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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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外飞仙-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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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害啊。
越来越觉得这家伙特别有风情,要是换件花衣裳出门,站在南门县的街上朝人一笑,说他不是小倌而是蜀山弟子,打死了人都不会信。
他如往常一样溜到我身边来挤着坐下,蹭蹭挨挨的说那句天天必说的台词:“小蓉蓉,人家今天可不可以……”
话是这样说的,色狼的架式摆的也是十足十的,但是他的眼里并没有流露出被色欲冲晕头的样了,清澈里面带着温柔和笑意。
这样的每日一问已经成了习惯,取代了一开始他总来撬门翻窗的行径。但是每天也都会碰一鼻子灰乖乖溜回屋,当然,我心情好的时候,他也可以骗到抢到偷到轻轻的搂抱和浅浅的亲吻……
我低下头,轻声说:“床很窄的……你晚上不许抢我的被。”
“呃,我知道啦……啊?”他的声调从平淡一下子急转到惊愕,我抬起头来,这家伙张着嘴巴愣愣的瞅着我。
“我说,你脚洗干净了吧?”我说:“可别有臭味儿。”
他说:“我没脚臭……可是,我好象没怎么明白……”
我咳嗽一声,转过头:“不明白就算了。”
身后传来他小心翼翼的声音:“小……”他换了称呼:“蓉生,你是认真的吗?不是跟我开玩笑?”
我觉得脸上有点热,没好气的说:“我就是开玩笑的,你快走吧!”
他忽然弯下腰把鞋子脱了,然后飞快的钻进被子里,挤到了床里的里侧,靠墙睡着。
我转头看他,他把被子拉的老高,面孔都盖住了大半,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眼:“那个,人家很怕疼……是第一次呐,你,你要温柔点……”
我看着他。
他看着我。
深呼吸……深呼吸……反复三次,我才安静下来。
镇定,镇定,不能在这里掐死他。
然后我慢慢的把灯吹灭,再慢慢的脱掉外衣,最后慢慢的爬上床。
枕头上也一样,一股水气和皂角味儿。
我忽然想起来说:“喂,你头发是湿的。”
他答:“嗯,是啊。”
“那你把我的枕头都枕湿了,怎么办?”
他老老实实说:“那明天我把我的枕头赔给你好了。”
然后他的手慢慢慢慢伸过来,挨到了我的胳膊。
我说:“老实睡觉。”
他委屈的说:“是你让我留下来的……”
“我没让你碰我啊。”
“床很窄啊,总一个姿势多累,活动一下……”
“那你回去睡。”
他马上说:“不要。”
“不是说床窄吗?”
“不窄,很宽敞。”
我很想笑,但是忍住了。
身边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和体温,感觉真的很奇怪。
老实说,我也觉得总一个姿势躺着是有点累。好在身体发僵的时候,意识也开始发僵了。
就这么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觉得半边身体发麻。那家伙的一条腿就大模大样的横在我身上,闭着眼睡得正香,脸红扑扑的象染上了三月的桃花汁。
真好看。
而且,还很好吃的样子……
他眼睛还没睁开,嘴巴却忽然动了:“喂,想偷亲就快呀,我都装睡方便你了你还不亲?”
所有的感动马上飞得一干二净,我一巴掌就招呼上去,他哎哟一声从床上弹了起来,又开始满怀委屈的嘟嘟囔囔:“你欺负人,哼……暴力狂,吃干抹净就不认账,刚才床上爬起来就翻脸……”
我听着平时觉得很头痛的嘀咕,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听起来却觉得心情挺好。
唔,夜里似乎又做梦了,但是一醒来什么也记不得。
我没想起让他赔枕头的事,他也没提起。
有一就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同床共枕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候他会靠着我的肩膀睡,有时候我会靠着他的肩膀睡。他也会趁机会亲亲抱抱,但是没有再进一步。
他没要求,我也觉得本来就应该如此。
后来我问过他,怎么那时候那么规矩。他摸着鼻子说,那会儿院子里都是人,住一间屋已经很幸福了,再做别的事一定会被人听见。再说我每天都要练功,就算想做什么事,也的确很不方便。
我笑他,恐怕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其实他光天天叫得山响,动真格的其实他也未必就懂得该怎么做。
不管怎么样,我们那时候真的很快乐。无忧无虑,天天练功习剑,闲下来的时候琢磨着弄点什么好吃的,晚上安安份份的睡在一张床上,枕一个枕头,一觉睡到天亮。
快乐的日子过得特别快,转眼又是一年。
                  42
这一年的中秋试,我们仍然没那个参加的资格,但也不象第一年那样傻乎乎的啥也不懂了。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我已经从第一次的只会看热闹进化成会看门道了。某人身法好,某人力道强。某人拳脚好,某人下盘根底扎实,还有谁的剑法特别灵活,谁的特别沉重,不至于象去年一样,光看人家打,不知道到底打的怎么样。等看到一个人被打下台来,才明白原来他是输家。现在基本上两个人一动起手来,几招一过,谁胜谁负谁强谁弱心里就有谱了。
虽然有句话说业精于勤荒于嬉,可是蜀山上的弟子哪一个是来混日子的呢?要混日子不如下山,那生活更轻松舒服。大家都是一样的用功,有时候天黑了经过练武场和兵器房,还都听见里面有人在勤练不辍,十足的刻苦。我和苏和虽然绝对不浪荡度日,但论起用功来和人家这日夜苦练的劲头儿真的没法相提并论。
今年中秋之前后山坡上整修过,半圆形的一个大广场墁着青砖方石,平整气派。平时也有师兄弟们到这里来练功,这里地方又宽阔又安静,有人就在竹林里练吐纳,有人往半坡上面的林子里去练轻功,还有人就在广场的台子练剑法和拳脚,然后互相请教指点的也有。
我觉得从小到大住过的地方,就数这里最好。在这里的日子无拘无束无忧无虑,同门之间虽然也存着相较之心,可是毕竟都是同门,再较劲也还是以和为贵。红脸吵嘴也有,争夺高下比试拳脚也有,但都是茶杯风波,不会真的谁和谁结下仇怨。
苏和没我这么用功,他早也说过他的心思不在剑法上面。御剑术他也和我一起练,但是他自己摸索法术咒术什么的可是没闲下来。我们有时候去后山坡上,有时候去峰顶的禁地废墟。有时候一起练练剑,有时候就各顾各的,他猫起来练什么风咒雷咒冰咒,我呢,对着假想敌使劲儿的挥剑。
练累了,他不知道从哪里端了水来给我。我知道这废墟不简单,上次中秋我就在这里过的,那间石屋,还有长长的甬道,走路时候沙沙的声响有很遥远的回声,石壁后听起来不象是实质,而象是一片不知道有多深远的浩然空间。但是我却始终不知道从哪里进去,或许因为我没学过法术的关系。
杯里的水我喝了一半,递给他。
他喝完了水,把杯子放在一边的石头上。
“累不累?”
“还好。”他头上出了一层汗,这家伙皮肤特别细致,趴上去也找不着根汗毛,比小姑娘还显得嫩滑,而且怎么晒都不黑。
我有一阵子就在琢磨,他是不是投错了胎呢?这样子完全该生成个女孩儿才对。
我扯着袖子顺手给他擦汗。他笑眯眯的凑近脸来让我擦。
呃……放下手我才看见,我袖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了一层灰泥青苔,这一下汗没擦干净,倒把灰蹭到他脸上了……越擦越脏。
不过这家伙自己可瞧不见,我对他微笑,他也对我微笑。可是两个人微笑的原因却完全不同。
我怕自己忍不住爆笑破功,赶紧扭过头。
他顶着一张带着黑道道的脸,显得比白净无瑕的时候还可爱。
我忍不住,凑过去飞快在他嘴上亲了一下。
他眨眨眼,十分纯情的看着我——看得我都有点不大好意思欺负他。
不过亲都亲了,索性再贴过去,又重重的亲了一口,发出很响的“啾”的一声。
他摸摸脸,终于回过神来:“呃,练剑吧。”
嘿。
熟了以后就发现他其实没有一开始表现的那么豪放啊。
虽然他把头转过去了,盯着那边的山岭看,好象那山上突然开出一朵大红花儿来似的——仔细看他的耳朵,耳根那里微微的泛着红,象涂了一层小姑娘用的胭脂一样。
他整天对我亲亲摸摸的好象很随便,但是我近来发现我对他稍微亲热一点他的表现就纯情的不得了。
果然日久见人心——
相处的日子不长真的看不出这家伙的真面目来。
就象莫还真,我后来也又见过他几次,这人其实对人很不错,说话虽然有时候是太直了一点,可是相处起来却很轻松,一点没有什么猜疑或是压力。一个很真诚的人,就算脾气怪一点,也总比一个脾气很好的虚伪的人要好相处得多。
他猫着腰跑到一截断墙后头去,然后我就看到一捧落叶打着旋儿的飞舞起来。
这家伙的咒术练的不错哇,虽然不知道这风要练到可以对敌人造成伤害还要多久时间,但是看起来就是比剑术显得神奇。
我提起剑来继续练我的御剑术。
从初初入门,到现在已经可以稍稍说是摸着了门道,我觉得我很喜欢剑术。
就算将来再学法术和符咒,我想我还是会喜欢练剑。
这是个并不复杂的问题,或者说是爱好和天份……还有性格决定的。
太阳升到了头顶,正午了。我们带了干粮来的,就坐下来分着你一半我一半的吃了饼和咸菜。
吃完东西,他躺在一块平整些的青石上瞌睡。我靠着断墙,想了一会儿剑诀,也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
迷迷糊糊的赶路,好象前面有个人在走,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追着他想打听方向,但是那个人走的很快,我怎么努力也追不近距离,反而看着那人越走越远。
四周灰蒙蒙的没有亮光,不知道怎么的走到了一道长长的阶梯上,向上望不到顶,向下看不到底,我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又要到哪里去。可是我知道要找一个出口,焦躁不安的拼命向下方跑,可是不知道跑了多久,就是没有到底的时候。看看上面,仍然是一团迷朦,再看看下头,还是见不着底。
我觉得从来没有这样的失望和迷惘过,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有种巨大的惶惑笼罩下来,力气越来越小,腿软的站都站不稳了。
忽然身旁又有一个人出现,他从阶梯的下面走上来。这个人也显得很落魄,但是他身上似乎有一点希望的亮光。
我迎上去想和他说话,又用力睁大眼睛想看清楚他。
结果费尽力气睁开眼之后,刺眼的阳光就射得我眼痛的几乎流泪。
有人轻声说:“怎么了?”
我有点恍惚的说:“我……想出去。”
这句话说完,我就清醒了。
我醒过来了,刚才,我是在做梦。
眼前这个人,可不是我的梦中人。
我马上认出来他是谁。
姜明姜伯父,苏和的爹。
他怔了一下,微微笑了:“做了噩梦么?”
我赶紧翻身爬起来,不大好意思的和他打招呼:“姜伯父,你几时来的?”
他点了下头:“我前两天下山去探访朋友了,刚刚回来。”
苏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抱着膝坐在一旁。
这家伙,也不叫醒我,弄得我在姜伯父面前半睡半醒的出洋相,多尴尬!
要说以前我也不在乎姜伯父他们怎么看待我,或者说,我不在乎的人和事情……有很多。
但是现在却不一样。
我和苏和之间不一样,所以看着姜伯父的时候,心态和心情都和从前那种无关痛痒的心情大不相同了。
“你们练功呢?”
苏和点头说:“是啊。”他又问:“爹你从哪里来?”
姜明一笑:“还能是哪里。”
苏和问:“他们好么?”
“挺好的。”
我不知道他们聊的是谁,姜伯父说是朋友,看起来苏和也肯定认识,而且关系非常不错的样子。
回头问问他,只要我问,他肯定不会不说。
有一个人,你可以这样的相信他……感觉真的很不错。
姜伯父笑笑说:“你们慢慢练。”
我点头答应了一声,他的身形就象一道淡青的雾霭,渐淡的消失在眼前。
非常的神秘奥妙啊。
法术也真的挺有意思的——而且见得多了我也不奇怪了,知道他肯定是用那种土遁或是符遁的进入了那神秘的空间里去了。
“喂,想什么呢?”
苏和的手在我眼前晃晃,我回过神来:“我说,这里叫禁地还是有道理的,那个……姜伯父住在那么奇怪的地方……不知道和以前的锁妖塔有没有关系。”
苏和摸摸头:“这个问题很复杂咧,我也搞不清楚。那回来你再见我爹的时候自己问他好了。”
晚上回去的时候,苏和早早的洗净上床,又钻到了床里,我靠外睡着。这张床还是过去的那张床,但是躺在床上的人的心情,却和过去不一样了。
从第一次的试探,害臊,僵硬不自在,一直到现在,我觉得我们都快成老夫老妻了。我拍拍他的腿:“喂,再往里睡睡。”
他又向里退一退,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
忽然想起来件事,我问他:“喂,我中午说梦话没有?”
他说:“我也睡了呢,没留意。”
也是。
不知道我那会儿对姜伯父都说了什么?是只说了那一句,还是也说了别的什么胡里胡涂的梦话?
他涵养很好肯定不计较我胡言乱语的,不过……他那会儿露出的那一点怔忡的神情……是因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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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醒来没精打采,好象不是睡了一夜觉,而是干了一夜的活,熬了一宿的劲一样,腰酸背软,手脚没劲儿。我漱洗的时候很疑惑的问苏和:“你晚上是不是偷着压我挤我了?”
他很无辜的摇头:“没有啊。再说我要挤你你会不醒么?”
我搔搔头,想不出个头绪来。于是自我安慰,也许前一天练功练得太累了。
苏和说:“我替你扎发绳好不好?”
我瞅他一眼:“干嘛要你帮我扎?难道我自己不会?”
他伸过来的手又缩回去,没说什么,只是笑笑,弄得我倒有点不好意思。拿起梳子的时候还偷眼看他。
他好象没觉得什么,把床铺理好就说:“我先出去了,你快些,别晚了早饭。”
好在吃完早饭后,那种疲倦的感觉总算消褪了下去,就象潮水缓缓上涨,我练了一会儿剑,觉得自己精神多了。
御剑术的第一式我已经练的滚瓜烂熟,但是第二式还没学到。
苏和咬着草茎,枕着自己的手臂躺在草丛里树影下望着天空,许是阳光刺眼,他微微眯了眼,那懒洋洋的样子好象只慵懒的呃,猫儿?
这时我忽然想起那许久不见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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