁莉卡居然还活着，看来是奥洛哈隐瞒了真想呢。之所以把那个门马上又关上就是不让她跑出来，以她现在的状态一旦跑出来就谁也拦不住了……”
“等一下，你说什么？！安洁怎么了？她现在是什么状态！”
“哎呀，你果然在意。”在我这么着急的情况下她居然笑得出来，这混蛋。“那么我告诉你吧，她呀……”
脑袋嗡的一声，意识空白了数秒，那是因为听到了最不想听到的事情，本能上做出了自我保护，就像保险丝一样。我，到底还是食言了。
“朱宏兴？朱宏兴！”
“呃，啊？”
“你发什么呆？怎么样？如果你加入我们，帮我们一起研究，我们就帮你治好安洁莉卡。”
“而且……”她向我靠近，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我。我可以看到她白玉般的皮肤，丝绸般的长发；我可以感觉到她呼吸时温暖的气息；我可以闻到她衣服上薰衣草的芳香；我可以听到她如泉水般清澈空灵的声音，“我还可以给你很多好处哟。想象一下，如果咱们两个联手的话就没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情。”
连我自己都没想到的，听了这些话后我反而平静下来了，呼吸不再急促，心跳恢复正常，我理解了之前心里的悸动到底是什么原因。其实是早就决定好的，在一开始就这么计划了的，她刚才的话只不过是导火索而已，就算没有那句话我也会找个什么理由那么做。
丑陋的屠夫伏在我耳边，发出来自地狱的诅咒：杀了，这个女人。
“道子，你知道之前我为什么会被送到奥洛哈来吗？”
“嗯？不就是因为你在家里闹出乱子。”
“是啊，不过那只是表面现象。真正的理由是我为了保护我的家人，准确的说是我的直系血亲。
我啊，不认为自己像你刚才说的那么了不起。我很没用，我很弱小，弱小到仅仅是保护自己的家人就已经竭尽全力的地步。
我不理解那些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家人的人。虽然电视上报纸上把那些人称作英雄，但在我看来，为了素不相识的人而牺牲自己家人的利益，那种人就是混蛋。在我心里，我母亲、父亲还有弟弟，他们的价值甚至超过我自己。
说得再明白一点，如果要我在杀死全世界的人和杀死家人之间选择的话，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死全世界的人；如果我被拘禁在一个地方会让我的家人安全的话，我会在那里终老一生。
因此，那些口口声声说着要报复家人的人，在我眼里就是混蛋中的混蛋。”
天道道子的脸像变色龙，一会儿红，一会儿紫，最后变成铁青。
“啊，啊，我明白了，你说了那么一大套的意思就是……”
“是啊，就是那个意思……”
茶杯被狠狠的摔在地上。
决裂，没有丝毫挽回的余地。
、第三十三章 暴风雨的前兆
“你终于来了，我想死你了。”
“你是想我死了吧。”（朱宏兴冷笑话之其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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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食堂，看见前方有两个人，是早我一步离开的研究员瓦罗和前S级病患罗维斯。我还以为他们已经到别处去了呢。从动作看，他们似乎在争论什么。当我走近想要听听他们说什么的时候，罗维斯却慌慌张张的跑掉了。
什么嘛？我是妖怪吗？
“哟，朱宏兴。跟道子谈完了？”虽然有些勉强，瓦罗仍然笑着与我说话。
“嗯，完事了。你跟罗维斯怎么了？”
“啊，没什么，一点小别扭。那个……”他有些犹豫，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要不要到我屋里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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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被称为天才的于敏不同，瓦罗是属于勤奋型的。在我还住在奥洛哈的时候就以办事一丝不苟而出名，每天研究课题到深夜。那时也去过他的房间一次，里面凌乱不堪，各种资料文件堆叠在一起，就连墙上也贴满了记着笔记的纸条。
“你的房间收拾一下会不会好些？这样对身体也有好处。”两年后再次进入，居然除了纸条文件更多以外就再没变化，不，有变化。这里已经变成名为“办公室”的魔巢了。
“大魔王”瓦罗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啊哈哈，我已经习惯这样了，收拾干净了反而不知道什么东西放哪儿了。喝点什么？”
“咖啡，反正你这儿也只有这个。”
他再次露出苦笑的表情，打开饮水机的开关。
都说他在跟史莱茵博士学，我看一点都不假。学术上有着惊人的成就，生活上却是个白痴，这次一定也是用实验用的烧杯给我倒咖啡……嗯？马克杯！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我就不能用马克杯吗？”
“确实感到有些震撼。”我双手接过热乎乎的杯子，“我以为你拒绝了我的提议。”
“我就是拒绝了啊，你那个要办到实在是太困难了。说什么‘喝啤酒要普通玻璃杯，葡萄酒要高脚杯，白酒要瓷杯，茶要紫砂杯，咖啡必须用马克杯。’我哪里准备那么多杯子啊。”
“可是还是买了马克杯。”
“那是因为有人对我说：‘朱宏兴的话一半以上是废话，其实他只是想让你买个马克杯而已。’”
“哦哦，真是有够了解我的。哪位会有如此的高见？”
“你刚刚见过的。”
天道道子。哼，也就是说从那时候起就已经把他搞定了吗？说不定这是事先安排好的，如果跟我的合作提案失败，就由他出面吗？好吧，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
“朱宏兴，其实我啊，恋爱了。”
咖啡喷出来了。
“喂、喂，干什么？！差点喷到我身上了。”
“不好意思，这个打击太突然了。想不到当初那个过宣称‘恋爱只不过是基因排列组合与荷尔蒙共同作用的结果’的你居然会说出这种话。那么，那个幸运的人是？”
瓦罗脸红了，这个埋头研究学术的大叔级宅男脸红的样子还真是……恶心。其实就算他不说我也猜得到是谁。
“就是道子啦。”好不容易他才挤出这么一句。
我就知道。
“哦，道子确实挺漂亮。”
“她可不只是漂亮，她也很聪明，跟那些只重外表的女人不一样。怎么说呢？她清纯、美丽、气质高雅……”
还不都是外表？
“不对，总之就是她给我的感觉不一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