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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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多少年-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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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程适不知道,蝴蝶公子蓝恋花糊口的营生就是配春药方儿,秘制的春药放眼天下堪称极品所以才被江湖人不齿,算他是邪门歪道。送程适的这一瓶,乃是恋花公子某天兴致忽至,偶配的龙阳床趣水,恋花公子曾吹嘘说,就算是江湖上最爷们的汉子铁南山,喝了这瓶水也能媚过馆子里最妖冶的小倌。 
顾况哪招架得住这个,从头发梢到脚底早被那水儿顺过一遍,但与床第之事不熟,只紧紧扒住程适,呼吸渐重。他这样,程适又疑惑了,老爷们喝了春药,不都是乱压乱摸乱啃,找那能温存的宝地么?但顾况扒着他,只是贴得紧些再紧些,倒像引自己向他身上摸。程适恍然,爷爷呀,顾小幺喝得不会是兔儿水吧! 
正想的时候,顾况从喉咙里唔了一声,身子与程适的身子厮磨。程适的血不禁热了热,居然有些澎湃之意,丹田之处有热流窜动,程适掐了一把自己大腿,拉回了半丝神,心道这不是个事儿!一把拉开顾况,半推半拖拖到床上,顾况浑身发颤,从牙关里呻吟,程适手忙脚乱将被子卷了个筒塞进他怀里:「来来顾况,你先抱着这个蹭着,等我出去给你找个能败火的!」顾况伸手扯自己的衣衫,呻吟着用牙咬住被子,程适踉跄拉开房门,一头冲了出去,大喘了一口气,在料峭的寒风中心道,顾况这模样怎么消解?去窑子找几个姐儿?不好,顾况八成喝的是兔儿水。程适心中闪过两个字,恒商。 
顾况此时的模样,正是合了恒商的意。只消将情形与他一说,那小子一定踩着风火轮奔过来,一脸大仁大义毫不犹豫睡了顾况,然后这锅汤炖熟了,顾况成他碗里的鸭子。 
程适利落回头,再推开自己房门,插严实了,鬼使着一般回到床边。顾况头发凌乱满脸靡靡之色紧咬着被子呻吟,身上的衣裳被他扯得不剩什么,程适在床头蹲下,咽了口唾沫:「顾况啊,你喝了这个东西,看来是要跟人睡睡才能好。我先问你一声儿,你先忍着,我去给你找恒商。只是找了恒商啊,大概你压他就要变成他压你了。」 
顾况这时候当然听不得他在说什么。程适继续道:「愚兄我,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眼睁睁看着你从压人的,变成被压的,十分不忍,但。。。。。。」伸手将被子从顾况嘴里拉出来,「但谁让你不听我的劝,非喝那水不可。唉,还好你替我喝了,要是喝的人是我,事情可就大了。这个人情我一定替你记着,因此你今天和恒商的事情,我一定不说,我这就替你去找他,你看我够意思不?」 
顾况此时全身正煎熬,觉着程适碰他,一把握住他的手,半撑起身。程适俯身过去,被他一把抱住,紧紧贴着。程适道:「你你你你先别乱抱,等我去给你找人啊。」伸手想替顾况将衣裳拉严实点。 
他的手还未触着顾况的衣裳,匡地一声门响,寒风骤然入房,程适吓了一跳,吸着冷气定神一望,竟然是恒商。他本以为今天夜已如此深沉,恒商定然歇在吕先的大营,没想到他竟然回来了。 
恒商的脸在灯光里半丝神情都无,就这么看着程适和顾况,程适低头看了看正将脸埋在自己怀中的顾况,此刻他和顾况的模样,看起来奸情无限。乖乖,恒商那小子,不会因此真以为有什么奸情啊。 
顾况的药力上涨,忍不住又抓住程适挣扎了一下,看在恒商眼中,却是顾况与程适正要欢好时被自己撞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好藏身于程适怀中隐而不见。 
门外北风正紧,天寒地冻,正是朔九寒冬时,恒商觉得自己从内到外,从头到脚,也冰冷一片。 
他一直都知道,顾况与程适从小一起长大,这份情谊任谁都比不上,自己与顾况不过是少年时一年的相伴,就算当时形影不离,就算当时同吃同睡,在自己心中,顾况已是无可替代,但在顾况心中,恐怕对程适的情谊远在自己之上。他一向觉得,顾况与程适之间,总与他和顾况之间不同,乃至今日今时,看到此情此景。。。。。。 
恒商寒透骨髓,忽然苦笑数声,自己于顾况和程适,不过是一段笑话吧,可怜不顾身分连从良记都用了,更是一场笑话,天大的笑话。 
恒商苦笑数声,僵着身子拂袖离去,寒风如刀,割在面上,程适急忙甩开顾况,追出门去扯着喉咙大吼道:「喂喂,这是误会!顾况他。。。。。。」门外寂静一片,回廊上,院子中,却没了恒商的身影。 
程适摸了摸鼻子:「跑这么快,这下完了。」 
回到房中,顾况犹在床上挣扎,程适望着他,叹息道:「顾贤弟,你如此这般,为兄只好用一招不得已的下策了。」 
走到院中,打起一桶浮着冰碴子的井水,将顾况从床上拉到地下,拎起水桶呼啦一浇 

第二十章 

顾况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他发现自己竟是在自己房里躺着,一睁眼,映入眼中的,居然是程适。程适蹲在他床头,神情很憔悴,面容很忧愁,看见他睁眼,长叹数声低声道:「顾贤弟,你醒了?你昨天喝的那水是春药,愚兄我用一桶冰碴子水浇醒了你。但你发作的时候扯着我,被恒商看见了,他当你我有奸情,而后到现在还不见踪影,你看怎好?」 
话如巨石,匡的一声砸上顾况的天灵盖。 

恒商却在当晚回来了,顾况昨晚被浇了一桶冰水,从早上起便有些头重鼻塞,而后开始头晕脑胀,恐怕有起烧的迹象。 
程适昨晚被当成了顾况的奸夫,觉得很头疼,预备等恒商回来立刻将此事挑明,偏偏吕小面瓜专门捡这个要命的时候派人传令让他去军营一趟,程适只得骑马赶过去,临行前吩咐顾况,一定要让恒商等他回来再解释。 
恒商一回来,就到了顾况房中,顾况张口想向他解释,恒商却先开口,说了一句话:「我明日就回京城,此归去后山长水远,景言你。。。。。。多保重。」 
顾况呆了一呆,想说昨天晚上自己误喝春药和程适的事情纯粹是误会,但恒商根本未提此事,他做这个解释又觉得有些牵强。他和恒商虽有那天晚上的一夜,但可能并未有什么,而且事后也未挑明过什么,贸贸然说了昨日的解释,是否有些尴尬,更有些不伦不类。 
顾况是个多虑又谨小慎微的人,他如此的犹豫,口中唔了一声,看在恒商眼中,却是另外一种意思,恒商心中的寒瑟之意更重了几分,又道:「我这些时日,让景言你十分勉强,亦让你委屈为难了不少,实是。。。。。。抱歉。从今后再不会了,你放心。。。。。。」 
顾况急忙道:「我并没有。。。。。。」 
恒商截住他话头:「我明日一早便走,但现在就算在此别过,景言你。。。。。。你。。。。。。日后多保重。」立刻转身大步离去,顾况想赶上去,却另有一个念头闪过,如果真的将错就错,恒商这样离去,反倒好些,从此他安心做他的小县令,恒商自在做王爷,山长水远,这样才是本来应该的情形。否则。。。。。。否则又能怎样。。。。。。 
顾况缩回了手,望着门外的深深夜色,叹了口气。 

赵禁卫长领着手下的几个密禁卫,蹲在蓼山县衙的屋脊上。 
北风猎猎,吹得密禁卫们瑟瑟缩缩,下牙嗑嗑打着上牙。赵禁卫长此番,是来县衙表一表忠心。在蓼山顶上那一场只当从未发生过。但在蓼山县城里打探了几天,若半点功绩都没做出来,回去不好向皇上交差。 
听说睿王殿下近日都在蓼山县衙,知县衙门守卫稀松,带兄弟们去暗中保护保护,顺道将睿王殿下的言行报与皇上,也算小功可抵一抵大过。因此赵禁卫长特意选在两更的梆子一响时,带手下潜上县衙房顶,看看可有异常,护卫殿下和司徒大人安危,以示对圣上尽忠。 
县衙风平浪静,一无刺客,二无宵小。只有吕将军派的几十名武功高强的兵士藏在暗处,险些将赵禁卫长一行当作宵小,火拼起来,幸亏赵禁卫长临在动手前亮出御赐令牌,方才顺利登上屋顶。 
居高临下望进内院,灯笼明亮,能将内院情形看得仔细。有几间厢房的灯亮着,恍惚有人影。睿王殿下与另一人在那厢房中对峙,片刻,睿王殿下闪出厢房,留下那人在厢房内一动不动。 
密禁卫之一道:「大人,殿下这是怎的?莫不是那人对殿下不敬?要不要小的们下去将那两个人拿了!」 
赵禁卫长道:「且慢,皇上有圣训,凡事切莫急躁。暂且候一候再说。」 
睿王殿下出了厢房后。密禁卫们看殿下走得极慢,且是一条直线地向前,既不像有急事也不像有火气,都由衷地佩服大人有见地。睿王殿下半夜走路还是身形挺硬如松,不折不弯,皇家气度,实在不同凡人。 
睿王殿下在走廊上折了个弯,进了拐角,瞧不见了。赵禁卫长打探四处后,带手下换到另一侧屋顶。此时北风凛冽,洋洋竟落下一朵朵的雪花来。睿王殿下不晓得拐进了哪间房去,却看见厢房中那人也踉踉跄跄出门,却是顾知县,顾知县径直扑向院中一间矮房内,片刻后搂着一个物事跌跌撞撞出来,走两步将那物事送到脸前仰起头,依稀是个酒坛。 
密禁卫们快冻成了冰雕,巴不得现在有壶热酒可喝,咽了咽唾沫道:「这小知县长得斯文,原来也是个贪杯的。」 
说话间顾知县和酒坛跌跌撞撞回到了方才的厢房前,一头撞了进去,阖上房门。密禁卫们搓了搓手,再伸长了脖子瞧,却看见睿王殿下从回廊处的另一侧月门里出来,但与方才大不相同,身形再不如松,走的也不是条直线,步履微有踉跄,手里也拿着一样物事,却与方才顾知县手中的相同,是个酒坛。蹒跚走到一扇门前,敲了敲。门开了半扇,睿王殿下进得房去,房门合拢。赵禁卫长低声道:「下去看看。」 
殿下半夜入房,那房中人是谁? 
雪落无声,人落也无声。密禁卫跟在赵谨身后潜身到了那间房前,拿唾沫润湿窗纸,戳了个洞。定睛望去,睿王殿下在凳上坐着,对面一人散着头发半披着衣裳站着,扶住殿下双肩,灯下眉如烟墨眼似湖光,却是司徒大人。睿王殿下低声道:「慕远、慕远。。。。。。」埋首在司徒大人怀中。 
密禁卫们在心底倒抽了口冷气,赵谨面无表情转身,密禁卫们跟着大人上了房顶,其中一个才胆敢大声道:「大人。。。。。。」赵谨默不做声,带手下径直回客栈。密禁卫们跟大人进了客栈的房内,赵谨插上房门,密禁卫之一道:「大人,今天晚上。。。。。。」 
赵谨道:「今天晚上可有什么么?」 
密禁卫都噤声不动。 
赵禁卫长左右环视,沉声道:「今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可都知道了。」 

第二日,年初五。清晨开门,放眼望去,遍是银妆。 
顾况到近中午时才起,昨晚上喝多了酒,头阵阵疼痛。开门一片银白,刺得有些眼花。鹅毛般大的雪片仍密密地落。 
门房在院中铲雪,小厮来跟顾况报告:「窦公子和穆公子早上走了,让小的代向大人道个别,去哪里却没有说。」顾况回了句知道了。 
踱下回廊,看门房正在拢雪,随手拿了把铲子去铲碎冰,小厮忙赶过来:「这种事情怎能让大人亲自动手。」将铲子抢过去。 
顾况道:「还是都别扫了,一边扫一边下,要扫到几时去,等停雪了再说吧。」招呼门房小厮都回走廊下,小厮拍着身上的雪道:「大人说得也是,这几年还没见下过这么大的,真是场好雪!这一下,不知道几时能停哩。」 
程适早上才从军营中赶回来,得知恒商已走,大大跳脚了一阵,顾况无所谓地道:「走了其实好些,不然能怎样?」 
程适直着眼看看他,而后摸了摸后脑:「你说得甚是,但」 
顾况道:「但又怎样?其实这样最好,这场误会也最好,要不然,我还不知该如何收场,算是老天帮忙吧。」 
程适仔细思索了一下:「也是,断袖先不说,他毕竟是个王爷,向长远想,确实有些不确定。」拍了拍顾况的肩,「你若能这样想,那便这样吧。愚兄被误认为你的奸夫也没什么,这个帽子扣着就扣着吧,但你记得欠我个人情。」 
程适这次来却也是来辞行的。 
吕先命他回军营,随时待命,准备回京。顾况将程适送到门口,看他走远,心中却有些空空的寂寞的凉。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他自己。 
北风萧萧,雪越发的大了。 

这场雪,下到初六也没有停的意思。副将去请吕将军示下,道雪大路滑,可要等停雪再走。吕先治军从严,道归期已定不得延误,初六清晨拔营返京。 
程适回大营,吕先再没给他皮肉苦头吃,但因程适两次触犯军纪,下了一道令,革程适掌书官职,贬做小卒。 
程适一向不希罕这个芝麻大的掌书小官,况且还是个甚无作为的文官,贬做小卒正合心意。做小卒骑不得马,扛着行李步行,遍地积雪,步行却比骑马稳当得多。 
程适一脚高一脚低踏雪前行,还时常回头向廖山方向望望。旁边的小卒便开他玩笑:「兄弟这样一步三回头,难道在蓼山有个相好的要惦记?」 
程适打个哈哈,却不吐一个字眼儿。 
寒风吹着雪片不断向脸上扑,程适这辈子头一回有些莫名的说不出的感伤。毕竟从逃难的时候到如今,和顾况拆伙,这是第一次。 
大雪一下竟数天没有停过,吕先的大军冒雪赶了三四天的路,初十才到尚川,十停路刚走了三停。大雪仍下个不住,大军到了尚川城郊实在行不动了,吕将军终于下令,就地扎营,暂停赶路。 
兵士们这几天冒雪走的苦不堪言,听了此令如奉纶音,雀跃去搭帐篷。程适内急正难耐,看见附近有片树丛,忙不迭扎了进去。 
吕先下马整鞍,探路的先锋兵忽然来报:「大将军,前面有一行人马,奉朝廷命令来见大将军,即刻便到。」 
程适在树背后系上腰带,心满意足吹了声口哨。刚拐过那棵树,忽然斜刺里伸出一双手,闪电般点了他哑|穴,一把将他拖进树丛深处。 
一骑人马到帐前,翻身下马,吕先拱手相迎。为首穿黑袍的道:「在下刑部王经训,可是吕将军么?」 
那双手将程适远远拖出几丈外,方才停步低声道:「程知会得罪了。」 
程适这才得以回头看他模样,居然是蓼山寨的二当家黄信。黄二当家伸手解开程适的|穴道,小声道:「程兄,寨主让兄弟来救你。你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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