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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头大哥”很受伤，身心倍受摧残。
事实上，“带头大哥”虽不是大黑对手，正常情况下撑过三五个回合应当不难，并非丝毫没有一战之力，之所以被黑羽鹰王一个照面制服，与它严重低估大黑真实战力不无关系。不过，它已经不需要继续忍受屈辱，也无须考虑遭此大难后如何面对昔日的小弟，它死得很快。大黑主动放开它时，两只大鸟距离地面不到十米，如果左翅未伤，“带头大哥”抵消掉高空坠下的冲量还不难办到，但现在，它只能被迫上演一出“秃鸟撞地球”。
鸟若有泪，泪飞顿作倾盆雨。
另外三只急速迫近的海东青，亲眼目睹了“带头大哥”被羞辱的全过程。这些凶悍的猛禽，本就处于草原食物链的顶端，何曾吃过这样的大亏？一个个颈毛倒竖，全都红了眼。
一场激战！
纵然领头的海东青未死，四只海东青联手，对上全力以赴的黑羽鹰王，胜算顶多只有两分，如今少了最强悍的战力，三只海东青断然不是大黑的对手，战斗持续了不到五分钟便宣告结束。在又一名同伴无力地坠向大地时，另两只海东青同样伤痕累累，却连大黑一根毛都没抓下来，见大势已去，两只海东青齐声悲鸣，狼狈不堪地向西边退走。
报复心超强的大黑哪里肯放任对手安然离开，衔尾追出数里，楞是又啄死了一只海东青。若非阿牛强烈要求其返航，最后一只重伤的海东青，多半也会步同伴的后尘。
“哦嘎！”
高亢的鹰啼，便是欢庆胜利的赞歌。
大黑返回时，阿牛正蹲在第二头被大黑杀死的海东青尸体前，手中拿着两枚小巧轻便的铁牌，喃喃自语：“不出所料，这么神骏的四只海东青，也只有拓跋这样的匈奴大部族有资格拥有，拓跋部的人定是距此不远。是他们的营地正好在此？还是拓跋部的骑兵路经此地？如果是路过，他们的目标会不会是雷霆骑？”
——本不希望节外生枝的阿牛，刚才临时改变主意鼓励大黑出击，诱因就是海东青腿上绑着的小铁牌，表明这四只海东青并非野生而是有主之物，也说明附近多半有匈奴人。阿牛不知道那些匈奴人是否与雷霆骑有关，但出于谨慎，能够先消灭匈奴人的空中眼线自然是好的，有这些海东青在，不仅雷霆骑无处遁形，就连飞翼营也有暴露的危险。
海东青从西面出现，并不足以确定匈奴人的方位，它们可能飞到很远的地方觅食或执行侦察任务，阿牛不知道它们出现时是出发抑或返程。但最后一只海东青又从西面退走，阿牛已经能够作出判断，海东青遭遇重创时，出于本能，一定会飞回主人身边。
基本可以断定，拓跋部匈奴人就在西面！
西面，也正是雷霆骑来的方向！
某城主很快作出决定：“快，我们继续飞。”
有了线索，阿牛不愿浪费时间下线传讯，救兵如救火。
距五只猛禽空战所在地不足十里的地方，一支千余人的骑兵正轻装疾进，密集的马蹄声，打破了这片草原的平静。
这支骑兵的速度很快，不，应该说“非常快”，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兔子和老鼠等小动物都可以证明。它们从未见过速度这样快的骑兵，也从未见过如此装束的骑兵，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些骑兵不是匈奴人！这支部队处处都透着神秘，譬如说旗帜上的图案，非常奇特，上方是一只漂亮的小鸟，和一个头上有角、体形长得跟马差不多的动物，有山，还有一个红彤彤的大火球悬在空中，象是……太阳（我们不能责怪这些小动物不认识凤牛旗，更不能责怪它们有眼不识传说中的凤凰和并非传说中的牛）。
近三天的长途跋涉，并没有让身经百战的飞翼营散乱，高速行进中他们的队形依然严整，飞翼营曾经孤军深入冀州南部且不断奔袭于各个系统村镇之间，与那次的艰苦历程相比，现在只能算作是一场轻松的远程拉练。
人人神情严肃，大家都在为雷霆骑担忧。
虽然辛苦，没有人抱怨什么。
这支队伍中每一位将士，都因自己是飞翼营的一员而自豪。这支部队的每一个人，都能将飞翼营参加的历次战斗摘要倒背如流，他们知道，加入飞翼营，就意味着他们必须面对最危险的任务和最艰难的挑战，这是他们神圣的使命。
因为，他们是凤翔军的精锐！
精锐中的精锐！
和往常一样，赵云通常都会在队伍的最前方——除了撤退。
按照最近一次与阿牛的约定，赵云带着部队高歌猛进，赵云知道，如果前方有危险或者发现了雷霆骑的方位，阿牛会折回来报讯。
“哦嘎！”
大黑载着某城主从高空下降到百米左右的高度，却没有落地，大黑在空中按一定的弧度飞行了两遍，立即掉头向西。
赵云脸色一变。
“鹰王召我们救人！快！”
第869章 枪，鞭，剑
跑！
不停的奔跑！
如果无法逃避，那就杀上去，拼个鱼死网破。
“噗！”
钢枪捅入一名匈奴武将的小腹，发出一声闷响，随即闪电般抽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寒光闪动，毒蛇般分别噬向两名匈奴人的咽喉，蜻蜓点水般轻巧地掠过，枪头再次收回来时，两道血箭冲天而起！半秒钟之后，滴血的钢枪又刺入了另一个匈奴人的胸膛！
狄云杀红了眼！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
狄云不得不接受李进的安排，挑选了二十名战士做着突围前的最后准备，临行之前，留守的战士纷纷过来与他们道别，一些自忖必死的雷霆战士，让那些准备出征的兄弟带给领地里的家人。谁都明白，突围虽然不易，好歹还有一线生机，留下来的将士几乎不会有生的希望，但是，那些未能被狄云选中的战士，依然为生死与共的同伴送上了诚挚的祝福。
“兄弟，一路顺风！”
为了掩护狄云等人杀出重围，李进从留下来的、仍有一战之力的士兵里面抽调了百余人——这已相当于，留守部队四分之三战力——率先从土堡群南面冲了出去。西羌战马踏出沉重的蹄声，在宁静的夜里分外响亮，匈奴人轻而易举地掌握了雷霆骑的动向，匈奴人第一时间作出了反应，事实上，他们一直在等待雷霆骑突围。
哈赤儿冲进了去卑的营帐，大声道：“右贤王神机妙算，汉人骑兵果然从土堡里出来了！”
“什么方向？多少人？”
“正是贤王推测的南面，那些汉人骑兵还想南下回到汉朝疆域，门都没有！由于天黑视线难以及远，那支汉人骑兵的准确人数一时间难以看清，不过，从蹄音判断，应在百骑左右！”
“只有百余骑么？”去卑皱起了眉头，面露不解之色。
据他的判断，雷霆骑剩下的人数似乎应该更多一些，但此番雷霆骑突围的时机、方向都颇合情理，人数上的些许差异，也可能是因自己判断上出现差池，毕竟下午的战斗都发生在土堡群内，雷霆骑伤亡情况不详。不过，人数差异让去卑心里始终有些不踏实，一时间犹豫不决，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将战斗力最强的亲卫队派出去，那是他的杀手锏。
一骑飞奔而来，马上的匈奴人急切道：“大王，汉人骑兵突围之势甚急，已经接连冲破了三个百人队的拦截，其中使鞭的汉将尤其凶猛，三名百夫长均死于那人鞭下！主持南线部队的哲木大人正组织各部勇士反击，还请大王速派援军，以免汉人骑兵走脱！”
前线反馈回来的战况，帮助去卑作出了决定。
去卑眼前一亮，沉声道：“使鞭的汉人，正是这支汉人骑兵主将，刚猛强悍确非我匈奴各部落勇士可及，主将亲自带队，汉人骑兵这次突围应当假不了。别看他们现在攻势迅猛气势如虹，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支撑不了多久。传令下去，亲卫队全体出动，定要趁此机会将他们全歼于堡外！”
看着最精锐的预备队赶往前线，一旁的哈赤儿也松了一口气，好象雷霆骑真的已经被他们全灭，笑道：“汉人骑兵完了，等拓跋部的勇士赶过来时，战斗应该已经结束。得此大胜，大王的威名必将更进一步！”
去卑却毫无得意之色，怅然道：“大胜？”
“为了消灭这支千人左右的汉人骑兵，我们南匈奴各部精选出来的七千勇士苦战七日，已经折损了两千余人，到现在仍未竟全功，这算什么大胜，分明是一场惨胜……如果所有汉人骑兵都跟他们一样顽强，都有他们这样精良的制式装备，我们匈奴人怎敢一次又一次地杀入中原腹地掳掠！”
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哈赤儿站在那里十分尴尬。
李进率领百余雷霆将士一阵猛冲猛打，摆出一副誓死突围的架势，成功地吸引了匈奴人的注意力，为狄云等人突围创造了有利条件。李进也不敢恋战，火候已经差不多了，且听到土堡东面匈奴人的叱喝及马蹄远去之声，料想狄云已经突围，遂立即率部回撤。匈奴武将哲木见势不妙，急令匈奴骑兵挡在雷霆骑回返土堡的路上，企图阻雷霆骑于堡外。但李进一对铁鞭无人可挡，留在堡内的李恪也带着三十多名士兵冲出接应，与出击部队前后夹攻匈奴人，一阵血战，雷霆骑总算在匈奴主力部队赶到战场之前，撤回了土堡群内。
借助李进的掩护，狄云的行动格外顺利，夜幕给了他们极大的帮助，21人的小队伍，一路悄然行进，直到快接近匈奴人防线最外围时才被发现。既然行踪暴露，狄云索性加快速度强行冲出去，好在匈奴人大多被李进吸引到了土堡以南，东面外围的人手并不多，再加上狄云一行并非什么大部队，匈奴人重视程度不够，一阵小规模交手，狄云等人成功突围，只有一名战士不太走运，被匈奴人胡乱射出的箭矢所伤，随行二十名战士无一阵亡。
但是，狄云一行人的低伤亡，实际上建立在同伴的牺牲之上。就这么一阵，雷霆将士又有三十七人战死沙场，包括接应的李恪，土堡内最后一名转职武将壮烈殉职，李进身边再无帮手。
……
尽管相对顺利地冲出古堡群，狄云的回归之路并不平坦。
向东逃出百余里，狄云本以为已经脱险的时候，不幸被匈奴人的游骑发现，随即便开始了新一轮的逃亡。尽管投入追击的匈奴人不算太多，狄云还是能从蛛丝马迹中判断出，这批敌人的数量至少在三千人以上（准确数字是五千多人），种种迹象表明，他们并非随部落迁徙至此，而是一支有着明确目标的作战部队。这些人，是来自拓跋部的匈奴人援军，目标很可能是被困于土堡群的雷霆骑！
“大哥的处境更危险了。”
就凭手下的二十名雷霆骑兵，狄云无力改变这一切，事实上他自身难保。要知道，雷霆骑失去了最重要的、赖以保命的铁壁铠，也丧失了大黄弩犀利的远程打击能力，现在的雷霆骑弱不禁风，匈奴人的箭矢让雷霆骑头痛不已，拓跋部只是随便派出了百余骑追杀，狄云等人便险象环生。
纵然狄云一马当先奋力拼杀，几乎以一已之力强行带着自己的小队前进，但他毕竟不是天神般的李进，战至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所率二十名骑兵仅剩四人。若不是那个匈奴百人队最初有些轻敌，近战中猝不及防被狄云等人弄翻了十多人，又因接到了“抓俘”的指令出手有所保留，恐怕除了武艺最强的狄云之外，另二十人已尽数喋血。
“砰”。
又有一名雷霆骑兵落马，在他倒下的地方，两名匈奴人一边将马刀收了回去，一边得意洋洋地将阵亡雷霆骑兵的战马瓜分，上品西羌战马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畜生敢尔！”
狄云盛怒之下，抛开了自己的对手，含忿向那两名匈奴骑兵冲去，那两名匈奴人毫无悬念地软软倒地，刚到手的西羌战马自然就此与他们无缘。不过，为了击杀这两人，狄云也付出了血的代价，右臂被匈奴人的马刀砍中，伤口深可见骨，血流如注！
狄云看也没有看伤处一眼，仿佛那一刀并非砍在他的身上，头也不回，更没有转身，刚刚收回来的钢枪，却准确地送入了那名伤他的匈奴人咽喉，钢枪底部尖锐的锥柱痛饮敌人鲜血，那名匈奴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这支长枪，颓然倒地。
狄云的神勇表现，引来了匈奴人更强烈的反应，攻势更紧。
五分钟不到，最后三名雷霆骑兵先后怆然坠马，狄云的压力更大！
一名豪勇的匈奴什夫长杀得性起，瞅准机会，奋不顾身地抓住了狄云的枪，死也不肯放手。狄云右臂已伤，不便发力，见对方力大难以夺回钢枪，也不与匈奴人比拼气力，双手握住枪杆使劲一搓。狄云的枪，为了便于掌握并增大摩擦，枪杆中部缠有布条，而枪杆前部则光溜溜地一片不易着力，狄云一搓之下，那名匈奴人顿时失去了对枪杆的绝对控制，狄云趁机将枪杆向前一送，“噗”地一声，捅入什夫长小腹。
再杀一人！
什夫长自知必死，兼之剧痛之下凶性大发，死死抓住钢枪枪杆不放，任凭狄云如何努力，也夺不回来。其他匈奴人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怒叱着围了上来。
狄云立刻弃枪！
左手飞快地摘下铁鞭，挡住砍过来的三把马刀，一鞭还击，砸碎了一名匈奴人的天灵盖。然而，狄云却无法阻止匈奴人对胯下战马下手，西羌战马被砍断一条前腿，再无也法保持平衡，哀号着倒地。
狄云落马！
人还在半空中时，长鞭挡住了几记攻击，终于被砸飞，狄云手无寸铁！
狄云正好滚落在百夫长身前不远，这支匈奴百人队的百夫长，先前本来一直呆在后方没有上前，此时自然不愿错过这绝佳的机会。一个大步上前，长刀劈向